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 作者:楚寒衣青

    音跟着在顾沉舟耳边响起：

    “顾局长总算打来了，这通电话我可等得望穿秋水了。”

    147、第四七章 耳朵怀孕了

    “薛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顾沉舟娴熟地和对方客套着。

    “说实话？”薛明珊问,跟着轻快笑起来,“要说实话的话,我最近过得可真不怎么样。”

    “哦？”顾沉舟说,“那薛小姐大概不会想听我之后的话了。”

    “顾局长想说的话让我来猜猜怎么样？”薛明珊说。

    “请。”

    “我猜顾局长大概是想跟我说顾书记的事情吧，顾书记最近心情不太好？”薛明珊开口就说到了重点上。

    “薛小姐知道得很清楚啊。”顾沉舟说了这样句话。

    和顾沉舟所在位置隔了数千公里，薛明珊用食指敲敲手机壳,边从床上坐起来,边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顾沉舟的真正用意在哪里？

    五官精致的女人边跟顾沉舟有搭没搭的交谈，边在心里反复掂量着。

    这通电话是她从青乡县回来之后就直在等的，之前也模拟思考过许次了，这回顾沉舟的话并没有真正出乎她的意料：用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先探探她或者薛家的态度,然后视薛家的反应答案,再决定合作的程度。

    很老到的手法，但并不特别。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她也只需要按照之前的准备继续，就可以了。

    双粗壮的手臂突然从旁边伸过来，男人凑上前来，带着迷人的微笑为薛明珊扣上衬衣的扣子。

    薛明珊不咸不淡地看了对方眼，直到凑过来的人懂事地收回手并自动退开之后，她才继续含着笑跟顾沉舟说：“顾书记是雷霆怒，不知道顾局长有没有撑住？”

    “托福，还没被劈焦。”顾沉舟说。

    薛明珊失笑说：“顾局长可千万得再撑着点，你这株大树扛得住雷，我们这种路边的花草就真没那么大能量了。”

    “不都是样在光合作用？”顾沉舟漫不经心地说。

    薛明珊微笑说：“这么说倒也没错，毕竟我们走路不注意的时候，连平地都会拐脚不是？”

    话到了这里，顾沉舟对薛明珊的回答大体上还是满意的。

    不管是之前大胆地向他提议、在得到允许之后立刻演出场好戏，还是现在的这通电话，顾沉舟都能轻而易举地勾勒出个形象，这个形象和社会上大数的形象相同又不同，它清晰，棱角分明，填充其间的阴影里，半写着野心，另半写着聪明。

    方面清楚知道自己的能量，方面又有着足够的自信……

    可以再深入点接触。顾沉舟下了这个决定。他微微笑道，“这话没错，不过我想哪怕雷真的劈下去了，薛小姐也会有办法的。”

    薛明珊说：“我能假设顾局长看好我吗？”

    “尽管假设。”顾沉舟说，“不打扰薛小姐了，下次再联系。”

    “这话应该是我说，”薛明珊礼貌又不失矜持地说，“顾局长去忙吧。”

    薛明珊的事情处理完了，等顾沉舟挂掉电话再拨贺海楼的号码时候，他的心情就不由放松许了。

    这次的电话停得有点久，才被接起来。

    “唔……”贺海楼的声音顺着通讯网络传过来，或许是隔得太远的关系，显得有点失真，“小舟？”

    “现在在干什么？”顾沉舟语调轻松地询问。

    “在和贺总理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呢。”贺海楼说。

    顾沉舟心道自己真赶了巧了，他问对方：“你有事？需要我先挂电话吗？”

    “这个啊——我想大概不需要。”贺海楼说。

    “确定？”

    “确定。”贺海楼这回肯定地答复，并且还古怪地笑了笑，接着他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外公这边。京城这边天气不错，福徽那边今天下雨吧？”顾沉舟打电话给贺海楼也没什么目的，就随口聊天道。

    听话的贺海楼瞥了眼窗外的艳阳天，跟顾沉舟说：“其实我这边现在天气也挺不错的。”

    “什么时候回青乡县？”顾沉舟问贺海楼。

    “还没太确定。你呢？打算在京城过五吗？”

