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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笑天下第2部分阅读

      冠绝笑天下 作者:肉书屋

    ,状似不经意地问:“伏将军,不知皇上这次征召宫女的目的是什么?”

    哼哼,以她看,皇帝会派伏羲陪同王爷去征招小小的宫女,不是招鬼,就是抓鬼。

    伏羲未答反问:“四位姑娘是否就是当年先帝赐给王爷的春夏秋冬四侍?”

    四侍态度倒是一致得很。“切,谁不知道。”

    伏羲暗暗咳了一声,望向王爷。

    要不是因为早上看到她们从王爷的寝屋里走出来,他早就猜到了。传闻王爷虽然风流,却从来不敢碰这四人,哪会想到……

    “其实这次要征召的十二名宫女是散落在民间的十二美。”

    “咦,十二美?”春去将坐在伏羲身侧的王爷挤到了边上,其它几只也来劲了,都挤了过来,王爷只好乖乖地坐到对过去,眼巴巴看着她们。

    伏羲倒是个人物,面对众美女的刻意接近可以面不改色,气度从容。他的嘴型很漂亮,应该说是很有男人的味道,特别是在他有意无意笑的时候。而这笑,正是因为看到对过王爷的表情。他站了起来,弯着腰对四位美人说了声抱歉,然后又坐到了王爷的右侧。

    “十二美是先帝在位的时候,暗中训练的一批美人死士。当时挑了一百名拥有一流容貌与资质的少男少女进行训练,最后只有十二个人成为先帝御赐的十二美。”

    这十二个人是杀了其它八十八人后才活着走出来的。

    这件事,不但是正牌王爷不知情,就连同样出自先帝调教下的四侍也不知,难怪她们一脸惊愕。

    “先帝驾崩前,曾留下一份十二美联络的密册,如今却神秘失踪了,皇上怀疑宫中有j细,如果这封密册落在别国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皇上命王爷与我去寻找这十二个人。”

    “停!”夏日突然举手打断:“皇上居然将这么大的事交给我们王爷去做?到底有没有眼光撒?”

    你们、你们才没眼光。

    王爷用脚搓着车地板,忍着没哼声。

    伏羲的眼神有些许异样,他顿了顿道:“因为我们只有一个线索可以找到这十二个人……”

    “什么?”众人齐问。

    “那些人的胸前都有很特别的黑色刺青。”

    四大恶女长长地噢了一声,看来是明白了。事实上,只有王爷不明白。

    “和我有什么关系?”王爷问。

    伏羲有些僵硬地转头,斟酌该如何委婉地说出其中的关系。

    春去看不下去了,替伏羲解围道:“王爷您以前有个美名,叫扒衣不失手。”

    王爷黑着脸转过身去,早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伏羲继续说:“其实十二美中有三个人是男的,只因为他们全部吃了一种叫做阴合散的毒药,这种毒药会将男人慢慢变成女人的的模样,而且它可在体内潜伏十年之久,十年期到,如不服用解药,便会全身溃烂,虽不致死,但对那些爱美之人来说,比死还可怕。所以先帝便用这种药来控制在外行动的十二美。”

    王爷喃喃自语:“疯了,全疯了。”

    “这十二人各自的长处不容小觑,他们善于易容,搜捕,窃取,暗杀,毒攻,机关,精通火药配制,独门武器制造,至于他们的功夫都是一招夺命的绝杀式,只用于速战。十二美若联手,将是很可怕的力量。为免节外生枝,皇上希望能尽快寻找联络到这十二个人。”

    夏日嗤了一声,“皇上这么不待见王爷,难道不怕……”

    王爷听得冷汗直冒,忙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伏羲可用项上人头担保,皇上绝不会做伤害王爷之事。”

    即使不害,又怎能保证不伤。

    这话,没人说出口。

    郊野破事

    马车安安稳稳地走了近三个时辰,四个恶女不是觉得屁股疼,就是觉得腰快断了,一副没出过远门的德性。而王爷一直都很有节奏地在打瞌睡,头就跟小鸡啄米似地点着,伏羲有点看不下去,想说:不如靠我肩上睡?

    秋来扭着身子,一张脸憋得慌。

    “我、我想撒尿。”

    伏羲忙掀开帘子对赶车的两个少年说:“停车。”

    这时正在郊野荒路上,两边是郁葱的林子,风一吹,枝叶刷刷地抽,枝上的鸦雀似乎错过了午睡时间,这会正恶补着,四周静无鸣。

    秋来弯着腰刚要走下车,又转过头来问其它几个:“我说,平时就你们屎尿多,今天怎么这么能忍?”

