弃绝下堂妇 作者:rouwenwu

    住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到自己的脸上。她诧异的睁开眼。入目处就见水一航一手抓着如冰的胳膊，居然是他拦住了她地举动。为什么？李秀的泪水顺流而下，她对上了那双纯净地眸子，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万恶不赦！“扑通”声中，她跪倒了地上，哀哀的哭了起来！水一航拦住了如冰，看她愤恨难消，摇摇头说道

    “先不要急？我们还是问个清楚再说！”

    如冰气呼呼的甩开了他的手。也不插话了，就见水一航走到了李秀的身边，眉头皱了皱，李秀羞惭的不敢跟他对视，倒是灵漪上前几步，扶着她起来，柔声说道

    “姑娘，想必你也是不愿看到今天地这种情形的吧？那么。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李秀眼中泪光闪动，只是一个劲儿的念叨

    “何必帮我呢？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是罪有应得！”

    如冰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催问着说道

    “你还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快点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这么做！”

    李秀咬了咬嘴唇，正待说话，就见远远地一个人走了过来。却是水一帆！水一帆见了李秀也是大惊，可是哪知道李秀见了他反而不说话了！蕙兰的脸色一下变了一变，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低下了头，看也不看水一帆一眼！灵漪心中有了不好的念头：不会是水一帆做的吧？可是没有理由哇？那时候蕙兰还不认识他，应该不会是为了感情。可是为什么他的脸色会变呢？莫非是知道什么？如冰见到了二哥，忙拉着他气呼呼的走到了李秀地身边，指着她说道

    “二哥，你看，我已经抓到伤害大哥的人了。我们正要问话呢！二哥。等我们问完了就把她送官查办！”

    水一航出声说道

    “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一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水一帆点点头。一航见他眉头深锁，知道必是难办的事情，就开口说道

    “那我们去别处说去吧！如冰，你不可鲁莽，莫要打骂她，等我忙完了再来问话！”

    如冰正待拒绝，那知道灵漪突然走到了她的身边，拉着她不让她开口。一航对灵漪点点头，就跟着水一帆走了，灵漪细心的注意到，水一帆回头看了看，她自己的心下更是一沉！接下来更是奇怪，无论大家怎么问，李秀都不开口了，蕙兰中途就回房了，灵漪看问不出个大概，也就放弃了。只有如冰，死抓着李秀不放，自顾的盘问着。

    “翠苑”这边，凝翠心不在焉的在房里坐着，说来最近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下人们都不太开口说话了，还有小红，整天的见不着人影，问娘亲，娘亲说是帮着她办事去了。哪里有那么多地事情让她一个丫头去办地？这几日娘亲也是经常的发脾气，从婆子们打扫地茶杯和碟子的碎片就知道了，娘亲老多了、也憔悴了！诶！反正闲来无事，还是去帮娘亲炖点药膳。想到便做，凝翠出门，去小厨房里转了转，见里面东西不足，婆子们问她，她应付了几句，干脆出门去府里的伙房里找点材料。

    几个婆子看着火炉上的炖汤，主子们心情不好、胃口不好的时候，就是她们清闲的时候。正好阿喜也不在，几个厨娘闲来无事，就聊起八卦来！一个说道

    “咱们府里的也是真稀罕，这姑奶奶回到了府里，还真跟个主子一样。嘿，好气派呀！”

    一个满脸麻子的羡慕的说道

    “那是人家福气好！虽说是个寡妇，可是人家有钱哪！最争气的是生个女儿，啧啧，表小姐如花似玉的，跟咱们二爷跟的这么紧，到时候就是现成的少夫人！”

    先前的那个“啐”了一声，大家见她要笑不笑地。就打趣道

    “好你个刘婆，莫不是羡慕了？嘿嘿，就你那肚皮，怕是不下蛋的老母！”

    刘婆见大家都笑她，冷哼了一声，说道

    “那有什么好羡慕的，摊上了这么个娘。闺女是丢人丢到家了！”

    见她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婆子们围了上来。脸上有麻子的推了推她说道

    “听你这口气，是不是有什么我们大家不知道的呀？快说说！”

    “就是、就是、快跟我们大家伙说说！”

