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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29部分阅读

      名门贵妻 作者:rouwenwu

    的子嗣,然后趁机拥立他做太子……

    否则,还是没有胜算。她不可能成为第二个武则天。

    一个没有众多势力支持的皇后,只是借着皇后的身份在皇帝的寝宫照料他而已,若是皇帝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要陪葬的就是皇后自己。

    凡事涉及到争权夺位,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要受到牵连。

    只怕出了这样的大事,福王府首当其冲就要受到牵连。

    而这样隐秘的事情,杜怀瑾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紫言隐隐感觉和那只鸽子有关,但不敢确认,那时他不过是摸了摸那鸽子,并没有拿出什么信件一类的东西看。杜怀瑾不愿提起,沈紫言也不好多问,只听他如何筹划。

    “我在宫里认识几个人,你趁着机会去见见太后娘娘,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我们。无论是爹还是我和大哥,在此刻都是不能进宫的,这样只会太过引人注目。唯有你是新进门的媳妇,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见太后娘娘。你要当心,就怕太后娘娘身边,都是皇后的人。皇后在皇宫筹谋多年,党羽不计其数……”杜怀瑾的神色十分严峻,“这消息是假的自然好,可若这消息是真的……”杜怀瑾没有再说下去,沈紫言心里却是猛的一颤。

    他平静的声音下掩藏的波涛汹涌,她不会听不出来。

    若皇帝当真病危,而太子之位至今迟迟未决,那接下来朝堂上的局势当真可以用风云诡谲来形容。一日没有太子,即暗示着五个皇子都有可能继承大统,又有谁不眼红那金銮宝座?

    而福王府,在其中,会扮演怎样的角色?难道杜怀瑾也要从中插一脚不成?

    若福王府有事,一旦追究起来,沈紫言自己也一样逃不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一世不想再死于非命了。忙攥住了杜怀瑾的手,“我虽是妇人没有多大见识,可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宁可低调些,也不要迎着那风口浪尖的……”沈紫言也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已经是逾越了,可她不知道杜怀瑾心里到底作何打算,若是他当真想要卷入这场风波里面去,日后的结局,实在是艰险莫测。

    将性命压在一个人身上,这其中的风险,杜怀瑾这样的聪明人不会不知道。

    杜怀瑾见她虽然手心冰凉,可眉目间丝毫没有慌乱,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刚毅和冷静,自有一股杀伐果断的气息,也就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这道理,也不过是想提早做好打算罢了。这些年皇后一直处心积虑的要拉拢我们家,贵妃娘娘又是娘的表姐……”

    沈紫言不由默然,有些时候,人也是身不由己,不是想要置身事外,就能置身事外的。

    杜怀瑾脸上浮现了一股凄凉之色,“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能置身事外当然好,可就怕没有那宁静的日子。”沈紫言突然想到一事,“这事爹和大哥知道吗?”杜怀瑾眼中一黯,“爹大概也觉察了什么,只是他还有旁的事要操心,那事比这事更重要,已经是无暇分身,至于大哥……”长兄如父,杜怀瑾想来也是不好多说什么,只叹了句:“他的性子,还是糊涂些的好”

    沈紫言看着他眉目间的黯然,久久没有说话。

    突然觉得自己和他是一类人。若是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谁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这个时候,福王又在操心什么事情?而且,还是比皇帝的事情更为重要的事情……

    沈紫言只觉得心里突突直跳,杜怀瑾就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紫言,有一句话我也要告诉你。”声音十分犹豫。沈紫言坚定的回握住了他的手,“你说。”“若到了那一步,皇后娘娘不知道天高地厚,挟持了你,你千万不要惊慌,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的。”杜怀瑾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我已在安乐侯府上安插了死士,若是她敢胡来,我叫她候家上下不得安宁。”顿了顿,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似乎有些凄凉,“若是救你不出,是我累得你如此,不管上天入地,我总是要陪你一起的。”

    沈紫言眼眶一热,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头在他胸口蹭了蹭,“那我们可说好了,上天入地,都要不离不弃。”杜怀瑾的下巴抵住了她的头,“好。”二人相拥而卧,久久都没有做声。

    屋子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沈紫言知道时候不早了,率先坐起身来,理了理松散的头发,“该去娘那里请安了。”杜怀瑾微微颔首,微凉的大手一点点抚上了她的面庞,“紫言,你害怕么?”

