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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买驴

      青青麦穗 作者:金垚

    第二天,西远和爷爷坐着孙掌柜的马车回村里。爷爷看昨晚就没睡好,西远内心有点愧疚,他怎么就喝醉了没跟爷爷好好解释解释这入股合作是怎么回事呢。

    孙掌柜坐在马车中却很高兴,昨天又合计了下,觉着烤鸭这东西肯定能好卖,到时候他把分店不但要开到乌马城,还要开到滨江城去。所以今天上车他就很有兴致地和西远聊天,不过西远不愿意搭理他,他昨天喝醉了,头现在还疼呢,这里的酒可是真要命!

    马车跑的快,个时辰就到了莲花村,毫不意外的,两个小身影正在村口柳树下向路上张望呢,西远叫了声,让马车停下,他下车把两个小家伙抱上来,只剩下几步路,他也想让两个小家伙过过瘾,孙东家的马车可不像他们先时坐的老赵的平板车,人家的是豪华型带车厢的。

    西远到家,家里就开始了鸡飞狗跳,首先逮了五只鸭子宰了,西远给孙东家和他带来的厨房大师傅指点怎么宰杀,怎么烫毛怎么褪毛、清洗,怎么在鸭翅下开小口,取出内脏……当然,西远只会理论上的,实际操作的是西明文,爷爷在半路上下车,把大儿子替换回来,并听西远的嘱咐让他赶回来五只鸭子。

    孙东家和大师傅认真的听着,并拿笔记录下来。接下来要凉坯,今天做不了,西远就领着两个人去看挂炉,并和西明文起解说挂炉的要求和做法,注意事项是西远讲的,具体做法是西明文介绍的。

    弄完这些,孙东家看天也不早了,就和西远家告辞,他今天不回彦绥县城,打算去万德镇找客栈住下。

    西远也没留他们,他还急着安慰家里大人哪。连父母爷爷奶奶在内,都不明白西远明明说好的要做烤鸭,怎么出去了趟,点钱没拿回来,反而把做的法子告诉别人了哪?西远陪着孙东家,其他人急的在院里直转磨磨儿(转圈的意思)。

    等孙掌柜几个人走远了,西远才把家里人都叫到屋里,详细的跟他们说了事情的原委,细细讲了这样合作是怎么分红的。

    “那能行啊?他到时候不会赖账吧?”奶奶担忧的不是没有道理,有少人起合伙做小买卖,不都后来因为分钱的问题闹的不可开交。

    “不会,咱在纸上都写明白了,到时他要不守信用,咱们就可以去衙门告他去。他那么大酒楼呢,不会赖咱这点钱。”西远安慰道。

    “那咱们家的烤鸭不做了?”西远娘问,本来家人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场呢,谁知道西远这孩子给大家来了个晴天霹雳。

    “咱们做别的,不是还有鸡吗?我们用鸡做别的,不过这几天孙掌柜他们在这不能做,等他们走了咱在开始。”西远安抚失望的家人,没办法,他们还是理解不了西远说的话。

    “行啊,烤鸭的事就别想了,咱们再寻思干点别的。”奶奶不想大孙子为难,给西远解围到。

    “……”好吧,西远敲敲额头,等祁掌柜那边卖了烤鸭拿到分红,家里人的顾虑自然就会打消,他现在怎么解释都没用。不过……明天孙叶来了,给他做个鸭血粉丝汤,然后卖点菜谱钱?嗯,不错!

    连着几天,西远都忙着教孙叶他们烤鸭的制作方法,期间用鸭血粉丝敲了孙叶十两银子,西远说了——这是充分利用鸭子身上的每处地方,不然这么鸭子,鸭血怎么消化是个问题,他把鸭血粉丝汤的做法告诉孙东家,属于天上又掉下了个馅饼,哐当砸孙东家脑袋上了。

    孙东家乐呵呵听西远磨牙,吃鸭血粉丝吃的鼻尖直冒汗,他实在想象不出西远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想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于是很爽快的付了十两银子。奶奶和爷爷看,大孙子还没被孙东家给忽悠迷糊了,怎么说也见着钱了呀,个那什么用鸭血粉丝做的汤就要了人家十两银子,他们大孙子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话说,老爷子老太太,你们到底是哪边的啊?

