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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笑天下第8部分阅读

      冠绝笑天下 作者:肉书屋

    含蓄版。

    这么说,皇上只是不喜欢作为王爷的风莫里,可是她只是个冒牌,一旦被拆穿,那对皇上就不会再是个威胁……

    莫晓风脑子转得飞快。

    如果将真相告诉他, 再好好向他求求情,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放过了信王府的一干人等,自己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莫晓风兴奋地搓手,全忘了目前的问题是二个人谁选择生,谁选择死,并非让她选择招还是不招。

    “皇上。”莫晓风试探着问:“假设,我说的是假设,有一天您发现有个很像我的人冒充我出现在您的身边,而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您会……怎么做?”

    “杀了他。”

    莫晓风转头泪流满面,这也未免太直接了。

    不甘心,接着试探外加引导。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既不想害人也没有什么野心,或许冒充王爷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朋友呢?”

    这回,风是寒倒是委婉得多,但见他慢慢抬起眼皮,眸中不见丝毫波澜,从莫晓风的角度看过去,细长的重睑眼尾稍许斜飞,有如剑锋走势般,配上一眼的淡然,效果反比直白的凌厉更能令人心惊胆惧。

    视线像是早就穿透了她的眼,洞悉了她的心思,偏又静了片刻,才凉沉沉地开口: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石子在他手中,穿过指间,很快又从另一边出现。看似不经意地把玩,说不定只是为了放松敌人的警惕。莫晓风觉得自己愚不可恕,谁不知道皇帝除了武功天下第一,脑子转得也比常人快,在他面前玩花样,无疑是兔子给狼送鸡,一样是找死。

    万千懊恼化作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莫晓风心知已别无选择,于是呼啦站起身,伸手就去抓桌上的另一子……第一下没抓起,棋子竟像用胶住似的。她一怔,拧着眉再抓,并暗暗运用内力。唉唉,刚才看风是寒两指捏得那么轻松,没想到小小棋子还有此等乾坤。

    莫晓风额头渗出薄薄一层的冷汗,暗自唏嘘,好在误打误撞得了一身内力,不然连以死谢罪都没有这个机会。

    玉笋尖似的手指微微颤着,她一咬牙,有如就义一般高举着棋子,激动地道:“皇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天莫里就先走一步!”回头又补充了一句:“哪日皇上要是见到和我长得相似的人,请看在莫里的份上放他一个自由。”

    风是寒好像看呆了,动也不动。

    莫晓风心一横,手上生风,持棋的手指拍向棋桌,然事出即变,另一只不属于她的手以无影之速顺着她的方向按在了她的手背之上。电光石火间,莫晓风脑子里只来得及冒出来一句话——皇上!不用这么急吧?

    脑子片刻的空白,霎时间,只觉天摇地动,电闪雷鸣,方圆数丈内的石砌高墙以及地面的石砖像是突然间长出了腿,快速错开,拼接。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一柱擎天,便见高山流水。

    宇宙洪荒的万千变化仿佛只在须臾间。

    有人不停地抖抖抖,一双手还紧紧地攥着别人的袖子。

    “做什么?”熟悉的冷淡声音在头顶响道。

    一时间,无辜的泪珠差点儿就要摔落下来,终于明白——原来主角便是要像这样才算圆满。

    她不禁想到了人家经常说的一句话,洗洗刷刷,好去睡了。放她身上恐怕就应该改成,洗洗刷刷,好去死了。

    那她宁可当一辈子配角,给皇帝擦擦鞋也比提着心吊着胆来得实在。

    莫晓风缓缓抬头仰望,背对阳光的风是寒如高高在上的天神,正俯瞰着渺小的自己。

    “皇……上……我……们没死!”

    死字乃是皇家忌讳。

    风是寒眉峰微蹙,搁别人嘴上说这话,不死他也掐死他。如今还得善着脸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也就这么一声,莫晓风千分万分的委屈竟在瞬间消弭殆尽。

    果真是应了一个道理,来十个巴掌再给一颗糖,人可能会感激你。给十颗糖再来一巴掌,人一般会很愤怒。

    莫晓风本以为皇帝急忙按她手是怕她反悔,怎想到原来他那只手上也拿着一颗子,也就是说,他们是一瞬间同时落子。

    皇帝是很聪明,就是太让人捉摸不透,她现在还有些后怕。

    一低头,眼角的珠子啪嗒一声砸在风是寒的手上。莫晓风一看,慌忙拿袖子给他擦干净,又在脸上一阵胡抹乱揩,傻笑,“这地方居然漏水,希奇。”

    风是寒按着脑侧,撇了撇嘴角,“的确……希奇……”

    莫晓风仰天望着广阔晴空,一时心生感慨:“活着真好。”

    风是寒拂袖越过其身,在她脑后留下一句:

    “那就好好活着。”

    莫晓风赶紧接上。

    “遵旨!”

