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笑天下第3部分阅读
冠绝笑天下 作者:肉书屋
,至于为什么要在太守面前否认,恐怕是有什么隐情。束掌柜也不多话,领着众人上了二楼。
“这是天字第一号房。”束掌柜推开金漆镂花檀香门,对着黑斗篷恭谨道。
王爷转头看了看四侍,问:“你们住哪?”
束掌柜接话:“四位姑娘在天字第二和第三号房呢。”
那第二、第三号正对着第一号房,进出也方便得很。而伏羲和丰平、丰舟住在地字第一号与第二号,离得也不远。
待众人都进了第一号房,束掌柜跟着进来,扑嗵一声——当着黑斗篷的面跪下了。
“小人束万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样也能被人认出来。她缓了缓气,伸出手轻道:“免礼。”
见已经没必要掩藏,王爷干脆脱掉斗篷,露出真面目。
“束掌柜,本王此行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因此不希望被太多人知道身份,怕是不得清净。”
束掌柜低头道:“束万明白。”
王爷舒了口气:“那你下去忙吧,有事会吩咐你的。”
束掌柜笑容可掬地躬身告退。
门关上后,伏羲蹙着眉说了句:“这个人很精明,大家还是小心点好,特别是王爷你。”眼睛只在王爷身上轻轻一带,便掠开了。
王爷暗中叹气。四侍说错了,伏羲知道她是女的后,眼神是变了,只是变淡漠了而已。
“还有件事。”伏羲顿了顿:“王爷以后可以叫我子鱼,这是我的字。”
子鱼,好文雅的名字。
王爷心中默念了几声,忽问:“在外,我可以用原来的名字么?”
“嗯?”伏羲有些意外地眯起眼。
“就是莫晓风。”
“噢,也好。”伏羲的反应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迟钝。
四侍不怀好意地鬼笑,秋来蹭上前来,捏捏莫晓风的脸,腻声道:“哎哟公子,子鱼大哥好像挺喜欢这个名字呐,哓风晓风,以后一定要多用用。”
莫晓风全身一麻,继续保持无害的笑容。
伏羲摸了摸额头,转身往门口走去,一边道:“大家收拾下,一炷香后下去吃饭。”丰舟丰平面面相觑,跟上。
“散伙!散伙了!”四侍嚷着也撤了。
莫晓风伸了个懒腰,收起笑容,蹲在箱子旁整理日常用品,接着翻底掏了好一会,才从衣堆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在釜国,龙是皇帝的象征,而麒麟则是王爷的象征,所以王爷的令牌上刻着一对麒麟,麒麟双目璀璨,用紫红宝石镶嵌而成。莫晓风见过皇帝的龙牌,眼睛上镶的是赤红色的宝石,看上去有几分狰狞与邪气。
她叹了口气,随身收好令牌。
打开门走了出去,对过的房间里正吵得不可开交,她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不进去掺和了,反正没什么好事。
百般聊赖,莫晓风沿着走廊一直走,一直走,蓦地在一间客房前停住了脚步。客栈的隔音效果并不差,只是里面的人动作太过凶猛,发出的声音都带立体效果,且越演越烈。莫晓风扶着头踱来踱去,很明显,里面是有人在打架,那她是进去劝架,还是当作没听到拍拍屁股走人?
“你……”
里面传出一个女人委屈的声音。
“你什么你。”听男人的声音最少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女人悲愤道:“那夜要不是我拼命挣扎,我就被你毁了……”
“啊,你搞清楚!”男的声音挺大:“那夜死命挣扎的可是我!”
莫晓风抹了把脸,踮着脚转过身,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行酒令
过了一会,伏羲过来敲门,她本在神游,被突来的声音惊地一下蹦了起来,嘭一声闷响,原来是撞到了床架。
伏羲推门而入。
“怎么了?”
莫晓风已经跑到了窗口,回头说,“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头。”
伏羲走近,“让我看看。”
莫晓风一仰头,有只手便覆在了她的头顶,轻柔得不像话。她有些意外,不禁想起了初见他时的模样。
“有点肿……你稍微忍一下。”
掌心的温度顺着头顶缓缓而下,莫晓风只觉心酥,就像高手打通了任督二脉,从头至脚底一路舒畅,一时忘了痛与不痛。
不约而同的,伏羲心里也在想着一些往事。谁能料,兜转一圈,早已物是人非。
莫晓风吃痛地扬起脸。
“将军?”
伏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都按在对方脑袋上:“现在不痛了吧?”