    王爷忍了,再粗俗都忍了。

    冬月离秋来最近,伸出一脚将她踹了下去。

    “去去,憋不死你的。”

    秋来一去放水,春去也开始有反应了。

    “不行了。”春去快速地走了。

    王爷绞着手指看着夏日与冬月。

    两人本来好好的,可被王爷那水滟滟的凤眼一瞅,而且还是特无辜地瞅过来,居然莫名地勾起了她们尿欲。

    两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夏日朝王爷招招手:“来来,王爷一起。”

    “呃……出门前我上过茅房了……”

    “客气什么,来撒。”

    没等王爷再开口,已经被两人拖了下去。

    伏羲刚想探出脑袋看看怎么回事,突然想到什么,便又坐了回去,一个人在车里摆弄着那把精致的弩弓。

    这厢,夏日、冬月、王爷三人蹲在林子后面的草地上。

    夏日表情特兴奋。

    王爷开始不安:“干嘛?”

    夏日阴笑:“王爷,我们换衣服吧。”

    王爷想都没想就哦了一声,然后开始解衣宽带,刚解到一半突然又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换?”

    夏日伸出二根手指挑着王爷的下巴,垂涎地看着王爷那张姽婳明净的脸蛋,啧道:

    “王爷要是换上女装一定可以迷死不少男人。”

    王爷张了张嘴,没话讲。

    冬月有些不放心:“那个伏羲挺精明的样子,不会看出什么来吧?”

    夏日晃着手,挺有把握的样子:“正常男人遇到美色,基本上都会鬼迷心窍,只要揪住那家伙的心,哼哼,到时就任由我们的宰割。”

    王爷虚心讨教:“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是这样的。”夏日搭着王爷的肩,耐心讲解:“你也知道,王爷以前惹下不少烂摊子,像上次要杀你的那个黑衣人肯定不止一个,我们这几人的武功说穿了也就是唬唬猫啊狗的,上不了台面,紧急关头还真是保护不了你,指望你的天女散花第一式自救的话,恐怕我们是看不到了……”

    王爷立刻申明:“差一点就要练到第二式了。”

    夏日颇感欣慰地拍拍她的肩:“不错不错!用来杀鸡够用了……”

    王爷开始拔草泄愤。

    实在是怒其不争,夏日长长地叹了口气:“除非能练到第七式,你才可能到达王爷以前的水平,如果练到第九式,连皇帝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们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这种可能性比让你嫁给皇帝的可能性还小。所以,你现在能做的便是抓个足够强大的男人保护你,比如像伏羲这样的。你知道他手上有多少兵权吗?三分之一!三分之一是什么概念知道吗?”

    王爷点头,那跟掌握了三分天下没太大区别。

    “但他是皇上的亲信……”又不是阿猫阿狗,叫叫名字就过来。

    “所以啊,你可以让他成为你的人啊,比如用你的色相。”

    她不可置信地问:“难道告诉他我是女的?”

    “这个不行……起码现在不行。” 夏日啪地一声,折断了手中的树枝。”除非你能吃死他!”

    王爷望了望天,叹息:“那现在怎么办?”

    “很简单,就算你是男的也要让他喜欢你。”

    很难好吧!”比我练成天女散花第九式还难。”王爷说。

    “本来我也这么觉得……但那个伏羲对你有点意思。”夏日习惯性的阴笑。

    王爷一脸见鬼的表情。

    “胡……胡说!”

    “切!我阅男无数,眼睛毒得很呢。”

    明显撒谎!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还敢在谈过十五次的人面前说阅男无数?王爷撇了撇嘴不说话。

    “不要郁闷了,以前又不是没有男人喜欢过王爷。”

    “咦。”冬月凑过来:“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速度太快了呃。”夏日有些惋惜地回忆:“那年春天,我刚从茅房出来,看到有个白白净净的男人来找王爷告白,谁知王爷只回了两个字:去死,旁边有口井,咕咚一声,那人就没了。”

    “哦哦,难怪王爷要叫人填了那口井。”

    一阵风吹过,阴森森的凉意。现在明明是春天。

    “别、别讨论这个了吧?”王爷揪着自己的衣襟抖。

    夏日也抖了一下,言归正转:“所以就这么定了。”

    王爷怒,都没问她的意思。

    夏日恶狠狠地扒她的衣服:“不干也得干!”

    衣服穿到一半,草丛中钻出两个人来。

    “哟,我说你们在这搞啥名堂?”

