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笑天下第11部分阅读
冠绝笑天下 作者:肉书屋
性逼出体外,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只能拔出靴中的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左手臂,以剧痛来抑制药力的发作,最后强用内力止住伤口的血后才去寻找王爷,顺便听到了王爷与火莲教人的一席谈话,更是亲眼见证了凤舞九天如何被她找到。
如此轻易便找到了这件世人为之若狂的宝物,还真是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他阖上眼,一阵寂然。良久,轻吐了口气,和衣躺下。
莫晓风这一晚睡得极不踏实,断断续续地做梦,一会梦见莫晓风小时候被人欺负,一会梦见风莫里小时候欺负别人……更可怕的是,梦中的风莫里对风是寒有着一段扭曲的记忆——一笔一画勾出那人的容貌,然后一刀一剪撕碎那人的身影。
一夜过去,屋外翠鸟鸣欢,天已薄亮,莫晓风顶着一头篷松乱发从被子里钻出。愣了半晌,方弯腰往下望去。
风是寒静静地躺在床上,头微微侧着,双目紧闭,眉头轻蹙。
莫晓风胡乱理了理头发,穿好衣服,拿好弓后,从梯子上爬了下来。在一旁迟疑了会,还是走到了风是寒的床边,俯身探出手去,指尖刚刚触及他的额头想要一探究竟,手腕被便一只强劲的手掌握住。风是寒回头睁眼,目光虽清冷戒备,却不掩疲惫涣散。
“你在发热。”莫晓风叹了口气说。
风是寒凝望她片刻,这才松了五指,淡淡道:“我没事。”
莫晓风摸摸后脑,向上翻眼:“你再睡会,我出去给你抓点退热的药来。”
“不用了。”风是寒刚想起身,哪知王爷会如此大胆地将他一把按了下去,不禁恼怒地瞪她。
“这样吧。”莫晓风眼角斜向一侧,“我去借个厨房,给你煮天下第一粥吃,只要出身大汗,热就应该能退了。”
风是寒眼神一闪,阖上眼,又别过脸去。
“随便你。”
背对着她,忽而有些迟疑地问:“天下第一粥到底是什么?”
“呵、呵呵。就是天下第一杂粥。”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前,赶紧儿窜出门去。
客栈的小院里,莫晓风借了个小炉子,生火煮粥。只见那黑乎乎的粥里,一些不明物体在上下沉浮,她拿个大勺子搅了半天,终于将那些东西搅得不成原形,混入黑米粥之中。
当她端着一大碗天下第一粥进屋子时,风是寒已经半靠在床头,闻到怪异的香味,他转过头,看着那碗黑不溜秋的玩意有些怔忡,半晌才冷声开口:“怎么,你打算拿这来外敷?”
“啊?”莫晓风已经将粥端到人家面前,“不太好吧,我觉得吃下去比较能吸收营养。”
风是寒险些吐血,怒道:“你也敢拿它给我吃?”
莫晓风已经舀了一汤勺,凑到他嘴边。
“别看卖相不好,可还是很好吃的。”
这可一点也看不出来。
风是寒蹙着眉头,抿了抿唇,一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决绝,闭上眼,张口含下那一勺看起来更像外敷药膏的天下第一粥,喉咙一缩,咕噜咽了下去。
“味道如何?”莫晓风睁大眼睛问。
风是寒缓缓开眼,脸上的表情变了几个来回,倏地推开莫晓风,趴在床头呕吐起来。
莫晓风简直被吓傻了,看着手上的粥,这端也不是,放也不是。
风是寒吐完,连怒火都燃烧不起来了,质问也显得有些虚弱:“你,到底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啊,只是放了一些……”莫晓风细数起来:“黑米,小白菜根,生姜,鱼肉,鸡肉,豆腐,山药,桂圆,芝麻,雪梨,冰糖,莲藕……”
风是寒狠瞪了她一眼,夺过她手上的粥,用勺子捞了块小白菜“根”,低沉着声线道:“果然是菜根,很好。”又捞起一大块鱼肉,“里面还有鱼刺就罢了,外面居然还有鱼鳞。”捞起鸡肉:“鸡骨头比肉多。”捞起豆腐:“没有新鲜豆腐,你就用臭豆腐?”捞起山药,“这是厨房里用剩下的头吧?”捞起桂圆:“只有核,果肉呢?”捞起芝麻,看了看,回头又捞起雪梨、莲藕以及还没融化的冰糖,“第一次听说这些东西能放在粥里一起煮。”
莫晓风使劲翻白眼,就差没有晕过去。“这些都是没花银子的东西,虽然不是最好的段,但也是好不容易才凑到的。”
在野外吃半生不熟的东西时,他都没这么多怨言,还真以为他对吃的没多少讲究。
风是寒冷着脸将碗递还给她,身子斜靠于床柱上,按着头道:“你给我全部吃下去,敢剩一口,你这个王爷就别做了。”
莫晓风眼泪哗哗地一勺勺舀着粥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往外吐骨头一边还说:“要不,我重新给你煮?”
