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其实郑发奎也免不了有这种情绪，但他也清楚，这会儿自己要做的，是激励大伙儿，而非是块儿跟着沮丧。dm

    这也是董老爷对他们这些队正提出的要求！

    董策方才所做的动作，所说的那些话，都是浮现在脑海中，郑发奎有样儿学样儿，高声道：“弟兄们，你们可知道董老爷……”

    “奋勇杀敌，必有重赏！敢后退步者，杀无赦！”

    董策教给的法子当真是颇为管用的，没久，第杀手队的众人，精气神儿就变的不样了。

    ……

    等众队正们走了之后，董策叫来了王通，起过来的，还有三个大抬枪组的六名家丁。

    “组建大抬枪组，到现在日子也不短了，如此，操练的怎么样了？”

    董策走到他们面前，问道。

    看他们面面相觑，董策点名道：“王通，你是管着的，你来说。”

    “是。”

    王通应是，轻轻咳嗽声，道：“回老爷的话，三个大抬枪组，六人，董勇振，董勇庆为第组，董忠庸，董忠康为第二组，董毅茂、董勇宗为第三组。自从组建以来，每日傍晚时分，六人训练个时辰。”

    若是董策组建这三个大抬枪组的时候乃是操练新军初期，几个成员都要忙自家差事，怕是根本没时间训练，但他是在训练新军开始段时间之后才组建了，这就不同了。到了那会儿，基本上训练已经走上正轨，训导官们其实就很清闲了。

    “每次训练，前半个时辰，乃是训练对战之时，如何应对，如何动作，前面人如何弯腰，后面人如何射击瞄准。并且假设各种地形，因地形而做出种种变化。后半个时辰，则是实战操演。属下带着他们，去过青锋山，也去过甘河边儿上的乱石滩，还去过后面那片极茂密的大林子里头，在不同的所在，不同的地点，都试验过，至于城中那片慌着的土地，是时常去。”

    “哦？”董策饶有兴趣的问道：“倒是颇为细腻，你想出来的主意？”

    “属下不敢贪功。”王通笑笑，指了指董忠康道：“是他想出来的。”

    zhè gè 在阳和城犯了事儿，有过场牢狱之灾之后又在医馆里学了几手医术的家丁还是给董策留下很深yìn xiàng 的，他知道董忠康心细，因此对于是他想出来的这些，倒是不怎么诧异。

    “你心思倒是细，我素来是知道的。”董策笑着夸赞道。

    董忠康倒算是沉静，赶紧谦道：“老爷您谬赞了，属下万不敢当。”

    倒是董忠庸，在边傻嘿嘿的笑，替他gāo xìng。

    “对了老爷，咱们操练了这许久，倒也有了些改进。”王通说着，拿出来个管子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董策接过来，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这是个管子样的物事，长约尺，其截面内里是圆形的，外面则是类似于正方形。内里直径大约四厘米zuǒ yòu ，管壁的厚度在半寸上下，只手并不能全握过来。管壁分为两层，内层是木头的，外面则是裹着层兽皮样的东西。

    “咱们素日里训练的时候，都是人在前面扛着枪管，人在后面扣动扳机的。打上枪，管壁就变得极热，烫人的紧，开始的时候，手和肩膀都有烫伤的。先是在肩膀上垫着块布，后来发现也不管用，而且垫着布，总是不那么方便，手里再抓着块布扶着，那麻烦？咱们就整出这么个东西来，正好套在大抬枪的铳壁上，里头木头，外头是打来的兽皮，如此便隔了热量。用的时候，直接往上套就行，完了就再摘下来，也不用麻烦。”

    董策听了，点点头，心里感叹句，总归是要大量的训练才能发现问题的。

    像是大明朝其它的军队，火铳手配备的也是很，但只怕他们不打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试射的机会，压根儿就没操练过。如此来，不但完全没有射击的经验，导致真打仗了准头全无，是连其中潜藏的问题隐患都发现不了。

    “打了少铅弹了？现如今准头如何？”董策又问道。

    “回老爷的话。”王通道：“铅弹数量不是极，咱们都不敢乱打，到现在，共打了三十枚铅弹，火药也耗去了不少。大约五十步以内，三次里头总能打中次。”

    董策点点头，心里颇为满意。相对于zhè gè 时代的枪械技术，相对于他们这不算很长的训练时间来说，这已经是颇为不错的个命中率。

    “好，本官知道了。”

    董策摆摆手吩咐道：“你们也huí qù zhǔn bèi ，大抬杆子都带上，三脚架就不用带了，王通，所有的铅弹和火药，也都着人带好，最好是分成数份儿妥善保管，以免出了岔子。”

    众人赶紧应了。

    ……

    约莫刻钟之后，磐石堡新军已经全部整理完毕，在大校场上集合。

    三十个杀手队，三十个队列，每个人都是穿戴整齐，戴着明盔，腰间勒着宽大的皮袋，上面挂着椰瓢，腰刀等东西，手中持着各自的武器，目视前方，腰板儿挺得笔直。

    三百六十人，无人说话。

    每个杀手队的队首处，队正往前半步立，手里持着带刃长旗杆，小小的色旗在风中飞扬。

    大营北边儿，正对着营门wèi zhì 的那处院子大门打开了，那里是石进和周仲日常办公的所在。两匹健马泼辣辣的奔出来，马上之人各自都是披挂着全身铁甲，人手持大斧，人手中拿着长铁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正是石进和周仲。

    “第至第十五杀手队，来本官面前集结！摆方阵，第杀手队最前，第十五杀手队最后。”石进策马来到处停住，高声叫道。

    “是！”

    第至第十五杀手队的士卒轰然应诺，队列前面的队正手中色旗举，高喊道：“起步，走！”

    说罢，便是先抬左脚往前，右脚接着跟上。

    后面的士卒也都是如此，跟定了他的节奏，个队伍的步子整齐宛如人，齐齐的迈步向前。坚实的jiǎo bù 重重的跺在已经晒干了的硬实土地上，发出yī zhèn 阵震慑人心的巨响，蓬蓬细微的黄土溅了起来，似乎连大地都在颤抖。

    而与此同时，周仲也是高声喊道：“第十六杀手队至第三十杀手队来，本官这里集结，摆方阵。”

    “是！”

    队正们qián jìn 的时候，都是喊着二的步子，免得自己的士兵踏错了脚，只是每个杀手队之间的调子都不相同，以至于听着有些混乱。但混乱中，在各自杀手队zhè gè 小团体里，却又是说不出的井然有序。

    很快，两个方阵便是集结完毕，正面的横宽为十二人，前后的纵深为十五人。

    队正们都在各自杀手队的最右手边，从正前方看过去，便只看到他们右手持着的带刃长旗杆形成了条笔直的直线。素日里操练的时候，除了基础动作，以及杀手队的阵列，战斗时阵型，并各自武艺之外，还有不少内容都是若干个杀手队起排列阵型，同进同退，实战操演等等。毕竟每天训练的时间这么长，单练种或两种的话，实在是太过于让人烦躁厌恶，因此变换几种内容，便是不错的选择。显然训练卓有成效，新兵们并不慌乱，在队正的带领下很快完成了阵型的变化，集结在起。便是其它明军的军中老卒，也不过如此了。而且说不定那些老卒还做不到这点——明朝末年军纪散漫，他们可能打的了仗，但纪律性未必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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