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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无双第3部分阅读

      国色无双 作者:肉书屋

    针法。又问了荷包的制作过程,便兴致勃勃的开工。给自己缝制第一个零用小包。

    殷如行的手脚不快,缝制一个不绣花的素净荷包,约要一个下午的时间。她手上的是第二个。正缝的起劲,绸儿蹭蹭的冲了进来,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如儿,紫苏姐姐让你去书房。”

    “哦。”殷如行不疑有他,收拾了布料就朝门外走。绸儿愤愤的私语从身后传来:“绢儿,你瞧见了吧,对她那么好有什么用?人家转眼就捡高枝去了。”

    捡高枝?殷如行莫名其妙。等来到书房才恍然。苏雷好整以暇的坐在书案后。紫苑正给他上茶。忙里抽空给殷如行一个刀眼,锐利的恨不能刮了她。

    “紫苑,你出去吧。”苏雷端了茶道,“把门关上,别让人进来。”

    紫苑手一抖,脸都要扭曲了。如果说刚刚的眼神是刀,这回就是激光剑了。都能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殷如行只能苦笑。

    门被关上后,苏雷抿了口水,问道:“殷姑娘,我记得你有几件从华夏带来的衣物,料子和我们这里不同。尤其是那‘牛仔裤’,布料结实。若能做成军衣,是再好不过。还有你那种鞋子,也非常护脚。不知可否拿出来给我江城的工匠研究研究?”

    殷如行想了想,道:“你拿去研究,是要拆坏了的吧?我刚学了缝纫,裤子到还可以再做。鞋子可不会。而且我的耐克鞋比你们的布鞋结实多了。”

    苏雷冷冷的看她一眼,放下茶盏:“别忘了,你已卖身到苏府。你整个人都是苏家的。别说区区衣物。”

    殷如行嗤笑:“既然如此,你直接抢走好了?难道我还反抗的了?何必装模作样?”

    苏雷的两条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半晌后道:“你想要什么?”语气竟然有了一丝和缓。

    殷如行立刻道:“布料。我要结实、柔软的布匹,还有银钱。这样,裤子和鞋子,就算是我卖给你的。你们拆成碎片也与我无关。”

    苏雷点头,说不出是轻松还失望:“好的,我会吩咐紫苏给你准备些衣料首饰。”

    “不!”殷如行强调道:“我不要首饰。也不要绸缎。就要布匹、银钱,如果可以,再给些伤药给我。”她顿了顿,“二公子,你看,我对你们这儿不太熟。东西总要实用的。布料我可不可以自己去挑选?”

    苏雷神色复杂的看向她:“你真的只要这些?银钱、布匹、伤药。脂粉、头钗、首饰,都不要?”

    殷如行很坚决的点头:“没错。”

    眼前突然一暗。苏雷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书案。走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亮光。男子身上的热度扑面而来。殷如行顿时全身紧绷。

    苏雷伸出手,挑起她的麻花辫。殷如行只觉汗毛都竖了起来。麻花辫在他的鼻尖轻轻拂过,微微一嗅。很快,又放下。转身离开。

    冷漠的声音传来:“就依你的意思。让紫苏带你去库房挑选。”

    第十一章 换岗

    殷如行来回三趟,才将所有的布料抱回回到房间。一路上引来侧目无数。

    棉布不如绸缎值钱,苏雷大方的给了许多。原本对她有些妒忌的丫鬟们,在看见她捧了一堆棉布,没有一匹绫罗的时候。那些眼红纷纷变成了嘲笑。笑她是个土包子。

    殷如行埋头整理布匹,感慨了两句“世人皆醉我独醒”。感觉自己颇有些寂寞独行的风流架势。

    绢儿走了进来,见屋里没人,犹豫了片刻,忍不住提醒她:“这么些棉布,你怎么没换一匹绸子做件新衣穿?”

    殷如行对她回眸一笑:“我还没有安定下来,穿好料子反而糟蹋了。”

    绢儿不解:“你不是夫人买下来的么?怎么还说没安定。难道你想起了你家在哪儿?”

    殷如行一愣,缓缓立直了身体,出了一会儿神,笑道:“我现在想不起,不代表以后想不起呀。我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有一天要找到回家的路。”

    “哟!说的还真是好听。”绸儿脚步咚咚的走进来,翻了个白眼:“绢儿你可别实了心。谁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的。说不定是觉着,只有搬到正屋去住才算是安定呢!”

    殷如行笑了笑,没有反驳。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绸儿见她不搭腔,口气越发不好:“怎么,被我说中了!”