    唐夏

    应花容所说,唐秀在看到迷蝶后,很快发现了洞中的唐夏与苏缬。

    那入口处其实是一道外开门,洞内开纹丝不动,洞外却可轻易移开。

    唐夏一看来的是唐秀,就知身份败露,本想拔腿就跑,却让唐秀拦在了门口。

    “二哥,跟我回去。”

    唐夏抽出苏缬的水样剑,抵在唐秀胸前,“闪开。”

    唐秀还是一句话:“跟我回去。”

    苏缬诧异地看着他俩,想上前帮忙,却发现他这个外人似乎插不了手。

    唐夏不时望着外面,没有心思睬他。

    “再不让开,后果自负。”

    唐秀发出一声怪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过是个冒牌货,浪费了我一瓶天一神水。”

    唐门毒药之首的天一神水,无色无香,中者立毙。

    “唐秀!”

    唐夏红着眼,一声暴喝。

    与此同时,薄如蝉翼的水样剑,像道清水穿透丝质衣衫,划入唐秀的胸腔,未发出一丝声响。须臾后,血珠一滴,一滴,滑落地面,于静寂的石洞中,那一声声回响显得犹为清晰。

    苏缬忍不住叫了声:“大哥。”

    唐夏悟如梦醒,低头看自己手上被血染红的剑。

    唐秀身子一软,应声倒下。

    苏缬接近唐夏,问:“大哥,他刚才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会……”

    唐夏没有说话,咬着牙将剑从唐秀胸口拔出。唐秀靠在墙上,痛得闷哼了声,继而缓缓睁眼,有些可怜兮兮地道:“二哥,看在我挨你一剑的份上,送我回唐门,行吗?”

    唐夏手里的剑擦过唐秀的发丝整个插进了身后的墙中,气恨道,“刚才你是在激我?”

    唐秀蹙着眉头还硬扯出笑来,使得原本清俊雅秀的一张脸看起来多了几分滑稽的愁苦。

    “我聪明绝伦的二哥,果然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上我的当。”

    唐夏真想一巴掌拍晕他,但看他脸色惨白,不像是装出来的疼,多少软下了心。

    一边是王爷,一边是三弟。

    唐夏于为难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将伤重的唐秀送回唐门。而苏缬因为要去找火莲教其它的人,便与唐夏告别。

    “缬弟,如果你看到我家主人,就告诉她我有急事要去处理,很快就回来,叫她不要担心。”

    “我明白了。”苏缬拱了拱手,“大哥保重。”

    “嗯。”

    唐夏背起唐秀,沿原路出了石洞。

    路口停着一辆马车,看似有备而来。唐秀老实说:“这车本来是为风是寒准备的。”

    唐夏不由冷笑,“你临时改变计划又是为什么?”

    唐秀的样子单纯得像只小绵羊,说出来的话却比老姜还辣:“告诉二哥也无妨,我们原本是想通过花容抓住风是寒,然后将他带回吴东。”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确是好计。”

    “虽说如此,可再好的计谋也不及将二哥留在唐门。”

    唐夏斜睨了他一眼,“这么说来,你那血蝎是没有白放。”

    风是寒十有八九是被那血蝎咬上了,还真是不幸。

    见唐夏讽意明显,唐秀仍是松了口气:“二哥没有将这事告诉风是寒,想必还是向着我这个弟弟。”

    唐夏才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因为看皇帝不顺眼。

    唐秀又道:“血蝎之计不过是我临时起意,没想到还真起了作用,倒省了我们不少心思,这风是寒只要一天没解血蝎毒,他的功力就只剩下不到三成,加上我们的布局,他现在已经不足为患。”

    “你们就不怕夜长梦多?将他抓回吴东不比放任他在外要稳妥?”

    明知唐夏是在套自己的话,唐秀也未计较,对于这个二哥,须以诚为本,若对他弄虚作假,只会将他逼到更远处。

    “想要挟令风是寒这种人可非易事,明刀明枪,不如暗出奇招来得实用。如今他就像是一只饿极的蚂蚁,我们在他脚上系上一条长绳,让他带着我们去找食物,岂不实在?”

    唐夏想了想,问:“你们想逼他找到凤舞九天,然后来一招黄雀在后?”