“不痛不痛了。”撒谎!被他当球按着能不痛么。
“哎呀,不好。”也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然后就看到房门大开,四个人叠倒在门坎上,看看窗边的两人,而后从容不迫地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灰尘。
“吃饭吃饭。”夏日手一扬,率先转身。
客栈一楼,几乎满座。
最好的位置,被两桌人霸着。四侍一桌,莫晓风、伏羲、丰平兄弟一桌。
束掌柜叫人上的都是行云客栈的招牌菜,有些还是花银子都很难吃到的特色菜品,就连他用来压箱底的珍酒青尖都贡献了出来。
四侍一桌干起酒来可谓豪气冲天不输男儿,反观莫晓风与伏羲那一桌,安静得好似谁也不认识谁一般,话都没有几句。
夏日饮了一口酒,回头看了眼莫晓风等人,眼珠儿一转,笑得狡黠。
春去正拾着筷子去夹鸡腿,夏日食指一动,先她一步捞了去。春去憋了气又想去夹肉,谁知道她还未出手,夏日将整个盘子都端到自个门前。
春去终于发彪:“你搞什么?还让不让人吃了。”
夏日啃了口鸡大腿,咂着嘴说得大声:“谁让你出手太慢,只好看着别人吃罗。”
本意是要用旁话提醒某人,该出手时就出手。那人有没有听明白是不知道了,可春去铁定是恼火的。
“怎么着,想和我比身手?行啊,我奉陪!”说着,二根手指直冲夏日嘴里的那半只肥鸡腿。
夏日只能一个劲地闪避,偏偏春去势不饶人。
四侍呆在一起有些年头了,却从未正正经经的比试过一次身手,春去是四人之中最大的一个,性子虽算不上暴躁,但却好强,怎肯在众人面前丢人。
莫晓风一根筷子咬在嘴里,脑袋发懵。先是觉得她们是在演戏,现在又觉得她们是玩真格的。
直到春去一巴掌正扇到夏日脸蛋上,发出一声脆响时,众人皆怔,就连当事人夏日也呆住了。
春去哼道:“技不如人,怪不得我。”
夏日突地阴笑:“你说我技不如人?”
莫晓风低头一看,暗叫不妙,扔下筷子,离桌冲去。
只见夏日一把抓起桌上的花生,化作史上最方便最始料不及的暗器朝春去的脸直直掷去。 “啊!”莫晓风被椅腿一绊,整个人扑向春去倒了下去,于是那几十颗花生与莫晓风擦身而过,结果令人大跌眼珠子。
从她们的位置望过去,可以看到挨着柱子的那张桌上正坐着两个人,一锦衣少年临窗而坐,另一人背对着柱子,只能看到衣袍的一角。
锦衣少年不紧不慢地拾起桌上的一只空盘,随手一转,稳稳地将那花生全部接住。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将盘子搁回桌上,一边笑道对柱后之人说:“少爷看,不要钱的。”
夏日捶桌呕血,想不到接住她暗器的竟然、竟然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
她乘机扑到莫晓风身上寻求安慰,莫晓风抚着夏日的背,说:“不难过不难过,咱们有的是钱,请他们吃点花生米也没什么的。”
全客栈的人看热闹似地盯住这边,一边还在评头论足。
春去猛地拍桌,凶神恶煞地冲着看官们一声暴喝:“看什么看?吃你们的。”
那些人一听,齐刷刷地别过了头,闷头吃饭。这年头,看热闹也是危险活。就说前几天,有个男的就因为多看了一眼张家大小姐,就被她当众扒光了衣服,踹到了大街上,还指着那男的大骂:“瞧你那身材,跟只板鸭似的,居然还敢打姑奶奶我的主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要有长颈鹿的脖子撒,等你哪天长出了两头鸡,再来垂涎姑奶奶我!”