    绢儿推推她:“你少说两句吧。”绸儿气闷,还要开口,却见殷如行递来一匹雪白的松软棉布过来:“绢儿,这些日子,谢谢你教我做针线活。这个送你。”

    绢儿“啊”了一声,满脸通红的推辞:“我就和你说了一个时辰,不用这么客气。”

    殷如行硬塞到她手里:“这布很柔软,拿去做几件中衣吧。别不好意思。我也不是白给的。我还想学裁衣、逢衣、做鞋。都得麻烦你呢。”

    绢儿这才松了口气,踏实的收下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绸儿瞅瞅这两人,用力的“哼”了一声,甩门冲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殷如行生活的很规律。每天天不亮起床,劳作一个上午。下午时间学习缝制衣物。她这次卖牛仔裤和球鞋,总共换得棉布十匹、白银十两、伤药两瓶。都收在了床底的柜子中。柜子和铜锁都是托绢儿的哥哥在外头帮着新买的。一同添置的还有阵线、簸箩、搽脸的香膏等日用品。至此,殷如行总算脱离了赤贫阶级,有了可怜的一点儿家私。

    一个月后,她穿上了自己新做的衣服。最里面,是自制胸罩,没有硬托,就只能加宽肩带。好再她胸型不错,暂时没有下垂的忧患。看着效果还算可以。这里没有弹力棉,内裤就只能做成松垮垮的平角式样。最痛苦的是,这里还没有松紧。牛筋的成本太高。于是她所有的裤子就只能做成系带子式样的。上个厕所麻烦的要命。中衣是白棉布,交领右衽。下裳也是裤子。并未像院子里的其它丫鬟一样穿了裙子。上衣倒是差不多,白色窄袖小袄,最外面是一件长度及膝的浅绿色半臂。浅黄|色腰带上系着新做的荷包。衣服上没有一丝一毫刺绣,只领口和袖口镶了一道牙边。头上也没有任何首饰,还是那两个简单的发髻,唯一的改变是系了两根和腰带同色系的丝络,垂在耳际之上。

    苏雷从外院练武回来,汗水腾腾。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扫地的女子。眉头紧紧的皱起。

    “二公子回来了!”小厮叫了一声。紫苏和紫苑忙跑出来相迎,一个端茶送水,一个吩咐婆子们将烧好的洗澡水端进来。苏雷洗澡向来不用人伺候。他沐浴完毕,穿着中衣出来。紫苏忙给换上锦袍。苏雷一低头,正好就看见了她乌黑的云鬓间带着的珠花金钗。

    “殷,如儿那丫头。好像一点儿首饰都没有?”他漫不经心的问。

    紫苏手下不由一顿,随后笑道:“她初来乍到的,哪里有钱买首饰。听说,公子给她的银钱,都锁在箱子里藏的好好的。”

    “是吗?那十两银子,她什么都没买?”苏雷再次用聊天的口气闲问。

    紫苏道:“她看着倒是个会过日子的。只买了针线、簸箩、木箱、搽脸的香膏。花了一两半银子。”

    苏雷吃惊:“一两半银子?什么时候针线木箱值这么些钱了?”

    紫苏笑道:“针线木箱是值不了这些。搽脸的香膏就贵了。夫人用的上好香膏,要三两银子一瓶呢。如儿买的那种,两百钱一瓶,只她买的多了些,一次买了五瓶。单这一项,就用了一两银子。这才花销大了些。”

    苏雷点点头:“原来如此。”遂不再问。

    又过了一个月,天气渐凉。丫鬟们开始讨论今年的冬衣什么时候发。殷如行打听了一下,得知冬衣是棉衣、棉裙后。便开始自己动手制作棉裤。这里的棉花很值钱。单用月钱购买比较吃力。她又不想动用老本。在得知冬衣一旦发放,上头便不会在收回后。灵机一动,先将棉裤的面料和里料裁好,粗粗缝制。打算等棉裙发下来后就拆掉,取出里面的棉花补进去。

    绢儿瞧见她的举动,很不解的问:“如儿,你为什么不穿裙子,总是穿裤子?就连田间劳作的农妇,都是穿裙子的。”

    殷如行边忙碌边随口回答:“在这里穿裙子?太没有安全感了。”

    当天晚上,这句话通过紫苏,传到了苏雷的耳朵里。他沉默了片刻,道:“将那个如儿,提升成二等丫头。调到书房伺候。”