    春去、秋来两眼溜溜地看着夏日和王爷身上对调的衣裳。

    夏日凑过头去,嘀嘀咕咕讲了一通。

    秋来边听边嘿嘿地笑,春去的脸色微变,抿直了唇没有说话。

    伏羲等了半天,还不见她们回来,有点不放心,正打算去找人,刚抬腿走了几步,立刻又停住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意外的身影,只是沉稳如他,纵使有讶,也只是刹那之间,复而平静如初。反倒是远远望向他的王爷,被他那双飞扬却又沉寂眸子一瞅,心下生虚,一下子栽进了小腿高的草丛里。

    四侍一脸黑线连忙将她架起,压了声道:“你紧张个球啊,要紧张也是他。”

    王爷暗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时伏羲已经走到了她们跟前,语气沉了几分,却依旧淡如水般。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回来之前,几个人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说法,十分之简单。

    “王爷这是微服私访。”夏日说。

    微服么?伏羲沉默。

    王爷面露窘相,不敢直视。

    “对了,大家应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赶路。”伏羲转身吩咐:“丰平,丰舟,把吃的拿出来。”

    丰平,丰舟是伏羲身边的随侍,也就是那两个赶马少年,别看模样清秀孱弱,动作倒是机灵之极。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在路边草地上铺好了餐布,并将食物摆放整齐。

    “百年花琼?”四侍眼睛红了。

    这可是天下最难搞到的酒,想不到伏羲会拿来招待她们,果然是别有深意。

    “将军!”她们感动地向他投去虔诚的目光。

    王爷心想,这下倒好,一壶酒便令全军覆没,真是家门不幸。

    “好酒!”夏日咂了咂嘴,仰头感叹:“正所谓花琼酒下死,做鬼都不愁,要是能搞来野味下下酒……啧,神仙都要忌妒撒。”

    “是撒是撒。”另三人大口灌酒,一边点头附和。

    王爷嚼着干粮,不安地看着四人。通常来说,若这四人不好好说话,基本上就是在动歪脑筋。

    伏羲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说话,他起身道:“我去林中看看,或许能找到野兔之类的。”

    四侍脸上顿时笑出了花。果然是个好男人。

    伏羲刚闪进树林,夏日就朝王爷使了使眼色。王爷知道,她们是要自己跟上去,趁机“培养感情”。

    她顺便抓了把糕点,夏日在她手上狠狠一拍,手一松,糕点掉了下去。

    王爷转身泪奔,她其实是怕冷场的时候没事可做而已。

    一眨眼的功夫,伏羲不知去向。

    “伏将军……”王爷喊了声,四周静寂,连个回音都没有。

    她原本就心虚,实在是想回头,可一想到林子外那四个,便是硬着头皮也得往前走了。有谁能知,她心虚其实是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秘密。

    这事,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平日里,王爷是不敢擅自出门的,如果非要出去,必须向四侍打个合情合理的报告,然后由她们几个轮流陪同。如此麻烦也是没法子的事,毕竟她的前身是尽诱人凄的风流王爷,有钱有势有貌又是勾女高手,府外大街上,不知有多少男人是他风莫里的情敌,想揍他的肯定比想上他床的多得多,以她三脚猫的功夫,出去就是一肉包子。 久而久之,外面普通人的世界竟然成了王爷最向往而不能向往的地方。

    那日,四侍在府中打牌打得天昏地暗,而王爷却只能在一旁苦背天女散花心诀。要不是天空出现一只硕大的七彩纸鸢,要不是王爷实在是无聊透顶,要不是四侍防范松懈,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故事了。

    那只七彩纸鸢不知怎的就刺激了她,突觉得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是被人攥在手心之中,怎样都飞不出那片天。

    王爷计从悲中生,收回一声叹息,跑到四侍的屋里翻出一身女装套在自个身上。想想似乎还不够,便学电视里那些玩神秘的女人在脸上罩了层面纱,然后偷偷溜出了王府。

    循着那纸鸢的方向不知不觉走到了府外的秦游湖岸,远远看见有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手里正牵着那条风筝线。她躲在树后,只敢露出半个头,一双眼睛乌溜溜地瞅着那人的背影。

    “一个大男人放风筝很奇怪对不对?”

    王爷认同地点头,突然脖子一僵,突兀地扭向左侧。

    “咝!”一声抽气。

    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青衫女子,双颊酡红,眼神迷离醉蒙,嘴里喷着浓郁酒气,一只手上还攥了只酒壶,瞟了王爷一眼后,又凑在嘴边咕噜了一大口,然后拿袖子抹了把嘴,啧啧出声:

    “你见过那种痴情男人吗?你见过那种了不起的痴情男人吗?”

    王爷真不知道是该接这个女酒鬼的话,还是转身就跑。她犹豫的当口,那女酒鬼又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说他是不是很英俊?”

