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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大隐于朝

      执宰大明 作者:小黑醉酒

    “看来这牢里你是白待了,你就没有想过为何会被送进牢里?难道真的是因为兴讼而已?”蓝袍公子见年轻文士的情绪变得有些jī dòng ,再度摇了摇头,脸失望地望着他。我会告诉你,小说新最快的是眼.快么?

    “你……你是李云天?”年轻文士闻言怔了怔,随即双目精光闪,颇为yì ;地说道。

    “你说什么?”李云天见年轻文士直呼自己的姓名,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生员杨云贵,拜见知县大人。”年轻文士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向李云天拱手。

    “杨生员,你现在还认为本官把你送进牢里是因为兴讼吗?”李云天微微笑,盯着杨云贵说道。

    “在下愚钝,请大人明示。”杨云贵再度向李云天拱手,眼神有些闪烁,暗自bsp;bsp;着李云天的意图。

    传言中,李云天是个涉世不深的愣头青知县,而他的些所作所为好像也正好印证了这点。

    可是今日见,杨云贵却发现传言不可信,李云天三言两语间就使得他感到股巨大的压力,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你明知那两张状子无法翻案,为何还要给刘波和冯老大写状子?这岂不是逼着本官打他们板子,使得本官落下个坏名声!”李云天冷笑了声,神情严峻地说道,“难不成你是为了那点儿润笔?”

    “大人有所不知,即使在下不给他们写状子,他们也会找别人,在下相信,在九江府没有人写的状子能比过在下,故而在下这才动笔。”杨云贵摇了摇头,脸傲然地说道。

    “在本县看来,即使状子写得妙笔生花,只要对翻案无益那jiù shì 张废纸。”李云天见杨云贵神情孤傲,冷冷地泼了他盆冷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愚蠢jiù shì 沽名钓誉!”

    “大人,其实在下的状子也并非无是处,所有的线索都藏在了状子里。”杨云贵的嘴角流露出丝不屑的神色,淡淡地说道。

    “既然你知道线索,为何不明说?”李云天注意到了杨云贵的不屑神色,冷冷地望着他,“如果本官看不出来的话,是不是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蒙受不白之冤?”

    “大人,在下只负责状子,审案是大人的事情。”杨云贵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淡淡地说道,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本官本以为你只是怀才不遇而已,现在看来本官错了,你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懦夫。”李云天盯着杨云贵看了会儿,失望地摇了摇头,“幸好周老板没有把周小姐嫁给你,你根本不配周小姐。”

    “她应该找个比我好的。”杨云贵的眼前亮了下,随后黯淡下来,神情显得颇为失落。

    “小隐于野,中隐于市,大隐于朝,什么时候你能明白zhè gè 道理,周小姐才算是没有看错人。”李云天摇了摇头,他觉得杨云贵表面看起来孤傲,其实内心非常孤独,孤芳自赏的感觉其实非常可悲。

    说着,李云天抬步向门外走去,杨云贵怔在了那里,双目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大人,你真的想知道那两个案子的线索,为刘波和冯老大伸冤吗?”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杨云贵忽然开口问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帮他们伸冤?”李云天停下了jiǎo bù ,他并没有回答杨云贵,而是反问道。

    “在下心有余而力不足。”杨云贵闻言,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丝愧色。

    “真正的隐者,处于时局之中而荣辱不惊,泰然处之。”李云天转过身,语重心长地向杨云贵说道,“杨兄,如果你真的想替他们伸冤,那就不要光动嘴皮子,用shí jì 行动来展现吧,众人皆醉我独醒是种不负责任的逃避。”

    “大人金玉良言,不才受教匪浅。”杨云贵神情惊讶地望着李云天,他万万没有想到李云天如此瞧得起他,称他“杨兄”,而且刚才那番肺腑之言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使得他对李云天产生了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随后面色整,郑重其事地冲着李云天拱手行了礼。

    “杨兄,如果是你,如果说服郑文开棺验尸,还冯家个清白?”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丝笑意,不动声色地问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虽然李云天的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尾,不过杨云贵怔了下就明白怎么回事,沉声回答,望向李云天的眼神中闪过道精光,他没有想到李云天早已经看穿了冯家的案子。