    紫苑得知这个消息,气的砸了茶盏。

    殷如行倒是很淡定。抱着行李换了房间。二等丫鬟和一等丫鬟一样,都是双人间。只用品摆设要差些。苏雷身边二等丫鬟的数目恰好是双数。房间都住满了。唯有两间一等丫鬟的房间,被紫苏和紫苑各占一间。还有空位。紫苏便安排殷如行与她合住。补领了二等丫鬟的份例。

    第二日,便正式在书房上工。此项工种更为清闲。只需整理书籍,擦拭灰尘。在苏雷使用书房时鞍前马后伺候即可。而苏雷是位武将。使用书房的时间很少。殷如行的空余时间越发多了。她自认缝纫技能已经可以及格,不必求精。便想着能不能找机会学会天元之州的文字。

    第十二章 书房

    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农耕社会。文字,是上层人士独享的文化传承。普通人学认字,是千难万难。更何况,天元之州的文字也是复杂的笔画图形样式,不是字母。学习起来有很大的难度。

    自学成才显然是不行的。殷如行试着在书架上找出几本翻看了一下。如同天书,云山雾罩。然后她就开始打听,苏雷的院子里,可有识字的丫鬟。

    答案很令人沮丧。半个都没有。不但丫鬟里没有,就连前院住着的几个小厮也都不识字。殷如行郁闷了。这里的文字推广比她想象的还要落后。后来回想了一下曾经看过的红楼梦,又坦然了。那里面好像也没几个丫鬟是识字的。便是大家小姐王熙凤,在娘家时也是文盲呢。

    好在殷如行的运气不错。当了二等丫鬟十天后,每天早出晚归的苏雷第一次踏足书房。殷如行赶紧将手中的一本书合上。起身行礼:“二公子。”心中有些忐忑。

    苏雷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书房里的书不能随便翻看吗?”

    殷如行诺诺回答:“奴婢没听过这项规矩。”她是故意钻的空子。紫苏并没有特别说明书不可翻看。因为不识字的人除了开头好奇外,压根就没文盲会天天翻看自己完全看不懂的书。

    苏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怒气,抽出她手里的书翻了翻:“《山河志》,怎么,你看的懂?”

    殷如行摇头:“奴婢不认识这里的文字。看的是这书里的图。”其实她是根据图在猜测部分文字。

    苏雷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嗯,这里面是有几张图。你既然不认识字,能看的出图里画的是什么地方吗?”

    殷如行道:“陈五给我讲过天元的一些地形。能猜出一些。”

    苏雷走到书案后坐下,招手让她走近:“说说看,你都猜出了哪些地方?”

    殷如行走过去,弯下腰翻了几页,找到一幅画。画的是两座山峰间有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这个,大约是绵江。以绵江为界,出云山脉分为东出云和西出云。”

    “还有吗?”耳畔传来不辨喜怒的声音。

    真是小气的男人,连对错都不说。殷如行腹诽两句,埋头继续找。又翻了几页:“我记得陈五曾经说过,祀地和祝地都靠着大海。这里画的应该就是。只是不知道是祀还是祝。”

    纤长的手指落在书页间,淡淡的声音随之传来:“与东寰岛能隔海相望的,自是祀地。”

    “哦?这三个字是东寰岛?”殷如行欣喜不已,急切的指向那三个字,忙中出乱的她并没有发现,她的指尖擦过了对方的手指:“东是什么东,寰是什么寰?”

    耳畔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东,是东南西北的东。寰,是寰宇的寰。”

    殷如行连忙默记。又指向一个字:“这个,就是祀地的祀了?”

    “对。”苏雷低哑的回答。

    殷如行被他的嗓音吓了一跳,猛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靠的苏雷太近了。两人的衣袖都凑到了一处。鼻端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她慌忙后退一步,清楚的看见了苏雷眼底的火焰。

    这种火焰她一点儿都不陌生。殷如行扭头就跑,腰间却突然一紧。苏雷手臂一收,就将她带至怀中。紧接着,柔软的唇就压在了她的唇上。

    粗糙的舌头强硬顶开她的牙齿,疯狂的掠夺她口中的甜香。舌尖尝到了淡淡的酒味,薄薄的汗味中带着丝丝青草的气息。男人的手臂抱的如此之紧,殷如行怀疑,她的骨头都要被勒断了。

    唇上的温暖蓦然消失。苏雷用力将她推开,眼中满是厌恶,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靠!被当成替身就算了。竟然还嫌东嫌西的!幼稚的男人。殷如行深深呼吸,平缓气息。伸出右手,当着他的面用手背擦了擦嘴。转头离去。

    打开门走出书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中的紫苑。一本正经的打招呼:“紫苑姐姐”

    紫苑狐疑的打量她。见她面色平静,衣衫整齐。脸色稍好了些,生硬的问:“你怎么在里面那么长时间?”