伏羲有些头痛地按着额头,若是在平时,他一定会将她们丢出去。
夏日挨着莫晓风的耳朵,细声说:“你看看,为了你,我脸都丢尽了。”
莫晓风搓了搓耳朵,感觉夏日一口气喷在上面,痒得很。
夏日冲几人使了个眼色,说:“酒桌上玩武的多没意思,咱玩文的。来来,并桌并桌。”
说着,笑嘻嘻地搬起盘子往伏羲一桌上堆。
伏羲差点将手里的酒杯捏成两半。
莫晓风以及丰平、丰舟两兄弟一见这阵势,颇实相地退到了一边。夏日一伸手将莫晓风拉了回来,压了声在她耳边说:“你是主角!主角懂不,别搞得像个陪衬。”
莫晓风吁了口气:“这个我是知道的,问题是你们想让我当主角的时候通常都没好事……哎哟……”莫晓风死命搓着胳膊。
“呆会你给我拼命喝酒,喝醉最好,喝不醉就给我装醉,到时我就……”在她耳朵唧唧咕咕半晌,见莫晓风一脸迷惑,夏日摸着下巴,弯着嘴,狞笑道:“这叫美人醉酒计。”
我看是衰人出丑计吧……
乖乖地坐到伏羲旁边的位置,双手拘谨地摆在膝上,十足来听训的学生模样。夏日给她面前的杯子斟满酒,见她又看着酒杯发呆,于是在桌底下踢了她一脚。莫晓风赶紧捧起酒杯,条件反射似地将酒一口灌进肚子,看得旁人连连乍舌。
伏羲握杯的手微滞,睨了莫晓风一眼,仍旧喝着自己的酒。还真是事不关己,急死人也。
夏日拿筷子敲了敲桌,道:“我们来行酒令,输的人连喝三杯。”
切,真俗。众人的心声透过齐刷刷地眼睛明摆着表现了出来。
不过,正因为俗,反倒没人提反对意见。
“这次来个新玩法。”夏日摇着食指道:“每接一句得多加一个字,且下一句子要大过上一句,比如上句中有一,那么下句中可以用二压过,比如上句中有鼠,下句中可带个猫压过。”
众人皆说好,倒是有些意思。连丰平丰舟也想过来凑个热闹,朝伏羲看看,伏羲点了点头,两人便从旁边抽了张长凳,压了一角坐下。
现在的顺序是春去,秋来,夏日,冬月,莫晓风,伏羲,丰平,丰舟。
夏日手里拿着一根筷子,又道:“我兼做令,听到我敲就必须接,接不出就输,接错也输。那谁,春去第一个来。”
春去道:“你做令可别偏袒自个。”
夏日嗤了一声:“不服就换人。”
叮声猝起,夏日手中的筷子碰在陶瓷杯上发出一声脆响。
“独,我孤。”春去横眉冷对。
叮!二声起。
“两极,无端。”秋来接。
叮!三声起。
“三生石,奇景。”夏日接。
叮!四声起。
“四通八达,广路。”冬月接。
叮!五声起。
莫晓风看了眼桌上的汤碗,脱口而出:“五味俱全汤,好喝!”
七双眼睛全看了过来,莫晓风心里一阵毛,心想,难道错了?
夏日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说了个笨字,又加了两字:真笨,然将酒倒满递给她。
“冬月都说八了,你还五,真有你的。”
莫晓风被她一点,顿悟,羞得想找个地洞钻,想不到自己一个历史系毕业的,还玩不过这些古人。果然该罚!连着三杯酒下肚,莫晓风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想当初,她连喝几瓶高度白酒也不过是微醉而已,这酒量可是天生的,练都不用练。
夏日又开始敲了起来,这回轮到伏羲上场。
“龙吟震九霄,惊天。”
莫晓风咬着杯沿,暗想,伏羲真不愧是大将军,连酒令都行得极有气势。
偷偷看向伏羲,见他微抿薄唇,眼睛自然地望向窗外,似乎那里才有他想要寻找的东西,只是那个眼神有着些许寞落,渐渐失去了温度。
叮地一声,将莫晓风的思绪拉回。
丰平浅浅一笑,说:“我读书少,句子定不如大家的文雅,就随便扯一句啦。”
秋来见他一笑左边多出一个小酒窝,心里喜欢,给他打气道:“只要比那五味俱全汤好,就是好,平儿莫怕哈。”
莫晓风只觉得一阵寒风夹杂着枯叶在她背后兜兜转转,好不凄凉,好不萧条。
丰平被秋来一声平儿弄得不知所措,一张小白脸愣是红得有模有样,旁边的丰舟掩着嘴偷笑,暗地里用手拨了拨他。丰平嗔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道:“酒醇香飘十里,诱人。”
秋来哎呀一声,上下打量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遇上比我还谦虚的人了。”
丰平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至于五味俱全汤的那位,此刻正在墙上画圈圈,一圈又一圈。
叮!轮到丰舟,看上去倒比哥哥要大方一些,他脆脆地道:“百姓人家多安乐,齐福。”
意境虽不比香飘十里,但一句百姓人家多安乐倒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心愿。
天下多事,百姓难得安宁几日。釜国地大物博,免不了为其它国家眼红,特别是东边的吴东国,长久以来对釜国虎视眈眈,频频来犯。
吴东国论地域不及釜国的三分之二,论人口也不过数百万,却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十万铁骑,十万精兵。吴东国的皇帝楚非纭是个行军论政的奇才,手下四大名将仅次于伏羲一人,可釜国这么多年来,也就出了伏羲这么一个将才,即便是战场神话,精力终有限,顾得了这方,顾不了那端。
