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妻第22部分阅读
名门贵妻 作者:rouwenwu
业的人,既然享受了沈二老爷留下的资源,也必定会承担相应的责任,这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事实。
默秋却将偶然听到的闲言碎语讲给沈紫言听:“听说翰林院侍读的小女儿朱氏,因为是幺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惯得不成个样子,一语不合,对家里的丫鬟非打即骂的,打小那名声就传了出去,一直到二十岁还无人敢求娶……”
沈紫言不由抚额,沈二老爷怎么给沈青林找个这么个媳妇,这日后岂不是难得有安宁的日子过了?而且朱氏还比沈青林大一岁……
墨书就笑道:“这朱氏是家里的幺女,有几分脾性也称不得什么,您也看看我们大少爷那性子,不找个泼性的,只怕进门没几日就叫他欺负了去。”沈紫言想了想,也在理,“看来这是要看谁更硬气了,做了大奶,也比不得做女儿时腼腆温柔,这要是拿出威风来,也不知能不能自竖旗帜,压住我那气质刚硬的大哥。”
沈二老爷却觉得正合了心意,沈青林是个不服软的脾气,若是再找个性子柔顺的姑娘,只怕更会令他得寸进尺,只能找个性子大的媳妇来好好管治管治了。虽听说朱家女儿娇养溺爱,不啻珍宝,也不大放在心上。
沈青林听说要娶妻,一开始本来十分高兴,想着沈二老爷相中的也必然是那千娇百媚的大家闺秀,后来听下人说起那朱氏的脾气,又觉得朱家门第不高,满心不悦,只拿着身边美貌的丫鬟泻火。
沈二老爷听说,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直接命人遣散了沈青林身边所有的丫鬟,换上了一拨其貌不扬的丫头,沈青林气得脸色铁青,只是对于沈二老爷的安排也无可奈何,又没处叫屈去,只没日没夜的借酒浇愁。
沈二老爷就派人去了兵部侍郎陈忠府上,请陈夫人来为沈青林说亲媒,陈夫人满口应承了,沈二老爷将下聘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初十,迎娶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底,离现在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大户人家说亲,说上一年半载的也不稀奇,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有些匆忙。
陈夫人想到沈家大小姐和三小姐的婚期都定在了来年的春夏两季,说的人家那可都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而沈青林不过是庶子,隐隐也有些明白,就找了个借口,去朱家说了一通。朱家的女儿过了九月就二十岁了,就怕这婚事一拖再拖,到时候可就真成了老姑娘了,正愁着,听说十月就进门,也没有觉得不妥,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陈夫人就满心欢喜的回了沈二老爷,沈二老爷也没有想到事情进行的这样顺利,虽对沈青林已彻底寒心,但毕竟是长子,不能折了沈府的面子,还是拿了三千两银子出来做聘礼,陈夫人就带着果品,茶叶,金锞子,金镯子以及金簪子去了朱家。
柳氏暗地里就劝沈二老爷:“我们这样的人家,为长子办婚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岂不是白白叫人看笑话?”肚子里是积了一肚子的酸水,说出来的话就有些酸溜溜的,“紫诺和紫言的婚事自然是要慎重,可青林毕竟是长子,俗话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
沈紫诺的婚事足足有八九个月的时间准备,沈紫言是中间出了点事情,不然准备的时间还要长一些,前后一对比,自然显得沈青林的婚事有些匆忙。沈二老爷冷冷瞅了她一眼,直接将她的话当做了耳边风,“这婚事是由我做主还是你做主?”柳氏顿时气得无话可说。