    “有几本书放乱了,公子说了我几句。”殷如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假话。回房拿了针线簸箩,坐在书房门外的台阶上开始纳鞋底。

    紫苑怔怔的看着她去了又来,一板一眼的坐在石头上纳鞋底。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如儿,你每天不是上工就是做针线。从不和大家玩耍。你就那么爱针线活?”

    殷如行手下动作不停:“也不是。多练练,手就熟了。”

    “手熟?”紫苑打量了一下她只绑了俩根丝络的光溜溜发髻,又看看她没有一丝绣花的衣服,鬼使神差的提醒了一句:“你现在的手艺可以学绣花了。”

    “不用。”殷如行回答,“我不讲究这些。”

    紫苑还想说什么,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从里推开。苏雷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如儿进来。”

    “是。”殷如行放下针线,拿着簸箩进了屋。紫苑发白的脸被关在了门外。

    苏雷拍拍书案上的一张纸,纸上写了十个字:“你先认会这十个。学完了再教你新的。”

    殷如行顿时心花怒放。原来男人幼稚些还是有好处的。瞧?这不就是变相的补偿道歉么?她赶紧走到桌边,取过砚台上的毛笔,喜滋滋的问:“这十个字念什么?”

    “天、地、人、日、月、星、东、南、西、北。”苏雷纠结的看着她的一脸喜色,读出十个字的发音。

    殷如行一边听,一边飞快的用汉字在旁边注释。

    殷家孩子都要学习书法,这是家规。殷如行十二岁才开始起步,连握笔都不会。殷如言便拢住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

    深吸一口气,殷如行放下毛笔:“我若明日便学会了,可否请公子再教?”

    苏雷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不可,两日后我来检查。你若过关,就再学新的。”

    书房门被打开,紫苑再次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内。脸上嫉恨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就混合了惊讶。

    苏雷漠视的走过。殷如行再次一本正经的对她解释:“公子说,在书房伺候还是学着认几个字的好。”镇定的晃了晃手里的纸,折好收起。

    紫苑算了一下刚刚的时间,脸上的嫉恨稍稍收起。严厉的瞪她一眼:“别以为公子教你识字就是看重你。老老实实当差。不许有非分之想!”

    殷如行抽了抽嘴角:“是。”

    第十三章 练字

    夏日的夕阳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射进房间,老旧的红木地板被擦拭的一尘不染。靠窗的写字台上,放着一盆生长茂盛的天门冬。郁郁葱葱的藤蔓将阳光折射成绿色映在桌面。

    “大哥。你的房间妈妈每天都要打扫。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十六岁的殷如行推开二楼的一间房门,询问身后的少年。

    十九岁的殷如言不久前高考完毕。之前他很少回家,平时在省重点高中住校,周末和假期也难得回来,要补课、要去外婆家。高考完毕后便是在他的外婆家住了好几天。少年的个头很高,已经超出了他的父亲。身形却很瘦,但并不单薄。房间里开了空调,温度舒适,少年的衬衫袖子依旧挽到手肘以上,露出浅麦色的小臂。

    “很好,谢谢沈姨了。”殷如言走进屋,随手放下行李。

    殷如行有些紧张。殷如言回来的太突然,事先连个电话都没有。妈妈和继父带着三岁的小弟殷如慎去爷爷奶奶家了。家中原本只有她一个人,殷如言一来。整幢房子里就是他们两人。想到这里,她就浑身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很怕殷如言。见到他就胆战心惊,话也很难说周全。

    殷如言随身往床上一坐,两条长腿一支,将行李包架在膝盖上打开。翻了一会儿,从中取出一个袋子:“眉眉,这个给你。”

    殷如行走近他,心如擂鼓的接过。袋子里是一条很漂亮的连衣裙,依稀可以看见白色和嫩黄相间的薄纱。殷如行吓了一跳:“这裙子太贵了。”

    殷如言不以为意:“我的分数出来了,考的还不错。几个长辈都给了红包。送个礼物给你有什么?穿上试试,一定很好看。”

    殷如行忍不住心底的诱惑,迟疑道:“真的是给我的?”