多年前,吴东国的铁骑差点就突破边关,直捣内郡,幸好原来还是太子的风是寒向先皇成远帝提了一计,给南边的风国女皇送去一只死兔,有句成语叫兔死狐悲,喻为如果釜国失利,必将撼动周国,首当其冲是风国。风国女皇立刻遣人与釜国达成协议,风国出兵助援釜国,一旦战事停息,釜国必须资助风国十年,助其发展相对较落后的经济,而这十年内,风国定会助釜国抵御外侵。
此协议当即达成,风国兵力一到,双面夹击,杀得吴东国措手不及,这才挽回了局面,收复了失陷的城池。吴东国打了几年,终是损兵竭财,退回老窝舔血纳毛。
丰舟刚说完,夏日便迅速敲了一下。
春去挠了挠揌,半晌憋出一句,“千言万语只说一人,伏羲。”
全桌静默,气氛诡异得紧。
春去一张脸刷地绿了,好像这才反应过来此句极富暧昧意味。
此时当数莫晓风反应最快,她咳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才开口说:
“春去这一句千言万语只说一人,说得最好。”
“咦?”众人洗耳恭听。
莫晓风继续道:“自前年春天的丰潭一役后,釜国上下津津乐道的人物便是黑骥大将军伏羲,至今民间还流传着一首歌谣——”她说着,拿起一根竹筷,敲着桌面,轻唱起来。
“将军入了丰潭,烽烟连绵不断,长刀所向吴蛮,无人再敢来犯。日头映了东山,百姓携手齐欢,千里开了红丹,英雄就要归还。风轻唱,蝶双舞,为人们,保家国,你是我的英雄,我们的英雄。”
用偏向中性的嗓音,哼出这首朴素无华的歌谣,略带轻快的音律被她诠释得悠扬清灵又不失气势。
堂内其它食客也不禁斗着胆子再次放眼望来,纷纷猜测那位玉面雅服的美男子是打哪来的仙家。
莫晓风唱完,一击掌,愉快地道:“春去的千言万语只说一人,意思是万千百姓口中称颂的大英雄只有伏羲将军,千与万对百,英雄对百姓,于丰舟那句来说,算是双环扣。”
人们眨着眼睛将下巴掉到了地上。
这歌从她嘴里唱出来,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可谓是破天荒的一击!
最感动的莫过于四侍,她们视线交流片刻,得出同一结论:老天终于开眼了,想不到她们这位主子也有光芒四射的时候。
伏羲眼角微挑,矅黑的眸子隐隐勾出异彩,不自觉地露出孩子般单纯的笑容。旁边的丰平无意中瞥到伏羲,连忙揉了揉眼,再看过去却是老样子,抿着冷漠的唇,修长十指反复拨弄着空酒杯。丰平抓了抓头,疑惑不解,难道真是眼花了?
这莫晓风说话时光芒四射,可一闭嘴就跟吹了灯似的安静。原本还看着她的人,瞬间生出了自己很无聊的想法,于是该干嘛干嘛去了。
四侍用密音交流着。
“我怎么觉着浑身无力呢。”秋来密。
“是……啊。”夏日同意地密,要说这潮涨潮落的,也未免忒快了些。
“她就一截胡,胡了立马重来。”冬月密。
那个人明明是穿得体体面面,长相更不用说了,可偏偏随时都能化作透明,人们要找了一圈后才会发现,哦,原来她在这里。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这是四侍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不过,这样的王爷其实是有好处的。假设她是一块金子,不巧碰上了一个贼,那么下场可想而知,可她要是一坨大便……呃,那贼只会一脚将她踹飞,再也不会去打她的主意了。记得加南和尚曾经说过一句禅语:史上最强的伪装是本能,假以乱真。
莫晓风当时路过园子,正好听到她们在作深度剖析,她在一旁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觉得,没人会去踹一坨大便。”
也……
的、的确。
夏日咳了一声:“继续继续。”
冬月听成了“洗牌洗牌”。
叮!脆音又响。
秋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思考问题,忘了提前准备,再说连千与万这么大的个都给春去说去了,让她还能说啥?就她想的这会时间,令官夏日拍桌定案:“接不上,罚酒三杯!”
秋来也不计较,抓起杯豪爽地喝了,完后打了个响嗝,“我就不信你会。”
“这太简单了!听着——”夏日自敲自对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本色。”
哈哈哈!美人压死英雄!夏日得意地狂笑。
秋来双眼锃亮,忙伸出手握着夏日的,崇敬道:“夏日,我对不起你!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实在是太有才了!”
夏日抽出手,拍拍秋来的肩,“现在知道还不晚,啊。”
这时,伏羲抬头,一脸异色,“我只想知道,她说的‘本色’是何意?”说那两字时还特意顿了顿。
“英雄本色!”四侍异口同声道。
伏羲点点头,没意见了。只是丰平丰舟两兄弟的神色看起来极为痛苦,伏羲了然道:“想笑就笑吧,憋出内伤可不好。”丰平丰舟到底不敢,只能在桌底下互掐,掐得两人差点掉眼泪。
夏日还没敲呢,冬月已经三杯酒下肚了。她耸了耸肩,老实地承认:“字太多,我数不过来。”
汗!