这家里,一个少爷,两个小姐的婚事都不是她经手的,甚至连沾也不曾沾上一星半点,哪里还有主母的威严,将来沈青钰的婚事更是不必说,只怕是她连说上一句话的地方都没有,柳妈妈自上次沈二老爷斥责之后,一直不敢在他面前说话,待他走后才敢劝慰柳氏:“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您进门的时日尚浅,这时日久了,老爷知道您的为人……”被柳氏不耐烦的打断:“我如今是不指望了,我来时母亲怎么教我的,我可一样也没落下,到头来却讨不了好……”
“说了翰林院侍读的小女儿?”福王妃歪在榻上,懒懒的眯着眼,“倒也是一门好亲事。”林妈妈笑道:“就是婚期定的近,也不过是十月初的事情罢了。”福王妃微怔,随即又会意过来,“沈家大小姐和三小姐一前一后的嫁,自然要好好筹谋一番了。”
庶系和嫡系比起来,自然是嫡系更有天然的优势,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当,福王妃自然也不以为意,还是第一时间派人送上了镶白玉象牙雕的龙芴。
沈二老爷很高兴,让沈青林亲自写感谢信派人送去福王府上。沈青林满心不愿,摄于沈二老爷的威严,只得不情不愿的写了封信,沈二老爷亲自过目,见他用词粗鄙,字迹潦草,大怒之下将那写好的信撕了个粉碎,责令他另写一封。沈青林迫不得已,只得重新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信,沈二老爷觉得差强人意,这才叫人送去了。
朱家对这门亲事心满意足,也不说旁话,一门心思的为朱氏准备嫁妆,没过几日还特地派了人来量沈青钰院子的尺寸,说是要打家具,到了送家具来的那一日,沈紫言特地让墨书去看了看,都是实打实的黒木家具,泛着柔和的光芒。
到了三十去给柳氏请安时,柳氏就端着茶盏笑道:“听说朱氏的陪嫁,可有三个庄子,五百亩旱地,五百亩水田……”分明就是在沈紫言面前炫耀的意思,沈紫言听着她说话的口气,暗暗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告辞了。
墨书是帮着沈紫言看过沈府的账册的,柳氏的话落在她耳中显得有些贻笑大方的意思,不过是三个庄子和一千亩地,算得上什么沈二老爷光是置办嫁妆的银子前前后后就给了将近七万两,这还不算那些田产店铺之类的产业,更不用说沈夫人留下的大笔嫁妆……
不过这也不过在心里想想,面上自然是丝毫不露的。柳氏哪里知道沈紫言在想些什么,见她一言不发的,就抿着嘴笑了笑。
初九转瞬就到了,听着外面锣鼓喧嚣的,沈紫言也被闹得难以安宁,索性坐了起来,支着下巴看着秋水熟练的打络子,墨书一低头便见她趴在榻上,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秋水,微微一笑,“小姐怎么不午歇了?”沈紫言努了努嘴,“外面锣鼓声一阵一阵的,可叫人怎么睡得着……”
墨书忙扶着她起身,“要不要去看看热闹?”沈紫言想了想,便由墨书扶着走了出去,恰巧遇着蝴蝶扶着沈大太太从抄手游廊上绕了过来,既然撞上了,不去说句话自然不成样子,沈紫言只得硬着头皮上去行了礼,一抬头,却见大太太眼睑一圈都是青影,显见得是没有睡好的缘故,脸颊也失去了从前的丰润,颧骨很突兀的露出来了,整个人都是恹恹的,有如大病初愈的病人。
沈紫言见着不由大奇,沈大太太见着她,勉强笑了笑,“三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傲气……
沈紫言听着她近乎讨好的语气,更觉得错愕,笑道:“想去瞧瞧青钰。”沈大太太出乎意料的没有说些什么,反而顺着她的话说道:“你们姐弟和善,不知道多好”沈紫言笑了笑,心里却不住的犯嘀咕。待走到了台阶上,就吩咐随风:“你去打听打听是出什么事了。”
随风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旁的话也探不出来,只知道大老爷又买了几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都不过才十八九岁,大太太见着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听说二小姐在苏州已经病入膏肓,四小姐又成日的在家里嚷嚷,指天骂地的……”
沈紫言默然,却瞧见海棠几人簇拥着沈青钰到过来了,沈紫言便问:“这是上哪去?”沈青钰双手垂在身侧,笑嘻嘻的说道:“父亲让我陪着大哥去迎亲。”
唉,昨晚预备好的加更时间,结果宿舍那几只,看电影的看电影,跳舞的跳舞,看电影就算了,还是恐怖片,时不时尖叫啥的。我被吵得脑子乱哄哄的,好不容易挤出这点字,果然,挤在六个人的宿舍注定悲催。下去码字,今天三更,补上昨天的加更。