    殷如言微微一笑,很君子的打开门,替她做出决定:“我先出去,你换好了叫我。”

    在殷如行还没转过弯,为什么要在他房间换衣服时,殷如言已经出了房间,顺便把门带上了。她走到门锁前怔了一会儿,咬咬唇,锁上内锁,走到床边,解开身上的衣扣。

    裙子很快换好了,房里没有穿衣镜。殷如行只能弯腰看看裙摆和腰身,如水的白色缎带系着纤细的腰肢,两层浅黄轻纱之下是白嫩的小腿。门外响起敲门声:“眉眉,换好了吗?”

    “换好了。”殷如行轻快的回答,打开房门。毫不意外的看见了殷如言眼中的惊艳。她羞红了脸:“还行吗?屋里没镜子,我看不见。”

    “很美!”殷如言的声音有些怪异。他走进来,将门在身后“咔”的一声锁上。视线扫过他的床,浅灰色格子床单上搭着被换下来的衣服。眸色瞬间幽深。

    殷如行心中微喜,想要出门照镜子。却发现殷如言堵住了路。她侧身想绕过去,殷如言长腿一跨,依旧拦在她身前。

    “大哥……”殷如行紧张的抬头,赫然撞进了一双幽深的黑眸。眸低似有火焰燃烧。她心脏狂跳,本能的退后。

    少年步步逼近,带着热度的身体紧紧的贴近她。拇指抚上少女的脸颊,轻轻摩挲:“眉眉,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少年的嗓音带着异样的沙哑,指尖有着滚烫的热度:“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做一件事……”

    殷如行全身僵硬,脸颊似乎被烫伤般。她再次后退,小腿碰上了硬邦邦的床沿。心中陡然一惊。

    下一秒,她被扑倒。殷如言的两条长腿紧紧压着她的小腿,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那双漂亮的眼睛绽放出明亮的华彩,唇角微弯:“眉眉,你猜,我想做什么?”

    殷如行微微颤抖,挣扎着身体,腿间却碰到突起的硬物,她猛的僵住。

    殷如言笑意不减,盯着她的眼睛:“看来你知道那是什么。真是个坏孩子。”

    随着他的话,异物又膨胀了几许。殷如行羞愤的闭上眼睛。然后,唇便被吻住。

    火热的吻带着灼伤人的热度,殷如言的身上散发着无尽的高温。柔软的舌探到她的口中,舔舐轻吮。殷如行只觉全身无力。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裙子的拉链被拉开,带着薄茧的手指沿着细嫩的肌肤一路向上,捉住了柔软的丰盈。

    “不!”殷如行恍若梦醒,用力的推他:“不可以。”

    殷如言牢牢的压住她:“可以的。”黝黑的眸中火焰燃烧,“你也喜欢的,是不是?”

    殷如行全身巨震。少年的声音梦魇一样在她耳边轻响:“眉眉,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胸前的衣服已经完全散开,少女发育丰盈的胸脯被含住,难以言语的酥麻从亲吻的部位传遍全身,战栗到蜷起每一根脚趾。

    殷如言抬头,双唇被水渍浸染的嫣红。黑亮的瞳孔再次专注的凝视她:“告诉我,眉眉。喜欢我吗?”

    一行眼泪滑落枕畔,殷如行朦胧着泪眼轻泣:“喜欢……”

    ‘喜欢’之后跟着的,是万劫不复。

    酣梦离去,晨光微现。殷如行推开雕花木窗,深深的吸了一口无污染的新鲜空气,吐出一夜积存的污浊杂郁。眼角的余光瞥见苏雷穿着白色的练功服走出了院子。

    这人倒是勤快,一天不落的早起练功。欣赏了一会儿男子健美的宽肩窄臀。殷如行低低的吹了声口哨。好心情的开始一天的工作。

    昨天教的十个字要练习。打扫完书房后,她公器私用,扯过几张裁好的熟宣,提腕磨墨。取过崭新的狼毫,吸饱墨汁,开始一笔一画的书写起来。

    写了几张纸后,院子里响起“公子回来了”的清脆唤声。殷如行快手快脚的整理好桌子,装模作样的在书架上理理摸摸。片刻后,轻缓的足音在身后响起。殷如行回头,见苏雷换了一身箭袖锦袍,头戴束发紫金冠。人模人样的走了进来。

    唉!养眼的练功服被换掉了。

    “学的怎么样了?”苏雷瞄了一眼桌子,拿起她的字看了看。

    “都记住了。”殷如行态度恭敬的汇报。

    苏雷“嗯”了一声,踱了几步,走到书架前抽了本书,靠在一边的卧榻上看了起来。殷如行见状,便去茶房给他泡了杯热茶,放在卧榻旁的小几上。苏雷眼皮都没眨一下,翻了一页书:“没你的事了,去练字吧。”