风是寒一把捏过她的手,眼迸精光,口吐热气:“你就这么急着要改朝换代?”
莫晓风只想把脸埋进粥里,淹起也比吓死好。
另一端,化作老太的四侍,正一人挎着一个大食盒,由狱卒领着前往地牢。
望着那扇大门,四人复杂的心思,不谋而合。
几人皆受先帝大恩之惠,所以在被送入信王府时,她们几人便知道了这信王在先帝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然而,风莫里的性情一向乖张薄戾、做事有悖常理,若是她认定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过弯儿。先帝为她私存的黄金银两被她拿来随意折腾,恰是这种不怕输的心态,反倒给她捣弄出一番作为来。这还不算什么,夸张的是,风莫里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在皇帝之上,竟然发誓要勾尽天下美人,让皇帝自惭形秽,讨不到老婆。没想到皇帝非但不介意,还拍手称快,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王爷如此随心所欲,让四侍头痛不已。正所谓,跟着老虎吃香喝辣,跟着老鼠上街挨骂,也就难怪她们四人这几年的脾气一路见涨。
直到三年前,加南偶然和她们提到王爷风莫里的命数,说王爷下一世不过是平民一介,非但双亲早逝,且常被弃离,命运可谓多桀。唯一的好处,倒是性情要比这世的王爷好上不知多少倍。
风莫里十四岁那年被墨尚书之子告白,被个断袖男说喜欢,她自然语气恶劣,未想到墨书生经不住打击,跳井了生。同年秋季,先帝因恶疾猝然驾崩。风莫里披麻戴孝坐在府院中哭泣,这时,加南出现在身后屋顶之上,一身水红衣与府中满是素白格格不入,偏还不客气地笑道:“你哭得再凶,那死了的人也活不过来。”
“你说什么?”风莫里指着屋顶上的加南跳脚。
“呵呵,可惜你眼中虽有泪,心中却无泪。”加南状似惋惜道。
“你懂个屁!”风莫里捡了块石头朝加南扔了过去,哪知他手轻轻一捏,石头在他手里顿时化成粉末。他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卷丝帛,掷给风莫里,道:“这是天女散花的心经,只要你练成第九式,便能扭转乾坤,如若不然,你在这世的命数不过十九年。”
风莫里越听越怒,大吼:“你去死!”
加南哈哈大笑着站起身,一拂袖,跳下屋顶,人去无踪。
四侍这时赶到,隐约听到加南的声音在说:“五年后的一月初九,正是天地乾坤玄门大开之际,骤时,星时混乱,轮回逆转,你若做不到,自有人替你做到。”
四侍当时并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加南的一句诳言。
哪知五年后,王爷忽生怪病,醒来时,竟称自己来自未来,她们惊愕地发现,那日正是一月初九。
发生这种事的确让人头疼,说到底都是怕麻烦的人,不过,到哪找这么听话的王爷?没有半点架子不说,她们指东她绝不打西,配合得十足好,不知不觉,一年过去,如今王爷在几人心中已然生根,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想当初一唱一和地哄骗她,果然还是明智之举。只是加南那时的一番话也一并刻在了几人的心头,她们担忧,是否五年之后,那种事还会发生?加南已死,诸多疑问无从所知,这次变故恰好坚定了她们的决心,绝不会让现在的王爷重蹈覆辙。
野心滚滚,在她们四人头顶汇成巨大烟云,五个大字黑压压一片堵在天际。
我们要造反!
四老太表情凶神恶煞,手上挂着饭盒的姿势仍显得大义凛然。的
“我说,”狱卒拿刀柄敲了敲门,不耐烦地道:“你们到底进是不进?送个饭而已,当是要劫牢呢?”
“对对对。”四老太赶紧恢复到老太应有的模样,踩着小步往地牢深处走去,只是越走越发觉得不对头——地牢里安静非常,把守的官兵三三两两地来回走动,只是面目无神,昏昏欲睡,好像他们看守的不是重犯而是几只病猫。
四人不禁纳闷。
“都是些草包,没看到半个精英。”冬月密道。
秋来两只眼睛转来转去,密:“再怎么说他们抓的也是王爷,顾忌着我们几个,总该重兵把守,四大侍卫轮流值勤,皇帝亲自坐镇,什么陷阱,空城计,连环杀人案一起上,这才合情合理。”
唐夏在后面,忍不住啐了声,“故事听多了吧你。”
“嘘!”