    怕,怎么会不怕……

    可沈紫言又怎么会在这种关头退缩,看着杜怀瑾俊逸的面庞,笑着反问:“你害怕么?”杜怀瑾轻笑了一声,“不怕。”沈紫言笑了起来,一直望进他深邃的眼中,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我也不怕。”杜怀瑾低低一声叹息,“你嫁给我不过几日,就要……”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紫言微微一笑,“夫妻本就该同甘共苦……”饶是杜怀瑾再冷静自持的人,此刻也不由不动容,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二人比肩去了福王妃处。大夫人正站在那边带着丫鬟们摆碗筷,见了他们进来,不过微微一颔首。沈紫言之前还为了大夫人过继之事叹息了一回,想到杜怀瑾托付的事情,竟觉得眼前那些烦难事,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还有什么比身家性命更为重要的……

    和生死比起来,那些事情真的太轻太轻。

    杜怀瑾已淡淡和福王妃说道:“明日让紫言进宫去给太后娘娘问安吧,也免得她老人家惦记。”福王妃想到上次太后娘娘所说的要见见沈紫言之事,深以为然,“也好,紫言第一次进宫,怕摸不着门路,不如让我带着她进宫好了。”

    沈紫言看着福王妃明亮的面庞,丝毫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忧虑,也不知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事,也就看了杜怀瑾一眼。杜怀瑾没有片刻的犹豫,笑道:“父亲明日要去沧州避暑,您难道就不要送送?”

    这个时候,福王要去沧州……

    沈紫言丝毫不敢露出什么异样,心里却似热锅里滚烫的开水,一刻不得安宁。

    今天算了一算,加上上个月欠下的四更,这个月也要加更一章,总共加更五章……

    从今天起,开始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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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波澜(一)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波澜(一)

    沧州是怎样的地方,只怕金陵城没有人会不知道。

    满朝十个大将军里面,就有七八个出自沧州。在沈紫言印象中,福王并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若没有旁的事情,他断然不可能在此时离开金陵去沧州避暑。再说,就是避暑,也该去北方那种以风景秀丽闻名于世的地区,怎么可能去沧州……

    这其中的理由,杜怀瑾必定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肯说出来罢了。

    福王妃听了杜怀瑾的话,想到福王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就有些犹豫,“可紫言对皇宫不熟……”是怕自己不懂皇宫内的事情,失了礼数吧。想到此处,沈紫言就笑道:“横竖到了宫门口,就有内侍守在那里,我跟着他们进去,不多说一句,也不多走一步,总不会走了大褶子的。”福王妃的口气就有些松动,“可是我到底有些不放心。”

    沈紫言几乎可以断定福王妃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不止是福王妃,甚至可能在福王府里面,知道些端倪的,也只有福王,杜怀瑾和自己三个人。沈紫言没有丝毫的窃喜和得意,有的反而是沉甸甸的负担。也许杜怀瑾说得极对,有些时候,做人糊涂些,反而更轻松。

    自己知道的越多,所要背负的就越多。

    杜怀瑾轻笑了一声,“紫言又不是那无知孩童,您不是也说紫言进退有度么,怎么到现在反倒是忧心忡忡了?”福王妃看了沈紫言一眼,终于败下阵来,“好吧。”说着就携了沈紫言的手坐在自己身边,交待她明日要穿什么衣裳,要如何行礼,要如何说话,一字一句就交待的十分清楚。

    皇宫对于沈紫言来说也着实是个陌生的地方,也就细心的侧耳倾听,将福王妃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唯恐到时候真的在皇宫内丢了体面。福王妃见她听得认真,眼里就有了满意的笑意,“……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也就差不离了,日后等你进宫的次数多了,也就熟悉了,不必人教了。”沈紫言笑着应了。

    大夫人面含微笑的走了进来,“娘,该用饭了。”福王妃微微颔首,由沈紫言扶着坐在了西面,看了一周,问大夫人:“怎么不见你表姐?”沈紫言适才一直沉浸在杜怀瑾带给他的震惊里,对周遭一切事情都没有仔细看过,此刻听福王妃说起,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刘氏似乎没来。

    “方才平儿叫嚷着肚子饿了,我表姐就陪着他吃了些,现在倒也不必用饭了。”大夫人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待会我再去看看就是了。”福王妃对刘氏的事情也不大在意,但来者是客,叫客人来一起用饭是礼数,还是吩咐林妈妈:“你去瞧瞧,看看是怎样的光景。”