正文 第一百章 喜事(二)
第一百章 喜事(二)
迎亲人来人往的,看热闹的人只怕也不少,沈紫言就看了海棠等人一眼,杜鹃忙说道:“三小姐放心,我们眼睛一刻也不会离了二少爷。”沈青钰今年已经十二岁了,早已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自然也不能以旧时的眼光来看待了,沈紫言笑道:“不是叫你们无时无刻的盯着,而是鱼龙混杂的,你们好生看顾着二少爷,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便罢了。”
沈青钰笑道:“三姐放心,今儿个是大哥的好日子,我不会乱来的。”沈紫言微微颔首,“回来以后将见闻说与我听。”沈青钰笑着应了,眉宇间露出几分雀跃来。沈紫言微微一笑,到底是少年人,喜欢凑热闹,转念想到自己如今也是十六岁的人了,还不是一样喜欢看稀奇的物事,也很能理解沈青钰的心情,笑着目送他离开了。
因沈家和朱家同在金陵城内,彼此相隔不远,沈青林直到末时才出发去迎亲,沈紫言听着外院一阵阵的喧嚣声,渐渐觉得有些头晕脑胀,也就扶着墨书回去了。路上却遇见蝴蝶满脸是笑的迎了上来,行过礼,就说道:“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冬至了,我们太太想请大小姐和三小姐赏个面,去我们府上坐坐,吃酒赏雪,也是大太太的一番心意。”
沈紫言可不相信大太太这样的人突然释放出善意会没有企图,若是单纯的吃酒赏雪,她说不准还会接受,可和大太太相处这么久,又有了前世的教训,和大太太断了往来自然是不可能,可是要能远着,还是宁可远着些,也是避免惹祸上身的意思,也就笑了笑,委婉的拒绝了:“大小姐和我成日忙着做女红,也不大好出门。”待嫁的女儿家少出门,也算是大家默认的一种习俗。
蝴蝶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些,还是继续劝说:“太太也知道大小姐和三小姐都是要嫁入高门大户的人,想着大小姐和三小姐这一嫁,虽然是同在金陵城内,可也不能如现在这般随意走动了,我们四小姐和五小姐也都盼着和两位小姐说说体己话儿,方是姐妹的情义,现在聚一聚,岂不是美事?”
沈紫言眉眼也没有动一下,她和大太太这几个女儿可没有什么体己话好说的,俗话说女儿随母,前世她们是怎么对待她的,可都历历在目,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已经成为她心底最深的伤口,不能触碰。沈紫言自认没有那么好的气度,能重新踏入大太太府上而忧喜不露于色,正欲推辞,却见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小姐,老爷寻您呢。”
沈紫言正好乐得离开,连回绝也不用说,直接带着墨书几人离开了,待走到拐角处,问:“老爷为了何事找我?”墨书哧的一笑,“那是打了个花枪呢”沈紫言顿时会意过来,定是墨书不知什么时候使了眼色,叫了小丫头来趁势找台阶下,笑着摇了摇头,“我本来打算将话说死的,横竖我是不想去的。”
墨书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笑道:“大太太那性子您还不知道的,只怕这厢您回绝了,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寻上门来了,我们虽然也不怕她,可今儿是大少爷的好日子,为这些事情坏了兴致总是不好。”墨书是怕在沈青林大喜的日子里大太太吵吵嚷嚷的失了沈府的体面吧,沈紫言笑了笑,不再说话。
海棠就沮丧的回了大太太,“三小姐那意思似乎是不大想去。奴婢话还未说完,三小姐就被二老爷叫去了。”沈大太太虽然气恼,却没有了从前的傲气,忍着没有发作,“那大小姐呢?”海棠脸色也有些难看,“大小姐在那边做针线,和泥菩萨似的,奴婢刚刚将来意讲明,就被蓝衣和言果堵了回去,说大小姐是待嫁的人了,不方便出门。”
沈大太太端着茶盏的手抖了几下,脸色黑似暴雨前的黑云压城,她自然是不相信沈紫诺一天的时间也抽不出来,那样说,分明就是不想去,不过是寻了个借口罢了,冷笑道:“她们都是去做那朱门绣户里面的一品夫人的人,哪里还将我们放在眼里”