    殷如行乐得听从领导命令,忙忙走到书案后坐下写字。书写了几行后,她很快沉下心境,进入状态。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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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没什么不一样

    苏府二公子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苏雷公子近来突然爱上了书房,每天都要坐在里面看一两个时辰的书。他看书的时候喜欢安静,除了一个使唤丫鬟,谁都不让进来打扰。

    几天下来,紫苑看殷如行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了她。而府内开始渐生流言。传言的主题是“公子与丫鬟在书房不得不说的故事”。流言传到了苏晨的耳朵里,他好笑的问苏雷:“若是真的,就给人家一个身份。别这么不清不白的。”

    苏雷很尴尬:“大哥,没有的事。我和她清清白白。”

    苏晨就笑:“清清白白?那你什么时候爱泡书房了?分明军营才是你最喜欢的。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久没去了?”

    苏雷神色一变:“大哥说的是。我明日就去练兵。”

    苏晨没好气的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雷儿,你也不小了,你都等了那沈姑娘五年了。何必呢?”

    苏雷瞬间变了脸色:“她不会负我的。”

    “我知道。”苏晨苦口婆心的劝他,“可若是她回去了呢?城主印信在她手里,她要是还在天元,怎么都会有消息的。五年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说不定她就是回华夏去了。”

    “那我就去华夏找她!”苏雷坚定的道,“殷姑娘不是刚从华夏来的么?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过去。我要去找她。”

    “胡闹!”苏晨怒气满面的斥责,“你要丢下你的亲人、责任全然不顾吗?就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只认识了三个月不到的女人?”

    苏雷唇角颤抖,半天后才轻声道:“大哥,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再不一样她现在也不在了!”苏晨很坚持,“我纵容了你五年,也够了。印信丢了就丢了。城主之位我们一定要夺回来。夺回我们应有的一切。我还要看着你娶妻生子,延续血脉。这是母亲临终时对我的嘱托。”他不容置喙的道,“我瞧那殷姑娘就挺好的。既然她长得和沈姑娘相似,又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你收了她也正好。”

    苏雷大惊,赶紧辩解:“不是的,我只是想看着她。她的脸和眉眉一样。我只是想看那张脸。我没别的意思。”

    “有别的意思也不要紧。”苏晨的思维和他就不在一条线上,“她本来就是我们家买来的,生是我们家的人,死是我们家的鬼。你收了她又有什么要紧?”

    苏雷频频摇头:“不可。华夏女子和我们这儿的不同,她们坚毅果敢。不会忍受耻辱。”

    苏晨面色怪异:“华夏女子坚毅果敢?我怎么觉着殷姑娘和我们这儿的女子没什么不同啊?她若是有血性,当初就不会被陈五卖了。我虽不管家,也听你嫂子说过她近来的表现。挺柔顺安静的。不出风头,本本分分做事。嗯……”他想了想,又补充:“是了,也有些不同。她找了你想学认字。这也不算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是识字的。况且她原本在华夏就识字,到了天元自然也不甘心。就这么一个女子,哪有你说的坚毅果敢?”

    苏雷哑然,半晌后道:“这个,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如儿她自是不如眉眉。”

    苏晨笑了一声:“雷儿,你呀!等你成了家就知道了。这女人,还是乖巧安分点的好。不然,你瞧那何雅,那般的母老虎,哪个男人受得了?钟平涛在她面前,有何尊严?”

    何雅是祉地的城主,也是天元之州五大城中,唯一的女城主。何雅凭着家传的武学秘籍,练就一身不凡功夫。马上马下均所向披靡。钟平涛是她入赘的夫婿。为人懦弱,一向不怎么被人看的起。

    “大哥。”苏雷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比拟。眉眉不是何城主那般蛮横之人。”钟平涛和他也没得比好不好。

    苏晨冷笑:“我这是打个比方。女人太强势了,没有男人会喜欢的。咱们的小妹,不是心心念念着要嫁如意郎君,死活看不上继母替她挑的男人么?她的那位亲娘。替她选的男人都是那老实不生事的。想着女儿女婿万事不问,日后都听她的才好。”

    说到异母妹妹苏离。苏雷不吭声了。他自幼离家跟随舅舅在山间习武。后来又穿过北蛮泽地,去了香川之州游历。这位小七岁的妹妹,他连见都没见过。自然没什么感情。不过想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有那么个贪心强势的母亲。逼的婚事不顺,却也十分可怜。

    苏晨继续冷笑:“所以说,女人还是安分、识大体些的好。”

    苏雷顿了顿,问道:“继母真的要推苏淡出来?”