    “还过五？我爸得被我气死。”顾沉舟说着自己都摇了摇头，“我二十八号晚上走，二十九号晚上到青乡县，你五有没有事情？”

    “嗯？”

    “你没事的话，要不然我们就去旅游吧？”顾沉舟说。

    贺海楼的声音都消失了。

    顾沉舟等了会，奇怪地对着话筒‘喂’了声。

    “我在听。”贺海楼说，“就是没想到你会说这个……旅游？你找好地方了？”

    顾沉舟“嗯”了声：“找了个人不太的地方，去看海怎么样？”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贺海楼问。

    顾沉舟轻轻耸了肩膀：“我们想的大概是同个事情。”

    “i jump you jump。”贺海楼笑着调侃了句，跟着说，“行啊，不就是去旅游吗？去，当然去。”

    这话的后两句似乎有轻微的不和谐，但顾沉舟没有太在意，跟着说：“那就这样，你如果不确定什么时候回青乡县的话，我们就干脆直接在目的地见吧——或者我再拐去福徽找你？”

    “你今天体贴得真不像你了。”贺海楼咕哝了声，声音非常低。

    顾沉舟稍微辨认了下，才确定对方在说什么。他略挑眉：“今天是谁不像平常的样子？”跟着他略回想刚才和贺海楼的对话，说，“你今天这么乖了？风格和平常点都不样。”

    贺海楼笑道：“这两天走斯文路线。说起来你爱哪种？”

    “记得斯文几天。”顾沉舟笑起来。

    “这个——”

    “嗯？”

    “我觉得有点办不到啊。”贺海楼的声音又猛下低下来了，又缠绵又暧昧。

    就算已经听过了很次，顾沉舟还是觉得身体微微酥。每天听这道声音，耳朵都要怀孕了，他心道。

    “说实话。”贺海楼说，目光从面前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的手机移到光线明亮的窗户外，又从窗户上跳到花白的天花板和吊在天花板正中央的水晶大灯，最后再自大灯上落下、落下，落到坐在沙发对面的人身上。

    他的脸上慢慢泛起了古怪的微笑，声音跟之前样，为了让电话对面的人听清楚而特意提高了，个字个字都极为清楚，不止清楚地传入自己的耳朵里，也清楚地传入沙发对面的人耳朵里。

    “我光光听见你的声音，就硬得不行了。”

    说完了这句话，贺海楼没有去看对面坐着的人的脸色，却突然很期待顾沉舟的回答。

    对方会说什么呢？会像大数时候样假正经地转移话题，还是像偶尔几次心情好有兴致时那样，和他进行深入的对话？又或者是曾经有过的那次，整整通的电话play……唔，那次好像光是由他说了？

    这个时候，顾沉舟就算有再心眼，也不能真长了双透视眼隔着空间看见贺海楼这边的情况。再加上这个时候他心情不错，因此也乐于接贺海楼的话桩：

    “唔……是吗？”

    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的第时间，贺海楼的呼吸都滞了下。

    他|妈|的，顾沉舟就算在发|情，也跟平常样装得不行了。他心道。那声‘是吗’，可真是特别的诱惑，都让人连找张床的时间都等不了了——

    这个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看向自己对面的人，正好看见对方跳动的眉梢和微微倾斜的上半身。

    贺海楼连忙抓紧时间，对着电话说了句：“我这里有点事，回头打给你！宝贝，等着我！”

    手机红色的挂断键同时被另只苍老的手按下。

    贺海楼轻轻耸肩膀：“贺总理……”

    贺南山将桌面上的手机丢给贺海楼。

    贺海楼抬手接住，将手机揣进口袋。他再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贺南山，但这个时候，贺南山的神态已经恢复成往常的平静严厉，点波动都看不出来了，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之前的那些话样。

    老少之间有了很短暂的静默。

    跟着贺南山淡淡说：“你还真把顾家的儿子搞上手了？”他脸上居然有了丝笑意，“很不错嘛，有手段啊。”

    这话应该是反着说的吧……但就算反着说，也不该是对方会说的话啊，难道真的被他气道了？贺海楼心里想着，念头刚刚落下，就听贺南山再说：

    “搞上手了也差不了吧。小半年时间，还没有玩腻？”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都是晚上，今天早点来发=w=