    如此一来,大夫人自然不能推辞,立在一旁捧着巾帕服侍福王妃用膳,福王妃不动筷,沈紫言自然也不能动筷,也就陪在一旁等着。她不过未时起床后匆匆吃了几口,到现在已过了一个多时辰,早就感到深深的饿意。可惜现在也只能望着满桌精致的菜肴暗暗叹息罢了。

    杜水云似乎也没来……

    也不知道福王妃察觉了没有。沈紫言自然不好多问,万一杜水云有什么事情,有意不来,自己这样一问,反倒是叫福王妃起了疑心,那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不止是杜水云,就连二夫人也没来……

    沈紫言强忍着才没有抚额,今天都是怎么了?再有杜怀瑜,也没出现…

    沈紫言倒情愿是自己想多了,努力想要平息纷乱的心情,可惜未果。虽然还未进宫,可已经感到此行的艰险。若皇帝没病,或者病了而不是重病,那这个结果就是皆大欢喜了。若是皇帝卧病在床而又只有皇后在身侧服侍的话,情势可就大大的不妙。

    旁人或许还没什么,沈紫言心里一清二楚,当时皇后想要将自家侄女候静静许配给杜怀瑾,被福王妃以杜怀瑾已和自己有婚约在身为由推辞了,皇后难免不会为了此事恨上自己,就是明面上不露出来,只怕心里也有了疙瘩。

    这次进宫,也不知道会不会遇见皇后…

    若是遇见了,皇后又会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呢?

    如果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出现了杜怀瑾所预测的最坏的结局,那自己,是不是又会像前世一样,死于非命?只是这样想着,沈紫言就生生打了个寒战。

    没有人是不惧怕死亡的。死亡意味着与这个人世间从此诀别,沈紫言对这个世间还有那么多的眷念,还有那么多无法舍弃的东西。

    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又怎会当真超脱到可以藐视生死,模糊生与死的距离?

    林妈妈进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说是有事脱不开身,暂时就不来陪王妃您用饭了,明日一大早的就要离开,也有些东西要收拾。”刘氏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又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福王妃心知肚明,但大夫人在前,也不好当着下人的面折了她的面子,笑着打哈哈,“那我们就先用饭吧。”沈紫言慢慢吃着饭菜,心里却想着明日的事情,沉重得令她透不过气来。

    可是她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杜怀瑾若是有别的法子,也不会将这样的大事托付给自己。说到底,自己和他是新婚,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四天的时间,在这样短的时间里面得到杜怀瑾完完全全的信任,沈紫言自己还没有那种自信。

    可能,杜怀瑾当真是无路可走了。

    也是,现在形势诡谲,又有什么法子可想,只怕福王府早已成了众矢之的,若是此刻杜怀瑾或者福王任何一个人进宫,都会引起猜忌。只有自己,是新进门的媳妇,不管怎么说都是要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毕竟太后是杜怀瑾的亲祖母,自己去拜见一番,又是一个人去,又有谁能说些什么

    况且,在世俗人的眼里,区区一介妇人,又能成什么大事

    一顿饭就在沈紫言食不知味中度过。

    大夫人脸色微僵,“娘,我去瞧瞧表姐。”福王妃点了点头,看了沈紫言一眼。

    沈紫言会意,只当福王妃有话要同自己说,也就留了下来。福王妃就吩咐林妈妈:“你去我库里将那套凤穿牡丹的头面寻出来。”沈紫言微微一怔,这套凤穿牡丹她是听过的,据说全天下只有两套,一套在当今太后娘娘那里,还有一套就在福王妃那里了,也就不明所以的看了福王妃一眼,“娘这是要出门么?”现在突然要戴如此名贵的首饰,自然是要出门去了。

    林妈妈笑着望了沈紫言一眼,应声而去。沈紫言不由大奇,待林妈妈将那凤穿牡丹的首饰用锦盒捧出来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价值连城。

    金丝凤凰上面镶满了大颗大颗的珍珠。最为难得是的那些珍珠通体浑圆,颗颗都是一般的大小,在宫灯的光芒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牡丹花和绿叶,也不知出自哪位巧匠之手,雕得栩栩如生,牡丹花是一层层的碧玺,而叶子就是两片晶莹的碧玉,流淌着水一般的光泽。

