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磐石堡现在人数不，而且每个人规定洗浴的时间也不长——就盏茶而已是以基本上下工之后，个时辰内，所有人都能洗完，没有产生之前dān xīn 的可能会影响bǎi xìng 们睡眠时间的问题。

    董策新的命令颁布了有几日了，在李贵周伯等人坚持不懈的大力推动下，效果很不错。比起之前来，这些bǎi xìng 们身上的馊味儿和酸臭味儿要轻了，而且头发板结的现象几乎也没了。至于衣服脏，那是没bàn fǎ 的事儿，毕竟干的是这活儿。但是脏的是衣服，干净的是身子。这就使得疫病爆发的可能性，大大的降低了。

    不过若是穿着棉衣干活儿，汗透棉袄，衣服摆在那儿，那么甭管怎么洗澡身上都有馊味儿。所以他们开始，都是按照董策说的，换上了单衣干活儿。不过董策zhè gè 想法，是有点儿想当然了。除非是始终处于大量出汗的状态，若不然的话停下来就会很冷。

    人民群众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bǎi xìng 们很快就有招儿了。他们把棉袄里面的棉花掏出来，这样棉袄就成了厚夹衣，平时穿着御寒的效果不错，洗了之后也容易干。

    不过也产生了新的问题。现在澡堂子是张寒在管着，他从董策那里要到了名额，挑选了二十个澡堂帮佣，男女各十个。他们的活儿很，挑水，砍柴劈柴，烧水，收纳洗澡牌儿，打扫浴池，搬动杂物，甚至是进澡堂子把已经到了点儿的那批人撵出来，都是他们的职责。待遇也不错，发放的粮食只比库丁们少些。

    这也就意味着二十个壮劳力的流失，而巧的是，这二十个人都是从李贵这个保里面挑走的。活儿还是那么，人却少了，所以董策这两天心情都不大好。

    他的目光忽然在个汉字头上停了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走到他面前，喝问道：“怎地没洗头？”

    “小的，小的是前日洗的。”那男子脸色苍白，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步，哆嗦着辩解道。

    “放屁！”李贵怒骂了声：“你昨日也是这般说的！”

    那人却没想到李贵记得这般清楚，心里慌，赶紧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这腌臜厮，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欺瞒于我！打死你这狗东西！”李贵眼中闪过抹戾气，甩着手里鞭子狠狠的打下去。

    鞭子下去，衣服便给抽开了个大口子，露出了道红肿的鞭痕。李贵还不解气，狠狠的抽着，把那汉子抽的在地上哭爹喊娘，连连打滚儿。周围的bǎi xìng 都畏惧的低着头在旁，句话也不敢说。

    抽打了好会儿，李贵才吐了口浊气，住了手。他踢了踢那汉子，冷哼道：“别再让老子抓着你！”

    “是！是！”那汉子挣扎着跪在地上边哭边磕头。

    等到李贵把他负责的区域全都巡视完了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中午的点儿，要开饭了。

    过去的时候，都是在工地的附近就近起了大灶，烧水做饭，吃着也方便。但是现在，吃饭的地点给改到了澡堂子旁边，因为大人要求的饭前必须要洗手，这样可以就近洗手。

    在澡堂子旁边溜儿的起了十几口大灶，有专门的人负责烧火做饭，都是些体力比较差的少年和老人，以女子居。这年头儿的女子，甭管老小，哪有不会做饭的？农家饭就算是不那么可口，但是胜在量大油足盐重，吃起来最是能压饿补充体力。

    人流从南城门涌出，李贵也跟着出去，看到他过来，甭管挤，bǎi xìng 们都是硬给他让出条通路来，让他顺顺当当的便走了出去。

    李贵出来，是要监督这些bǎi xìng 排队的。

    开始的时候，根本没人有排队的概念，bǎi xìng 们到了这大灶前头之后，都是往前疯挤疯抢。有次甚至发生了把那专门负责盛饭的人给挤倒，而后自己抢过勺子来乘了满满碗挂尖儿饭的事情。还有次，干脆那灶台都给挤塌了。

    其实完全不必如此，kǎo lǜ 到他们劳动量大，吃得，因此每次做的饭都会过量些，吃不了的话，就留到明天接着吃。反正这年头儿能吃饱就不易，也没人在乎zhè gè 。

    这件事儿很是恶劣，甚至还惊动了董策，把周伯李贵几个叫去好生训斥了番。李贵他们回来，自然是把火儿撒到了下头的人身上，先把所有的甲长叫来训斥通，而后参与那两起事件的人最后都给扣了天的粮食，饿了晚上外加早晨的肚子。