    148、第四八章 贺海楼的世界

    这个问题可点都不出贺海楼的意料。贺海楼满不在乎地笑,回答对方：“还有点新鲜呢,毕竟顾沉舟嘛,和其他人少还是有点不样的地方。”

    “哦？”贺南山发出了个没有什么意义的音节。

    官场里,总让人战战兢兢的贺南山贺总理对贺海楼来说，不至于没有威严——否则他不可能被压着公放了自己跟顾沉舟的电话；但也没有意义上的威严了——这大来自贺海楼本身的疯狂。

    刚刚都能当着贺南山的面和顾沉舟调|情了，现在贺海楼要说话,是没有半点的负担：“或许再过几个月吧,半年或者年？”他轻佻地说，又心想着也许过得久呢？毕竟从半年前到现在，他不止没有玩腻，反而越来越觉得……

    不满足啊。

    点都不满足。要的,……怎么都不够,想要完全的侵占，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

    贺海楼轻微地恍惚了下。嘴唇跟着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贺南山将贺海楼的切细微表情都看在眼里。

    在说谎。他静静地想着。至少这段时间是跳不出来了，顾家小子的吸引力真的有这么高？现在这个时候，就算阻止也没有用，两个小孩子彼此有意思，哪怕真的阻止了，他们也会私下接触。而且顾新军那边也暂时没有办法，否则不会打电话过来——但光就这件事情来说，并不完全是坏事。

    贺南山又想道。

    顾家的大儿子要跟海楼之前玩的人相比，确实好上了不少。从这方面来说，海楼会投入进去并不奇怪。而且顾沉舟确实管得住海楼，这半年来，对方都安分得让他有点惊讶了。

    这是个等级最分明的圈子，小辈就算再优秀，也不值得国务院的副总理时刻关注。

    贺南山这次思索顾沉舟，从自己脑海里找出的最近的记忆，还是过年那次他去疏云湾接贺海楼的时候。

    表面上来说，做得确实不错了。现在也进体制了，从基层做起，野心不小。贺南山心想。顾家看起来很有些把这个长子当继承人培养的心思……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自己对面，吊儿郎当坐着的贺海楼。

    既然两个小孩子都有意思，培养继承人的顾新军都不急，他急个什么劲。

    “你们刚刚说要去旅游？”贺南山突然问。

    贺海楼怔了下。

    “要去就去，注意安全。”贺南山从沙发上起来，又看了贺海楼眼，“带上你的药。既然定下来了，就不要再乱搞了。”

    这句话说完，国务院的副总理就直接拄着拐杖慢慢往楼上走去，显然没有闲情再管小辈鸡毛蒜皮的感情小事。

    贺海楼瞪着对方离去的身影，直到深黑色的背影都消失在楼梯转角位置，才慢吞吞吐出口气，心道老家伙最后句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正着在告诉他安分点，还是反着讽刺他，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按照老家伙的平常习惯，怎么也是第种吧……要是老家伙真不满意，只怕在说之前，已经什么都做了。

    贺海楼边想着边倒拨了刚刚打过来的那个电话号码，在熟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没有说话，倒是先笑了声。

    “你的手机话筒有问题？声音和刚刚的有点不样了。”

    可真敏感。贺海楼暗忖着自己以后还得再注意点，别什么时候不留神露了马脚：“可能有点问题了吧，我最近刚准备换台呢。”

    “家里的手机都堆成小山了。”顾沉舟说。

    贺海楼还是挺满意顾沉舟话里针对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的形容的：其实关于这点来说，顾沉舟还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但不知道为什么，顾沉舟越不让他失望，不被满足的感觉就越浓烈，藏在胸口的欲|望无时无刻不膨胀发酵……

    “这有什么，你嫌碍眼回头我把它们都清理掉。”贺海楼随口说道，又把话题转回顾沉舟提到的旅游上面，“刚才你还没来得及说去哪里呢。”

    “是北海的个小岛。”顾沉舟稍微详细地说了下前往当地的路线，又说，“如果你在京城我们倒可以直接坐直升飞机到，不过从福徽出发的话……先坐客机再转船吧。”