    “她敢!”苏晨傲然冷哼,“苏淡是个什么东西!舞姬生的庶子。她若立了苏淡,就是公然挑衅天元礼法。到时候,禧、祉、祀、祝的城主就有了借口大军压境,谁会放过她?她没那么傻,也就是放个风声,想逼着苏离招赘成亲罢了。”

    苏雷叹了口气。苏离到底还是他们的妹妹,虽说不同母,却仍然是嫡出血脉。

    苏晨瞧见了他眉宇间的不忍,淡淡道:“你也不用替她烦恼。谁让她摊上那么个母亲呢?虎毒还不食子呢。就看这两母女谁争得过谁了。这事我们不好插手。许氏那个人,正等着我们出纰漏呢。”

    苏雷羞愧的低下头:“大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弄丢了印信。也不会让你这般为难。”

    苏晨浅浅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傻小子。你是我弟弟。不就是丢了个印信么。你又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沈姑娘会突然不见呢?何况,我不是反嫁祸过去了?许氏那个人,没事也要生些事的。印信就是个借口。”

    苏雷眼角发热,语声带了一丝哽咽:“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练出一支最强悍的兵。帮你夺回祺城。”

    “好。”苏晨欣慰而笑,“我们兄弟一心,什么事做不成?就是你的婚事。总让我操心。你嫂子说了,有家……”

    “大哥!”苏雷慌慌忙忙的打断他,“我,我去军营了。好久没去了不看看不行。我要住几,啊不,我要住一个月再回来。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他边说便飞快的跑出了门。留下苏晨孤零零的立在原地,摇头无奈。

    苏雷风风火火的跑回院子,进了门就大声吩咐:“紫苏、紫苑,给我收拾好行李。我要去军营练兵。”

    紫苏和紫苑飞快的跑了出来,问道:“公子要去多久?”

    “一个多月吧。随便收拾收拾就行了”苏雷看见书房,脚步顿了顿,又继续走向正房。

    紫苑跟在他身后碎碎念:“这回让绿枫跟着您去吧。军营里头吃不好睡不好的,又没个服侍的人,这怎么成……”

    苏雷不耐烦的回道:“你懂什么?哪有带着小厮去练兵的。少啰嗦!”一踏脚,进了房间。

    紫苑被呛了一下,脸色立时涨的通红。扭头瞧见了站在书房门口看热闹的殷如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骂道:“轻狂的小蹄子,活不好好做,看什么看!”

    殷如行无语。她这叫什么?是被迁怒,还是躺着也中枪?

    第十五章 换工种

    苏雷前脚去了军营后,紫苑后脚就开始发飙,她憋足了劲,摩拳擦掌。在院子里教训开来。什么丫头们太懒,什么地扫的不干净,什么活做的不周全。零零种种,专门指使殷如行干这干那,如陀螺一般团团转。

    就在殷如行和另一个二等丫鬟挑着一大桶水,准备将院子彻底洗刷一遍的时候。一个已婚妇女打扮的女子带着一群小丫头走了进来。该女子长相精明,身后的小丫头每人手上都捧着衣料、首饰、脂粉之类的物件。

    “秋妈妈!”院子里的丫鬟显然认识她,惊呼着行礼。齐齐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这位秋妈妈笑眯眯的询问:“哪位是如儿姑娘?”

    殷如行一时没反应过来叫的是自己。被身边的同伴推了一下才如梦初醒:“妈,妈妈叫我吗?”见鬼,这什么鬼地方!‘妈妈’竟然成了管事媳妇的尊称!沈冬霞女士,我对不起你!她暗自腹诽,面上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秋妈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里露出一个“怪不得”的表情。笑道:“如儿姑娘,给您道喜了。这些东西是夫人赏你的。从今儿起,您就是这院里的姑娘,专门伺候二公子。”

    殷如行没听明白,愣愣的寻思。什么叫院里的姑娘?她不是姑娘难道还是大嫂不成?什么又叫专门伺候二公子。难道她以前伺候的是阿猫阿狗?

    一转眼看见秋妈妈暧昧的眼神,这才有些女性本能的警觉:“我……您是说我不再是二等丫鬟了?”秋妈妈微微一笑,刚要说什么。殷如行又接了一句:“专门伺候二公子是什么意思,要做什么工作?”

    秋妈妈喉咙一哽,差点没噎住。这,这丫头说什么呢?这么开放直白!房里人要做什么?房里人能做什么?她这是装傻呢还是豪放?