    唐秀闭着眼靠着车厢上,欲擒故纵地道:“二哥若肯留在唐门,这些事自然都不会瞒着你。”

    唐夏将唇抿成一线,不悦道:“先将话说在前面,我只是答应将你送回唐门,可没答应你留下。”

    唐秀苦笑一声,“算了,你能回去就不错了。想你有多少年没回过家了?”

    唐夏不再说话,与唐秀坐上马车,策马挥鞭。

    一路上,两人皆少言语。唐秀是因为马车颠簸扯动伤口,疼得说不得话来,而唐夏却是因为心事重重。

    有个问题,他一直觉得蹊跷。唐秀若是在抓走王爷时才知道她是假冒的,那一定会趁现在向他试探这事,但看他的反应倒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马车行到吴东边境,唐秀不死心地开口:“二哥,听我一句话,既然那信王是假的,那你还是不要再去淌这趟浑水了。”

    唐夏默不做声,等他的后话。

    “我猜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你是在威胁我?”唐夏准备将他扔回地上,让他自生自灭去。

    唐秀赶紧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我可没有威胁你,只是提醒。后来和你一起的那个叫苏缬的人,你知道他是谁么?”

    “不就是火莲教的左护法。”

    “他的确是火莲教的左护法,但他在江湖上还有另一个名号,叫做飞星。”

    “飞星?”唐夏怔住,“你说的是红楼的千里眼飞星?”

    “没错。”

    唐夏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原来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那倒不是,飞星的双重身份保密得很,我不过是误打误撞猜到了。”唐秀解释道:

    “前些日子我去红楼委托他们查探一下釜、风两国最近有何动向,没想到会在红楼的客所看见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个毫不起眼的男人,但后面跟着的却是苏缬,能让火莲教的左护法心甘情愿地走在他后面的人可不多,我猜那个男人应该是易容后的闻天心。我潜进他们的房间,可惜刚听到他们说要找一样在釜国宫中的东西时被正巧经过的人打断。据我留守在红楼外的属下说,后来出去的只有闻天心一个人,而苏缬居然不见踪影。我去见了红楼的辰楼主,以三倍的酬劳要求将委托交由红楼头牌红袖或飞星来做。那时红袖有任务不在红楼,只有飞星闲赋在院,我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却觉得那身形有些眼熟,不过当时并未多想。

    后来,我从飞星那里得知了风是寒的行踪,便以密函告之了闻天心,一来是为了试探火莲教的立场,二来是想制造一些突发情况以扰乱风是寒的视线,三来便是为了证实我心中的疑惑。而闻天心没有怀疑消息的真假,恐怕是因为她早已知道了此事。

    将几件事串连起来,我们可以假设飞星就是苏缬,而闻天心也是知道的,否则不会派苏缬来宣室山谷。”

    唐夏打断道:“如果飞星就是苏缬,闻天心也知道,为何两人还要跑到红楼去作委托?不是舍近求远,多此一举么?”

    “正是这个不合理之处,才让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闻天心要找的东西非常重要,仅凭飞星一人之力很难弄到手。而这么重要的东西,在风是寒离宫之时一定会随身携带,以防有人趁他不在之时,潜入宫中盗取。

    据说闻天心曾多次派人行刺风是寒,恐怕这些只是谣传,目的不过是为了找到她后来委托红楼要找的那样东西。

    风是寒秘密出宫,正好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以飞星的能力,要在风是寒出宫在外时偷取他带在身上的物品,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飞星一定会出现在宣室山谷。

    闻天心为慎重起见,也许还会派一个她最信得过的人前来。她前去红楼带的是苏缬而非堇七,说明她最信任的是苏缬,那么苏缬会出现在宣室山谷,便不是意外之事。

    本来来的该是两个,一是苏缬,二是飞星。

    但来的只有苏缬。

    以苏缬的武功,没有和火莲教其它人一起掉进宣室山谷的蜂井,而是和你一起进了小桃源的入口,岂不是太过巧合?

    种种迹象皆说明,苏缬与飞星是同一人。

    只能说,他做的表面功夫的确胜人一筹,看似鲁莽毫无心计,不过是为了迷惑众人,以达偷天换日之目的。”

    唐夏嗤笑,“大哥莫说二哥。”

    唐秀嘿嘿一笑,“其实我还是很表里如一的。”

    切,才怪。

    “这么说来,苏缬当时装扮成店小二接近风是寒,并想趁机盗走他身上的东西,只是风是寒异常谨慎,不让任何人靠近,所以那些火莲教的人才出来搅局。谁料半路杀出了一堆蛇虫,让他们自乱阵脚,无法,只好跟着进了宣室山谷,好赐机再行动。但因情况有变,苏缬便不可能再有机会,说明那样东西……”唐夏瞅着唐秀,一脸的质疑,“定还在风是寒的身上。”

    唐秀将嘴圈成鸭蛋形,“干嘛看我,我又没拿……再说我都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

    “你敢说你没有搜他身?”