    王爷再从树后探出脑袋看了眼,可惜依旧是背影,于是她摇了摇头。

    “啐,你真没眼光,我告诉你,女子的梦中情人不是什么皇帝,更不是那什劳子的信王爷,而是他……因为没有人比他更痴情……更冷酷……呵呵。”女酒鬼说着晃了下,抬手又灌了一口。

    说话的人口无遮拦,听话的人却是满脸惊恐,难怪四侍说人间险恶,这话要是传到那阴险可怕的皇帝口中,估计女酒鬼有几条小命都不够用。正想告诉她,皇帝的事不能拿来乱说时,王爷身子突地一矮,差点蹲了下去,女酒鬼一只手重重在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其力道之大简直不敢相信出自女人之手,女酒鬼表情明显不悦:“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这……她和那人又不熟,怎么会晓得。

    王爷肩上吃痛,知道女酒鬼惹不起,只好昧着良心说:“信、信。”

    女酒鬼不知是那男的什么人,脸上骄傲之色显露无遗。

    “你也觉得他比皇帝都出色?”

    汗汗!这话可真的不能乱说。

    王爷抹了把额头:“姑娘住哪,不如让我送你回去。”

    女酒鬼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翻着白眼说:“我特意来看他的,怎么会回去,你傻啊。”说着拿指头往王爷额头一戳,王爷本是躲了,可女酒鬼手指的精准度实在太高,扭着弯儿还是戳了上去。

    王爷捂着额头心中流泪,我招你惹你了。

    “唉……”那女酒鬼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神情无比感伤,眼中似有薄泪泫然欲滴。

    “我倒是希望他薄情,倒是希望他能忘了那个人,五年了……他想了她整整五年,每年的今天都会放那只她做的风筝。他说天上的她会看得见,因为她要他好好活着。可活着就是为了悼念已死的人吗?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王爷也叹了口气,从身上扯出一块帕子,递给她。她抹了把眼泪鼻涕,然后又将帕子塞回王爷手里。王爷收也不是扔也不是,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女酒鬼。

    女酒鬼莫名的脸更红了:“我知道,你肯定看出我喜欢他,对不对?”

    也也……王爷想去撞树,碰到发酒疯的了。

    女酒鬼根本没去看她,突然咧开嘴一笑,无限荣耀地说:

    “是,我喜欢他,在我姐姐前就喜欢他了。”

    声音委实霸气,只是后面一句彻底软了下去。

    “可是我没姐姐那么好命……”

    王爷扶头,这故事还真是戏剧化。

    “我们是孪生女,只是性格差了许多,姐姐温柔娴淑,知书达礼,不像我,只会舞刀弄剑,打打杀杀。”她长笑一声:“但是,我有错么?”

    王爷看了终是不忍心,想安慰人,便昧着良心说:“其实舞刀弄剑,打打杀杀也……挺好的。”

    “谢谢。”女酒鬼突然又泪流满面:“想不到我会跟一个陌生人说了这么多,也想不到你会听我说了这么多。”

    王爷也想不到,自己难得单独出次门,会遇到这么诡异的事。女酒鬼伏在树干上,痴痴望向那个男人,手中的酒壶呯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后,酒洒开一地。这情景勾起了王爷心中的往事,那日要不是多喝了点酒也不会爬到楼顶,要不是爬到楼顶,也不会坠下楼去,以至于……唉,世事难料,情字害人啊。

    王爷喟叹唏嘘:“那个人不知道你的心意?”

    女酒鬼退后一步,凄切道:“知道……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他对我才会那么冷绝。他说,他不想为姐姐找替身,呜……我连做替身的资格都没有……”她干脆如孩童般坐在地上大哭。

    瀑布汗,这么大动静,那男的不发现才怪。王爷忙扒在树干上,露出两只眼睛往男人那边看去。

    汗毛集体起立。那人居然已经收了风筝,迈步走来。

    王爷身体又僵又硬,眼睁睁看着那人越走越近,等她看清了那人唇角反射着的银色光亮时,她终于抱着头跑了。

    至于后面的事,已经不在她好奇范围内。

    一直到伏羲来王府接她,王爷才知道,那天的男人竟然就是此人,难怪那女子会将他与皇帝相较。对于有眼不识伏羲,实在不能怪她。的确,天下无人不知伏羲大名,但见过他的人除了皇帝便只有那些在战场上与他并肩或敌对厮杀的兵士。他长年守在边关,极少回到皇城,其神秘程度,甚至超越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就连正牌王爷也未曾见过此人,更遑论她这个做了不到一年的冒牌王爷。

    令她跌破眼镜的是,那个在战场上冷酷无情,宛如地狱修罗般的男人,竟然会是……痴情种。

    真比鸡蛋里挑出了骨头还希奇。

    有听说先帝曾想把最喜欢的小妹扶云公主许配给他,伏羲却道:“战不息,羲不娶。”

    未料背后竟有那样一段不为人知的情意绵绵。

    身份败露

    头顶是斑驳的光影,一阵小风吹来,碎金摇曳。几丈外,忽见一白色毛团,在缓慢跳动。王爷眼睛一扫,正好看到伏羲站在另一方,对着毛团方向,手举弩弓。

    多么可爱的长毛小兔子,拿来当抹布也好啊。

    “等……”她字还没吐完,那弩上的箭已离弦而去。

    王爷傻眼须臾,小跑了过去。

    一条与树干呈一色的粗蛇仰躺在树脚,微窄的头上插着一枝细长的毛刺箭,而它的猎物,早蹬腿跑了。

    伏羲走过来,弯腰拎起蛇身,问:“王爷有没有吃过烤蛇肉?”