    周遭的丫鬟们和秋妈妈的想法差不多,震惊之后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殷如行。殷如行见没人明白她的意思,索性问的具体了些:“我的意思是,我除了从事某些‘特殊’伺候外,还有别的工作吗?比如扫地、擦洗、整理房间、给公子做衣缝袜之类的。”换了新工种,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工作任务以及职权范围。

    秋妈妈傻眼了,看看左右,左右也都傻眼了。她下意识的回答:“一般来说是没有的。”

    专职陪睡。殷如行明白了,又问:“那我的月钱呢,有没有涨?还有,我排行几等丫鬟,可要听人使唤?”这回问的是福利待遇。

    秋妈妈云里雾里的继续动嘴皮:“月钱是一两五钱银子一个月,四季衣裳和脂粉头油另算。姑娘在院中无需听人使唤,只听二公子的便可。”顿了顿,又道:“三等丫鬟、粗使婆子,您也可以吩咐她们做事。”

    殷如行琢磨了一下,觉得福利还不错。最后问了一问:“书房里的事,我还能继续做吗?”只有在书房才能继续占用笔墨纸砚的便宜,希望能保留这项福利。

    秋妈妈笑了:“瞧姑娘说的。那等粗事,哪儿还能让您来做呢?您只管伺候好二公子就行。若是能有个一男半女,就更是大喜了。”

    听到这里,殷如行脸色刷的一变。坏了!她忘记最重要的问题了。这鬼地方可没有杜蕾斯,搞着搞着就会搞出人命的!在这里生孩子?可以预见的,那会是怎样一场悲剧。不说有了孩子以后如何,单就生孩子的过程,她就有可能送掉命。君不见现代社会,大城市的年轻妈妈,十个里头有七个都是剖腹产吗?

    脸色惨白的她甚至都没意识到秋妈妈一等人是何时离开的。院子里的紫苏、紫苑等丫鬟又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的。不过,即便意识到了,她也不会在意。道不同不相为谋。殷如行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就是回去。离开这见鬼的‘天元之州’,回到地球祖国的怀抱。

    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间。紫苏正在整理床铺,见她进来了,淡淡的道:“如姑娘,这院子不大,房间紧。委屈你还住在这里了。我今儿就搬去和紫苑同住。”

    殷如行瞧着自己床上堆满的绫罗,叹了口气。取出里面的脂粉头油,陪着笑脸递给紫苏:“紫苏姐姐,谢谢你一直关照我。这是我的些许谢礼,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这些脂粉和头油都是上等的。紫苏微微吃惊:“这是一季的份量。全送了我,你自己用什么?”

    殷如行心道,我疯了才会把这比白石灰还白的粉往脸上抹,拿这油腻腻的头油刷头发。都是用不着的东西,你们既然天天都用,做个人情不是正好。遂很诚恳的道:“公子又不在,我用了也是白用。还不如给姐姐们。”

    紫苏见她如此作态,倒也不好再板着脸。缓和了脸色:“我也有份例,不贪你的东西。只受你一番好意便是。”伸手取了二三样,“这些就够了。”

    殷如行见她肯收礼,如释重负,又添加了几样:“姐姐,这些你帮我转交给紫苑姐姐。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原本采桑就和紫苏交代过一二,对殷如行的侍妾身份早有准备。见她会做人,心头的不快又去了几分:“也好。我帮你交给她。她那个脾气,估计还要几天才能转过弯来。”

    紫苏很快收拾完铺盖,叫了两个小丫头帮着她搬走。房间里顿时空落下来。殷如行站在原地想了想,又取了一盒胭脂,去了三等丫鬟房里,送给绢儿。之后再回来认真的整理起柳氏发送下的赏赐。

    正院正房里。秋妈妈将送赏后殷如行的反应与问话一字不漏的向着柳氏复述。柳氏惊讶的听完,看向苏晨:“这位如姑娘,也太粗俗不知礼了。”

    苏晨笑了笑:“倒是个有趣的人。且再看看吧。”

    升任成专职陪睡姑娘的好处是,在苏雷不在的日子里,她可以整日游手好闲。坏处是,不能再进书房看书习字。

    殷如行又一次算完自己的私房钱,心下忧虑。银子要每月积攒,留待以后做路费。每月的吃喝不用花钱、服装不用花钱,唯一需要支出的,就是护肤保养品以及针头线脑。目前的收入还负担的起。可是如果自己准备习字的花销,笔墨纸砚要钱、书本要钱。照这么算下来,一个月的月钱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