    饿肚子，比很惩罚都让人yìn xiàng shēn kè 。

    然后李贵他们从那时候起，就了个事儿，吃饭的时间，监督他们排队。在这些时日皮鞭的教导下，他们终于是学会了。虽然歪歪斜斜的，不过到底是知道规矩了。

    在边儿有不少木头盆子，里面都盛满了热水，bǎi xìng 们在里头洗干净了手之后，各甲的甲长都吆喝着，带着自己甲中的bǎi xìng 来到某口大灶之前，这些大灶也都有编号，每个对应若干个甲，是不能错的。你这甲排到了别的灶上，就算是轮到你人家也不会给你打饭。

    他们开始很不习惯洗手，但是次数了却也觉得这样再吃饭舒服，自己就有zhè gè 意向了。

    这些bǎi xìng 基本上拿的都是粗瓷大碗，基本上盛满的话能装二斤饭的那种。个个排着队不断的向前张望，焦躁的时不时的跺跺脚，闻着前面大锅里传来的香气，不断的吞咽口水。

    李贵走了圈儿，没见到有插队，打闹之类的现象。

    身后忽然传来个声音：“李大人！”

    李贵回头看去，却是个三十来岁的文士，身青衫磊落，可不是张寒是谁？

    “张先生。”李贵也客气的抱拳。想到数月之前张寒来安乡墩发放粮饷的时候，可是正眼都不会瞧自己，如今却是客气的叫声李大人，李贵心里便有种莫名的舒服。

    “还没用过饭吧？起吃？”张寒伸手引了引。

    李贵笑道：“那就叨扰了。”

    “诶。”张寒摆摆手：“李大人说哪里话来？”

    他们吃饭的地点和层次，当然和这些bǎi xìng 是完全不样的，董策也没有刻意的约束什么，毕竟在zhè gè 年代，若是不体现出点儿阶级差别来，反而是让人奇怪。

    在澡堂子边儿上有个棚子，木头茅草搭建的，很是简陋，但是足以挡风了。里面摆了个小桌子，上面放了两个大碗，进棚子，股香气便是袭来。

    碗炖鲜鱼，碗红烧肉，两大碗白白的精米饭。

    两人客气了几句，便分开坐下。

    今日bǎi xìng 们吃的大锅饭，也是鲜鱼饭。把河里的冰凿开，刚从里面抓出来的鲜鱼，肚肠里头连点儿脏东西都没有，肥嫩无比。就在河边，刮下鳞片，剖腹清空赌场里面的脏东西。然后剁成碎块儿之后往大锅里扔，放点儿盐和干菜起炖了。不过bǎi xìng 们吃的是糙米，碗里头也jiù shì 能匀上块肉罢了。

    看到红烧肉，李贵有点儿摸不清张寒的用意，他不知道张寒爱不爱吃zhè gè 菜，反正这是他最爱吃的菜。张寒特意让人做了zhè gè 菜，是何用意？

    张寒吃的很是文雅，李贵心里哂，却也有自己的吃法。他用勺子舀了满满的勺子肉，里面还有不少泛着油光的浓汤。然后把肉带汤均匀的浇到碗里。他连着舀了好几勺子，直到让碗里的米饭泡在油汤里面。

    他小心的端着饭碗，不让油汁溅到自己的衣服上，大口的扒饭吃肉。

    因为要纳妾的事儿和王氏生了气，李贵有好些时日没回家了，他也挺想孩子的，昨日便huí qù 看了看。刚回家王氏就给他拿出这套青缎子面儿棉袄来，让他试试，是她亲手做的。

    李贵试了试，很合身，就像是她过去做的每件儿衣服样。只是他最近胖了些，因此可能有些紧。因着这件事儿，他觉得也有点儿对不住王氏，毕竟老夫老妻这么年了，现在却要纳妾。

    儿女们都很缠着他，李贵心情大好，还破例让王氏和女儿上了饭桌——以前都是他先吃，然后儿子后吃，然后才是王氏带着女儿上桌吃饭。家人围着桌子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只不过晚上的时候有些尴尬。等儿女们都睡熟之后，王氏便缠了上来，热情似火的想要跟他温存，不过李贵愣是没硬起来。面对妻子幽怨的目光，李贵只能叹了口气，转过身睡觉了。

    他倒是没有心慌，他知道自己不是不行了，只是实在对zhè gè 黄脸婆提不行兴趣来而已。当日，见到贾云溪那俊俏的二闺女的时候，看着那闺女鼓囊囊的胸，红润润的唇，挺翘翘的小屁股，他可是瞬间胯下就坚硬如铁，恨不能当时就把那水灵灵的小丫头儿给摁倒。不过也不用着急，这丫头迟早还不都是我的女人？只等房子造好了，便把她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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