    沈紫言也是见过不少名贵首饰的人,见了这凤穿牡丹,还是忍不住称赞了一声,“可真真是好看”福王妃笑呵呵的从林妈妈手里接过凤穿牡丹,小心翼翼的替沈紫言簪上了,细细看了她几眼,抿着嘴满意的笑道:“到底是她们年轻人,戴什么都好看。”沈紫言只觉得头上沉甸甸的,有些不好意思,“娘,这太贵重了,只怕我压不住……”

    “这有什么的。”福王妃不以为意的握住她的手,“傻孩子,我的还不是你的。”沈紫言头埋了下去。自己若是戴了这凤穿牡丹出去,用不了多久,福王府上上下下只怕都知道福王妃将这价值连城的首饰赏赐给了她。

    暂且不说二夫人,二少爷是庶出,福王妃可以不喜欢二夫人,可世子夫人,身份地位摆在那里,那些闲言碎语若是传入了大夫人耳中,又叫大夫人怎么想

    可还没等沈紫言拒绝,杜怀瑾就从外间走了进来,见了她头上的凤穿牡丹,眼里有了浅浅的笑意。福王妃见得分明,笑呵呵的撵他们出去,“我这里闹了一天了,也要清净清净。”沈紫言哪里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同杜怀瑾走了出去。

    路上杜怀瑾就笑道:“娘可真疼你”沈紫言有些担忧,“可这凤穿牡丹是娘压箱底的首饰…”杜怀瑾不以为意,“娘那里的好东西多着呢”牛头不对马嘴。

    沈紫言也不好往深里说,免得让他以为自己小心眼,也就回了院子。二人在院门口分别了,杜怀瑾去了书房,沈紫言回了屋子。墨书一眼就瞅见了她头上的光华,大吃一惊,“这是……”沈紫言苦笑了笑,“是娘赏的凤穿牡丹。”

    墨书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复杂,一面是为沈紫言得了福王妃的欢心高兴,一面又是忧心。

    沈紫言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安,坐在窗前一连喝了几口茶,才觉得心情平静了些。

    只听外间闹哄哄的,远远的可以望见一群人打着灯笼来来去去的,不知在做什么。沈紫言此刻心绷得紧紧的,已经是草木皆兵,见了那样的情景,慌忙吩咐秋水:“你去瞧瞧出了什么事。”秋水得了令,匆匆就出去了。不消片刻功夫就折转了回来,“小姐,郡主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波澜(二)

    第一百二十八章 波澜(二)

    沈紫言突然想到杜怀瑾说的在安乐侯府上安插过死士的事情,一颗心降到了谷底。若是他能安插死士,是不是代表,皇后身边的人,同样也可以在福王府安插眼线?如果真是这样,那偌大的福王府,想必也没有那么安全了。

    杜水云又是娇生惯养的,身边也不知有没有丫鬟服侍,若是没有丫鬟在身边,她一个娇滴滴的郡主,处境堪忧。

    想到此处,沈紫言没有片刻犹豫,“走,我们去瞧瞧。”说着,想起一事,问道:“三少爷呢?”秋水抿了抿嘴,答道:“三少爷方才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

    沈紫言一颗心顿时砰砰乱跳了起来。

    这个时候,杜怀瑾去了哪里……

    这么多事撞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

    沈紫言自嘲的笑了笑,不过现在不是长吁短叹的时候,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了想,就吩咐墨书:“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守在屋子里,有事就叫小丫鬟去寻我。秋水和随风随我去王妃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帮得上忙的。”

    众人齐齐应了。

    沈紫言就匆匆去了福王妃处,院子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沈紫言不假思索的走了进去,就见大夫人和二夫人齐齐回过头来,二夫人更是迎了上来,“三弟妹,怎么现在才到,你知不知道……”却被福王妃打断了,“紫言,云儿之前去找你的时候,可曾露过什么口风,有没有说要到哪里去玩?”