丰平丰舟因为掐过了头,打起来了。
伏羲怒:“要打出去打。”
两人一听,真的跑到客栈外打去了。
秋来好心提醒莫晓风,“王——公子,到你了!”
“夏日还没敲。”
莫晓风看向夏日,眼神那叫一个——怎么说呢,夏日在脑子里找合适的形容词……
啊,对了!夏日觉得自己像只禽兽。她恨不得丢掉手里的筷子,然后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宽恕。然而,她的手还是鬼使神差地敲了下去。
此刻,她觉得自己是禽兽不如。
莫晓风扯着头上耷拉下来的毛,嗯了半天,然后摊开手指,一个个扳着数了遍。
唉……十根手指不够数。
夏日依旧铁面无私,却又想网开一面:“我数到三……”
“一。”
几个人莫名地跟着紧张起来。
“二。”
莫晓风满脸热汗,比参加高考还夸张。夏日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要是喊出三,身边几个人会扑上来将她分而食之似的。
“三。”音抖了又抖。
“有了!”
莫晓风猛地抬头,眼光灼灼,一字一字道:
“你、猜、美、人、最、讨、厌、什、么、人?”
……还真是猜不到。
莫晓风嘿嘿一笑:“色、狼!”
几人瞪大了眼珠子,扼喉。
“这、这算什么?”
“正好够字的。”莫晓风点头说。
“呃。”夏日颇感痛苦,这一拨人的形象全毁于一旦了。
莫晓风看看她们,倒是十分地善解人意:“要是觉得不好,我还是换一个吧……”
全场皆肃静。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善哉。”莫晓风闭目合掌。
四侍竟然受其感染,双手合什。
阿弥陡佛!啥时能让某人脑袋清醒一下?善哉!善哉!
抢人
“哈哈哈!那人太、太有意思了。”说话的人正是接了夏日花生暗器的小屁孩。
众人又朝那桌看去,小屁孩眼神特精,眼角勾成一弯,笑得没天没地。
若是上句话还引不起多大的马蚤动,那下一句绝对可以让四侍暴跳如雷。
小屁孩极臭屁地对柱后之人说:“少爷,这么好玩的人,我们就要了他罢。”
“好啊。”
男声别样雍雅,闲风惬意,不咸不淡,撩得众人心旌一阵荡漾——
靠!大活人一个在他们眼里是狗还是猫?
夏日捋起袖子,三步两步窜到那桌旁,张嘴一口北调:“小屁孩疙瘩的说啥混帐话呢?还有你……”
吊着眉又朝柱后那男人横一眼,突然呆住。
就是那种见了鬼又同时见了神仙的呆。
秋来瞅瞅,觉得不对劲,跑过去拽了拽夏日的胳膊,又忍不住转过头,然后整个人霜化。
春去和冬月对看两眼,也挤了过去,那边又多了两根柱子。
莫晓风向前挪了两步,又后退两步,挪了两步,再后退两步。想想真邪门,回过头看伏羲,伏羲正好从后面走到她身边,挨近了便看清他一脸的警戒。
“小心些。”
丰平丰舟打完架从外面走进来,看这边情形有点不对,快速跑了过来。
“老大,出什么事了?”丰平细声细气的,想不通他打架怎么这么狠,丰舟原本秀气的杏子眼这会成一熊猫眼。
伏羲说:“保护好莫公子。”
丰平丰舟点点头,一左一右挨着。伏羲抖了抖衣摆,上前。
莫晓风看着伏羲慢慢收住脚步,眯起眼,胳膊上的肌线渐渐紧绷,像只畜势待发的豹子。
那小屁孩笑嘻嘻地眨眼,指着那头正伸长着脖子往这边探的莫晓风,粉嫩粉嫩的小嘴一张一翕道:“我们只要他,不要你们。”
冬月握住秋来冰冷的手,却没法让它暖和起来。
秋来一张脸变得妖冶,声音却比水还要清淡:“加南,你没有死?”
加南?加南和尚?秋来的师父兼恋人?