    刘婆见大家都围着自己，众星捧月一般，神秘兮兮的清了清嗓子，大家见她这时候卖起关子来了，有地机灵倒了碗茶水给她，刘婆一口气喝了。打了个饱嗝，这才接着说道

    “你们知道什么呀！我听人说呀，二爷根本就不喜欢表小姐，是表小姐一心缠着人家，二爷觉得是亲表兄妹，不好说狠话，这才一直纠缠不清。还有哇！你们不知道，前几日“翠苑”那头走水听说了吗？嘿嘿。那天我婆子正好被喊去了，嘿！可瞧了一出好戏！”

    她吊着大家的胃口，摆起谱来了，麻子脸地婆子拿了个凳子给她坐了，刘婆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说道

    “那会儿呀。姑奶奶带着我们一群婆子丫头的去了小姐的房里，你说，这黑天摸底的，床上居然有两个人，你们猜猜，到底是谁？”

    一个矮瘦的兴奋的说道

    “估计是二爷吧！嘿，这还没成亲呢就睡到一张床上去了。真看不出来，表小姐平日里斯斯文文地，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刘婆斜了她一眼，说道

    “就你那点小心眼。告诉你。当时很多人都是这么猜的。我刘婆心里纳闷，我认为二爷不是那种人！结果等姑奶奶一掀开。哈！原来是表小姐和她的丫头躺在一张床上！”

    大家一听都没劲儿了，本以为能说出点不一般的，就这么一点破事，值得大家听吗？见大家都不理自己，各干各的了，刘婆着急的喊道

    “别走、别走，还没说完呢！你们倒是接着听呀！”

    大家的胃口又被吊了起来，刘婆也不得瑟了，说道

    “嘿，原本我们在想，是不是再玩什么假凤虚凰的道道？看表小姐平日里正正经经地，这大户人家肮脏的事多了！那知道她会好这一口呢？姑奶奶发了疯似的把我们都赶走了，本来以为没什么事了。可后来过了好半天的功夫，二爷让管家和大爷搀扶着出来了，那可是衣衫不整啊！得，你们当时都没有瞧见。”

    麻子脸的劲儿上来了，兴奋的问道

    “怎么说，咱二爷也在了，难不成是一龙二凤吗？可真看不出来！”

    刘婆敲了她脑袋一记，没好气地说道

    “你当谁都是跟你一样的龌磋心思？呸！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是走得晚了，远远的瞥了一眼，可是我听人家院里的人说了，原来是咱们的姑奶奶一心要把二爷和自己的女儿凑成一对，结果给咱二爷下了药。嘿嘿，那知道二爷机灵，愣是忍住了，然后使了个法子，叫了个丫头过去，打晕了放到了床上。姑奶奶本来想闹一闹的，想着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那知道二爷摆了她一道！这可就是吃了哑巴亏了，嘿！宝贝女儿的清白身子放到了人家的嘴边，二爷都不稀罕！”

    “你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问道，刘婆得意了，说道

    “那院里地婆子们都下了封口令，都不敢多说。可是有一个喜欢睡觉讲胡话地，我跟她同屋，嘿，她睡着的时候问她白天地事，一问一个准！”

    “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婆怒道

    “那个不开眼的胡咧咧呢？我刘婆什么时候说过大话？咦？这声儿不对呀！谁、是谁？”

    刘婆回头大骂，结果她一看就惊的站了起来

    “表、表小姐？”

    第二卷 第四十五章 确认

    第四十五章 确认（加更）

    凝翠浑身颤抖着，她多么希望自己是个聋子，这样，她就能假装听不见婆子们的闲言碎语，可是，她还是听见了！现在，她只想问个清楚，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刘婆见了表小姐，吓得魂都飞了一半。她抖得跟个塞子一样，其他的婆子们见机不对，都远远的闪开了，留下她一个，在凝翠的注视下，伙房里众人既不能闪更没有地方躲避，刘婆心里暗暗叫苦，嗫嚅着说道

    “表小姐、呵、呵呵、你、你怎么来了？奴才们在一块儿讲笑话呢，做不得真的。”

    凝翠望着她，这会儿脑子无比的清醒，她执拗的问道

    “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怎么不说话了、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回答我、你快点说呀？”

    刘婆闻言更是不敢应了，她这会儿都懊恼死了：谁知道自己抽什么筋、发的哪门子什么疯！这背后议论主子，还让人家逮个正着，真是倒霉到家了。一旁的凝翠可不管她在想些什么，一心只想着问清楚。她逼上前几步，喝问道

    “到底是不是真的？快说！”