    “资本家的大手腕。”贺海楼笑了声。

    顾沉舟也在电话里笑道：“又不是我的！直升飞机太麻烦，上面的空中管制条例烦死你，年用不到两三次的东西，真收到了手里也是搁着放灰尘。”

    “先别说灰尘，”贺海楼翘起条腿，悠闲地说，“你要真敢买，别的不说，先去纪检那边喝口茶吧，说不定他们会给顾家面子，把五块钱包的茶叶换成五十块钱包的……对了，你原定几号到菲罗岛？”他嘴里的这个岛就是两人马上要去的地方，岛的名字就来源于岛主人中间的个姓氏。

    “五月号。”顾沉舟说。

    “时间有点赶……”贺海楼说。

    “我要先回青乡县这边安排点事情，所以时间上赶了点，你是从福徽直接出发，还是等我过去起出发？”

    “得了，我自己走吧。”贺海楼说，虽然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顾沉舟，进行交谈接触，亲吻抚摸甚至深入地交流——但他之所以能把顾沉舟搞到手，方面在于他脸皮够厚，另方面则在于他就算再变态，至少忍得住，“反正天工夫也就见到了。”

    “行，那就这样。”顾沉舟说。

    “嗯——”贺海楼用鼻音嗯了声，在对方挂断电话之前，说了句，“我可真想你，小舟。”

    电话那边的人渀佛笑了声：“我也是。”顾沉舟回答贺海楼。

    贺海楼笑了笑，身体往旁边斜，曲起手臂托着下巴，听电话里跟着“嘟嘟嘟——”响了两三声又戛然而止的忙音。

    我可真想你啊，顾沉舟。

    总觉得有点克制不住了……

    接下去的两天时间里，顾沉舟除了呆在沈宅陪沈老爷子之外，还回了正德园趟。郑月琳按照顾新军之前的要求请了假，虽然后头没有真的去和其他官夫人喝茶，但难得回京趟的夫妻两留在京城里，准备直到过完五了再回扬淮省。

    这次，顾沉舟回正德园的时候，顾新军的态度倒是恢复到贺海楼事情之前的样子了，之前的那种平静之下的暗潮汹涌已经彻底消失，就像从开始就不存在样。这正是顾沉舟想要的结果，他随意诱导了顾正嘉几句话，就让对方问起他五节的安排。

    “准备和贺海楼起去小岛玩”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

    但缺省人选的“准确去小岛度假”这句话，却能在让关键人物心知肚明的同时，不至于引起燎原之火。

    顾新军显然听懂了顾沉舟话里没有说出来的东西，他不耐烦地看了顾沉舟眼，乘着顾老爷子和顾老奶奶都不在的当口，说了句要滚就早点滚。

    目的不打折扣地达到了，顾沉舟上楼跟自己的爷爷奶奶问了好，也不呆在这里继续碍顾书记的眼，自觉地收拾好东西，坐上回青乡县的飞机。

    个小小的县委局长，总体来说，就算是忙，也不至于忙到哪个程度上。这次特意回来，顾沉舟主要也并不是为了处理公务，而是为公务之外的事情做了些安排，在这个国家——世界上的哪个国家——升官晋职都不可能只看政绩。这并不正确，但确实是常态。

    吃了两顿饭见了几个人，青乡县这边的事物也处理完了。明天早上七点的班车，家里也没有人在，顾沉舟索性不急着回去，就呆在办公室里把之前放着的些不太重要、以及这两天新出现的情况翻开处理。

    但没看两份文件，他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是杨局长？”顾沉舟有点意外，放下手中的文件，从桌子后起来说，“杨局长坐！还没有恭喜书记升职呢。”

    进来的杨局长就是杨况才。之前杰森集团投资的事情尽管几经周转，但最后不止完全地签署了合同，还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果，作为直接的联系人和牵线者，本来该退休的杨况才也搭着这个东风，直接升任为县招商局局长。至于远局长，因为年龄大身体不好，早就出于半退休的状态了。

    杨况才笑呵呵地说：“我也样，我也还没来得及恭喜顾局长呢。”他说着打眼扫办公室，“顾局长这是在加班？明天就放假了，不早点回去休息？”

    “既然明天就放假了，这个晚上急什么？”顾沉舟笑道，招呼杨况才坐下后烧水泡茶，又解释说，“前两天我调了公休，昨天才回来这里，没两天又放五了，又是休假，所以乘着今天晚上有时间，就处理点公务。”