莫晓风冲了上来,从外围挤进内圈,搽搽眼珠子,罩子放亮了看过去。
……
莫晓风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这个人。
世上总共三种人,美人,丑人,普通人,但这个却是哪点都挨不上。
说他美,却有着一张比妖魔还像妖魔的脸,夸张的暗紫色纹络几乎占了一半的脸,与白得有些病态的皮肤对比强烈。
若说他丑,却有一头薰紫色莹亮的长发,细长的单凤目,眼角微挑,桃花灿烂,紫璃珠似的瞳仁明亮显艳,十根手指长而尖,一副养尊处优之态,再看那条露在袍摆外风情怡然的欣长大腿,就知道身材如何了得。
莫晓风在想,和尚长成这样该怎么办。
不过加南和尚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因为他强到变态,之所以说他变态,因为他通晓任何一门武功心法,自身却不会半点武功,没有半点武功,却可以用一张嘴把人给说死,再嚣张再厉害的高手,都没有胆子去惹他。
可他却死了。
死在秋来的一句话上。
日落,紫辉斜映,苍山顶,破庙外。秋来与加南和尚面对面,中间隔了有一丈。秋来说:“我喜欢你。”
加南和尚转身往前走了几步,问:“你喜欢死人吗?”
秋来说:“不!”
加南和尚又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对秋来说:“好吧,我去死。”
说着张开双臂跃下苍山。
秋来只来得及骂了一声靠,然后看着一身水红衣消失在苍穹间。
莫晓风没见过加南和尚,只听夏日悄悄说起过,她来这个世界时,加南和尚刚死了二年。
不对,和尚不应该是光头么?
那人手支着下颌,身子懒洋洋地侧坐着,浅笑的表情做得很妖孽,慢镜头似地扩张,然后朝着秋来,施舍一样的摇头。
“你认错人了。”
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会说:“对不起,你和他长得好像……”
接着是失魂般的无助,惹人怜爱,于是勾起对方强烈的好奇心,进而发展一段新传奇恋情。
强悍点的则会大叫:“骗人,你明明就是,除了他,没有人连痣都长得这么帅。”说着扑上去,要么被人一脚踹开,要么啃成一团。
最后一种人会突然生龙活虎,不耻下问:“那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有没有成过亲?”并迫不及待地掏出毛笔和纸。
秋来愣了须臾,看着紫眼猛眨了三次眼,最后一甩手,切了声:“我说咋变这么丑了。”
说着大摇大摆往回走。夏日见状,跟了上去,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秋来顿了顿,再走,回桌喝酒。
“没劲。”春去打了个呵欠转身,冬月也跟着跑了。
莫晓风脸皮薄,来都来了,发生这种事,又不能和她们一样拍拍屁股走人,只好道歉:
“对不起啊,她乱讲的,你一点也不丑。”
紫眼换了一个姿势,懒懒地仰起头,看着莫晓风却指向伏羲问她:
“那我和他哪个好看?”
“呃。”莫晓风微张着嘴,无力地看着伏羲,伏羲一双黑眸冷了下来,看样子很不喜欢紫眼人。她想,还是说下谎吧,总不能连续打击人家两次。
暗暗吁了口气,说:“你好看的。”
紫眼笑得那叫妖艳,跟株紫藤花似的。一旁的小屁孩没心没肺地说:“少爷,他真老实啊。”
伏羲眼睛结冰了,好可怕。莫晓风好想自己被风化掉,那样就不用夹在两人中间了,好像夹心饼干。
伏羲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当着外人的面,动作亲昵地揉了揉莫晓风的头:“走吧。”
莫晓风乖乖地点头,步子有点浮。
他们刚转身,后面那个人急切伤感地唤道:“别走!”
那种腔调根本就是一个典型的痴情郎在挽留负心女,莫晓风心中猛抽。
“……还有事吗?”她迟疑地回头。
紫眼咬下唇,挨近两人,有些无奈地问:“你有银子?”
“也?”莫晓风抓头,这、这算什么事?
“银子啊,就是用来付饭钱的银子。”他很有耐心地提示。
莫晓风下巴掉到地上:“你们没钱吃饭?”
紫眼扁了扁嘴,点头。
“骗……人……”莫晓风一双眼精明地在那人身上转。
不说别的,他头上束发用的玉冠便是价值不菲的极品货,就是信王府也拿不出一件这样的东西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那富可敌国的信王爷居然是有钱没处花的主。别以为王爷有钱就了不起,他也就金子多了点,拿来打个马车,盖个房子都没问题,但极品就真的没有一件。问题就出在他是信王爷,是那个偷尽名人凄的风莫里,这釜国有头有脸的男人都恨不得将他殴打至死,又怎会卖他东西。
小屁孩跳了过来,一脸理所当然道:“少爷出门从来不带钱。”
莫晓风问:“那你们在外面吃饭怎么办?”
小屁孩说:“少爷会跳舞。”
莫晓吐了口气:“跟吃饭有什么关系?”