    刘婆心下一震，不敢抬头。脑子急转：自己只是水府雇佣的，来的日子也短，也没有签什么卖身契。可是得罪了主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再说依着姑奶奶的性子，要是她知道自己把这些事情嚷开了，小姐也知道了。自己还能有好吗？她这边不断的思量着，凝翠追着说道

    “你个刁奴，今天若是不说个清楚，我绝不放过你！”

    刘婆衡量来衡量去：都觉得今天地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的揭过了，背后议论主子的是非，那家大院都不会轻饶了的，自己还是早点脱身了比较好。她心中打定了主意。自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干脆两手叉腰说道

    “哼！话说到这儿了。我也不瞒你了。没错，我说的都是真的。哼！你以为你这个小姐就那么地金贵吗？告诉你，府里的谁不知道：你那个娘一心想着把你许给二爷，可是那知道送到人家嘴边人家都不要。你要怪，就去怪你那个娘去！府里上上下下地知道的多了，你们母女早就成笑柄了！到了现在你还装什么装，我呸！不知羞耻！哪有把自家大姑娘送到男人床上的。还想着掌府呢？一个寡妇，真是好笑。”

    刘婆扯着嗓子发泄一通，这边凝翠听了，身子晃了晃。她木然的转身，一句话也没有回，可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总是一遍一遍的在耳边响起。突然，她疯了一样，捂着耳朵夺路狂奔起来！这边刘婆说完了也是一阵后怕。见到刚才围着自己的婆子们都闪开了，远远地假装忙着、刻意的跟自己保持着距离。刘婆越想越怕，自己寻了个机会，见无人注意，一溜儿的出府跑了，回去后就躲起来了。再也没有回来！凝翠一路跑着，刚才那婆子说的话像是梦魇一样，不停的萦绕在耳边。她泪流满面，只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跟个无头苍蝇乱窜，窜的急了，迎面而来的水家兄弟被撞地七零八落的。水一帆见到凝翠满脸是泪，跌倒在地上，忙上前一步把她扶了起来，见她狼狈。一帆皱着眉头问道

    “表妹。你怎么了？”

    凝翠见到水一帆，跟找到了靠山一样。不知怎么的。似乎是有了一丝的希望，她起来就扑在水一帆的怀里，痛哭出声。一航见机不对，给弟弟使了个眼色，然后先行离开了。一帆知道自己表妹素来娇惯，可是见她哭得这么的伤心，倒还是头一遭。他有心避嫌，可是看到凝翠哭得肝肠寸断，倒是也不好推开，由着她抱着自己哭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张口问道

    “表妹、额、你是怎么了，是受了什么欺负了吗？”

    凝翠心中大震：她们肯定是胡说的！表哥现在对我好好的，可见还是很关心我的！凝翠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蓦地，她眼中有了几分希冀的神采，泪眼朦胧中，跟表哥从小到大的情景一一的浮现在眼前，她哽咽着抬头，充满希望的问道

    “表哥，你还是关心翠儿的，对吗？”

    一帆浅笑出声，点点头。凝翠心中一喜，接着问道

    “那么，表哥，你、你心中也是有翠儿地是吗？记得以前我们玩过家家，总是我扮作新娘子地，表哥扮做新郎的！”

    一帆闻言僵住了，半响后，他拉开了跟凝翠地距离，凝翠仿佛一无所觉，仍然痴痴的望着他。一帆心中沉吟半天，仔细斟酌了说辞，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委婉的说道

    “表妹，我们自好，你是知道的，表哥一直是疼你的。可是，表妹呀，从小到大，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妹妹的，就跟如霜和如冰一样！”

    凝翠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的淡去，她傻傻的盯着水一帆，久久的没有出声。她看着眼前身材伟岸的男子：是啊！什么时候，我们都大了呢？小时候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大了就不一样了！只有自己，才会痴痴的守着，以为真的是会跟小时候玩的过家家一样。她似乎又看到了表哥送嫂子回府的那一幕，表哥眼中的神采和爱恋，那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出现过的！擦了擦眼泪，凝翠已经麻木到了极致，反而清醒了过来，她看着一帆，悠悠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一样

    “表哥，前几日娘亲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请你原谅她！娘亲也是为了我，让你头疼了！”

    水一帆脸色红了红，低着头说道

    “此事过去就算了，所幸对于表妹的闺誉没有影响。表哥、表哥是不会计较的！”