    沈紫言将不久前杜水云来见自己的情形仔细想了一回,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那时她不过去我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并未留下只言片语的。”福王妃微微有些失望,声音里不无焦灼,“这孩子,定是要叫碎了心”说着,眼里已有水光泛起。

    沈紫言见着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忙上前去宽慰福王妃:“水云虽是小孩子脾气,可这内外院来来去去都是人,多半会有人瞧见过水云的踪影。再者,外院那群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放了水云出去,依我看来,水云多半是还在福王府里,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走岔了路,一时转不出来呢。不如多叫些人,去那等静僻的院子角落搜一搜,兴许就找到了。”

    福王妃听了这一席话大近情理,比方才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味的劝解更上心,也就急急忙忙吩咐林妈妈:“你就叫人照着三夫人的吩咐去做,多派几个人,打着灯笼,各处都搜一搜,别是迷在哪里了。”

    林妈妈看了沈紫言一眼,才带着婆子们出去了,沈紫言就说道:“不如叫我身边的秋水和随风也跟着去看看,她们旁的不行,可跟着打打灯笼,叫叫人还是可以的。”福王妃正觉得那群丫鬟里面没个机灵的,自己身边几个机灵的大丫鬟又早派了出去。听了沈紫言的话,就看了秋水和随风一眼,见她们虽然寡言少语的,可举止行为都十分稳妥,忙道:“好孩子,你的丫鬟给了我,我那里闲着的丫鬟多得是,随你挑几个去服侍。”

    沈紫言忙道:“您只管使唤她们就是了,我这里也不用这许多丫鬟。”秋水和随风齐齐屈膝行礼,跟在林妈妈后面出去了。福王妃就坐在榻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那孩子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这次也不知道……”

    大夫人亲自捧了茶递至福王妃手中,笑道:“正如三弟妹所说,水云多半是迷在了府中,这许多人去寻她,用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了。”福王妃勉强笑了笑,叹道:“但愿如此吧。”说着,就亲自去给菩萨上了一炷香,祷告了一回。

    杜怀瑜已大步走了进来,面沉如水,“娘,我们审了门房那几个人,都说没有见到水云出去。”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消息,至少说明杜水云现在还在府中。

    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只盼着这关头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福王妃微微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担忧不已,“这天黑漆漆的,也不知她是在哪里,连个丫鬟都没有……”沈紫言心里咯噔一跳,忙问:“娘,水云身边的丫鬟都没有跟着么?”福王妃有些气恼的说道:“我打量她们都是些机灵的,哪知道三言两语的,就被水云打发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沈紫言心中微动,“娘,虽不知道水云在哪里,可那群丫鬟既然是陆陆续续被水云打发的,那也该知道大体的方向才是。”杜怀瑜想来也是打听过了,立刻说道:“只说是向着我们的院子去了,那时候还说要去看看我们院子里的石榴花。可问了我们院子里的人,却说都没见过水云的人影。”

    沈紫言沉吟了半晌,问道:“也不知道大哥院子附近,有没有出府的角门?”若杜水云不是被安乐侯府上的人藏起来了或带走了,那多半就是杜水云自己贪玩,想要借着福王妃无暇看管她的机会,溜出府去看看外间的世面。

    这事沈紫言自己小时候也做过,只是还没出内院,就被人发现了,那时候被沈夫人好一顿责罚,至今犹记得清清楚楚。

    杜怀瑜想了想,答道:“听雨园里有角门,可以通往外院,不过听雨园甚少人走动,不过只有几个婆子在那里看守,那角门也就锁上了。”沈紫言灵机一动,忙道:“娘,不如就派几个人去听雨园搜一搜,没准水云想从那个角门出去,却因天色晚了,迷了路……”适才听她和杜怀瑾一问一答的,福王妃就想到了这一茬,现在沈紫言说出来,可真是想到一处去了,忙不迭叫人,“去听雨园搜搜”

    话音刚落,就听外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然后是林妈妈略带着激动的声音,“王妃,郡主找到了。”福王妃心中大喜,亲自迎了出去,就见杜水云灰头土脸的跟在林妈妈身后,裙角被树枝划出了十来条口子,上面还挂着几片叶子。头顶上还飘着一支树枝,说不出的狼狈。

    沈紫言见着不由失笑,这杜水云也太调皮了些。转脸见着杜怀瑜脸色铁青,强忍着没有笑出来。未待福王妃说些什么,就听杜怀瑜劈头盖脸的问:“你到哪里去了?”杜水云心虚的垂下了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去了听雨园看荷花。”