沈大太太一直自恃身份,不将众人放在眼里,一心想着给沈佩夏找个翻云覆雨的婆家,她也可以在沈家二房面前扬眉吐气了,哪知道那日被沈二老爷拒绝以后,回去后就见沈大老爷买了两个小妾,都是柳眉桃腮的美人儿,这也罢了,沈大老爷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沈佩春的处境,指着她的鼻子就骂了一顿。
这事原本是她的过错,没有瞧清王峥的为人就稀里糊涂的将沈佩春许给了王家,已是悔之不及,但被沈大老爷骂了这一通,还是在两个新进门的小妾面前,自然面子上下不来台,就辩驳了几句,沈大老爷正是在两个妾室面前逞威风的时刻,二话不说巴掌便上了身,她已是将近四十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等屈辱,怄得几天没有说话。
沈大老爷却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又哪里会管沈大太太的死活,沈大太太也无话可说,可巧这时派去王家打听消息的妈妈回来了,一行鼻涕一行泪的诉说了沈佩春的处境,王家上下都道沈佩春不能生育,也都不将她放在眼里,墙倒众人推,不过一年的光景,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大太太听了,又气又愧,沈大老爷那里自然是不能求助的了,只得她这个做母亲的派了人去王家说道,王家却振振有词,当初沈大太太收了他们家一大笔银子,只当是将女儿卖给他们家了,他们家想要将沈佩春如何还不是如何,再说,好茶好饭的供着,又轮得到沈大太太来说什么
沈大太太心内存了这一团郁气,时常心口作痛,偏生沈佩夏见着沈紫言和沈紫诺都许了好人家,也不安分起来,日日缠着沈大太太说事,沈大太太无法可想,不知走动了多少高门大户,但人家不是支支吾吾就是拿旁话岔开,分明就是不愿结亲的意思。
唯有陈府送客的那个老妈子是个心慈的,见了她脸色灰白,也怜惜她为女儿的不易,就实话实说了起来:“太太,结亲结亲,就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意思,沈家大小姐和沈家三小姐是沈尚书的嫡亲女儿,又合了李夫人和福王妃的眼缘,这门亲事才成了。您府上沈大老爷不过是个白丁,又听说尊府的四小姐脾性儿不好,您也别只管将眼睛放在头顶上,也要打量打量自己的处境才是,若不是瞧在沈尚书的份上,我们夫人只怕见都不愿见您一面……”
话说的这样直白,沈大太太顿时羞愤交加,这些事一起闹腾起来,也着实撑不住,回家后就大病了一场。细想了一回,也觉得那老妈子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才想起该好好巴结沈紫诺和沈紫言,不管怎么说,她们入了李阁老府和福王府,眼界自然也宽了,见到的达官贵人也自然不少,到时候说起亲事来也容易些。
再者,沈大太太心里也存了别的心思,李家和福王家都是数一数二的人家,沈佩夏若是能做个平妻,也是极好的事情。但这意思却是不能露出来的,只待博得了沈紫言和沈紫诺的信任,这话才好提起的。
哪里知道沈紫言和沈紫诺都是个没眼力劲的,拒绝得这样干脆
沈大太太又不敢再上门去找沈紫言姐妹二人说理,只得自个坐在一旁生闷气。直到迎亲的人回来了也没有出门。
沈紫言正坐在院子里看夕阳西下的景象,身旁的秋水和默秋正紧赶慢赶的做针线,墨书在描花样,随风在分线,几个人忙得热火朝天,唯有最需要做针线的正主儿沈紫言自己,优哉游哉的眯着眼看落日。墨书等人知道她是拿不得针的,也无可奈何,少不得都替她做了。
“三姐”沈青钰脆生生得声音在院门口响起,沈紫言忙回过头去,就见沈青钰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了,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不由奇道:“这是怎么了?”
沈青钰眉头皱了皱,“我看着朱家也没什么家风,这门亲事不结也罢。”沈紫言让丫鬟搬着椅子让他坐下,“你慢慢说,别没个由头的。”沈青钰就不悦的说道:“三姐,你打量是怎么着,我们迎亲的人到了门口,被拦下了好一阵,大家也都没怎么在意,谁知道后来却有话传出来,说是那朱家小姐根本不愿上轿,在内院大哭大闹呢。”
沈紫言眉头微蹙,她虽不喜沈青林,可这朱家也着实有些不对,若是不愿结下这门亲,当初可以明说,沈家也不是那仗势欺人的,这样大哭大闹的,只当是沈家逼着人家嫁女儿呢,当初可是朱夫人自己带着女儿来沈家走动的,就问道:“你这话可做得真?”