    “额……”王爷一个转身,扶在树干上干呕。

    “怕蛇?”

    “其实是怕煮熟了的蛇。”

    伏羲的身子压过来,刚要替她拍背。

    “做什么?”王爷神经过敏地转身,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伏羲狂野如刀刻的脸上带着些许凝重。

    “王爷,伏羲是否冒犯到您?”

    王爷被他的样子搞傻了,下意识地摇头。

    “那就好,以后这样的碰触也许会经常发生,王爷最好能习惯一下。”伏羲几乎是不带表情的说完了这些话,然后在她面前伸出手来。

    王爷看着那只手,修长的指腹上爬满了薄茧,握惯了刀与弓箭的手,无论何时都透着一股子霸劲。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王爷抬起眼,第一次如此大胆直白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殊不知她藏在背后的双手已开始渗汗。

    伏羲不语,五指蜷起,握成一拳,猛地击在她身后的树杆上。将全身气力汇聚于一点,所爆发出的力道,与内力之气各有千秋。

    王爷来不及震惊,便听到上面传来簌簌的风声,急遽而下。正想仰头看去,却被伏羲一把揽过,滚到了一边。

    噌!是剑的声音。

    莫晓风转头看去,见一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双脚倒勾在树半,手上握了把湛青剑,位置正对着王爷刚刚坐着的地方。那柄湛青剑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忽地弹起,白衣人的身姿仿若蛟龙,迎面而来。

    一道光疾速破空自王爷耳际滑过,凛凛射向那白衣男子,只是对手反应甚快,脚尖刚点地,微一侧身,挥剑劈飞了伏羲射出的刺箭,饶是如此,断箭仍以惊人的速度与力道嵌入了两旁的树杆寸余。那人似乎冷笑了一声,未等第二支刺箭射出,已欺身再近。

    “让开。”

    伏羲没想到王爷会突然移到他身前。

    豁出去了!王爷只来得在心里喊出四个字,便使出了天女散花中的一招。

    双臂如同拨开逆水,空气片刻停滞,漫天枝叶席卷成涡,飞沙交错走壁,气势撼天。

    与此同时,伏羲与白衣人被那股强气推出了一丈有余。

    白衣人身形微顿,迟疑片刻,一个飞身跃入了林丛草莽,遁了。

    王爷大喜,迅速收势。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差点使出了天女散花的第五式,至于为什么是差点,是因为她无法将气转为攻,看着可怕实则毫无杀伤力,幸好白衣人撤得快,否则铁定露馅。

    伏羲定了定神,并没有去追那个刺客,反而一步步逼向王爷。

    王爷心里犯起了嘀咕,之所以出手就是怕被伏羲怀疑到自己的身份,换谁也不会相信武功天下第二的王爷在遇到刺客时会一动不动,可这会怎么觉得自己出手了反而是做错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伏羲狭长的眼中透着一线寒芒,整张脸看起来近似冷酷无情。

    王爷哑口无言,天地崩塌也不过如此。

    “啧啧,想不到堂堂的黑骥大将军会欺负一个女人。”

    四道人影悠闲随意地站在不远处,个个红光满面,醉意朦胧。

    王爷差点将下巴掉到地上,还没到绝路,她们就不打自招,还能让人活么。

    “女人?”伏羲将声音拖长,一张脸好看得很。

    秋来笑嘻嘻贴了上来:“其实这事我们早晚也是要让将军您知道的。”

    标准的拍马专用语气,用她的话来说,做大事要能屈能伸,就算前面的是坨马粪,也照拍不误。

    伏羲一张脸都黑了,话也说得极绝:“假冒王爷,是欺君的死罪,你们好大的胆子!”

    秋来败下阵去。

    夏日一把拉过旁边的王爷,指着那张祸国殃民的漂亮脸蛋说:“将军你看看,这样的一张脸要是没了,多可惜。”

    伏羲摆着张臭脸,目不斜视,跟之前真是判若两人。

    冬月一看,火大。直接扔下一句狠话:“我们四人是先帝赐给王爷的侍婢,只要我们说她是王爷,她就是王爷。”

    其它三人均似笑非笑,似冷非冷地望着伏羲,全无心虚之相。

    伏羲冷笑,这几个人还真是理直气壮得很。

    “事实上,她是女人,凭你们几个信口雌黄就能改变?”