    看荷花……

    沈紫言哑然失笑。

    杜怀瑜狠狠瞪了她一眼,杜水云就委委屈屈的蹭到了福王妃身边,紧紧拽住了她的衣袖,“娘,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福王妃适才满腹焦灼,此刻涌现了一股失而复得的欢喜,哪里顾得上生气。只是想到杜水云闹得不成个样子,不好生敲打敲打,日后还不知生出多少风波,也就板着脸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还知道错了,我只当你是不打算回来了。”

    杜水云就求助的望了沈紫言一眼。

    沈紫言也觉得杜水云闹得有些过分了,可见她神色狼狈,也就笑着和稀泥,“人回来就好,裙子都划破,赶紧下去换一件才是正经。”福王妃看了眼杜水云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命林妈妈带着她去内室换衣服。

    却瞧见秋水使了个眼色,沈紫言见事情已了得差不多了,时候也不早,也就不动声色的告退了。秋水在路上就低声对沈紫言说道:“方才奴才跟着林妈妈去搜查的时候,恰巧撞到王爷身边的小厮带着大富哥进来,吓了好一跳,上去问了一问,才知道是老爷让大富来了亲笔信来见王爷。”

    沈紫言不由默然。

    福王是带过兵的人,沈二老爷又是兵部尚书,他们二人会说些什么,沈紫言几乎可以预见。皇帝病危一事虽不知杜怀瑾从何得知,可沈紫言可以肯定,这事现在绝对是秘密,可以说是皇家秘事。不然杜怀瑾不会那么小心。

    极有可能,知道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个人而已。那么沈二老爷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了,但是现在来信,多半是和福王去沧州有关。沈紫言向来不是多事的人,深知有些秘密就永远只能是秘密,一旦捅破的后果,对自己没有好处,也就没有再多追究下去。

    次日一大早,沈紫言早早的梳洗好了,想了想,还是戴上了那支凤穿牡丹。去给福王妃问安时,沈紫言就感到大夫人的目光久久落在自己头上,令她有些不自在,一回头,就是二夫人艳羡的目光……

    福王妃看着沈紫言头上的簪子,映着莹白如玉的面颊,更显得反说不出的美丽,满意的笑了笑,眼里就有了看着女儿一般的慈爱,“早去早回,我叫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不过是一句极普通的话,叫沈紫言几乎落下泪来。

    早去早回……

    沈紫言苦涩的笑了笑,希望,能够早去早回吧。

    令人抓狂的网速有木有我不怀好意的想,我的编辑可乐大人,应该也很抓狂……

    自己的生日,还要被我这种无良作者打搅,真是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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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波澜(三)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波澜(三)

    刚出了正房的门,就见到杜怀瑾立在抄手游廊下,清晨的阳光撒了他满身,沈紫言顺着刺目的阳光望向他,渐渐看不清神色。

    昨晚杜怀瑾一夜没有进房,沈紫言只当他是回来晚了,去了别处歇息,这时见他依旧穿着昨日的衣服,心中微酸,“你昨晚上又是一夜未眠?”杜怀瑾微微显得有些憔悴,眼底有一丝寂寞和萧索,“我送你出门。”答非所问,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

    若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走到这一步

    杜怀瑾是家里的幼子,本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人,事实上在外人眼中他也的确如此,彻头彻尾是个不知五谷的纨绔子弟,可谁能想到他也会有这样奔波的时候。外人看起来鲜花鼎沸,不知道多羡慕,可谁又知道背后的苦楚?

    二人都是心事重重,一路无语。

    杜怀瑾的手忽的伸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沈紫言不由大窘,垂下头用眼角余光四下里看了一周,见来来往往的人并无人注意到,松了一口气。不然,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宽大的衣袖掩住二人紧紧相握的手,淡淡的温暖一直从手心,蔓延到心里。

    垂花门前,杜怀瑾默默看了她半晌,见马车外的众人都投来异样的模样,暗叹了口气,在沈紫言白皙的手心写下了几个字,沈紫言蓦地抬头看向他漆黑暗沉的眸子,心里一颤,嘴角就勾起了笑容,“我会小心的。”说着,将右手轻轻握成了拳,头也不回的在墨书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杜怀瑾看着马车一点点远去,慢慢化作黑点,而后,终于消失在视线里。

    沈紫言端坐在马车内,手心似乎还残留着他一笔一划写字时带来的酥麻感。不管以后发生多少事,至少此刻,她是相信他的。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觉得那个人,是可以,也是值得信任的。