沈青钰气鼓鼓的说道:“如何做不得真,我可是亲眼目睹的,到最后朱家小姐趴在朱家大公子身上还拳打脚踢的,红布都几乎要落下来,朱家大公子好容易才将她塞入了轿子”
求粉红票,晚上补更一章祈祷宿舍安宁点~~~~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喜事(三)
第一百零一章 喜事(三)
这可真是一场闹剧。
只怕沈紫言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花轿进了门了,新娘子居然不愿意嫁,无论是朱家还是沈家,只怕都是颜面尽失。恐怕就是这翰林院朱大人和朱夫人定下了婚事,这朱氏不乐意了,可婚事之事从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者,这三书六礼的仪式已经走完,她就是不乐意,大可以早些反抗,何苦等到花轿临门才闹出来,闹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退一步讲,将心比心,沈紫言自己若是知道自己将要嫁的是沈青林这样不堪的人,只怕心里也百般不情愿,可她不会采取这样激进的方式。因为这桩婚事发展到如今,朱家小姐其实根本失去了反抗的最佳时机,既然她是家里的幺女儿,那应该是受尽父母宠爱的了,一开始议亲时,她大可以胡搅蛮缠,横竖不愿意嫁就是了,那时议亲刚刚开始,借着八字不合就能推掉这婚事。就是这事闹出来,沈二老爷也是要脸面的人,自恃身份,定不会再提起这桩婚事了。
可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朱氏不登花轿,不入沈家的门,她作为沈家妇的命运也已经注定。即使是她不和沈青林拜堂,但二人已有了婚姻之名,退一万步讲,就是沈家愿意退婚,朱家也是颜面扫地,朱氏日后想要再嫁,也是难于上青天。
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而毁掉一生,实在是不应该。沈紫言自己上一世深受其苦,对这朱氏又是怜悯又是恼怒。沈青林是怎样的德行沈紫言再清楚不过,可是这并不能成为朱氏大闹婚礼的理由。这场婚事即使到最后能顺利进行,只怕也为日后的生活埋下了祸根。沈青林并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这次在婚礼上大损颜面,也不知会记恨多久。
更何况,如今看着朱氏的性子,实在是……
若朱氏只是和沈青林关起门来吵,就是闹翻了天,沈紫言也不会过问,当然,也没有过问的理由。可这要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这俩夫妻闹起来,祸及沈青钰,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沈紫言可不想再看到如沈大太太那般模样的人出现,也不想看到日后沈青钰得不停的为沈青林收拾烂摊子。
想了想,不由抚额,“这事后来怎么收场的?”沈青钰是亲自去迎亲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觉得面上不好看,“那朱家小姐后来从轿子里跳出来了,还跑回院子了。”沈紫言顿时无语。
果然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新娘出嫁之时,双脚不能踩地,免得带走娘家的福气,因而多半由新娘的长兄背着入轿,现在居然自己跳出来了……
沈紫言就问沈青钰:“父亲可知道了?”沈青钰点了点头,“这还用说,父亲气得了不得,已派了人去朱家退亲。”退亲是女儿家的奇耻大辱,等同于被夫家休掉,不少父母还有因为为了维护自家名声暗中命女儿自尽以全名声的,这事虽然不多,但可见对这名声的看重。
沈紫言一面觉得朱氏做得太过,一面又觉得沈青林实在不堪,也就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二老爷心里正是一样的想法,但这事情一闹,沈家实在掩面大损,当初和朱家结亲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到现在朱家女儿既然不愿意,那沈家也不可担了那强娶的坏名,立刻就命人送了信去要退亲。
谁知道沈二老爷派去退亲的人还未到朱家,朱大人和夫人就就亲自登门了,出了那样的事情,沈二老爷面色自然有些难看,但还是忍着怒气在正厅接待了朱大人和朱夫人,见面就将话说得十分清楚,“既然令千金不愿,我们府上也不强人所难,这亲不结也罢。”
朱大人和夫人立刻就诚惶诚恐的说了一堆道歉的话,谁都知道现在沈家是如日中天的时候,白白得罪了沈家,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朱夫人就低声下气的说道:“说起来都是我们管教无方,全是我们的过错,让女儿娇惯得不成样子,我们已经好生训斥了一顿,她也知道错了,赌誓日后定会孝敬公婆,疼爱小姑……”
沈二老爷见朱大人和朱夫人态度诚恳,脸色微霁,朱夫人又继续说着道歉的话,“她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天真不知世事,一时受了那起小人的蒙蔽,这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您好歹给我们几分薄面,让她进这个门,否则,我们也唯有让她出家以谢其罪了……”
若没有这事,原本是极好的亲事,出了岔子,朱家折了面子,沈家这颜面也无存,沈二老爷暗地里对沈青林也十分寒心,想着早些成家也好,口气也就松动了些:“结亲是为了结两家之好的意思,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反倒是像仇家了……”
朱夫人的态度愈发的低,“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待她进了门,您做长辈的,任打任说,我们绝无二话。”沈二老爷就叹了口气,“也不知这还有什么好日子”朱大人和朱夫人见量大喜,“十一月初三是个好日子……”沈二老爷微微颔首,“也好,免得夜长梦多。”朱夫人面露羞愧之色,脸胀得赤红,又说了一车的好话才告辞。
柳氏也听说了朱氏闹了一场的事情,未免有些幸灾乐祸,就同柳妈妈笑道:“我们大少爷,千好百好的,原来人家区区一个翰林侍读的女儿也瞧不上他。”转念却又想到沈紫言的婚事,恨得牙痒痒,“都是一个府上的,谁又比谁高贵些”柳妈妈自然明白她是在说沈紫言,可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哪里比得,也就垂着头没有说话。
沈紫言却觉得这事没有这么容易完,既然折腾了那许久,朱氏就是不愿意嫁给沈青林,怎么可能因为日朱大人和朱夫人的一顿训斥就改变主意,但这事也不是她该操心的,想了想,也就暂时放下了。
到了十月初三,沈青林才不情不愿的再去迎亲,出了上次的事情,这次迎亲也没有了上次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简简单单的就去了,沈青钰也没有了兴致,呆在书房里没有跟着出去。沈紫言听着外面断断续续的鞭炮声,问墨书:“可是新娘子进府了?”