    王爷在一旁恨不得变成透明人消失掉才好。

    秋来自知理亏,便晓之以情道:“她呢,虽然傻了点,但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也没多出一块来,您就忍心看着四肢这么健全的一个美人儿从此香消玉殒?”

    ……根本没人能听出其中的褒奖意思。

    伏羲终于将视线又放到了那个四肢健全的美人儿身上,但看螓首微抬,额前虽沾了灰泥,倒衬得白晳更似清莲,目光出奇的安静,未藏哀悲喜怒的眼,透澈无比。

    伏羲低头沉吟:“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家见有机可乘,便将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遍,最后还严重强调,此事属事,绝非虚构。

    伏羲有那么一刻,以为她们是在耍弄自己。

    “若我不信,非要将她将给皇上处置呢?”

    夏日突然笑得灿烂:“我们之前小小的商量了一下,如果将军肯合作,我们便相安无事,如果将军不肯合作,横竖是个死,倒不如大家作个伴。”

    伏羲似乎笑了,只是不甚明显。他有些好奇:“你们究竟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她?”

    王爷最先愣住,抬头看向四人。

    “如果你像我们一样和她相处一年,也就知道我们的想法了。”夏日说完,居然抱着胳膊猛搓。

    王爷鼻子一酸,感动得有些腿软。

    大家心口似爬着一只蚂蚁,时间越久越难耐。偏偏伏羲又不表态,背对着她们不知在思索什么。

    四侍的脸色阴了下来,杀人灭口的念头就像毒蛇的芯子咝咝往外冒,排山倒海之势已暗中酝酿,只消一个眼色,前面的伏羲便可能死得极惨。

    王爷看了看伏羲,又看看蠢蠢欲动的四侍,当下一咬牙,低着头冲到伏羲跟前,颇激动地揪着伏羲胸前的衣襟,一脸诚恳道:“将军,请你不要为难春去她们,其实我死活都无所谓的,明天,不,一会我就去找个楼跳……”

    突想起,这附近也没楼可跳,于是改口道:“我跳崖去,你回去就说王爷不幸坠崖,死不见尸。”

    ……的确是好提议。

    伏羲抽了抽嘴角,垂下眼帘,盯着那张看似聪明的脸,有些异样的迷茫。

    这人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米饭吗?她应该像身后那几个一样,遇到敌人,出手绝不手软,而不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夏日与秋来一阵风地冲到伏羲跟前,想将王爷拖下去,哪知她的手跟长在伏羲衣服上似的。

    “将军——”凄惨的叫声响彻密林。

    “再不放我揍你!”夏日朝王爷比了比拳头。

    王爷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拖走。

    伏羲突然扭了扭脖子,发出卡的一声,仰头看天道:“时间不早了,到最近的同杨城还要二、三个时辰的路程,大家抓紧时间吧。”

    几人的表情十分怪异,颇有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伏羲也不理会,将弩弓别在腰后,自顾自往林子外走去。

    王爷弯着腰,在他背后擦了擦额头,跟上。

    直到此时,四侍的脸上才齐刷刷地露出了明显诡异的表情,掺杂着酸如陈醋的得意,继而仰天,无声狂笑。

    俗话说得好,不入虎|岤焉得虎子,英雄难过美人关,此险冒得值。

    以情牵制,可谓最毒之计。

    王爷又擦了擦汗,脚步轻浮地飘到伏羲身旁。

    “伏将军是怎么发现我有问题的?”问清楚了也好作为前车之鉴。

    “王爷武功天下第二的名号并非虚设,他不可能察觉不到树上潜伏的刺客。虽然你特意使出了王爷的绝学天女散花,却不懂得如何驾驭。”

    秋来看不过去,上前安慰她:“能连跳三级,已经很了不起了。”

    春去也说:“你看那绣花枕头虽然里面一包草,但它还是很好看很实用的。”

    王爷觉得自己成了绣花枕头。

    冬月不说话,一边走一边扶着额头,整一沉思者。

    春去拿指头朝她捅了捅:“老玩深沉不好。”

    冬月挥蚊子似地挥了挥手:“想问题。”

    “在想北改兄?”夏日凑过来问。

    一只锅贴啪地盖在夏日脸上。

    “在想今天这个刺客和昨天那个会不会是同一人。”

    王爷回头:“不会的。”

    大家满脸期待等着听她的高见。

    “……今天这个穿的是白衣服。”

    锅贴铺天盖地而至,王爷很没骨气地躲了。

    伏羲下意识地护着王爷,隔开几人问:“昨天也遇到刺客?”