    福王妃却在那里训斥杜水云:“昨儿晚上时候也晚了,没好生说得,今儿你就说说,怎么会跑到听雨园去的,又是为甚要支开那几个丫鬟?”杜水云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声,依偎在福王妃身边,抱住了她的衣袖,软软的唤了声:“娘”胡搅蛮缠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福王妃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丝毫不为所动,一把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你今儿不说个子丑寅卯,也别怪我责罚了。”杜水云见遮掩不过,只得不情不愿的吐露:“成日天在房里,好没意思。去找三嫂嫂说话,谁知道还没说上几句,就被三哥赶走了,我又听人说今儿是十五,我们府上外面的青雀大街有夜市,不知道多热闹,就想着溜出去看看……”

    福王妃脸色一沉,“你堂堂一个郡主,成日里就想着这些事情?”杜水云脸色微红,“可是实在是闲来无事,又没人和我说话。”“胡闹”福王妃也动了恼,“你都是快十六岁的人了,连针线绷子也没有拿过,我瞧着就是太纵容你的缘故”

    杜水云一听,吓得忙央告求饶,“娘,我再也不敢了。”福王妃犹自在生气,“你就是想出去玩,也要来问问我们才是,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想要溜出去,你是闺阁里不知世事的小姐,哪里知道外间的险恶万一遇见歹人,你悔之不及的。”杜水云一听,也着实有些悔意,“娘,我以后再也不会胡来了。”

    福王妃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说的话,我再不敢信的。”杜水云本是小孩子脾气,急得连连赌誓,“我以后再出去,就叫我来世变成兔子”福王妃心里觉得好笑,旁人赌誓都说做牛做马,唯有她,就连赌誓也要变成兔子,但恐杜水云见缝插针,顺着杆子往上爬,丝毫没有露出笑意,“罢了罢了,你的话,我不信也罢。”

    杜水云也是个机灵的,见福王妃脸色有所松动,就笑嘻嘻的依偎在她身边,嗔道:“娘,昨晚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那时候我迷了路,身边没有一个人,听雨园那些枝枝桠桠绕在一起,我走来走去就是不知道路。”

    福王妃斜了她一眼,“亏得你还好意思提起的,之前你三嫂嫂,猜到你在听雨园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去找,你就被林妈妈寻回了。”杜水云就看了林妈妈一眼。林妈妈忙笑道:“倒不是我起的主意,是三夫人身边的秋水丫头,问起内院哪里有角门,又恰好无人走动的,我才想到那里。”

    福王妃昨日闹腾了大半夜,因而在杜水云一回来以后,立刻就歇息了。只待第二日再来慢慢审问的,也没有问过林妈妈这一茬,听说是沈紫言身边的丫头,也是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对主仆可真是心灵相通”林妈妈也笑道:“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主子是个聪明的,这丫头也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了。”

    逗的福王妃莞尔而笑,林妈妈就趁机说道:“王爷下午就要去沧州了,不如再看看有什么落下的物事,免得到时候丢三落四的,反倒不美。”福王妃想了一想,说道:“也不知还有什么遗漏的……”杜水云忙道:“娘,我也替你想想”福王妃白了她一眼,还是掌不住笑了。

    沈紫言坐在车上,思绪万分,手开了合,合了开,心里涌出千万般说不出的滋味。

    墨书只当她是害怕了,虽然自己心内也为着要进宫有些忐忑不安,还是笑着安慰她,“听王妃说太后娘娘和蔼可亲,是极好相与的人,小姐倒不必太过担心的。”沈紫言心里虽为了这事隐隐有些不安,可更担忧的还是杜怀瑾托付给她的事。

    皇宫对她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这一去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平日太平时还好说,现在分明是在诡谲变幻的时候进宫,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将消息带出宫来,只怕她和太后娘娘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一字不落的落入皇后耳中。

    太后虽然地位尊崇,可到底年纪大了,一直在后宫颐养天年,早已不插手后宫之事,哪里及得上皇后在后宫筹谋多年。说白了,这一去,就是落入皇后的手中。

    沈紫言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手,见着墨书玲珑的眉眼,心里微动,轻轻问:“墨书,如果有朝一日,到了生死关头……”说到这里却又说不下去了。墨书没有丝毫犹豫,“若到了生死关头,自然是小姐生我便生,小姐遇到不测,墨书也绝不苟活。”