“跳舞就不用给饭钱了。”
跳艳舞么?再看紫眼,虽然笑得脱俗,但一脸似魔非魔,似妖非妖的模样,太难为人了。
莫晓风最见不得人家比她还惨,于是立刻从胸口掏出一沓银票,抽了几张正想塞进小屁孩手里,却被在一边冷眼旁观的伏羲拦住。
“太多了。”
一张银票是五百两,最少有五张。
小屁孩一把抢了过来,笑眯眯道:“这点钱算什么。”
伏羲心中不悦:“既然没事了,我们回去。”
紫眼突然抓住了莫晓风的手腕。
“你不能回去。”
伏羲挂下脸去,冷声道:“放手。”
紫眼莞尔:“这个孩子,我要了。”
“哟!玩硬的?”夏日几人闻声闪了过来。
紫眼身随步移,紫发翩然,那曼妙腰身恰到好处,凌波微步舞,化作人间仙。
众人怔忡间,那人已将石化的莫晓风轻揽入怀。
众怒,数只手疾速伸来,欲夺人。
“翎儿。”
“嘻嘻!”
伴随着几声如铃般的嘻笑声,一道小小的影子以白马过隙的速度穿梭在众人之间。
七具雕塑姿态各异。
傻眼了,秋来惊叫:“他居然会拂花点|岤手!”
“想不到我们会栽在这小屁孩手里,靠,出门没看黄历。”夏日一边骂一边磨牙。她现在的样子够奇怪,两手呈跑步时的摆手姿势,一条腿弹起,只能靠单腿保持平衡。
小屁孩拍拍手,不满地哼道:“我叫翎儿,不许再叫我小屁孩。”
“小屁孩!”夏日立马追加一声。
“不准叫!”翎儿跳脚。
“屁小孩。”冬月好配合。
“……哇……少爷,她们讨厌死了。”
莫晓风半耷着眼皮,紫眼身上有一种薰香味,让人昏昏欲睡。
“无耻狂徒,你把她怎滴?”四侍等人怒不可遏,想不到这个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公开抢人。
客栈里吃饭喝酒的都是平头百姓,一见这仗势,知道是不好惹的人,于是纷纷掏了银子结帐闪人。这一会儿功夫,就连店小二都没影了。
夏日啐了声,这么大个客栈,居然连个行侠仗义的人也没有。
紫眼垂头看怀里的少年。长而浓密的睫毛不时轻颤,鼻尖微醺,唇桃红、齿雪白,一张一翕,吐息纳气。
“你们喝的酒被下了药。”听他语气,还蛮乐的。“是迷幻散,没错。”
迷幻散,只有江湖中最下流无耻卑鄙肮脏的败类才会用的一种迷|药,先是令人昏迷酣睡,醒来后,对一切事物产生幻想,并伴有神智不清,极易被骗,就算不服解药,过十二个时辰后也会自行失去药效。
夏日切道:“少唬人了,我们咋没事?”
冬月喉咙里发出懊恼的咕声:“不是啊,还有我。”
脸一黑,栽倒在地。
几人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
扑嗵数声……
除伏羲,其余人都干干脆脆地按个倒下,不带缓的。
伏羲见状,暗运内息,只是药性太强,仍让他有些昏眩。
紫眼好心劝道:“不用费劲了,即使能撑过一时半刻,最终还是要发作的。”
伏羲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不如求我啊,说不定我会帮忙呢。”
伏羲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人,可惜他没有办法动。
紫眼笑着看他。
此人并非没有半点情绪,只是隐藏得极好,表现出的往往是意志控制下的冷静从容,让紫眼觉得这个人并不完整。他不会是江湖人士或普通的侍卫,他身上有一种气,沉淀的血气,且与天地浑然一成。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对于他的真实身份,紫眼突然有些好奇起来。
这时,客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嘈的脚步声,随即,十几个带刀侍卫横闯进来,为首的是个豹眼鹰鼻,虎背熊腰的大个子,进门刚站定,便厉声道:“叫掌柜出来!”
束掌柜没有出来,倒是出来一个矮个子小二,细眉细眼的,似乎没有见过。小二走上前,颤颤巍巍道:“冯爷,我家掌柜不知去哪了。”
大个子踱了两步,绷着张脸问:“听说这里有人假冒信王爷?”
小二擦了擦额头,眼睛往某个地方瞟了一眼。
大个子顺着他的视线撇过头去,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惊讶与阴狠,他一把推开挡路的小二,领着身后的人走向伏羲等人。
伏羲昏昏沉沉间尚有一丝意识可以控制自己不至于立刻倒下。他不禁冷笑,演技不错,可惜蠢了点。这一眼就能看到的人,还用别人提示。
大个子在紫眼面前停下,第一眼看的却是他怀中的人,而后竟带着几分恭谦道:
“想不到太守府的大公子和小公子也在这里,幸会幸会。”
伏羲眼底有些许寒意,那人竟然会是秦太守的儿子。
紫眼唇角轻轻一挑,却根本没有开口,只觉得站久了有些累,何况怀里还有个负担。翎儿却沉不住气,希奇地问:“你是谁,怎么会认得少爷和我的?”