    “是情敌来报仇。”王爷更正。

    伏羲不哼声,独自思索。 今天那个白衣人应该是从信王府就一路跟着他们的马车到了这里,如果他真想杀人,在王爷一个人进林子时,就该出手了,何必等到两个人的时候。即便后来动手,也并非要致王爷于死地,又刻意隐藏了实力,装作不敌撤离。如此看来,那个人做这些似乎只是想让假王爷暴露身份,莫非其中有什么阴谋?

    这边莫晓风还在分析:

    “那人身上穿的是墨蚕丝的锦锻,看起来是个很讲究的人,但今天这个刺客的白衫上有明显的皱痕,肯定不止穿了一天。”王爷略顿,袒露:“还有就是……那人的手掌很细腻,不像是用惯刀剑的手,他身上有一种很淡的香味,好像皇上身上也有这种类似的香味,这点有些奇怪。”

    四侍皆是一脸凝重地望着她。

    伏羲看出众人的疑惑,遂道:“你们不用怀疑,昨天皇上一直在宫中与我商讨十二美的事。”

    王爷点头:“的确不会是皇上,因为他们的手,触感还是明显不同的……”

    四侍听出不对来:“你怎么知道?”

    王爷赶紧捂嘴,眼神乱闪下,一头钻进马车。

    四人眼神交流片刻,跟进去严刑逼供。

    到处都是强人

    皇上授命王爷前往各郡征召宫女,消息提前传到了各郡城府衙,让他们准备好郡县内所有未婚女子容貌上等者画像。为安全起见,王爷临城后,才会派人通知各地太守,并择日召见。

    同杨城隶属西子郡,是离皇城最近的一个郡城1。

    伏羲命丰舟快马加鞭,先去同杨城打点住宿,而他一人策马走在前面,不时观察周围的动静。接下来的一段路,走得十分安稳,然而越是如此,疑点亦越多。

    马车到达同杨城时,日已西斜,丰舟在城门外等候多时。

    王爷掀开窗纱,听到丰舟对伏羲说。

    “行云客栈天字号房。”

    王爷探出脑袋问:“怎么不住行馆?”

    伏羲挨近马车低声道:“住客栈比较方便打听一些事。”

    王爷想想挺有道理,便将头缩了回去。

    马车进了同杨城行至繁华街道,路上行人纷纷侧目,猜测里面坐着何人。同杨城虽是富庶之地,不乏有钱贵族,但如此华丽的坐辇,倒是不多见。

    车内除了王爷坐得端正,其它四人在榻上呈横尸状,耳尖地听到外面人的议论,表情颇不屑:“不过是辆沉香木做的破车,哪能和咱们府上黄金打制的马车比,一群人大惊小怪。”

    王爷吁了口气,遥想当初在府里看到一间金灿灿的屋子时,她以为那是正牌王爷用来金屋藏娇的,因此惊艳到下巴脱臼——金屋藏娇啊,就连那汉武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直到某天,四侍说要去佛寺拜菩萨,然后她看见四匹高大英俊的白马拉着那金屋子出门,这才知道了金屋如何“藏娇”。她真是想不通,好好一个王爷,为什么搞得跟个暴发户一样。据说正牌王爷臭名远播的时候,只要他一出现在街上,良家美人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是他魅力不够,实在是杀伤力太强,人们唯恐避不及。王爷见此情形,也不气馁,改天拉着金马车上街,看到美女,就朝她招招手,美女被金光那么一闪眼,通常都会不由自主地走上马车。不知谁说过这么一句话,越是美丽的女人,越难抵御金光闪闪的东西。有钱的风流王爷能勾遍天下无敌手,并不是没有道理。

    再道车外,一群人刚唏嘘完马车又开始觊觎起马车旁黑马上那个气宇轩昂的高大男人。只是此人神情冷峻,旁若无人,比那马车还拽上几分。行人不免切切私语,有说好话的,也有说坏话的。

    王爷隐隐听到有人议论,其中一人开口不逊。

    “嘴上套一环,怎么看都像头牛。”

    “你个乡巴佬。”有人在旁唾骂:“牛整的是鼻环。”

    也……这人真有超现代意识,稀罕。

    忽又听得妇人意外的声音:

    “看那马上的男人仪表不凡,张家大小姐怎么还不来抢?”

    马车猛地一晃,车里坐着的倒了,倒着的滚了。正是应了一句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算遇见比四侍更上一层楼的人了。

    只听得一声怒喝夹着清脆狠厉的鞭声:“休得胡言乱语!”

    想不到看似秀气的丰平会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四周一下安生了。

    马车在形形色色错综复杂的眼光洗礼之下,还算顺利地到达了行云客栈大门前。四侍说这名字耳熟,就是不知熟在哪里。王爷也隐隐觉得在哪听过,大概是客栈名字大都相似,所以才觉得耳熟罢……

    伏羲正要掀帘子,请她们下轿,里面突然叫:“等会。”

    悉悉索索一阵后,春去首先钻了出来,接着便是秋来,然后是冬月,夏日掀帘子的时候一手还提着腰带,一边啧着嘴:“所以我说,还是自己的衣服贴身。”

    伏羲嘴角一勾,银环便跟着熠熠生辉:“怎么又换回来了?”