    “这……搜是搜了,但我只拿走了这个。”

    唐秀黠笑着从下摆里抽出一块亮闪闪的金牌。

    轮到唐夏将嘴圈成鹅蛋形,“龙牌?”

    唐夏点点头,“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唐秀倒。

    唐夏双唇抿成了一线。

    “有几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唐秀顿了顿,“你问。”

    “十天前,在我们离开信王府的前一天曾经出现了一个黑衣刺客,他自称是为表妹来找王爷报仇,不过他的话有破绽,我想他之后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改变了主意。”这事也只有王爷还蒙在鼓里。“那个人,你可认识?”

    唐秀挑了挑眉,“的确认识。”

    唐夏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

    唐秀撑着额头道:“不瞒二哥,其实我皇在风是寒身边安插了内线,风是寒要派信王和伏羲去外征召宫女的事我们早就知道,还特意去调查了一番,原来征召宫女是假,暗查地方官员是真。釜国有不少官员已经被我皇收买,查出他们倒不要紧,怕就怕牵扯出我们深藏的内线。”

    这暗查官员的消息应该是皇帝“不小心”泄露出去。好一招障眼法下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实则却是为了十二美。

    唐夏陷入沉思。与唐秀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对他的习性可谓了如指掌,对自己不能说的事宁可不说也不会撒谎。

    目前看来,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十二美的事,那盗走十二美联络名册的便另有其人,就连红楼飞星想要进宫盗取东西也无法成功,还有谁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将名册拿走?

    唐秀好奇地问:“二哥,你还知道些什么?”

    唐夏一扬鞭道:“成远帝驾崩后,你们原本是想看两虎相争,没想到信王这只二老虎非但不发威,还变成了小白兔,而大老虎也心生拉拢之意,于是你们害怕,害怕大老虎收了天下第一富的二老虎做爪牙,岂非更难对付?想必你们早已查到,自一年前二老虎生了场大病后,他的功力便大不如从前,所以你们的内线才敢有恃无恐前来行刺二老虎。然而,就是因为这次行刺,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对你们来说,是天大的机会。”

    唐夏说到这里,不禁发一声轻嗤,“他发现这个信王居然是个女人。”

    那日唐夏注意到,刺客将手扼在王爷脖颈处欲痛下杀手时有一瞬间的迟疑,这才给了她们出手的机会。那时,他必定是发现了藏在喉间的秘密。

    “第二天的刺客却是为了引伏羲发现假信王的秘密,以令伏羲陷入两难境地,我可说对?”

    唐秀一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还有,我们到了同杨城后,你找人收买了店小二,让他特意去通知喜好男色的张蜜儿,还告诉她,这几个人都不太好对付,要想将人弄到手,需要下点药。张蜜儿以为店小二是为了拿打赏,自然不会怀疑,拿了迷幻散交给他。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拿唐门特制迷|药,以免暴露身份。但你没有想到,我也在其中,那些迷|药对我来说是没有作用的,好在当时我将计就计,总算顺便瞒过了你。”

    唐秀不禁干笑了声。

    唐夏斜了他一眼,继续道:“你们想拖延时间,等计划一成,到时就算伏羲查出了j细,也不足为患,所以能多一事便多一事。实在不行,又可利用假王爷离间釜皇、王爷、伏羲三人。伏羲若不将此事说出去,就落个欺君图谋的嫌疑,到时你们将事一捅出来,釜皇必定追究伏羲。伏羲若将王爷的事禀告给釜皇,这釜国多半也不会安宁,以王爷如今的财力,想拉拢他的人不计其数。你们正好来一个渔翁得利,反正不管如何,对你们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好在二哥站中立,不然还真是难倒我了。”唐秀笑着叹气:“我还是那句话,跟我回唐门吧,你跟着那假王爷能有什么前途?”见唐夏一脸异色,唐秀也猜到了几分,他又劝道:“就算那假王爷的确是有点姿色,但大丈夫应以事业为重,美人不过是拿来消遣的玩意,何必当真。”

    唐夏驾着的马车猛地一歪,撞得毫无防备的唐秀连喊救命。

    喘了半天,他仍死鸭子嘴硬道:“若是苏缬将你是唐门二少的事宣扬出去,以你的身份在信王府岂不尴尬?”

    唐夏反问:“何以见得他会出卖我?”

    唐秀一脸的笃定:“他们这种卖情报的人有什么不好出卖?”

    唐夏不置可否,吊儿郎当地晃着腿,“你不就是要我回唐门吗?也不是不可以。”

    唐秀一喜:“真的?”