大个子见大公子如此傲慢,心下不爽,只是未在脸上表现出来,毕竟太守的公子得罪不得。
“在下冯进水,去年曾跟随张大人前去为秦大人贺寿,席上见过两位公子一面。”
“原来是张青艾的人。”翎儿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听到小公子竟然直唤张大人的名讳,冯进水的脸黑了黑,却未动怒。
据他暗中所查,大公子秦昱自幼体弱多病,在床上的时间比在床下还多,但他却精通奇门秘术,而小公子秦翎是一代武林宗师素手的关门弟子,只二年,竟然将素手的拂花点|岤手学了个精。这两个人平时很少出现在外面,因此,认识他们的人并不多,但认识的人都知这两人极不好惹,特别是秦昱,长相怪异不说,脾气还刁怪得很,偏偏秦太守与小公子都视他如命,一护到底。张大人为了笼络太守势力,曾经想将大小姐张蜜儿许配给秦昱,可这病羔子竟然嫌弃他家美丽高贵的大小姐,这口怨气,冯进水始终咽不下。
他侧头看看躺在地上以及笔直站在一旁的伏羲,故作惊讶道:“小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之所以问小公子而不是大公子是因为不想再吃第二次鳖了。
秦翎弯着眼,笑得天真无邪:“他们要抢少爷的人,我只好让他们听话一点。”
如果四侍醒着,一定会跳起来骂:“靠,谁抢谁的人撒。”
伏羲此刻已是大汗淋衫,一方面想用内力冲破被封住的|岤道,另一方面又要用意志压制药力的发作,因此十分不易。但他没有其它选择,如果连他也倒下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冯进水面露怒色:“想不到我同杨城脚下还有这等刁民,胆敢公然抢人!”
秦翎暗中吐了吐舌头,秦昱则是满面春风得意,那指槡骂槐对他来说,就好比拐着弯儿夸他一般。
“不过……”冯进水为难道:“张大人听说有个冒充当朝信王爷的人住进了行云客栈,特命在下前来抓人……”
冯进水还没说完,秦昱突然蹙起眉,脸上一片阴云。
秦翎见状忙问:“少爷,你不舒服?”
秦昱摇了摇胳膊道:“累。”
秦翎哭笑不得:“谁让你非要抱着人家啊,也不觉着沉,你以为他像某些人一样是轻骨头?”
冯进水印堂发黑,有中毒身亡的迹像。
“好啦少爷,出来够久了,也该回了。”
伏羲听到此话,身子竟立刻虚了几分,因用神过度,此时别说冲破|岤道,就连抑制迷幻散药性也很难了。意志涣散时,他望向正酣睡着的莫晓风,眸色微黯,如灯熄灭。
冯进水跟伏羲一样,不希望秦昱将手中之人带走。什么假冒王爷只是个借口,目的是来抓俊俏公子回府。行云客栈里出现俊男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到了张蜜儿耳中,要不是她现在有要事在身,此时已经和冯进水一起来抢人。别看冯进水这个人生了一幅恶人相,却是天下第一号大情痴,喜欢张蜜到可以心甘情愿为她抢尽美男,只为搏她一笑。
“大公子,恐怕你不能将这个人带走。”冯进水拦在他们跟前,明知自不量力。
秦昱回眸一笑,紫瞳如波粼粼。冯进水不由忡怔,心中竟叹:“这双眼,配了这张脸,看来老天还是公平的啊。”
未知,身后的侍卫竟都迷失在那双妖瞳之中,不能自拔地叹息。
当然,等他们都回过神来时,人家早就一溜烟儿跑了。
冯进水回头对那些侍卫咬牙切齿地骂:“一群饭桶,连个人也看不住。”
那些侍卫其实想说,你不也一样,可惜没胆量。终于出来一个有胆量的,小伙子嘿嘿笑道:“老大,地上不还有三个吗?”
冯进水一巴掌抽过去:“还用你教,没用的东西。”
迷幻散
通往太守府的羊肠小道上。
秦翎不解地问秦昱:“少爷,你为什么……恩,为什么要绕远路回家?”
秦昱半晌才回道:“怕走大道被人看见。”
因为他背上正驮着一个睡得天昏地暗的人,实在是有损他秦昱“体弱多病”的形象。
秦翎一头黑线:“干嘛要背着他,我们可以去街上租辆马车回去啊,反正有钱了。”
“怕别人以为是我们迷晕他的,我们又不是强盗。”
“少爷,客栈里很多人看到了好吧?再说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嘛?”
“罗嗦。”
“少爷,我觉得你像猪八戒背媳妇呃。”
“再不闭嘴,我背她,你背我。”
“好吧。”秦翎投降:“我闭嘴。”
“……不过,这路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