    凝翠脸上一片死灰，她只是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开口问问，可是听到表哥的话却把她打入了十八层的地狱，呵呵！表哥果然对自己避如蛇蝎呀！她正色问道

    “表哥、，我问你，希望你认真的回答：翠儿就如此的不堪，难道你对翠儿就没有一丝的情意吗？”

    水一帆一怔，那天入手滑腻的感觉似乎又浮上了心头，摇摇头挥去了那天的记忆，他尴尬了苦笑了声，闷闷的应道

    “表妹，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可以这么问呢？唔！那天的事，表哥不想再提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你的脸色不太好，额，表哥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

    现在情况未明，自己还是避开些好，一帆心里暗道。凝翠听到水一帆的话，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镇定，她平静的笑了笑，祥和的神色让水一帆愣了一愣。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凝翠就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的说道

    “表哥，你以后会忘了我吗？”

    一帆直觉的摇了摇头，凝翠见状开心的笑了，灿烂的笑容让一帆看了，却觉得心里极不舒服。可是问他，又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儿来，一帆就那么愣愣的望着凝翠转身离去的背影发呆，眼看着她走了几步，蓦地回头，见他盯着自己，凝翠笑着说道

    “表哥，我回去了，祝你幸福！”

    一帆闻言本想上前，可是想到前几日的事情，终于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凝翠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摇摇头挥去那种怪异的感觉，想起大哥还在等着自己，就快步离开了。

    “翠苑”里，水若云正坐在大厅里闭目养神，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睁眼一看，见是凝翠站在自己的面前，忙拉着女儿的手坐下了一旁，水若云开口说道

    “翠儿，你不下去休息，怎么到娘亲这里来了？”

    凝翠甜甜的一笑，回道

    “女儿知道娘亲忙，特意过来看看。娘亲，女儿让你操心了，看看你，皱纹又多了几道！”

    水若云笑着看着女儿，感觉她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凝翠任她打量着，慢慢的张口说道

    “娘亲，女儿有时候真的心疼你。娘亲，咱们母女以前在老家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多好！到了水府，女儿有时候，真的是厌倦了这些”

    “住口！”

    水若云大喝着站了起来，见自己似乎吓到了女儿，她收敛了些怒气，板着脸说道

    “女儿不可胡言乱语！娘亲说了，一定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娘亲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以后这话不可以再提了！娘亲会生气的！”

    凝翠听了，乖巧的点了点头。水若云这才坐下了，勉强的笑了。凝翠起身，替她拔去了头顶的一根白发，轻声的说道

    “娘亲的吩咐女儿都记下了，以后再也不会惹娘亲不快了！娘亲，你以后还是要多多照顾自己，别为了这些伤神了，好吗？”

    水若云欣慰的点点头，看着女儿好端端的站在眼前，慈祥的说道

    “翠儿啊，你不要急，娘亲跟你保证，你表哥始终会是你一个人的。下去休息吧！小红回来了，娘亲再让她伺候你！”

    凝翠忍住要涌出来的泪水，笑了笑，给娘亲行了一个礼。抬头看着娘亲关心的望着自己，凝翠咬了咬牙、终是转身出了大厅。等到了自己房门口，伸手拉开了门，“咚”的一声，房门关上了，透着门缝，凝翠的脸上是那么的决然。

    第二卷 第四十六章 轻生

    第四十六章 轻生

    西院里，蕙兰一个人在房中独坐着，心中的烦闷挥之不去。起身想去空谷散散心，可是又颓然的坐下了，是啊！空谷还在，可是自己心中的所爱却已经不在了,她这边自怜自艾；那头，如冰几次问李秀，说的是口干舌燥，茶都喝了一大壶了，可是李秀就跟撞了邪一样，死活都不开口了。气的如冰撒手回房里呼呼大睡去了，用她的话说：那是养精蓄锐！如霜倒是有趣的看着阿大和红袖，这一大一小的沟通笑死人了：先是阿大一阵比划，那红袖是笑语盈盈的认真听着，等到阿大比划完了，就轮到红袖嘴里东南西北的乱扯一通，一旁的如霜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明白！可是阿大却是又点头、又抓耳挠腮的，然后就是阿大的再一阵比划，周而复始，如霜看得眼花缭乱，真是让人喷饭哪！