三人同时对他竖起了指头。
“吵什么吵?”狱卒回头吼。
四人赶紧低头走路。
拐了几条弯,终于到了关押王爷的牢房,看起来与其它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就是被子干净点,犯人睡得香了点。
四侍一下子便被那个四叉八仰躺在床上,脸被乱七八糟的头发挡住,大声打着鼾,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气质的王爷震到了。
唐夏一根指头直直指着那人,问狱卒:“这就是王爷?”
狱卒挖了挖鼻孔,随手一弹,不耐烦地道:“没错。”一边掏出钥匙开锁,一边朝床上的人嚷,“送饭的来了。”
刚才还睡得天昏地暗的“王爷”,一听此话,竟精神抖擞地弹了起来,即使手脚上的镣铐铛铛作响也丝毫不影响其翻饭盒的动作。
四侍愤怒了,一顿好饭好菜就这样被狗吃了。
离开地牢,唐夏换了身劲装,冲其它三人道:“你们先回将军府,我去宫中看看,搞不好,那个皇帝也是假的。”
皇宫内苑,十几个侍卫被唐夏的紫菱散搞定。他才潜入皇帝的寝宫,背后就传来一声嘻笑。
“二哥,你来得可真快。”
毒计不及计中毒
皇宫内苑,十几个侍卫被唐夏的紫菱散搞定。他才潜入皇帝的寝宫,背后就传来一声嘻笑。
“二哥,你来得可真快。”
“果然如此。”唐夏直起身子,抖了抖裤腿上沾到的灰尘,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哼道:“再快也快不过三弟你呢。”
只见唐秀一身月白华服,腰缠金丝带,脂玉玲珑佩,一手夹着水烟,口中吞云吐雾,身后跟着两个梳髻少女,巧笑倩兮,一人举茶壶,一人托茶杯。
“好一个少年得志,荣华惬意。”唐夏嘴上赞着,找了个位置,软筋软骨地坐下。
唐夏的冷嘲热讽,唐秀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春风依旧满面,笑着吩咐两丫头:“还不给二爷上茶。”
“是。”
两女嗲声细气屈了屈膝,转到唐夏身旁,斟了杯碧清温茶,端至他面前。
“请二爷喝茶。”
眉目含笑,口吐香兰,虽不是国色天香,倒也娇巧可人,一般男子若见之,别说发怒,就是想摆脸色也难。
唐夏多看了两眼,随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嗯,茶是好茶,毒也是好毒,是以两者掺在一起,也丝毫不影响茶香清幽。
唐秀倚在门口,抬手抽了口水烟,问:“二哥,这茶味道如何?”
唐夏皮笑肉不笑道:“皇宫里最好的茶都给你拿来了,我若说不好,不是太对不起这泡茶之人。”
唐秀站直身,往里踱了几步,两个少女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脚一停,一张锦凳就替他搁在屁股底下了。
见唐夏一脸专注地看他,唐秀得意一笑:“只要二哥点个头,三弟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皆愿与二哥同享。”
唐夏也不正答,伸了个懒腰,叹道:“最近一阵子尽是奔波,这一坐,还真是觉得乏了。”说着,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样懒懒地靠向椅背。
两少女极机灵,不等唐秀吩咐,已经放下手中的茶具,一人蹲在唐夏膝前,一人站至唐夏身背,甜声道:“晴玉,晴兰,给二爷松松筋骨。”
“好啊。”
唐夏眯了眯眼,敞开手脚,任两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游走周身。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才一会时间,整个人酥软得连根指头也不想动。
唐秀在一旁继续道:“二哥你可知,三弟这一生最佩服的人只有你。”
唐夏神态懒散:“得了,我有什么值得三弟你佩服。”
唐秀将右腿搁在左腿之上,抱着胳膊,吸了口水烟,脸上挂着灿若星辰的轻笑:“唐门之中,数二哥看得最开,也做得最彻底。这富贵荣华就算是唾手可得,你也能说放手就放手。多少人为它们拼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二哥却将它们当作粪土不屑一顾,怎能叫三弟我不佩服?”
唐夏哂笑仰首,吐气如丝道:“可见你还是不懂我。”
“哦?”唐秀有些许诧异。
“小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几句?”唐夏问。
唐秀思了片刻,说:“印象比较深的还是母亲刚走时你劝我不要难过,你说她只是去了一个更快乐的地方。”
唐夏道:“那时我要是不这么说,你早把我的衣服哭废了。”再怎么说,那也是母亲做给他的最后一件新衣。
唐秀又说:“有一年,爹从塞外捎回一些梨给我们几兄弟吃,你主动挑了小的,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你喜欢吃小的,但我知道,你是为了把大的让给我们。”
唐夏哈哈笑道:“傻了吧你,那是因为小的那种比大的更加爽甜可口,挑大的岂不说明没眼光?”