    杨况才“嗯”了声，说：“难怪顾局长接任宣传局还没几天，我们青乡县的宣传工作就有了新的面貌。说起来顾局长也不怎么去饭局吧？我都听见不止个人抱怨说顾局长你难请了。”

    顾沉舟笑道：“哪儿呢，今天晚上我和杨局长可是就坐在张桌子上吃饭啊。”

    杨况才跟着笑了笑。他在机关这么年，虽然没运道也没本事，但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点的。但这个小县城虽然小，但年来有才干有学历的年轻人也是层出不穷，甚至有些人在开始的时候，就得到了上级的亲眼，比面前的这位风光了不知道少倍——

    但是有个很奇妙的现象。

    那些进入官场的年青人，甚至包括整个青乡县的官场里，有顾沉舟风光的，没有顾沉舟沉稳，往往不过两年，要么调入闲职部门，要么惹上官司，其政治轨迹，简直如同流星样短暂；而那些有顾沉舟稳健的，又没有顾沉舟蹿升的速度，这些年轻人往往稳，就是稳稳地熬资历，各种部门轮流调换着，三五年甚至三五十年，也就坐到他之前的那个主任位置。

    杨况才清楚自己就是后者的典型代表：没有运气，没有人脉，甚至没有少才能，依靠熬资历，才熬到了招商局主任的位置，本来都准备退休了，结果临了临了反而来了场机遇。

    可惜实在太迟了，要是再早个五年，哪怕三年，他也奋力搏上把。可惜今年他都五十七了，和对面的年轻人差了整整三十三岁，对方只用半年的时间，就走完了他花三十三年也没有走好的路。

    还不止这样。杨况才看着顾沉舟暗暗想道。因为杰森集团的事情，最近傅立阳对他很有些重视，连带着他也接触到了些以前根本接触不到的消息，比如前两天，傅立阳就跟他隐隐约约地透了顾沉舟大概没过久就要被调走的内|幕。

    再加上杰森集团中县长刘有民倒台事件，恐怕面前的年轻人，不止上头有人，还可能根本就是市里面省里面某位大官的孩子啊。

    难怪对方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出手就跟官场的老油条样狠辣……这个消息对他来讲是没有用了，不过可以给需要它的人，比如即将来到的新任县长？杨况才沉思着，边也和顾沉舟聊天，等主要的拉关系及恭喜的目的达到之后，他也没有呆，很快起来说，“好了，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顾局长我就先走了。”

    “杨局长慢走。”顾沉舟起来把杨况才送到门口。

    杨况才转身离开，走到半的时候回头看，大半个政府大楼熄灭灯光，暗摸摸的情况下，招商局局长办公室的灯光尤其显眼，透过敞开的大门，还能看见办公室主人低头翻阅文件的身影。

    其实有背景又肯努力，难怪官运亨通。

    杨况才回头看了这么眼，又不由自主地想道。

    菲罗岛位于北半球北海海域，距离维尔维国仅两个小时的海上航程，这里风景优美，气候适宜，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岛作为个私人岛屿，虽然不禁止人员的流动，却并不作为旅游地对外开放，因而不管是人文景观还是自然风景，都得到了非常完好的保护。

    贺海楼的事情不像顾沉舟这么。在之前结果顾沉舟的电话，应付完贺南山之后，从沈宣诚及其他渠道确切得知顾沉舟已经离京返回青乡县之后，贺海楼后脚也跟着离开京城，并且是直接转道出国，乘飞机及轮船路到达菲罗岛。

    春夏时节，海岛上的太阳有些晒，但气温刚刚好。

    贺海楼从轮船上下来的时候，第眼就看见皮肤黧黑的渔民长着大网，从海里拖出网的鱼。

    大大小小的鱼层层叠叠挤在起，此起彼伏地在网中跳动，夕阳下，银白色的鱼身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腥咸的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让人清醒的同时，似乎又把人圈入个怪圈。

    贺海楼深深吸了口气。

    距离顾沉舟到来还有整整两天。还来得及……做很很的事情。

    首先的话，就先安排条游艇吧？

    五月的第天，全国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