    沈紫言眼眶微湿,“傻丫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世墨书不顾一切要救自己出去的事情,忙垂下头眨了眨眼,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来。秋水却叹了口气,“若是我,却要苟活下去,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小姐报仇。”

    沈紫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管是真是假,此刻,她心里都有丝丝暖流淌过。

    “把竹帘撩开,我透透气。”沈紫言只觉得车内的沉重令她几乎要窒息,忙坐在车窗口透了口气。隔着纱帘,隐隐可见到青雀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微风拂过,不过是一开一合之间,纱帘又迅速的落了下去。

    许熙的手紧紧拽住了竹帘,力气大的险些将那竹帘从窗口扯下。而后才慢慢松开了手指,嘴角动微嗡。心里似有尖刀划过一般。

    是她……

    竟然是她……

    空明寺见面时,她还是垂髫少女,这时再见,她已梳着了妇人的发髻。

    果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饶是许熙这样平时再云淡风轻的人,此刻也微微变了脸色,虽然不过是惊鸿一瞥,可她的容颜已经深深镌刻进他的心里,绝对不会认错。许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能望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沈紫言的马车早已错身而过。

    但许焘不用多想便知道许熙看见了什么,因为从始至终,能让他一向从容的大哥失了理智的,只有那么一个人。可惜那个人,最后没能做了他的大嫂,而是做了福王府的三夫人。

    心里涌现了一股深深的悲哀和恼怒。

    “大哥”许焘气极,“她都已经嫁作人妇,你还是不能忘怀不成?”许熙神色自如的靠在车壁上,没有说话,眼里却闪过一抹伤痛,又哪里逃得过与他朝夕相处十多年的弟弟许焘,“你病了半年了,现在好容易有些好转,现在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不成?”

    许焘看着许熙冷萧萧的眼眸,憋了一肚子火气,随即想到他在福王府去沈家下聘礼那一日脸色煞白的模样,声音软了下来,“你这样,她也不会知道,何苦呢?”许熙淡淡笑了笑,“我没打算让她知道。”许焘一怔,想了想,也是,都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就是知道又能如何,白白添了烦恼罢了。

    许焘唇边泛起了清冷的微笑,“我永远不会叫她知道的。”许焘看着他凄凉的笑容,挂在那苍白的脸上,几乎要落下泪来,“大哥,你我兄弟二人一起长大,我看着你这样……”许熙看着他微微的笑,“我听说杜三公子在绮梦楼里面包了几个戏子……”、

    许焘一愣,下意识的问:“你想做什么?”

    许熙云淡风轻的笑,“我想见见那几个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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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感谢一下昨晚上被我马蚤扰的迪贝卡童鞋,在吃饭的时候被我拖过来替我更新,真是可爱滴孩纸……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诡谲(一)

    第一百三十章 诡谲(一)

    许焘大急,额头冒出了冷汗,“大哥,你别胡来”许熙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半撩起车帘,倾过身子吩咐车夫,“去绮梦楼。”许焘顾不得许多,忙劝道:“大哥,那几个戏子都是由杜三公子包下的,何必为了一时之气冲撞了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平日怎样教导我来着,难道都忘了不成?”

    许熙轻轻一笑,“我不过是想要见见他们罢了,你当我是去做什么?”许焘不解的望着他,心里直打鼓,难道当真是自己想错了?他只当是许熙一时动了恼,想要去绮梦楼找那几个戏子泻火,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戏子既然是杜怀瑾钟爱的,许熙去找他们的晦气,等于是打了杜怀瑾的脸面了。

    许熙唇边的笑慢慢散去,视线落在窗外的人群里,久久没有说过,沉默了一阵才说道:“也不知她知不知道。”不过是似梦呓一般的轻轻一句,叫许焘想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难以置信,“大哥,你难道想要将这消息捅给沈三小姐听不成?她现在是杜三公子的夫人,知道了杜三公子包戏子的事情,到头来岂不是闹得他们夫妻不和?”

    见许熙不说话,许焘本是光明磊落之人,也藏不住话,“大哥,婚姻大事是由父母做主的,想来那杜三公子也不是有意要夺人所爱,再说他们夫妻不和,沈三小姐心里也不会高兴的。”许熙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许焘微微一怔,知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