墨书出去看了一回,笑道:“进府了,刚刚跨过火盆,现在该是拜堂的时候了。”说着,话锋一转,“小姐要不要也去瞧瞧,我们站在台阶下,远远的望上几眼便罢了。”沈紫言摇了摇头,“天也晚了,你去小厨房叫人给我做几个素菜,这几日净是些鸭子,油腻腻的,也不大爱吃。”墨书忙应了一声,笑道:“现在办喜事,厨房里只怕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好菜留下?”
默秋笑道:“这也容易,小姐爱吃调羹菜和豆芽菜,你让厨房炒上一大锅便是了。”沈紫言斜了她一眼,“我是大肚子弥勒佛?”墨书扑哧一笑,忙去了厨房。
沈紫言用过晚膳,听着外间的喜乐之声,想到不久以后,自己也要如此行礼,一颗心起起伏伏,有些不安和忐忑。随风来来去去的报着信:“夫人赏了大奶一对赤金手镯和一套红宝石的头面。”朱氏进门以后,就要改称大奶了。
沈紫言胡乱点了点头,捧着小茶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晚就这样平静无波的过去了。
沈府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场婚事,可算是过去了。
沈二老爷也觉得松了一口气,这往后如何过日子,就是沈青林自己的事情了。
第二日沈紫言就见到了朱氏,生得倒甚齐整,两只眼儿水灵灵的,有着与年龄不搭的天真,大红色的刻丝褙子,映衬得肌肤如雪,只是脸绷得紧紧的,没有一丝喜色,沈紫言反倒是不好意思上去道恭喜了,只叫了一声:“大嫂。”便算是作罢了。
朱氏见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就是沈家三小姐?”沈紫言笑着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柳氏,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和朱氏,脸上笑意更深,“叫我紫言便可,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朱氏脸色微霁,直点头:“我在家就听说过你,听说你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最是蕙质兰心,心灵手巧。”沈紫言不由汗颜,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也不知这话是如何传出去的……
这琴棋书画自己也会些皮毛,好歹还沾些边,可这心灵手巧,尤其是手巧一说,实在叫人难以启齿。
忙谦虚了几句,“那是外人之说,难免有些误传。”朱氏脸色又柔和了些,“不管做不做得真,你这副气度原也当得大家闺秀的名声。”柳氏就在一旁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们聊得来,这也该用早饭了。”
朱氏就坐在了沈紫言身侧,和沈紫诺比邻,柳氏右手边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论理本该是留给朱氏的,可朱氏坐在了沈紫言和沈紫诺的中间……
总算是加上更了,求粉红票
多谢书友100116075654274,不老的蝴蝶,书友18905018,美目盼兮yxq投出的粉红票
也多谢瑶非鱼和璎珞82的平安符多谢不老的蝴蝶送的桃花扇,也不知道子夜这么宅的人,有木有桃花运……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冬至(一)
第一百零二章 冬至(一)
这样一来,柳氏就被孤立起来了。
一顿饭就在寂静无声的诡异中过去。
柳氏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十分殷勤的和朱氏闲话家常,“也不知在家里喜欢吃什么?想要什么吃的,玩的,只管告诉我。”姿态虽然殷勤,口气却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无非是在朱氏面前显示自己作为主母和婆婆的威严。