    水一帆和水一航两兄弟坐在了书房里，坦诚相对了，一帆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一些事纵然是他无心所为，可是，面对大哥，他却有着深深的愧疚！一航轻啜了一口香茗，见到他眉头紧锁，关切的说道

    “你要多照顾好自己，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难为之事？”

    一帆点点头，心里更是惭愧：他素来傲气，可是这会儿却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的放纵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他闷声说道

    “大哥，铺子里现在出了些麻烦事，我、我、”

    见到一帆吞吞吐吐说不下去。一航笑了笑，安慰着说道

    “你也不用太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兄弟齐心，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尽管开口，你毕竟是我地亲弟弟！”

    一帆听了一怔：更是心下难安，大哥总是让着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个卑鄙的小人，可是。该怎么说呢？有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可是真的是开不了口哇！见大哥坐在对面，水一帆却陷入了两难，一航正想着点拨他几句让打开心结，门“桄榔”一声被推开了，管家满头大汗急冲冲的上前。一航知道管家素来沉稳，可是这么惊慌失措的，倒还是头一遭！来不及细想，就听管家气喘吁吁的说道

    “两位也爷，大事不好了！“翠苑”那头出事了，丫头们禀告，说是表姑娘自寻短见了！”

    “啊！”一帆惊的站了起来，他手脚冰凉。怎么会？刚才表妹还跟他笑语盈盈地说着话呢？不对？一帆仿佛想到了什么，回想起来：表妹当时的口气、表情都不对劲儿，尤其是她所说地每一句话，听着句句都似乎是在告别一样。一航心里也是一沉，他看着一帆，直接问道

    “刚才表妹跟你在一起。你跟她聊了些什么？你是不是说了什么重话，或者讲了什么不该说的？”

    一帆摇头，一航见他神情恍惚，就回头对着管家说道

    “你先下去吧！我和二爷马上过去！对了，表姑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知道吗？”

    管家摇头，一航挥手让他下去了，到底怎么回事，凝翠为什么会这样做呢？“翠苑”中，水若云眼看着女儿离开了，心里还是气闷：枉自己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这个丫头哇。还是心太软了！不行！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依着她的性子来！现在一手拿捏着水家的脉门。“回春堂”自己是唾手可得；小畜生原先不打算这么快的对付的，可是既然跟自己做对，那就顾不得什么情面了！她这边的如意算盘是打地好好的，一心以为一切近在咫尺，可是事事难料、谁又能肯定呢！

    她这边几经琢磨，感觉还是早点把事情办妥比较好，想到刚才女儿过来，自己莫名的几句重话也不知道把女儿吓着了没有？算了，干脆叫她出来，带着她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水若云叫过来个婆子，说是让她请小姐过来，顺便去吩咐下人们备好马车。婆子颠颠的去了，天可怜见！总算是见到夫人的一丝笑容了，要是夫人和小姐出去游玩的话，自己这帮下人们也能喘口气。她先是到了马房里跟着马夫传了话，接着这才走到小姐的门口，伸手敲门，可是总是没人应。婆子推门，门锁的死紧，她高声呼唤无果，纳闷着回去跟老夫人通报去了。

    大厅里，水若云听到婆子说小姐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她有些焦急：翠儿不会又在耍什么小性子吧？她倒是也没有多想，起身带着婆子，自顾地去叫门。离的越近，水若云的心突兀的紧了紧，似乎揪成了一团，她一个不稳、晃了一下，婆子忙扶住了她，水若云以为是自己体虚的老毛病，也就没有在意。可是到了门口，婆子“啊”了一声，水若云本就头疼，一个冷眼过去，婆子见了吓的低着头，惴惴不安地说道

    “夫人，不是小的无理，只是，怎么会有一股血腥味呢？小妇人素来有晕血的症状，所以对这个很是敏感！”

    水若云闻言回头，呆了呆，蓦地伸手大力的拍着门框，“啪啪”声中，她不停的高呼

    “翠儿，是娘来了，你、你快点开门哪！翠儿，是娘亲啊！”

    细小的棱刺扎到了手上，她恍若未觉，婆子们见情况不对，水若云见自己高呼出声里面都没有动静，人也慌了，她厉色着对下人们说道

    “快、给我砸，快、砸开！”

    婆子们合力，有的拎了把斧头过来，劈开了门窗，水若云隔着窗往里面一看，就跟疯了一样，她扑上前，扒着门框，凄厉的呼道

    “翠儿！”