唐秀差点一头栽下凳子。
“小时我不好好念书,你痛骂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你要是背不出书,爹第一个罚的就是我,说我督导不利,我当然要骂。”
“你说唐门规矩太多,忌赌忌酒也就算了,若连女色也忌了,唐门不得改口叫绝代唐门,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就应该放手去做,总比留下遗憾来得好。”
“因为当时几个常来串门的小妹妹发育得不错……”
“我喜欢隔壁的小青姐,你对我说,女人是最毒的暗器,我解毒功力尚且,所以碰不得。”
“你不能解,我能解撒。”
“什么,原来二哥也喜欢她?”
“呃,当时来说,的确。”
唐秀一张脸憋得通红,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唐夏毫无羞赧地道:“如今你总该知道,我唐夏可不是什么两袖清风之人,不过是只做自己想做之事,若入不了我眼,就是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绝不多看半眼。”
唐秀缓了口气,“好吧,这些事暂且不说。但有一点想必二哥心里也清楚,以目前的形势,就算二哥你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总会有人逼得你不得不作出一个选择,不是我,就会是别人。与其这样,倒不如便宜了自家兄弟,你说呢?”
“可惜……”唐夏长叹一声。
“可惜什么?”唐秀不解地问。
唐夏耸耸肩,道:“我已卖身给信王,凡事得问过主人,自己可作不了主。”
唐秀锁了锁俊眉,有些激动地哼道:“信王?且不说那是个假的,就是真的又如何?何况真正的信王早就……”
唐夏一脸狐疑地看着唐秀,“早就什么?”
唐秀也不知哪来的自信,竟直言不讳地道:“二哥,六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釜国尚书墨辽之子墨文书曾去信王府见过信王,这事你可知道?”
不就是那个告白之后扑嗵一声跳进井里的男子?唐夏脸色越发凝重,良久才点头。
“原来那墨文书是个断袖,因为思慕信王,所以瞒着家人跑去信王府。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谁料这墨文书就此失踪,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事过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波涛暗涌。
当时知此关系的最少有三人,第一人是成远帝,这种事,信王一定不会瞒着自己的父皇。第二人正是墨辽,谁让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儿子,但他知道又如何,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第三个人就是当时的太子风是寒,因为墨辽此时已经与他站在了同一阵线,要想斩去藤蔓,势必拔去它依附的大树。没想到成远帝驾崩后,信王反得高人相助,硬是拖了几年。”
唐夏不知道他是从何得知这些,又忍不住问:“是不是成远帝的死和墨文书甚至是风是寒有关?”
“此事十有八九。”看样子唐秀也不十分肯定,也是,若这么容易被拆穿,风是寒就不会是今天的釜皇了。
“想那墨辽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见风是寒一直没有动静,便再也坐不住,竟然找上了我们唐门,说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能除掉信王,他都答应。这种好事,我们自然不能放过。不过,要除去信王倒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一个天女散花,便威力无穷,何况他身边还有四个不好对付的女人……”
唐秀微顿,暂时岔了话题,“二哥会变成女人模样,叫我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问题是,无天境地的阴合散不是已经失传百年了吗?”
唐夏撇了撇嘴,道:“这可得问成远帝了。”
唐秀未再多问,继续刚才的话题:“后来我便想,信王不是喜好女色么,那就让他来个做鬼也风流。刚巧不久前,我成功配制出一种香毒,除了我,没人可以察觉出它的存在,只当是普通的体香。一般来说,只要与施了香毒的人交合,那人便活不过三刻,只是未料到,信王跟我派去的美人只是嬉耍玩闹,便没有再进一步。可即便如此,他吸入体内的香毒也足以拖垮他的身子,慢慢折磨死他……”
“什么?”唐夏听到此处,不禁勃然大怒,“原来是你!”
这人刚站起,突然间又倒了下去,“不可能……”唐夏瞠目,“你茶里的毒根本伤不了我的。”
“在茶里下毒,不过是声东击西,引开二哥的注意而已。”唐秀笑得坦然。
唐夏望向已垂手站在一侧的晴玉晴兰两个少女,缓缓眯起双眼,道,“好一个呵气如兰,岂知此兰胜毒。”
唐秀倾身上前,软声道:“二哥,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唐夏看他:“你是铁了心,非要与我为敌了?”