柳氏也想得明白,这沈紫言是个不好收服的,沈紫诺又唯唯诺诺,惟沈紫言马首是瞻,沈紫言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亦步亦趋的。莫不如抬了朱氏打压下沈紫言的气焰,也叫她知道什么叫孝道。抬一个打一个,原本就是惯用伎俩。柳氏想到朱氏大闹婚礼的事情,只当她是个没头没脑的,脾性骄纵跋扈,能收为己用也是一件妙事。
朱氏却想起之前朱夫人对她的千叮呤万嘱咐,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和沈紫言,沈紫诺姐妹处好关系,千万不要和她们起了冲突。横竖这这大姑子和小姑子都是要嫁出去的人,也在沈府待不了多久,不必为了一点小事闹得大家不虞。沈紫诺是要嫁入李阁老家的,说不准这朱家什么时候就要求到李阁老门下,到时候少不得沈紫诺出来帮忙说道说道了。而沈紫言是要入福王府的,更不必说,和她们处的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朱氏进门前朱夫人可将沈家打听得清清楚楚,这柳氏不过是个摆设,真正管着内院的,却是沈紫言。
朱氏想着,就看了沈紫言一眼,见她垂着眼睑,似是没有听见柳氏的话一般,就笑道:“有紫言在呢,不怕没有吃的,玩的。”这话抬举了沈紫言,却刺激了柳氏,她面色一冷,勉强笑了笑,端了茶盏。
沈紫言忙站起身来告辞,朱氏见了,忙脚跟脚手跟手的随了出去,沈紫诺紧随其后,三人一起出了柳氏的院子,朱氏就殷勤的凑到沈紫言身边,亲亲热热的挽了她的胳膊,“紫言,我去你那里坐坐吧。”这态度是不是太过热情了……
沈紫言不动声色的抽出了的胳膊,笑道:“好啊”很是欢喜的样子,又转头问沈紫诺:“要不大姐也去我那里坐坐吧,我们也好久没有坐在一起说话了。”沈紫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朱氏眼里就有了毫不掩饰的喜悦。
沈紫言不太喜欢这种眼神,感觉令人浑身不舒服,就好像一个渔夫望着即将上钩的鱼儿一般,充满了说不清的算计。但朱氏是沈府大奶,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得客客气气的才好。
朱氏跟在沈紫言身后进了院子,啧啧称奇:“这院子可真是精致,我在家时独自住着一个院子,也没有这样巧夺天工的山石流水”沈紫言但笑不语,领着朱氏进了自己的屋子,小丫头忙打起帘子,墨书就带着几个小丫头开始斟茶倒水,沈紫言待朱氏和沈紫言一前一后的坐下,自己才坐下,问:“也不知嫂嫂喜欢什么脾胃的茶?”
朱氏不答,反问沈紫言:“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茶?”沈紫言笑了笑,“这要看时候,早起时喜欢浓茶,到了下午,却又喜欢清淡些的。”朱氏就侃侃而谈:“西湖龙井,黄山毛峰,庐山云雾,君山银针,信阳毛尖这些都是极好的茶,口味也醇厚;峨眉峨蕊,五山盖米,平水珠茶,口味就略微清淡些……”大有茶道中人的模样。
沈紫言虽对这些十分熟悉,但还是耐心的听着,丝毫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朱氏见沈紫言认真听着,更是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车的话。沈紫诺知道沈紫言是个中高手,望了望沈紫言,又望了望朱氏,没有说话。她的小动作自然落入了朱氏眼中,她兴致高昂的问沈紫诺:“也不知大姐喜欢什么茶?”沈紫言又望了沈紫言一眼,笑道:“我喜欢大红袍。”
朱氏忙道:“我的陪嫁里就有不少大红袍,到时候叫人给大姐送些来。”沈紫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沈紫言已在一旁笑了起来,“也不用你费心了,我大姐喜欢大红袍,平日里不知收了多少去,只怕这一时半会还喝不完呢。”
朱氏有些失望,但还是笑道:“也对,你们沈府家大业大,什么没有呢。”屋子里的空气顿时一滞。朱氏都已嫁入沈家,做了沈家的大奶,怎么还口口声声都是你们沈府,你们沈家……
这屋子里没有一个不是聪明人,想到朱氏大闹婚礼的事情,都没有说话。
朱氏却丝毫没有觉得她的话不妥似的,奇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沈紫言笑着和稀泥,“嫂嫂这话可得改改,都是我们沈家的人了,怎么张口闭口就是你们沈家了,我们可都拿嫂嫂当自家人,嫂嫂这样岂不是见外了?”