    晕血的婆子眼角一扫，立马歪着身子晕了过去：里面的床嫚没有放下，凝翠一身白衣，脸朝着里面躺着，一只手软软地搭了下来，一滩一滩地血从她的手腕上滴落，“滴答、滴答”还在继续。可是，那要流多少地血呀？才会汇成那么大的一片！婆子们手下不停，终于破开了一个大洞，水若云顾不得了，她抢先扒着进去了，越往里进，她越是行的慢：那是谁？是她的翠儿吗？可是她为什么不动？以往自己一叫，翠儿就马上会跑到跟前，甜甜的叫着娘亲的！水若云小心翼翼的靠近，试着叫着

    “翠儿，娘亲来了，你、你不要吓娘啊！”

    其他人陆续的的脚步声让水若云听见了，她猛回头，急道

    “你们都不要出声，轻点、别把翠儿吵醒了！”

    婆子们面面相觑，停了下来。水若云鼓起勇气，前面刺眼的血迹她跟没看到似的，就见她缓缓的伸手，轻轻的碰碰床上的人儿又迅速的缩回了手，见到半天没有动静，她急出手把背着的脸板了过来：凝翠青白的脸一下出现在她的面前。水若云傻了、呆了，手剧烈的颤抖着，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又摸了摸凝翠安静的脸颊感觉有些冷，水若云凄厉的叫着一把她抱在了坏里，惊惧的叫道

    “翠儿，你快回话呀！是娘亲，娘亲在喊你呢！你又吓娘！快说话，叫娘亲啊！”

    似乎有肚子被什么东西隔着不舒服极了，她低头看见翠儿的手绊在了自己和女儿之间，手腕上狠狠的一道口子不停的往外面冒着血，血大片的染到了她的衣服上。水若云疯了一样，不停的大喊大嚷，其他的人都吓坏了，小红后退着，想起了什么，跑着去通知水一帆了。

    水家两兄弟匆匆的到了“翠苑”，婆子们都远远的避着，有的在不停的抹着泪，有的胆小的，还不停的在发着抖。水一帆急问道

    “表妹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婆子上前，擦了擦眼睛说道

    “二爷可来了，赶紧去看看吧。我们夫人疯了一样，搂着小姐，谁也不让碰。好惨哪！‘

    水一帆一个踉跄，一航见他心慌了，扶了一把。两人疾步上前，一航虽然行动不便，可是这会儿走的极快，到了门口，几个婆子僵在哪里，不敢进去。一航跟一帆进去了，就见姑母抱着凝翠，不停的摇晃着，一帆见到表妹人事不省，回想起刚才她还笑着跟自己说话的，伊人音容笑貌宛在眼前，怎么会？一航见到姑母的样子，摇摇头，正要上前，就听到她厉声呼道

    “走、都滚！我不要你们假惺惺。翠儿会好的，她只是睡着了，你们都滚，不要把她吵醒了！”

    一航知道姑母是受不了打击，也不多话，疾步上前，从后面拍了她一记，就见她软绵绵的靠在了一旁。一帆也打起了精神，上前仔细的看了看，凝翠手腕上割的口子太大，一帆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先绑住了不让血再往外面流，他别过脸，不忍心看那道伤口，一航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脉门，脸色也沉了下来，见到婆子们还都在门口发呆的，开口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先把夫人扶下去！”

    几个婆子畏畏缩缩的上前，接过了夫人，都下去了。房里，留下的兄弟两个面面相觑：这接下来怎么办呢？水一帆眼神一亮，说道

    “我看看府里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起死回生的，血是温的，表妹应该还有救！”

    一航没有说话，眼看着一帆急冲冲的跑着出去了。一航留在房里，他面容第一次那么的严肃，看着大滩的血迹，心里也是一团乱：还有救吗？他从怀里掏出了个瓷瓶，摸出了一颗朱红的药丸，打开了凝翠的嘴喂了，可是见到塞进去了根本没有咽。一航无奈的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那么的无力！

    第二卷 第四十七章 揭破（一）

    第四十七章 揭破（一）

    九娘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翠苑”，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有机灵的去跟她说了到了大厅，婆子们说夫人还在昏迷着，凝翠的房里她是不敢去的，想了想，觉得这么大的事情，有一航和一帆两兄弟在就行了，自己还是先回去吧！想到凝翠的情形，九娘就特别的想见自己的两个女儿，她转身走了出去，一路心急火燎的往西院奔去！