    唐夏不慌不忙加了句:“只要你和大哥不再与吴东为伍,撤回宛山就行。”

    唐秀讪讪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唐夏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只能让你失望了。苏缬最多也就知道我是唐夏,却不知道唐夏就是信王身边四侍之一的夏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只有你。”

    这事若透露出去,只有他的嫌疑最大。无论如何,就是别逼他翻脸。

    天池

    天上宇文在药房内摆弄陶陶罐罐,花容无声息地踱了进来。

    于是天上宇文扯了个八杆子打不着边的话题。

    “加南现在如何了?”

    花容摇头嬉笑:“尘世,陈事,唯这两样不可纠结。”

    天上宇文的表情有些麻木,“你比他更像个和尚。”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他一直忌妒我。”

    身倚轩窗,花容不禁叹息。

    当年见加南跳下苍山,于是将他捡回了小桃源,明知他这世是活腻了才会跳崖,却偏偏要救他,谁叫他们是师兄弟,就因为他们是师兄弟,加南才会摆他一刀。

    结果,闹了个两败俱伤。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说起来,他为什么要当和尚?”那样花花肠子的一个人。

    “这……加南啊看上了隔壁山头的一小女娃,谁料小女娃后来出家当尼姑去了,加南本想门当户对,于是就去一破庙当了和尚,这才睡了一觉,他就后悔了,当和尚有什么好,不能杀生,不能讨老婆……”

    是啊,有什么好?

    扎着青丝带的小侍女忽地从外打开木窗,将头探进来说:

    “主人,他们破了无双棋局,已经进了天池。”

    花容失色,仰头低语:“不到二个时辰就出了地宫……”

    天上宇文将自酿的果酒递给他,“已经加入了你的配方,看看味道如何。”

    花容的注意力立刻被那碧澄香浓的果酒吸引住,低首浅尝了一口,须臾后说道:“花、果、酒、药四香合之,果然……果然……”

    “难喝是吧?”天上宇文自己也喝了口,“九穗禾的花果奇香无比,没想到一旦将精华提炼出来,却是奇苦无比。”

    花容把杯子搁回茶几,微微皱眉。

    “你何以认定风是寒会想出双子同生这一招?若是没有,你岂非要去给那姑娘收尸?” 天上宇文停下手上的活,转了个话题。

    花容道:“要将这两人绑在一起,不下点猛药,可是不行的。”

    天上宇文沉吟片刻,“是不是无论他们怎么选择,最终都能走出地宫?”

    “啊,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花容双眼微瞇,手指戳手指,“一个月前我稍微改了一下地宫机关的设置,因此即便选错,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费点周折,困个几天而已。”

    现在看来,完全是白忙活。所以说,太聪明的人,不招人喜欢。

    “放心放心,不还有天池这一关吗?我相信他风是寒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连破两关的。”花容给自己打气。

    但是,一个多时辰后,小侍女龙卷风似地冲进了木屋,冲着花容,张口结舌。

    花容替她拍了拍背:“慢慢说,慢慢说。”

    “主、主人,不好、好了。”小侍女一副见鬼的愕相。

    天上宇文后脚跟着走了进来,瞧见屋内这紧张的气氛,茫然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侍女一口喝光桌上的茶,定下神来说:“那两个人太可怕了……不对不对,是那个姐姐太可怕了。他们进了天池,吃了天茫果后……”

    回头道来。

    地宫天池,天池地宫,实乃人间两绝地。

    小桃源真正的主人曾断言,能双双走出这两个地方的,不是神仙就是个傻子。

    这里阳光明媚,高山阔水,乍一看,风景不错。

    莫晓风用手遮着眼望那烈日,见其始终高悬于头顶,不禁纳闷。这里四面皆被湖水环绕,就像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除非越过近千丈的湖面才能到达对过的山岭。前不见出路,后不见入口,难不成他们又被困住?

    不过有风是寒在,似乎还轮不到她来操心。一路上长着许多果树,红艳艳的果子看上去爽甜诱人。

    莫晓风喜滋滋地扒到一棵果树上,正欲往上爬。

    风是寒却掠到她身侧,也不打声招呼便遽然出掌,打在树上,将她连同一树的果子震了下来。

    莫晓风敢泪不敢怒,蹲在地上捡果子,捡了这个,那个掉出来,捡了那个,这个掉出来。想脱了外衫来包果子,马上想起自己是女的,于是回头说:“皇上,你的外衣借我装下果子。”

    风是寒也不恼,心平气和地问:

    “你身上不是有?”