    “那本官就在县衙静候冯家的人前来。”李云天笑了起来,留下句话转身走了。

    “怪不得王三要栽在他的手上!”望着李云天lí qù 的背影,杨云贵口中喃喃自语了句。

    他平日里自视甚高,不过今天在李云天面前他无疑落了下风,李云天的这手使得对方不得不开馆验尸。

    两天后的下午,冯老大出现在了湖口县县衙外,拿起鼓槌咚咚地敲起了门口侧的大鼓。

    立在县衙门口的几名衙役见状不由得对视了眼,如果以前的话他们早就拥而上,把冯老大手里的鼓槌夺了,顿拳脚后赶跑。

    按照大明律例,普通bǎi xìng 要打官司的话必须先递状子,然后县太爷开堂审案。

    除非遇到紧急状况来不及写状子,那么可以到县衙门前击鼓鸣冤,县太爷无论在干什么都必须“闻鼓升堂”。

    通常情况击鼓鸣冤的都是些复杂的案子,而且打扰了县太爷的休息,因此没有几个县太爷喜欢遇到这种事情,故而那些衙役自然也就不会放任bǎi xìng 击鼓了。

    不过,李云天自从来到湖口县后明令禁止阻挠bǎi xìng 告状,这使得门口的衙役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冯老大在那里击鼓。

    鼓声lì kè 吸引了街上的bǎi xìng ,纷纷围聚上来看热闹,指着冯老大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因为冯田的案子不少人都认识冯老大,以为他来县衙还是想为冯田伸冤。

    听到鼓声,正在县衙公房里喝茶的县丞王宇眉头微微皱了下,随后放下茶杯往公堂走去。

    李云天来到湖口县后很少升堂问案,案子都由王宇审理定夺,除非遇到那些重要案件王宇再向他汇报,因此落得个清净悠闲。

    “堂下所跪何人,何事击鼓?”等冯老大被名衙役带上公堂后,王宇lì kè 认出了他,当年冯田案的时候王宇刚来湖口县上任,故而经历了此案,对冯老大记忆犹新,于是拍惊堂木,不动声色地问道。

    “启禀大人,草民冯老大,前来检举揭发个与水匪暗自勾结的人。”冯老大连忙跪在地上,高声回答。

    “冯老大,本官问你,你可有确凿证据?”王宇双目闪过惊讶的神色,他还以为冯老大是来为冯田鸣冤,不成想竟然是检举。

    “有,草民有确凿的证据,草民的侄子冯田曾经亲口对草民讲过,草民怀疑他现在已经被那个人害死。”冯老大郑重其事地望着王宇。

    “此人是谁?”王宇闻言不由得沉声问道。

    “德安县粮商齐德贵!”冯老大高声答道。

    此言出,在公堂外围观看热闹的bǎi xìng 中lì kè 有yī zhèn 小小的骚动,有人知道齐德贵,那可是德安县最大的粮商,在德安县乃至九江府商界都非常有名。

    “齐德贵?”王宇怔了下,随即面色沉,用力拍惊堂木,神情严肃地望着冯老大,“冯老大,你可知诬告是要受到严惩的。”

    “大人,草民并没有诬告,草民的侄子冯田上个月悄悄回了趟家,告诉草民齐德贵与水匪有染,并且想要杀他灭口。”冯老大面无惧色,神情严肃地望着王宇说道,“本来前两天冯田要给草民报平安的,可是直没有消息,草民肯定他已经被齐德贵杀害,故而前来报案。”

    “你可有证据?”王宇觉得事情变得非常棘手,面无表情地问道。

    “草民虽然没有齐德贵杀害冯田的证据,但是却有他与水匪勾结的罪证。”冯老大宏声回答,随后给王宇磕了个头,“请大人给草民作主。”

    “冯老大,你可要想好了,此事不仅事关水匪,而且涉及两县,旦被查实诬告,后果不堪设想。”王宇见冯老大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于是皱着眉头提醒着他,到时候即使李云天想轻饶他,那么德安县知县郑文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何况受到羞辱的齐家是会想bàn fǎ 置他于死地。

    “大人,草民句句属实,请大人给草民作主!”冯老大以头触地,高声说道,显得心意已决。

    “兹事体大,本官要禀告县尊大人,请县尊大人定夺。”王宇见状知道冯老大的zhè gè 状是告定了,沉吟了下后向他说道,“你先在县衙住下,明早县尊大人会开堂审理此案。”

    说着,王宇起身离开了,他并没有问冯老大手里关于齐德贵的罪证,所谓明哲保身,齐德贵的齐家在德安县就像湖口县的张家和陈家样,岂是好招惹的,故而事不如少事。

    况且此事涉及湖口县和德安县,也不是他个县丞所能掺合得起的,需要李云天zhè gè 县尊大人出面。

    由于李云天和绿萼今天早就出城踏青游玩,故而他只能把升堂的时间推到了明天,让李云天去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