    孙叶行几个人在西远家整整学了六天,临走的前天,孙叶派伙计回去赶来两架马车,车上放着笼子,所有的鸭和鹅次性运走,不然天冷了,西远家就要喂这些鸭鹅们粮食,家里还有那么些鸡呢,到时候把粮食祸害没了,人的口粮就不够了,所以西远开始就跟孙东家讲好,鸭鹅冬天怎么喂养他自己想办法。

    鸭肉鹅肉也就十文左右斤,因为西远家卖的是活鸭活鹅,加上西远事先说好,鸭和鹅的内脏还有翅膀尖、鸭掌鹅掌他得要,所以价格要稍微低些,不过孙叶也没太往下压价,鸭给的七文钱斤,鹅是六文钱斤,西远家的鸭鹅伺候的精细,长的都好,平均下来只鸭不到四斤半,鹅差不到八斤,所以九十五只鸭卖了二千八百六十文钱,九十九只鹅卖了四千七百五十文钱,再加上爷爷和父亲准备的果木,卖了二千文,共卖了九千六百零十文钱。

    孙叶他们走,家里才真正的清净下来,养了大半年的鸭和鹅,下子让别人拉走了家里人都有点舍不得,总觉得生活中下子缺了些什么,就连毛豆角和虎子没事的时候都去常关鸭鹅的地方张望,用鼻子嗅嗅这里嗅嗅那里。

    不过西远没有让家里人惆怅太久,他得开始另项赚钱的计划了。

    孙叶在西远家的那六天,每天西远烤五只鸭子,叫聚德楼的伙计每天来取。孙叶听从西远的建议,前三天来了个免费试吃,聚德楼前三十名的客人,每人送上份片好的烤鸭肉,小碟春饼和葱丝、甜面酱。结果祁掌柜让伙计回来转告,说反响非常好,已经有客人问什么时候可以点这道菜,并且有的有钱人打听着可不可以买整只的拿回家去。孙叶听,嘴边弯出抹笑,看着西远的眼神满是欣赏。现在他完全没有将西远当成小孩子来看待,而是真真切切的当做了位合作伙伴。聚德楼的那边挂炉已经搭好,所以掌握了烤鸭的制作方法,孙叶就急急忙忙带着人赶了回去,打铁要趁热啊。

    临走前,西远跟他提了自己在聚德楼设个小柜台的事情,孙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并提出可以把聚德楼的伙计配备给西远个,帮他卖这些吃食。他家的伙计有些是自己的家奴,所以可以放心的用。就像这次孙叶带来学烤鸭手艺的大师傅也是他自己家的仆人,这样才不怕学会以后有别的企图。这里的奴仆没有人身自由,身契都捏在主人手里,所以轻易不敢起其他心思。

    西远本来还犯愁自己家的东西怎么卖,家里识字能卖东西的只有自己,难道他要每天去聚德楼卖吃食?雇人的话现在手头也没有合适的。现在孙叶说借伙计给他,西远没有不同意的,不过说好了,这个伙计每个月的工钱由西远来给,孙叶也没有异议,他知道像西远这样的人是不会去贪那点小便宜的,也不会轻易欠谁人情。

    现在没有人打扰,西远开始做最初的准备工作。首先把鸡宰好,当然宰鸡、过沸水烫、去毛、洗净、开膛取出内脏这些活都是西明文夫妇在西远的指挥下做的,西远很类似场外指导。

    鸡褪毛洗干净后,开始正式制作。

    用刀将鸡爪、鸡翅膀尖切掉,这些西远要用来做别的。然后把鸡的大腿骨敲断,使整只鸡看起来不那么枝枝杈杈。然后把鸡放到阴凉通风的地方阴干两个时辰,阴干好后,在鸡身上刷上饴糖,将鸡放到锅内用油炸,锅是西远让爷爷去铁匠那里定做的直身吊锅,这样少量的油就可以把鸡淹没,慢慢地翻动,等鸡炸好后捞出来滤掉油备用。

    接着将制作卤料的料包按比例配置好,有八角、花椒、陈皮、桂皮、小茴香、肉蔻、砂仁、丁香、白芷、草果等,用棉布把配料包好扎紧。取来砂锅,放入半锅水、料包、盐、饴糖、生姜、酱油、料酒、猪油大火煮沸,下入炸好的鸡,大火煮刻钟左右改用小火慢煮,两个时辰后即可。卤汤可以留着下次用。

    做出来的烧鸡味道鲜美,肥而不腻,香气浓郁。

    鸡爪和鸭掌、鹅掌、鸡鸭鹅的胗、心、肠,西远半做成泡椒的味道,半做成麻辣的。

    因为刚开始,西远也没做太,做好后,第二天和西明文起坐车去了彦绥城,爷俩走了个上午,紧赶慢赶地在中午饭时来到了聚德楼,饭庄大堂内,孙叶已经给西远准备好了柜台,按照西远的要求弄成个个小格子。