    莫晓风擦了擦汗说:“我冷。”

    还是风是寒的脸更冷一些,只好收回自己的话,“算了,我脱。”

    哪知刚要解扣子,一件绸衣就飞了过来罩在她头顶。

    “臭美的毛病倒是没变。”风是寒讥道。

    莫晓风无话可说地包果子。临了拿出两个擦了擦,一个递给风是寒,却见他瞅着自己,莫晓风赶紧自己先咬了口,果然是蹦儿脆,又甜又多汁,于是卡蹦卡蹦多咬了两口,看得风是寒都心动了,将果子凑到嘴边,闻了闻,不像莫晓风那么大口地咬,优雅地细嚼慢咽。

    莫晓风抹了抹嘴,对着风是寒发愣——皇帝真好看,特别是吃东西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像只兔子。

    “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吃完,风是寒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吓得莫晓风心尖儿一颤,还要故作镇定。

    “你在我面前,一向谨慎有加……记得有一年,番邦使者进贡的紫皮桃子也是你先我后偿,可一转身,你便躲在暗处将它给抠了出来。”

    说话间,那清濯的眸眼依旧透着淡雅的雍容,又似别有深意地斜睨向她:“我当时想,这样就不难受么?”

    莫晓风刚才还热得冒烟,这会开始冒冷汗。莫非他想秋后算账,而且是算在她这个倒霉的冒牌货身上?

    “也许是个误会。”她擦擦额头,局促地抬头。

    “行了,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见他往前迈开步子,也不再理她,莫晓风合上嘴,拎着果子跟在后面,保持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又热又无聊,莫晓风只能边走边吃,果小不经吃,一炷香的功夫,十几个已经入肚。而皇帝眉头微蹙,脚步也越走越急。

    莫晓风顿了顿,不好意思地开口:“皇上,可不可以等一下。”

    风是寒心情不佳,语气欠奉,张口就是一句,“有屁快放!”

    莫晓风错愣了须臾,干巴巴地回:“启禀皇上,没有屁只有尿怎么办?”

    风是寒回答不出来,于是乎一脚踹过来。

    “凉拌!”

    “啊!”莫晓风连忙趴下,正好躲过。哦哦,憋不住了,忙说:“请恕莫里内急之罪。”

    “去去去!”

    风是寒将袖子挥得哗哗作响。

    正好旁边有块两人高的岩石,莫晓风转到背后,红着脸蹲下来解决。完事后才发现没有善后的东西。无奈,憋了一口气,只能从怀里掏出银票。

    莫晓风从石头后面钻出来,惊讶地发现皇帝不见了。

    难道他也内急?嗯,难怪心情不好。

    坐在地上等了会,只觉当头烈日残暴,烧得她浑身似冒烟。她扯开衣襟,拿手当扇子扇了又扇。

    “该不会是便秘吧?”可是,“就算是便秘,时间也太长了点。”

    她觉得不能再等下去,因为刚想到皇帝身边可能没带银票。

    找了大半圈,她发现皇帝是真的不见了。

    就像鬼片里,有人凭空消失。莫晓风一时魂不附体,首先,皇帝该不会又遭遇不测了吧?其次,没有他,怎么出得了这鬼地方。

    莫晓风从这头飘到那头,又从那头飘到这头,终于给她发现了可疑的东西。靠近大片湖水的岸边有块椭圆形的大石头,隐约看到上面散落着一些红色的衣裳。

    她一路小跑,刚挨近大石头,便听见说话的声音。

    “出来!”莫晓风大叫一声,气势十足。

    “谁?!”那边也吼,不过听声音最少也有十来号人。

    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莫晓风举着手出去了。

    定睛一看,下巴哐的一声掉到地上。

    前方或蹲或站着十六、七个姿态各异的半裸美少年,一律只穿了条裤衩,坐在大石头下面乘凉,这会三十几只眼睛正齐刷刷地望着自己这个不速之客。

    “你们慢聊。”

    莫晓风脸飞红云,转身就走。

    “咦,这不是那个谁?”

    为首的少年跳了出来,光着脚丫子快速靠近莫晓风。

    “你认错人了。”莫晓风急急绕过他,刚走了两步就被苏淮文揪住衣袖。

    “真神,之前还是死气沉沉的,这才一天就活蹦乱跳了。”

    “我不认识你们。”莫晓风两眼朝天,继续往前走。天地良心,她最多只在电视上的澡堂情节中看到过这么多半裸的雄性,这里壮观得她想哭。

    偏偏那群人还一窝蜂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少年甲:“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莫晓风:“我……”

    少年乙:“那个凶女人呢?”

    莫晓风:“不……”

    少年丙:“看到我们左护法没有?”