唐秀苦笑,“恐怕这话是说反了吧……二哥,你也看到了,如今就连这皇宫内苑都成了我等随意进出之地,想釜国臣服于我吴东之下也只是早晚的事,你何苦非要逆天而行?只要你点一点头,解药我立刻奉上。”
“看样子,这解药不吃个一年半载,是解不了我身上的毒了?”
“那也是怕二哥你诓我,拿了解药又反悔。”
“哈哈哈,好你个唐秀,竟算计到我身上来。”唐夏放声大笑,倏地止声,面目竟透着一丝阴狠,“何不看看,这一局谁输谁赢。”
“什么?”唐秀这才看到唐夏手中捏着两粒药丸,顿觉不妙。就在这时,本来还好好站在一旁的晴玉晴兰,身子突然同时一阵痉挛,须臾间,两人已伏在地上,嘴里不停冒着黑血,再看那两只给唐夏按摩的手,竟是一片黑紫,原来沾手的毒早已渗入皮肤,沿着血脉不知不觉地侵入全身。
唐秀大惊,“你身上居然有这种毒,为何我从没见过?”
唐夏虚弱道:“论用毒,你我可有过上下?只是,你的毒一时还不能把我怎样,我的毒却能让她们痛苦个半死再要了她们的命,不想我将解药捏碎,就把你的拿出来。”
唐秀怔了怔,“你还是要走?就算我现在给了你解药,如果不持续服用,你还是会……”
唐夏一挥手,不耐烦道:“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怎么做。”
“三爷,救我们。”地上的晴兰晴玉无比痛苦,只能发出一声虚叫。
唐秀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了解药,递给唐夏。唐夏接过,吞下。解不了全毒,至少能恢复他的体力,用来撤退,足够。
他吸了口气,徐徐站起身,作为交换,将晴玉晴兰的解药扔给她们,转身便走,经过唐秀身边时,他道:“今天你让我知道了不少事。”
事情原委不过如此
他吸了口气,徐徐站起身,作为交换将两颗解药扔给晴玉晴兰,未多看半眼,转身就走。经过唐秀身边时,他低声道:“今天你让我知道了不少事,虽然咱们是亲兄弟,但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
将染了毒的外衫扔在脚下,唐夏撇过脸,嘴角扯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得意。
若比毒术,以三弟的天赋,超越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要是比滑头,唐秀在他唐夏面前还是太嫩了点。他早就料到那杯茶中的毒不过是个幌子,之所以未加防范,引毒入身,只因为知道他的弱点。
自认为胜券在握,便无所顾忌。
所以说,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唐秀一脸的悔恨莫及,欲哭无泪,举天无语……只见他漫漫撅起嘴皮子,突然伸手抱住唐夏的胳膊,像挂在树上的蚯蚓扭过来扭过去,然后发出无赖般撒娇的声音。
“二哥我错了,我错了二哥,你别走行不行?”
“你给我放手!”唐夏赶紧去扒他的手,开什么玩笑,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
“你不走我就放手。”
“你放手我就不走。”
“你不能骗人。”
“我骗你是猪,行了吧?”
唐秀果然松开了手,谁知唐夏转身就是一脚,踹倒唐秀后,猛地施展脚底抹油的功夫窜了出去。
唐秀趴地大叫:“二哥,你怎好一而再再而三……为戏弄我,就不怕变猪吗?”
唐夏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说的是‘我一骗,你就是猪’,挖哈哈哈哈!”
“怎么会这样……”唐秀坐在地上,怔怔自语。
晴玉晴兰爬了过来,轻声叫唤:“三爷。”
唐秀长长叹了口气。
晴玉抹了把眼泪,说:“您也看到了,咱们小鸡没抓到,还丢了老鹰,万一给陛下知道了,不是正中某人的下怀?事到如今,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不等她说完,一声怒喝劈头盖来:“哪个敢有这个念头,我废了她!”
糟糕,果然是个馊点子。
“是、是晴兰叫我说的。”晴玉马上眨着无辜的眼睛指着晴兰说。“还有,刚才她有趁机吃二爷的豆腐。”
晴玉哇地一声,哭天抢地道:“三爷啊,说什么也要先给我换搭档哪!”
