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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明修栈道

      执宰大明 作者:小黑醉酒

    “什么,冯老大状告德安县粮商齐德贵杀害冯田,勾结水匪?”湖口县县衙,典史公房内,当鲁云山从名手下皂隶那里得知了前衙大堂发生的事情后,双目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随后,他心不在焉地向那名皂隶挥了挥手,等皂隶离开,背着双手,皱着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脸上神情异常凝重。

    就像王宇样,鲁云山开始听闻冯老大击鼓,还以为他是来给冯田翻案,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不成想冯老大竟然出人意料地牵扯出了齐德贵。

    两年前,齐德贵的次子齐祥辰趁着姘头的丈夫外出做生意到其家中与其****,不成想姘头的丈夫忽然提前归来,将二人捉奸在**。

    在与姘头丈夫的争执中,齐祥辰用剪刀失手捅死了对方,被街坊邻居抓住送到了官府。

    按照大明律例,杀人者偿命,而这起事端又是齐祥辰与死者妻子通奸挑起的,断无减罪的由头。

    况且,即使齐德贵用尽了bàn fǎ ,保住齐祥辰条命,但他最好的结果jiù shì 终身流配边疆,生不如死,故而他只能另想bàn fǎ 来救齐祥辰。

    由于证据确凿,齐祥辰很快就被郑文判了死刑,刑部通过zhè gè 死刑判决,齐祥辰秋决的时候就会被砍了nǎo dài 。

    齐德贵想的bàn fǎ 很简单,那jiù shì 让人代替齐祥辰去死,这样来齐祥辰就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开始生活。

    要做这种事情自然绕不开德安县县衙刑房,无论是从牢里换人,还是行刑前的验明正身,都是刑房的人来做的。

    故而,齐德贵走通了德安县县衙刑房司吏白勇的guān xì ,为了安全起见白勇并没有在德安县找齐祥辰的替死鬼,而是让与之私交紧密的鲁云山来帮zhè gè 忙。

    冯田的身材和样貌与齐祥辰都十分相似,如果以他来代替齐祥辰死的话外人很难察觉,因此鲁云山就玩了手移花接木,诬陷冯田被水匪救走,使得冯田自此消失了行踪。

    在鲁云山看来,他与白勇的zhè gè 交易天衣无缝,谁能想到躺在堂堂的齐家二少爷棺材里的人会是冯田?

    作为这件事情的谋划者之,鲁云山当然不会相信冯老大的话,因为冯田两年前秋决的时候就代替齐祥辰被砍了nǎo dài ,怎么可能今年来见冯老大?

    令鲁云山感到困惑的是,冯老大是如何想到冯田的事情与齐家有关?要不然岂会无缘无故地死死咬齐德贵口。

    如果冯老大以别的借口来诬陷齐德贵,那么鲁云山绝对会嗤之以鼻,齐家难道是好招惹的?无凭无据下县衙肯定不会受理他的案子,肯定乱棍打出大堂。

    可冯老大竟然以齐德贵通匪为由来上告,这就使得事态变得复杂了。

    通匪可是大罪,犹其是冯田又已经被认定为水匪同党,故而饮啄之间使得齐德贵陷入了被动中。

    无论是李云天还是德安县知县郑文都不会对冯老大的上告置之不理,否则那jiù shì 失职,只不过是否认真对待那就无从得知了。

    鲁云山在屋里来回踱步了许久,思来想去后认为冯老大上告齐德贵无非有两个原因,个原因是冯老大嗅出了冯田的事情与齐家有关,另外个原因jiù shì 齐家的对头买通了冯老大,想趁机整齐家。

    无论是第个原因还是第二个原因,鲁云山认为都没有什么好dān xīn 的,冯田现在已经化为了堆枯骨,谁又能分得清他是冯田还是齐祥辰?

    至于说齐家的对头想整齐家,那没什么好怕的了,齐家如果这么容易被整倒的话岂能有现在这么大的家业?

    想到这里他的心境不由得平复了许,zhǔn bèi 静观其变,看看冯老大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黄昏时分,李云天和绿萼乘坐马车谈笑着回了县城,刚进县衙就从王宇那里得知了冯老大的事情。

    “王县丞,你如何看待此事?”县衙后堂,李云天在喝了口热水,皱着眉头问向了王宇,好像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大人,下官觉得事有蹊跷,应慎重对待。”王宇谨慎地回答,说实话他根本就不相信齐德贵会勾结水匪,可是既然冯老大已经击鼓上告,那么唯有把zhè gè 案子查下去。

    “zhè gè 冯老大,还真的是难缠!”李云天放下茶杯苦笑着说道,脸的;。

    王宇低着头坐在那里,bsp;mò 不语,他既然决定不插手此事,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嘴。