    莫晓风:“认……”

    少年丁:“喂,你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

    莫晓风泪:“你们都抢我话。”

    少年们:“那你说啊。”

    莫晓风有气无力:“我不认识你们。”

    苏淮文耸了耸肩。

    “看来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唉,左护法到底去了哪里?”

    “等等,这位公子不见了丫环,咱们不见了左护法,难道他们……”

    “拉倒吧!咱们左护法怎么会看上那种凶巴巴的女人。”

    莫晓风凑过去点了点头。

    “不过就算左护法喜欢,也没希望了。”

    少年们拿莫晓风跟他们家左护法比了比,觉得希望实在是很渺茫。

    “咱教主不常说,感情这事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命中注定才能成。”

    其中一高个儿少年摆了摆手说:“教主这话有欠英明。要我就拔了萝卜占了坑,管他感情有多深。”

    “你真无耻!”

    “好说好说。”

    莫晓风好不容易插上嘴,“话说你们是什么人?”

    少年们面露不满,“说了半天,您老还没发现我们是什么人?”

    “呃也?”莫晓风看了看散在大石上的红衣,“莫非是……”

    她一晃,退了两三步,警惕地问:“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放心,我们是好人。”苏淮文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怎么说,也算是救过你一回。”

    见“他”一张脸写着“我不信”三个字,苏淮文只好将来龙去脉从头说了遍。

    ……

    后来,火莲教一行人除了苏缬通通掉进了宣室山谷的陷阱,那些陷阱的内部看起来像个巨大的蚁巢,四通八达连成一气,所以他们不难找到彼此。因为太高,以他们的轻功想从掉下来的地方上去根本就不可能,在兜转了半天无果的情况下,他们发现了通往下面的路。只是那里除了一个个的水潭,便什么也没有了。就在那时,上面突然掉下来一只锦囊,他们拆开一看,里面的纸条上说,穿过水潭就能找到出口。见实在没有其它办法,只好放手一试,顺着水潭一直摸索到了这附近的湖面,爬上岸才发现这里仍旧是死路一条。

    这也就是他们会半裸的原因。

    莫晓风心想,既然是皇帝的对头,她还是趁早走比较好,万一碰上皇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言不和,大打出手。她夹在中间,总是不好做人的。

    刚抬了一条腿,便听到少年甲恨恨地说:“要不是因为那个狗皇帝,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凄惨。”

    少年乙附和道:“更可恨的是,他居然不把我们火莲教放在眼里!拽什么拽,不就是武功天下第一嘛!”

    有人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是美貌与智慧并重的武功天下第一的皇帝,其实还是很了不起的。”

    众人至此词穷,只能将胳膊往处拐的赶出圈外,楞是不给他进来。

    莫晓风回头叹气,“大家要讲道理——”

    见他们越骂越来劲,并没有在听自己说话,她只好挤进内圈,大声说:

    “明明是你们自己要跑来找别人的麻烦,怎能倒打一耙呢?”

    少年们噤了声,不怎么友善地看她。莫晓风怕被群殴,往看起来最好说话的苏淮文身边靠了靠。

    少年甲一双浓眉纠结了起来,“奇了!您老凭什么帮那个狗皇帝说话?”

    莫晓风暗道:不就是比你们大了几岁,何必这么客气抬我辈份。

    她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跟这群人讲道理,要像那老虎说的,有理有节有度。

    不管是揍人还是劝人。

    “听我说……”莫晓风转着圈儿道:“我们不能因为对方是敌人就恶意中伤,正所谓,有容乃大,不管对友还是对敌,咱都要讲究一个客观。釜皇有没有将火莲教放在眼里,这是见人见智的事。这么说吧,你们火莲教的人杀了釜国的不少官员,这事搁哪个皇帝心头也不是件痛快事。但事出有因就不同了,釜国大部分用来赈灾的银两粮草都给地方上的官兵以各种名义扣下私吞、中饱私囊,这些当官的大多是贪得无厌,鱼肉百姓之辈,你们杀了他们是为民除害,你们劫了军饷粮草,是为了救济灾民……像釜皇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会不知道这些?说不定,他还想请你们喝酒酬谢呢。”

    这绝对不是瞎掰,就这事还是四侍告诉她的。

    “皇帝不管这事,不过是借刀杀人。那些被杀官员生前之所以有恃无恐,还不是仗着朝中有人,靠山就算不是高峰,但连起来也算是座山脉,皇帝若想来个大清洗,必定会引起内乱,外有虎狼正在磨牙,自个不保存实力怎行,而能假借他人之手除掉身上的腐肉,何乐不为。”

    当然,这些话可不能如实说,不然就是火上浇油。

    听她这么一分析,原本愤怒的少年们竟有些许得意。果然是,少年气盛。

    “不过——你们曾经行刺釜皇是事实,恶人虽有罪,但你们越俎代庖、扰乱正常秩序也是事实,釜皇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才对火莲教睁只眼闭只眼,可见其肚量之下可撑船,你们何来抱怨?”