    如霜和如冰姐妹两个见到九娘风风火火的过来，到了身边二话不说，拉着俩人就走。姐妹俩被她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如冰一甩手，说道

    “娘，你这是做什么？你拉着我们要去哪儿啊？”

    九娘又伸手拽住了她，嘴里反复的说道

    “哪也不去，从今天起你们二人必须寸步不离娘的身边。听见了吗？”

    如冰听她口气不对，拉着她问道

    “娘，你这慌里慌张的，莫非府里出什么事了吗？”

    九娘欲言又止，如冰见状追问着，九娘叹了口气，一手拉着一个女儿，说道

    “你们表姐、凝翠她，她想不开，寻了短见了！”

    “啊！”姐妹俩愣住了，正好蕙兰也出来了，她一听也是一愣？凝翠自杀了吗？如冰不知道为什么手脚冰凉，她对凝翠虽然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听到她不幸的消息，心里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如霜哭丧着个脸，抽噎着说道

    “表姐为什么会想不开？她、她是死了吗？”

    九娘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是她是不会让两个女儿离开自己半步地！其他人听了都呆了，灵漪虽然对凝翠谈不上什么好感，可是从几面之缘看来，她委实不是什么心肠坏的人。一时间，院里有了几分的凄凉。如霜和如冰按耐不住，就想去看个究竟。九娘死死的拦住了，正当间。水一帆形色匆匆的走了过来，见到蕙兰就问

    “你还有没有什么灵药？凝翠应该还有救，可是她流了太多的血了。现在喂药也咽不下去！”

    蕙兰闻言，说道

    “走，我跟你过去看看！”

    如霜和如冰也要跟着一起去，九娘拦着，不想让女儿看到血腥的场景。可是几经阻拦无果，只好无奈地随着一起去，说到底她还是怕女儿被吓着了；一边的灵漪也叹了口气，所有人跟着水一帆一起到了“翠苑”。婆子们都暂时地平静了下来，到了房中，浓重的血腥味让姐妹两捂住了鼻子，九娘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蕙兰到了床边上，一航无奈的跟她摇摇头，蕙兰诧异的看着他手中的朱红丹药，接过来嗅了嗅，脸上一阵欣喜，她走到了凝翠地身边。见到她手腕上割的深深的伤口，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想起一帆说过喂的药已经咽不下去了，她叹了口气，自己含住了药，嘴对嘴喂进了凝翠的嘴里！其他人看得呆住了，如霜更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谁也没有注意到，水若云状若疯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她衣鬓散乱、双目赤红。见到蕙兰趴在女儿的身上，疾步上前。一把推开了蕙兰，恶狠狠地瞪着所有的人，喝道

    “你们想干什么，我家翠儿睡着了。你们别想欺负她，哼！不要你们假惺惺装好人，我家翠儿好生生的，她一会儿就醒了，到时候还会对着我笑，叫我娘亲！滚，你们都滚！”

    九娘见到她不分青红皂白，胡乱的大骂一通，忍不住解释道

    “小姑子，你别急，刚才蕙兰也是为了救她，才”

    “呸！”

    水若云抢断了她的话，满脸的戾气，她防备地看着所有的人，怒道

    “你不要假装好人了，你们、你们一家子都很不得我死，哼！还说救翠儿，休想骗我。你们一个个男盗女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翠儿、我的翠儿就是你们害的！”

    一帆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一边的婆子们愣着不敢上前把她拉开，心中知道若是由着她胡闹，估计表妹就真的没救了。当下挥退了婆子们，自己上前，打算强制把水若云拉出去，那知道他还没有上前，水若云就警惕的盯着他，一帆苦笑，正要安慰着劝上两句，水若云指着他大骂道

    “你个小畜生，枉我对你从小栽培，翠儿对你更是痴心一片。她有什么不好，你个肮脏的下流胚子，哈！居然弟恋兄嫂，传出去可不是笑死人了吗？你们都是不知羞耻的东西，一对j夫y妇，我告诉你们：就算我家翠儿死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也别想逍遥快活，你们都会下地狱的，被浸猪笼地！哈哈！”

    水一帆惊呆了，他虽然知道自己地行为不容与世，可是绝没有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抖了出来，他不敢抬头看大哥的表情，更不敢对上九娘和姐妹花地眼光，蕙兰一个踉跄，羞愤难当，那知道水若云并没有罢休，接着说道