“‘皇上’,您这是唱得哪出啊?”人未到,声已先至。
这声皇上,自是叫给唐秀听。
原来,唐秀拿走风是寒龙牌令的目的就是要假扮釜皇。他故意受伤迫使唐夏不得不送自己回唐门,如此一来,既能阻止他去寻找假王爷甚至是釜皇,还可在途中劝说其归顺吴东,若他执意不答应,只好卑鄙一点,来一招断前绝后,逼他就范。特意在唐夏的眼皮底下回到唐门,唐夏就不会怀疑到自己,而他身份被曝光的事正好嫁祸给苏缬那只倒霉蛋。
至于唐夏买不到马匹,自然也是唐秀搞的鬼。他给唐夏布下一个假象,这么做只是想他知难而退,却不知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而这时,唐秀早就不顾伤势,日行千里到了釜国皇城。要假扮成皇帝风是寒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易容术也只能做到几分相像而已,而正好身上有伤,以此为借口恰能挡到一些麻烦的人物,再加上手中的龙牌与宫中的内应,计划进行得可谓滴水不露。
而真正的釜皇中了血蝎毒,就算醒来,凭他不足三成的内力,又失了龙牌,想要回宫,难如登天。
再说唐夏竟是信王身边四侍之一,此事倒是一个好机会,让假皇帝唐秀可以明正言顺地搞定富可敌国的信王府。一道圣旨,给信王扣上莫须有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罪名,把王府倒个一干二净,光是清数黄金,就数到他两手抽筋,眼冒金星。接下来预备打着釜国船行的旗号将抄得的黄金暗中运回吴东,神不知鬼不觉,便可挖空这座金池。
而在这之前,唐秀曾委托红楼打探到风国将与釜国和亲,顺便再签结盟协议的消息,于是,他们准备在抄完王府后,来一手‘皇恩浩荡,特赦信王’,再将他们的人假冒成信王“嫁”到风国去,从中作梗,破坏结盟。反正真正的信王已经不在了,流落在外的那个不过是个假货中的假货。
唐秀当时极得意,自以为大功数件,心道:天助我也,还有什么好忧?
事实上,老天爷是公平的。
唐秀算错了四件事:一,当年信王的确是因为中了香毒而卧床不起,只是他死也不会料到,一个叫做莫晓风的未来人会从天而降顶着信王的名字活了下来,唐秀只当是原来相助信王的高人破了他的香毒,为此还郁闷了好一阵子。但是自从发现信王是假的后,他便重拾信心,确信一年前真正的信王已死在他的香毒之下。二,以为唐夏骑头驴,无论如何也赶不急他们成事前回到釜国,却不料唐夏在半路撞上山贼,山贼反倒让他给劫了。三,将唐夏的身份暴露出去,以为可以栽赃给苏缬。四,以为伏羲不会再信任唐夏等人,就算假王爷等人出来生事,也不会有人相助。
说到伏羲,他会相信假王爷,确是件令人摸不透的事,但唐夏会不怀疑苏缬,理由却很简单。
早些时候,唐夏就对火莲教主闻天心的真实身份有所质疑。看那火莲教表面上是处处针对着釜皇,可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釜国的百姓?如果真是什么亡国公主,怎会有如此好心。
再者是苏缬,不管他是不是飞星,有一点是肯定的,苏缬轻功极烂,好巧十二美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何况他使红绫的手法与当年十二美的一号如出一辙,如果苏缬是一号,就算他易了容,唐夏也应该有所察觉,如果苏缬不是一号,那闻天心是一号的可能性便有九成。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唐夏才会试探性地将自己是男儿的身份告诉苏缬,若如他所猜,等苏缬回去一讲,真相自然大白。后来唐夏之所以可以确定闻天心就是一号,正是因为唐秀在马车上的一番话——闻天心在找一样东西,只有皇宫才有的东西。试想,皇宫里有什么东西是连飞星也找不到的?只有一样,那就是阴合散的解药。因为阴合散的解药根本不在皇宫里,唐夏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所以,唐夏第一个要怀疑的人,只有唐秀。在未进宫前,他便想好了万全之策,只等鱼儿自动上钩。本来此事他可以暂时旁观,但凡牵涉到王爷,唐秀便不能不插手其中,这是当年他对先帝许下的承诺,
所以说,唐秀若败,恰是因为天不助他。
殿门口,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日光,毫不掩饰他满目的讽刺。
“我道‘皇上’为何急着调开我们,原来是为了抓小鸡,早知道,‘属下’也应该来帮忙才是。”
唐秀看着来人,恨恨道:“这话不是由着你说?为免其它三人怀疑,所以才以清查j细的借口将四大侍卫调开,当时你可没有反对,如今倒拿来说事了?”
“‘皇上’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将气撒在‘属下’身上,‘属下’自然也能理解……不过,”那人踩过唐夏临走时扔在的毒衣,冷声道:“就是不知道‘皇上’将要如何善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想必不用‘属下’教,‘皇上’也已经很明白了。”
“此事我自会处理。”话虽这么说,唐秀此时却是烦躁无比,走至玉砌的桌旁,抓起茶壶注满茶杯,而后阴沉着脸,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
“那就好,希望很快就能听到‘皇上’的好消息。”那人不带温度地瞥了唐夏一眼,又道:“此事我暂时不说出去,你好自为之。告辞!”