    夏日压低声说:“刚才想起来,这行云客栈是王爷开的,就连对门的景阳客栈也是,别人也许不认识王爷,可那掌柜肯定认识啊。”

    伏羲对风流王爷不禁刮目相看,有些好奇:“他开过多少家客栈?”

    “要能数得清,就不会忘了。只要记得,但凡景字开头的客栈,定是他名下的。至于这行云客栈,原来的老板好像是当地一个姓殷的首富,王爷看他不顺眼,就拿对门的景阳客栈和他的行云客栈来赌谁的美人汗毛长。”夏日一摊手道:“结果可想而知。”

    王爷磨磨蹭蹭穿整齐了,这才从车里走了下来,刚好压了个尾巴,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还以为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这么好了。

    众人一转头,齐傻眼。

    王爷不知从哪里挖出一件黑色斗篷穿在了身上,一个脑袋全都藏在了帽子里,跟邪教教徒似的。

    伏羲抽了,她怎么找到的?那件夜行斗篷他明明塞进了夹板。

    行云客栈门前热闹非凡,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个水泄不通。先是行街走巷无事之人上前凑热闹,又引来生意萧条街头小贩围观,再是市井痞流路过掺上一脚,又引得文人雅士前来一探究竟,就连在街上巡视的衙役都挤了进来。

    “四位绝色如天女下凡,美不胜收啊。”

    “这男的俊,女的美,不知是哪方的公子小姐出得门来。”

    “那穿斗篷的估计是见不得人。”

    “猜猜,咱釜国最不方便露脸的是哪个大人物?”

    “嘿,还用说,当然是信王爷。”

    人声嘈杂,一男子大声问:“什么?你说那个人是王爷?”

    此话以音速传到了后面,有人振臂呼:“王爷来了!”

    人群霎时沸腾。

    王爷被传媒的力量震惊了,四侍有口吐白沫的迹象,就连一向镇定的伏羲也一脸复杂表情。

    五个衙役快速拨开人群,扯出挂在腰上的刀身示威喝斥:“统统走开,不准围观!”

    平头百姓本为看热闹,看官衙都出来了,一时鸡飞狗跳地作鸟兽散去。

    那些衙役转身单膝跪地,领头的衙役声音宏亮:“不知王爷驾到,卑职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说话之人是太守府的衙役长,接到手下禀报,说王爷的坐辇停在行云客栈前,他刚派人通知太守,自己就带人前来接驾了,谁知非但没有得到王爷赞赏,反招来几记白眼。

    “你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王爷。”伏羲突然说。

    “这……王爷不是……”衙役长丈二摸不着头脑,早就听太守说王爷奉旨下郡征召宫女,所以刚才得知王爷到了行云客栈,他二话没说就赶了过来,怎知对方说不是王爷。

    “喂,大哥,你看看她哪里像王爷了?”夏日指了指一旁背对着众人、下巴快要抵到胸口的某人道。

    “真……真不是王爷?”衙役长明显是四肢发达脑袋长草,跪在那里,不知所措,冷汗长豆似地簌簌往外渗着。这冒认王爷,可也是个罪。

    这个当口,忽插入一厉声:“蠢材,还不给我起来。”

    衙役长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起身惨呼:“大人。”

    来人正是闻讯赶来的西子郡太守秦树仁,此人一副儒士模样,眼角微挑,蓄清须,面色白晳,一声浑帐也骂出了几分雅相,真正是一美人大叔。

    秦树仁朝王爷他们礼貌地作了一揖,面露愧色道:“给诸位带来不便,实在抱歉。”

    王爷咳了一声:“算了,一场误会而已……那个,我们进去吧。”

    四侍恭恭敬敬地道了声:“是。”然后破天荒地跟在王爷身后进了行云客栈。伏羲扫了眼秦树仁,带着平舟、平丰也进去了。

    秦树仁转头怒瞪了衙役长:“你干的好事!还不回去?”

    “是,大人!”衙役长领着几人一溜烟撤了。

    这时,秦树仁幽黑的眸子突然闪过一道精光,远远瞧了眼行云客栈里的几人,抿着唇拂袖而去。

    行云客栈的掌柜姓束,五十多岁,为人精明却不失厚道,在这一带商誉甚好,王爷慧眼识人,所以才会将这么大的一间客栈交给此人打理。刚才外面闹了一出,他在一旁看得仔细,那四侍他是在信王府见过的,虽然隔了两三年,倒还记得清楚。所以,他可以肯定那穿黑斗篷的人一定就是王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