    “哼！你们还想着偷偷摸摸的寻欢作乐？我呸，老娘一把火烧了你们私会的地方，真会选哪！看起来倒是很好的风景，可是藏污纳垢，跟你们一样的脏！”

    蕙兰听了一震，她回过神来，追问道

    “我的兰花园是你派人烧的？是不是你？”

    水若云已经不在乎了，女儿不在了，她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就算是有万贯家财，可是能换得回女儿的命吗？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让这些人好过，她蓦地大笑起来，死盯着水若兰说道

    “怎么？心疼了？就是老娘烧的又怎么样？你们这对狗男女，不知道在哪里做过什么苟且之事，一把火烧了，倒是也干净！”

    “姑妈，”

    一帆上前，他冷静的说道

    “你不要再说了，表妹或许有救，我们应该先救她才是。我和蕙兰是清白的，我们发乎情、止乎礼，其他的事情等救了表妹再说。”

    “哼！”水若云转过了脸，温柔的抱起凝翠，就那么坐到了床边，她回过头讥笑的看着一帆和蕙兰，接着说道

    “怎么？我说了你拼头几句，嫌不中听？心疼了？你说你们清白，你敢承认你们没有在一起厮守的念头，你敢说你们没有想过双宿一起飞？是不是还想着长相厮守哇？”

    “我！”

    一帆无语，反倒被她逼问着后退了几步，水若云咄咄逼人的怒道

    “说不出话来了是吧？你打的什么鬼算盘我一清二楚。你们会有什么好心，怕是巴不得我家翠儿死了，你们就少了一个负担。小畜生啊！我从小对你好，翠儿跟你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为了这个贱女人，害的她伤心难过，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要是我就狠狠的报复你们，绝不会让你有一天的日子好过！可是、可是我的翠儿，她是多么的善良！为了不让我和你争执，她受了多少的委屈？呵呵！你过生辰的时候，翠儿高高兴兴的为你庆贺，可是你呢？你居然跟着这个贱人去风流快活，翠儿见了该有多难过！你可知道，她每次为你炖些补汤的时候，是多开心？她每次跟在你后面，只要你肯给她一个笑脸，翠儿都会了乐上一天！可是，为什么，翠儿那么好，你眼瞎了，看不见吗？你不喜欢她，为什么不早点跟她说？还让她心存幻想，现在你满意了，翠儿死了，是不是你就称心如意了，你们也就少了这个麻烦，一了百了了？”

    “我、我、”

    水一帆踉跄着后退几步，他心里对于表妹，是有愧疚的。从小，表妹就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自己对于表妹的心事，不能说一点也不知道。可是，可是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表妹会轻生啊？蓦地，凝翠死前跟他的谈话浮现在了一帆的耳边，细想起来，莫非、莫非表妹是因为自己说了对她只有兄妹之情，这才轻生的吗？水一帆被自己的想法惊吓住了，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似乎才是罪魁祸首！猛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水一帆抬头，看到的是大哥那关心的眼神，他嗫嚅着说不出话，无颜对上其他人的目光。一航见到姑母已经癫狂了，他摇摇头，苦笑着对水若云说道

    “姑母，你还是先让开吧！表妹的情况虽然不乐观，但是我们总是要试一试的，你也不想看到表妹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就离你而去吧！你先让开，让我们救治表妹，其他的事情等过了这关我们再详细的谈谈！”

    “不、你走开，我不要你碰、你别过来！”

    一航说完正欲上前，那知道水若云的反应更大，她一阵乱摸居然摸到了凝翠割腕的那把刀出来，大家都忙着探查凝翠的伤势，居然没有人去找她用过的那把刀。看到水若云抄在手里，一航脸色一沉，他还没有说话，水若云就紧张的一手拿着刀跟他对持着，她冷笑着说道

    “算了吧！我不会相信你的。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了不恨我吗？想想也是，一个男人，弟弟跟自己定亲的对象搞在一起，还不知道给自己戴了多少的绿帽子，你都不生气?没用的废物！哼！你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都盼着我们女儿死呢？滚，都滚，我不要你们救！”

    一航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看来只有用强了，哪知道水若云疯癫的居然持刀向他刺去，其他人大惊，还来不及阻拦，就见一个人影冲上前一把推开了他！

    第二卷 第四十八章 揭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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