    晚饭后,李云天把张有德喊到了书房,向他询问冯老大事的对策。

    自从去年坠水后李云天直把张有德当成了他最“信任”的人,遇到事情后都会找他商议。

    “大人,属下觉得这件事情有着诸可疑之处,齐德贵是德安县最大的粮商,家世赫赫,应该不会与水匪勾结。”张有德想了想,不无担忧地说道,“大人,此事旦处理不好,势必影响与德安县的guān xì ,大人要谨慎行事。”

    对于冯田的事情张有德是清二楚,作为湖口县县衙胥吏的首领,鲁云山做这么大的件事情不可能瞒他,当时他可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如今冯老大要找齐德贵的麻烦,张有德自然要维护齐德贵,冯田事jiù shì 他的手里的把柄,以后他能用来威胁齐德贵为他做事。

    “本官也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见张有德副忧心忡忡的mó yàng ,李云天心中暗自声冷笑,皱了皱眉头后说道,“zhè gè 冯老大可当真能够惹事的,给本官找来了这种麻烦。”

    “大人,明天升堂的时候看看他是否有确凿的证据,如果没有的话那么jiù shì 诬告,对这种刁民大人当重罚于他,以儆效尤。”张有德感觉李云天言语中对冯老大流露出厌恶和不满,不适时宜地挑拨着。

    古代并没有“诬告罪”这说法,按照大明律例诬告者要反坐,也jiù shì 说如果查明冯老大是诬告齐德贵通匪的话,那么冯老大就会以通匪罪被论处。

    李云天闻言点了点头,副深以为然的神色,这使得张有德心中不由得窃喜,如果李云天现在就厌恶冯老大的话那么míng rì 在公堂之上自然会刁难他。

    回到后宅,李云天坐在书桌后面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史记》,他先前还有些拿不准冯田是否是替代齐祥辰死的,毕竟所有的切都只是tuī duàn 而已。

    不过,与张有德接触后他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张有德在他面前直都是以心地善良的老好人面目出现,对人待物都非常和蔼,可刚才竟然对冯老大落井下石,那么齐家肯定与冯田之事有关。

    恐怕张有德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他“信任有加”的县太爷私下里已经开始动手修理他,而惩治鲁云山jiù shì 李云天送给他的份大礼。

    第二天上午,县衙外密密麻麻围满了人,放眼望去黑压压片,冯老大要状告齐德贵通匪事早已经传遍了县城,不少人赶来看热闹,都想知道李云天会如何审zhè gè 案子。

    在绿萼的伺候下李云天穿上了他的大襟斜领青袍官服,头戴黄绢乌纱帽,腰束银带,脚踏黑色官靴,整个人在服饰的衬托下显得俊朗不凡。

    尤为醒目的是,他的官袍正前方的补子上印着只紫色鸳鸯似的水鸟,名为鸂鶒,表明了其七品官的身份。

    李云天对着铜镜照了照,很满意自己的这身造型,喜欢身上的这份儒雅气质,很好地掩盖了他的气势,使得对手第眼就对他产生轻视。

    “来人,带冯老大!”县衙正堂,李云天落座后望了眼密密麻麻聚集在大堂外面的bǎi xìng ,拍惊堂木,沉声喝道。

    “草民冯老大,叩见知县老爷。”冯老大很快被名衙役带了上来,跪在地上向李云天行礼。

    “冯老大,本官问你,昨天为何击鼓?”李云天瞅了眼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大人,草民怀疑侄子冯田已经被齐德贵害死,所以举报其暗中勾结水匪,希望能给冯田讨个公道,请大人给草民作主。”冯老大把昨天告诉王宇的事情又向李云天讲了遍,然后以头触地,高声喊道。

    “冯老大,你可知大明律例规定,诬告反坐,如果你所告不实,那么本官将以通匪治你的罪!”李云天拿起惊堂木重重拍,高声说道。

    “威武~~”lì kè ,神情严肃地侍立在大堂两侧的班衙役开始以手里的水火棍敲击地面,口中高喊道,给冯老大制造心理压力,俗称喊堂。

    “大人,草民有齐德贵与水匪暗通的证据,冯田告诉草民,几年前他们那伙水匪打劫了个客商,抢了尊价值连城的金玉侍女像,上面镶满了宝石,让齐德贵销赃,齐德贵对此十分喜欢,收为己用,zhǔn bèi 当作传家宝。”

    冯老大抬起头,神情凛然地向李云天说道,“大人,如果草民有半句怨言,愿意承受任何责罚。”

    此言出,聚在大堂外看热闹的bǎi xìng 们顿时轰声骚动了起来,在那里嗡嗡地议论着,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牵扯出尊金玉侍女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