唐秀手一抖,狠狠地将茶杯掷在地上,顷刻,碧玉碎溅。
难怪说,摔别人的东西最不心疼。
唐秀觉得不过瘾,搬起笄架上的古董,就朝墙上砸去。
晴玉晴兰掏出纸笔算算写写,对望:“不到一盅茶的时间,三爷就砸掉了咱们吃一辈子也吃不完的饭。”
晴兰挨近晴玉小声说:“趁三爷还没将东西砸光,咱们捡值钱的先藏着。”刚说完就一脸的戒备,“喂,到时别又出卖我!”
晴玉推了推她,“好啦,咱俩谁跟谁。”
两人转头,眼睛扫了一圈,发现能拿走的只剩下那张玉石做的桌子……
鬼哭神嚎十三太饱
风是寒身上披了件单衣,伫立在窗口,低眉凝视手中装着血蝎毒解药的小瓷瓶,心思复杂。这会,莫晓风端着一碗药走进屋子,他不动声色地将解药塞回袖兜之中。
药太烫,莫晓风呲着牙,两手交替着捏耳朵,抬头看到窗边的人,立马怪叫了一声,“唉呀,你怎么又爬起来了?快躺下,快躺下。”快速将碗搁桌上,就要去扶人上床。
风是寒由着她拽着自己走到床头,一低首,冷不防撞上了她的头,发出嘭一声闷响。两人大眼瞪大眼,最终,风是寒慢慢蹙起眉峰,说了句:“以前还不知道你头这么大。”
“咦。”莫晓风受惊似地将头往后仰,接着问:“现在呢?”
风是寒眉头锁得更深,“别退了,再远看着也大。”
皇帝不愧是皇帝,骂人都比一般人要有内涵,至少不带脏字……但是!哼,有见过这么可爱的猪头吗?
莫晓风再泄气也得伺候人家吃药,别说对方是皇帝,好歹也是个病人。在她的观念里,有三种人是一定要谦让的,一是病人、二是做皇帝的人,三是尿急的人。第一种是不想要了别人的命,第二种是不想被要了命,第三种是不想要了大家的命。
嗯?第一第二种还说得过去,第三种似乎有点儿戏罢?
不会不会,你想,如果你拦住一个尿急的人,不让他解决,他说不定会拿砖头砸你噢,当然,等到你咽气,那人也该被尿憋死了。
风是寒一口喝下大碗苦药,连个眉头也未皱一下,搁下碗,脸色平静。
莫晓风看看空碗,再看看他,认真地说:“大夫说这药很有效果。”
风是寒斜眼看她,“怎么?”
莫晓风有些痴呆地喃喃:“难道你不觉得苦?”
风是寒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他六岁那年,因不肯喝苦药而被先帝训斥以后,即使喝到再苦的药,他也不会有任何表情,这岂是那个听到雷声都要哇哇大叫、被先帝捧在掌心的皇弟所能体会。
莫晓风以为药真的不苦,向上一翻眼,唉声道,“难道遇上j商了……”
“什么j商?”风是寒见她忽然生出痛苦之相,不禁奇怪地问道。
莫晓风抓抓头,往床边坐下,开始说起她之前鬼哭神嚎的经历。
“我去给你买药时,发现这附近的梅龙镇上有三家药铺。我到了第一家,问掌柜有没有退热的药,掌柜说有,我问苦不苦,掌柜说不苦不苦,一点都不苦。我想,人家都讲良药苦口,这家药铺明显没卖好药……”
风是寒一手托起下巴,微眯着眼继续听她说。
“于是我去第二家,问了同样的话,那掌柜说苦是有点苦,吃完后含颗糖就好了。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去第三家看看……那第三家的掌柜是个女的,一见我进去立马迎了出来,我才开口问有没有,她立马说有,我刚问苦不苦,她说不苦不要钱。她这么说,我当然乐了,这不正好没有钱……当我告诉她这个事实时,她将我轰了出来。”
“后来呢?”风是寒饶有兴趣地问。
后来啊……
后来莫晓风就又跑了进去,对女掌柜说:“这不是不苦不要钱么?要是我喝了你的药感觉不苦,不还是不要给钱?”