    少年甲切了一声:“你一个外人,又怎么知道人家皇帝是怎么想的?”

    大家都知道莫晓风其实是个极护短的人,所以听到少年甲的话不禁脱口而出: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信王!”

    人人如同看怪物一般望着她。

    “你说你是信王爷?” 少年甲鼓着腮突然弯下腰,“哈哈哈。”

    他忍不住喷口大笑,“我、我知道了,原来这个家伙、这家伙是因为脑子坏掉了才到这里来的,哈哈,失敬失敬。”

    莫晓风好想打他!

    “三师弟,不得无礼。” 苏淮文呵斥少年甲,“这位公子是看咱们太闷了,逗我们玩呢。”

    谁逗你们玩呢!莫晓风觉得自己也长脾气了,光用眼神就能把他们挖个洞出来。

    少年甲摊出手,“谁让他说谁不好,说是信王,那个要被釜国皇帝嫁给风国女皇的风流信王爷……一个大男人要嫁给女人当老婆,想想就要笑破肚皮。”

    莫晓风咦了声,瞪着眼睛没说出话来。

    那些人还在笑,她开始生气。

    “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就不知道?”

    苏淮文说:“公子就当笑话听听就得了,何必追根问底。”

    这事怎能当笑话听?莫晓风一副想不通的模样,“只是笑话还是真有其事?”

    “你想啊,风国与釜国这些年交好一直都有附带条件,一个出兵一个出钱。”苏淮文伸出两根指头,“釜皇野心大是路人皆知的事,风国女皇更不可能没有自觉,为求保险,所以才想出了和亲这一招。釜皇无子无女,只有一弟,当然只能用信王来换得风国的信任,总不能他自己上吧?”

    莫晓风咬了咬唇角,眼珠子下斜,凝视着地面,喏喏地反驳:“不过是你们的猜测而已,若是真的,外面怎会没有一点风声。”

    有些人就是受不得别人不信自己的话,于是苏淮文也急了,忍不住说出真相:“这事可是从红楼那边传出的,能假得了吗?不过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罢了。”

    红楼?红楼?莫晓风心下一滞。

    说到红楼,那也是个复杂地方,复杂是因为它是个只要有钱就能去的不简单的地方。

    一千两黄金查一查,不管你是查丢失的猫狗,还是查失踪了几百年的宝物,都是一千两,不会因易降钱,也不会因难加钱。当然,他们只负责搜罗情报,不负责取回东西。毕竟那里是正大光明的地儿,总是不好公开做犯法的事。

    楼里的规矩是,客人讲出要查的东西,接不接是楼里决定的事,若接,客人须先交一半的订金,当然,客人出了这钱后,红楼在商定好的时间内,找不到要找的情报,就须赔偿客人三倍的订金。

    红楼一共有三十八号人,各有各的擅长,在外名声最响的一个叫红袖,另一个叫飞星,两人号称是顺风耳与千里眼,搭档起来可谓天下无敌。

    所以一般只要报出红楼的名号,那事情肯定就假不了。

    莫晓风不由失望伤心,如果真像他们所说的,那皇帝岂不是把她当成了手中的一颗棋子?难道真要逼她造反么!

    若风是寒是个暴君,她造反有理。

    若风是寒是个昏君,她造反有理。

    若风是寒统治的釜国无安定,她造反也有理。

    问题是这些问题她都找不出来,若为一己私利而造反,别说群众不答应,就是自己也不能答应。

    但作为一个新时代的知识女性怎么可以被当作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人哪有不自私的道理。

    莫晓风苦苦挣扎于矛盾的漩涡中。

    火莲教众少年似乎对釜国狗皇帝与信王之间的话题更感兴趣一些,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各自感想。

    “风是寒就是阴险,正所谓一箭双雕,既稳住了风国,又拔去了信王这个眼中钉。”

    “谁让风是寒这皇位坐得不明不白。”

    “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风是寒可是杀弟弑父才夺了皇位,否则现在的釜皇就是信王了。”

    “胡说,信王不活得好好的。”

    “风是寒现在大概是有什么不杀他的理由,将来就难说了。”

    “你们好厉害,这些都知道。”

    “十六师弟,你是新来的,懂得少也算正常。”

    “请各位师兄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

    莫晓风觉得胸腔内有股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