    西远把东西放好,然后拿了碟子把每样东西分别装了小碟,放在格子当中,每样东西的前边都放了个小牌子,写着名称和价格,在每样名称前面,西远都写了西记两个字,西记麻辣鸭肠、西记泡椒凤爪……,西远现在就要让西记两个字深入人心,为他以后开自家的店做好准备。

    烧鸡西远切成小块,同样的今天前二十名客人他给了免费试吃,等过了二十名就要收费。鸡爪等小碟五文钱,不贵,有那爱喝酒的,买了小碟,再要个别的菜,慢慢地喝着也别有滋味,所以刚开始大家都只是吃个稀奇,等到尝过以后,却越吃越上瘾,因为物美价廉,很少有客人不再来碟的。西远相信,能让现代人吃过难忘的东西,在这里应该受欢迎。

    其实西远就是打了个视觉差,看着小碟没少钱,可数量也少啊,要和炒的大盘菜比起来,这些东西的价格还有偏高些,不过很少有人去往这上面想。看着西远卖东西的方式,孙东家和祁掌柜直咂舌,这孩子要是跟他们抢生意,他们还真未必是对手。

    晚上西远和父亲没有回去,谢绝了祁掌柜的挽留,两个人在城里找了个价格不贵的客栈住下。刚开始,西远想自己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注意的。

    天的忙碌,西远还没泡完脚就倒在炕上睡着了,西明文忙把西远的脚从水盆里拿出来擦干净,把他放到炕中间盖上被子。

    本来以为会卖三天的东西,除了烧鸡还剩下只外,其余的第二天中午全部卖光,

    西远和西明文两个赶紧打道回府取货。家人忙了晚上,第二天西远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聚德楼,这次他只是中午跟着伙计卖了,孙叶给找的伙计很机灵,叫张财,说话办事嘎嘣脆,西远把相应的事项跟他讲,马上就能领会,这让西远很满意。因为东西有具体的数量,价格也是事先定好的,并且是三天送,西远并不担心谁会做手脚。况且看孙东家的样子,也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中午食客离开,西远也和父亲离开了聚德楼,爷俩来到了城西的骡马市场,因为以后要总来县城,冬日白天短,不可能当天去当天回,如果住店的话抛费也不少,所以家里人就同意了西远的提议,买头小毛驴。

    到骡马市场,迎面股臭气哄哄的味道,西远掩了下鼻子又把袖子放下,他不想显得娇气,在这里会被人耻笑的。父子两个边走边问价格,毛驴的价格从三两银子到七两的不等,西明文看好了头五两银子的,又觉得贵,西远倒是不急,慢慢悠悠地从这头逛到那头,总得整体了解下才好下手嘛。

    “哎,哎……”西远正和父亲逛着,就听到有人喊。西远也没在意,旁边卖牲口的冲西远说,“那个人叫你们吧?”西远疑惑地回头,远远地个人边向他们走来边招手,等到走到近前,西远仔细打量下,这不是他和爷爷去府城回来雇车赶车的车把式老赵嘛。

    “老赵叔。”西远叫人。

    “嗳。我这老远瞅着像是你们爷俩,紧赶慢赶地在后面追,喊了半天,就忘了孩儿叫啥名了。”老赵拿着马鞭子说。

    “赵叔,我叫西远。”西远也笑呵呵地说。

    “我记得你家姓西,就是没想起你名。这是干啥来了?”老赵问。

    “想买头毛驴,平时用它拉拉东西。”西明文回到。

    “看好没,这个我懂,这里的人我也熟悉,走,我带你们去买。”老赵很是热心。

    三个人又看了遍,也许是庄户人家,天生对牲口就有种熟悉感,尽管没有养过,但西明文的眼光不差,最后连老赵都觉得还是开始西明文看中的那个毛驴好,最后老赵陪着起跟卖驴的人讲了下价钱,最后以四两七钱银子买下来。办完相关手续,三个人牵着驴边往出走边唠嗑。

    “那是不是还得买车啊,想买个啥样的?”老赵问。

    “本来想找镇上木匠给做个,如果这里有便宜的也可以看看。”西远接口道,老赵做拉脚生意,说不上有什么信息。

    “我有个老熟人那里倒是有辆平板车,就是有点贵,估计得三两银子。”老赵有些犹豫要不要领西远爷俩去,那个朋友的车是专门用来拉人送货的,不大,虽然做的齐整,用的木材也好,可是他知道西远家种地,估计买毛驴是为了秋天的时候拉粮食、柴禾用,那样的话这个车就有点小了,他怕爷俩相不中。