“好,别说我杜九娘不给你机会!”女掌柜当时手执芭蕉扇,用它指着莫晓风的鼻子说。
莫晓风一听,知道有门,心下大喜。
杜九娘一扭头,朝后面叫了声:“村生,把今天早上煮的鬼哭神嚎十三太饱药给我端出来。”
叫村生的伙计在后堂嗳了声,之后抱着一药锅上得堂来。一股强劲的药味直冲莫晓风的鼻子,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探头往锅里一看,都是些希奇古怪的药材,份量比那汁还多。
杜九娘一脸瞧好戏地说道:“看到没有?要是你喝了它还敢说不苦,我分文不取,给你拿药去。”
莫晓风心道,反正苦一下又不会死人。于是应了。
杜九娘挥了挥扇,“诶,话说在前头,这里面的药你得一口气全部喝光,不准给我耍滑头,中途若喝不下去……哼哼,既然你没钱,就留在这里给我当伙计,做满一年半载才能走。听明白没?”
“成。”莫晓风挽了挽袖,扎好马步等着。
村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往大碗中倒药汁。莫晓风的脸色在看到碗中那些浓得化不开的药汁时,越发凝重起来。
怪不得叫十三太饱药,的确,十三个人喝都嫌饱。
杜九娘得意地笑着,手里晃着芭蕉扇,怎么看都像西游记里那个刁钻刻薄的铁扇公主。
莫晓风自然不是孙悟空,顶多也是一唐僧,她口中念念有词:“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眼一瞪,两手捧起青瓷大碗,一鼓作气,将那药汁往嘴里猛灌。
杜九娘手中的扇子越摇越慢,嘴巴越张越大……
这个少年看起来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能吃得了这种苦的人,啧,难道她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莫晓风一边喝着药,一边在心中淌泪,谁说喝药不会死人?要是没长舌头有多好……不,要是把用来擦屁股的银票留下来该有多好,也不会便宜了屁股苦了嘴。
世上没有后悔药喝,有也正被她喝着。感觉自己已经到了麻木不仁的时候,她谢天谢地地发现,一大碗浓汁终于全部进了她的肚子。
“喝……”莫晓风打了个嗝,将药碗倒过来,惨白着脸色道:“饱了——错了,是喝完了,一丁点都不苦。”最后不苦两字重重加重,同时哆嗦了下。
掌柜杜九娘和伙计村生忍不住给她鼓掌。
杜九娘道:“看到没,这才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当年我喝了这锅鬼哭神嚎十三太饱后,前掌柜佩服得将整个药铺都盘给了我,至此再没出现在这梅龙镇。”
事实上并非完全如此,当年杜九娘两拳将人家一对眼睛打成熊猫眼后,才说赌喝这鬼哭神嚎十三太饱药,赌注就是这家药铺,能喝光的就算赢,她喝起来有如干酒,而人家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扔下家业落荒而逃。
莫晓风暂时没什么大的追求,她只想恢复到正常人,因为她现在看什么都像药材。
风是寒神情颇复杂地问:“你真的喝光了那什么……”
“是鬼哭神嚎十三太饱。”莫晓风接口,点头。
“呵。”风是寒怔了怔,望着眼前这张明净的脸蛋,不禁说道:“你不但头大,嘴也大。”
莫晓风噘着嘴巴,让它看起来小一点,“这话怎么说?”
“不明白?嘴大吃四方,倒是很能省钱。”
但愿信王府的钱不是这么省出来的,否则他应该会良心不安吧……嗯,良心?
莫晓风干笑数声,突然惆怅地叹了口气。
信王爷被皇帝关进天牢的事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衍生了各种不同的版本,有人猜说信王抢了皇帝喜欢的女人,所以皇帝找个借口将信王废了,还有人说,信王因为纵欲过度,不能再行人道,导致产生活腻了的想法,于是把皇帝给捅了……好吧,这些暂且不说,为什么连夏日是唐门二少这样离奇的版本都会有人想出来呢?
“接下来怎么办?”莫晓风踢着脚,迷茫地看着窗外,眼前一亮,“对了,我们可以去找伏将军,和他说清事情的真相。”
风是寒淡淡道:“如今朝中已经被j人控制,我们回皇城无疑是自投罗网。”
“倒也是……”莫晓风愁眉莫展,忽道:“喝过药,你再好好睡一觉吧,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
她欲起身,风是寒却扯住她的衣袖,问:“你去哪里?”
莫晓风看着他的手,多么漂亮干净的一双手,她说:“我想去弄点钱,总不能一直都白吃白喝的……”
仅剩的银两只能拿来支付这些日子的房钱,根本不够来买吃的。
原本王爷就是经商赚钱的人才,皇帝自然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只是随口问了句:“那你要如何弄钱?”
“其实我已经想好很久了。”只见莫晓风斜过眼去,指着角落里安安分分呆着的凤舞九天道,“借把凿子,敲点金块下来,够我们几天的盘缠了。”
风是寒连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