朱氏这时才后知后觉,“也对,该是我们沈家。”说着,眉头皱了皱,“我当初本来是不愿意嫁到沈家的……”沈紫言正喝茶,一口茶险些呛在喉咙里,忙拿着帕子拭了拭嘴角,没有说话。朱氏浑然未觉,喋喋不休的说道:“现在见了大姐和紫言都是这样好相与的人,我心里也好过些。”
朱氏一开始并不知道沈青林是瘸子,那时朱夫人只说沈青林是沈家的庶长子,朱氏是家里最小的嫡女,虽然要嫁给庶子有些失落,但还是答应了。后来就派了身边的小丫鬟出去打听,又在迎亲的前一日听到||乳|母在和人叹息,说起沈青林不仅是瘸子,而且不得沈二老爷喜欢,不肯上进,成日里和家里的丫鬟闹成一团,是个小霸王似的人物。
朱氏那时才开始后悔,当时就要冲出去找朱夫人去说理,被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们拦住了,朱氏就满腔怨气的坐在屋子里等着朱夫人,谁知道朱夫人前一晚已经将要说的都说给了朱氏听,想着迎亲的日子定是忙得不可开交,当晚就没有来打扰朱氏,也是想着让她好生歇息的意思。那些丫头们又哪敢去和朱夫人说朱氏不愿出嫁的事情,只想着过了这一晚,上了花轿就好了。
哪知道朱氏会闹出那样的事情
她从花轿里跑出来以后也着实后悔了,不过是逞一时的气性,气头过去了,就开始后怕起来,她虽不知道天高地厚,可也知道这事闹大了,又被朱夫人狠狠斥责了一顿,也就哭哭啼啼的,坐在房中惶惶不可终日。过来两三日朱夫人才进了房门,又是一顿说嘴,最后才告诉她,沈二老爷宽宏大量,愿意继续结亲。
朱氏那时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对沈青林依旧是十分不乐意,可比起那种心落不到实处的惶惶不安,她还是选择了嫁入沈家。朱夫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好生替她分析了沈家的事情,说起沈家如今的风光来,朱氏倒也称意,就上了花轿。
朱氏身边的丫鬟不住的对朱氏使眼色,朱氏就有些不悦,瞪了那小丫鬟一眼。
沈紫言垂下眼帘,悠闲的品茶,只当没有看见一般。
朱氏却有些兴味索然,坐了坐就告辞了。
沈紫诺脸色十分难看,“父亲怎么给青林找个这样的媳妇”沈紫言望着垂动的帘子,淡淡说道:“比起那心思重,叫人看不出来意的人,我倒情愿是朱氏这样的嫂嫂”
沈紫诺一怔,抿了抿嘴,“可那是你亲大哥。”
沈紫言却觉得很有必要和沈紫诺说说这事,“亲就是亲,疏就是疏。大哥那样的人,你就是挖心掏肺的,他也不见得念你的情。他对我们的什么态度,对母亲什么态度,你不是没有瞧见,我们母亲对金姨娘哪里不宽容,可她是怎么回报母亲的你不要忘了,大哥在母亲过世后,可是连祭拜都只出现过一次,不孝不义,他算是占全了。”
顿了顿,平息了一口气,“这样的人,面子上过去就成了,何必热脸贴人家冷脸。你再想想大伯家,那可是父亲的亲大哥,亲大嫂。大伯母是怎么待你的,当初想要将你胡乱配给他侄子那样不堪的人,你都忘了不成?”一席话说的沈紫诺垂头不语。
沈紫言瞧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白首相知犹按剑,我也不是那六亲不认的人,谁待我好,谁对我有恩,哪怕是肝脑涂地,我也要报答人家这份情谊,可若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你又何必凑上去自讨没趣?母亲向来与人为善,结果如何,连郭妈妈那样的人也能算计起母亲来……””沈紫诺叹了口气,望着她,嘴角微翁,欲言又止。
沈紫言知道这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就说服她,摇了摇头,“你仔细想想我的话吧。”沈紫诺步履沉重的回去了。
沈紫言看着她的背影,眼中蓦地一黯,许久才自嘲的笑,“有时候觉得做那市井妇人倒是自在些……”
求粉红票啊子夜泪奔求粉红,5555555555……
多谢瑶非鱼童鞋的打赏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冬至(二)
第一百零三章 冬至(二)
墨书等人都没有说话,眼中却俱是一黯。
市井妇人自然比闺阁里的大家闺秀来得自在,说话可以不必瞻前顾后,行事可以肆意妄为。不高兴时可以双手叉腰骂街,高兴时可以放声大笑,可惜却要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操心,为了生活苦苦挣扎,人生难得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沈紫言也不过是那么一说,她不是没有见识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