    “没事儿,我们过去看看,不行的话再回去做也样。”西远应道。

    “好,那你爷俩跟我走吧。”老赵领着爷俩出了骡马市场向北走,走了有两刻钟,都快出城了,才来到处院门前。院里的草房已经有些破败,院墙有的地方也塌出了缺口。

    “本来挺能干的人,偏偏生了病,在城里的药堂看了半年也没看好,驴也卖了买药了,拉脚的活计也干不成了,就个老娘,家里别的亲戚也指望不上!”说起这家的人,老赵有些唏嘘。

    “栓子在家没?”老赵在院门外喊了两嗓子。

    “谁啊?”屋里边有个苍老的声音应着,过了半天才出来位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李大娘,是我,老赵。栓子在家吗?”

    “在,在,炕上歪着呢。”李大娘打开了院门,西明文把毛驴也牵了进来,栓在院门桩子上。

    “呦,这是?”老太太看西远爷俩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家的车不是要卖嘛,这爷俩正好想买,我领过来给看看。诺,就是房檐下的那车。”老赵领着西明文过去看。这时,屋里个瘦高的年轻人从屋门中慢慢挪了出来。年轻人的脸上苍白,眼睛没有神采。

    “栓子,你咋出来了,快屋里歪着去。”老太太急忙对年轻人说。

    “没事儿娘。”栓子冲几个人咧咧嘴。

    栓子家的板车不大,不过能看出来原来用的很节省,做车用的板材也不错,西明文看着很稀罕,不过想到秋收的时候可能用不上又犹豫了。

    “你要真心想买,我可以再便宜点。”栓子道。他的车早就想卖了,不过人家都闲不适用还贵。

    “来,来,先进屋喝口水,慢慢商量。”老太太招呼几个人道。

    西远随着父亲进到了屋里,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贫如洗,除了炕上的两床旧棉被,家里连个放东西的箱子都没有。也许是西远的惊讶让栓子感到了难堪,他的脸少见的红了。

    “家里为了给我治病,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栓子解释道,眼神也随着暗淡下去。

    “这是得的啥病啊?”西明文问道。

    “也不知道,问药铺的大夫也没说出来具体门道。”栓子娘给三个人端来水,边回答。

    “那都是什么样的感觉平时?”西远问道。他看栓子的样子,心里想着不会是营养不良加上缺钙吧?

    “就是浑身没劲儿,走几步路就褪发软,心也跟着砰砰跳。吃了半年的药也不见好。”栓子解释说。

    “我师父就是大夫,”西远先做好铺垫,不然他的话这娘俩不见得能够引起重视。

    “??”栓子和他娘都看着西明文,嘴里没出声,脸上的疑问却很明显。

    “是,我们村的李大夫,我家小远跟着他学习。”西明文也不明白西远为啥提李大夫,不过小远确实跟着李大夫学的认字。

    “那,你师父看病好不?”老人家急忙问。

    “还行吧,他那有几样祖传的偏方,治病挺灵的。”西远答。

    “我家栓子的病他能给治治不?”老太太拉着西远的手激动地问。

    “不用去找我师父,您儿子这病我在我师父那的医书上看过,症状模样。”

    “那小大夫你就能治?”老太太手都抖了,旁边栓子脸上也露出期盼的神色。

    “嗯,我也不敢百分之百治好,不过您要信我的就试试。”西远也不敢百分之百地打包票。

    “你说,你说。砸锅卖铁我都得给孩子治。”

    “不用砸锅卖铁,你就去市集那买点大骨头,用锅长点时间熬,把熬的大骨头汤给大哥喝喽,估计到过年的时候就能见效,要是不见效,您再想别的辄。”西远口气把话说完,要憋死他了,为了这句话他做了少铺垫啊!

    “我们村李大夫看骨伤是挺拿手的。”西明文在旁边给西远补充到。不过老爹这大骨头汤和骨伤您是怎么联系到起的啊,西远都要笑场。

    “哎,合着我家栓子病该好,我会儿就去给他买去。”老太太倒是应了。

    相不相信只能凭他们自己,西远觉得自己只能做到这步。

    看着栓子家这样的情况,西远父子也没再讲价,直接花三两银子把车买下来,西明文本来还在考虑车太小的问题,不过西远说回去可以自家备些木材,然后请木匠给做个大些的板车,西明文也就打消顾虑了。

    栓子直接把和车配套的笼头之类的都给了西远,所以西远和西明文起,老赵帮着,把驴车套上,父子两个坐上驴车,和李家娘俩、老赵分手作别,小毛驴脖子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响,伴着父子两个走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