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那些事 作者:守口如瓶123

    “他娘的，这帮小鳖羔子，考试前天我已经给他们抄了dá àn ，他们竟然做不对！真是群猪！气死我啦！”

    “陀螺”副校长武学究边翻着刚发下来的试卷，边气得破口大骂。

    “啊，什么dá àn ？”“陀螺”校长这劈空骂，把办公室里的几位同事都骂愣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得罪他啦？他在骂谁啊？

    “陀螺”的体形本来jiù shì “两头尖，中间凸，nǎo dài 大，脖子粗”。最吸引人眼球的jiù shì 他那始终如的“啤酒肚子”，从早到晚都是鼓鼓囊囊饱满欲爆。每当行走起来，晃晃悠悠，莲步轻移，仿佛个畸形的陀螺在失控似的滚动，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赶快退避三舍，以免其横冲直撞地撞到自己身上。

    “陀螺”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无论怎么看，老师们都觉得与zhè gè 穷得蛋拉拉的农村中学的大环境不大协调。这样的肚子，在九十年代初的贫穷落后的农村实在是难得见，在名副其实的清水衙门——学校，就是凤毛麟角，难得遇。按理说，这样的肚子，应该到发达富足的城市学校去，才能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在这里，真是屈了才了！

    可是说有说回来啦，物以稀为贵，正因为少，才显得弥足金贵。从“陀螺”的肚子上，老师们似乎从远处隐隐约约地目感到作为名农村老师的希望，虽然这种希望朦朦胧胧飘忽不定，但还是时隐时现地努力让自己相信：面包会有的，切都会有的！农村教师的明天会美好!不信，看看人家“陀螺”，肚子不也像城里人那样‘鼓’起来了吗？

    不知何时，“陀螺”的肚子已成了三边镇中学道靓丽的风景，且是道希望的风景。看到他，老师们就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看到他，老师们就不再消沉，强打精神，重振雄风，笔耕不辍！

    不过，因为“陀螺”并不是纯粹的普通老师，人家是名领导，虽然是副校长，但也属于学校的高级干部，毕竟和老师不样。上级领导视察，检查指导，人家可以跟着把手迎来送往，陪酒吃喝，沾沾油水，闻点荤腥。要不然，肚子能成长得那么快吗？当然，人家自身的基础本来就不错，可这与跟着领导混吃混合不无关系啊！

    因此，看着“陀螺”的肚子，老师们不由地又有些担心：这会不会仅仅是个“肚子”的开头，以后的“大肚子”会越来越？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学校zhè gè 弹丸之地，能够他们的“肚子”装的吗？这种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因为，老师们已经眼睁睁地发现，把手“计算机”校长的小肚子，正天天地不分黑白昼夜地不可遏止地疯长起来。看那势头，大有后来者居上的闯劲。毋庸置疑，假以时日，“计算机”就会赶超“陀螺”，跃居第，成为身体职位肚子都名副其实的“把手”。而“陀螺”引以为豪的肚子只能屈居第二，命归其所啦！俗话说得好啊，“马不吃野草不肥，人不发外财不富！”

    “这帮小鳖羔子，太不识数了，‘照葫芦画瓢都不会’，这纯粹是‘nǎo dài 让驴给踢了’‘扶不起来的阿斗’！”武学究不愧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学究，这么年的书没有白念，骂人都是引经据典，荤素搭配，妙语连珠，巧话连篇。看来，这次“陀螺”真是让学生气糊涂了，竟然“气后吐真言”啦！学生们太让他失望了，以致于他说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这是在办公室里，并不是在自己的副校长室里，周围还有很的同事呢？

    “哦，原来是这回事啊！”听了半天，几位同事这才明白过来，都禁不住发出yī zhèn 意味深长的唏嘘之声。赏玩着“陀螺”像喝饱了水的青蛙样鼓鼓的肚子，都抑制不住地或低着头或转过脸偷偷地乐起来，有的还互相挤眉弄眼地会心地递着眼色。

    “活该，这叫‘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自作自受’。”见“陀螺”怒气未消地“滚”到外边去了，有的老师幸灾乐祸地嘲讽着。

    “嗯，jiù shì ，谁让他自己‘放水’走题呢？还校长呢？净干些下三滥的勾当，连般教师都不如。”另个老师随身附和着。

    “怪不得，每次考试人家领导都考得那么好呢?原来都有猫腻呀？还保密组呢？开会时还吆五喝六跟真事似的强调监考纪律呢？全都是‘王八串项链——扯蛋’啊！”刚工作不久的李桥老师恍然大悟道。“要不是今天他自爆‘家门’，我还直把领导们当成我心中的偶像呢？他们那么忙，课都没时间上，可人家每次考试都能高人等，出类拔萃。真是神了！”

    “胡扯，这些骚事就你这样的小青年不知道吧。你还真当领导都是神人了。你是叫领导自我忽悠‘斜’了。”牛老师见怪不怪地说道。

    “课都不上的领导，成绩到哪儿好啊！别听领导们故作高深的自我吹捧，那都是‘狗鼻子里插大葱——装象’！考前走题，哪有考不好的道理啊！到大型考试就都‘如来佛祖钵盂底下的六耳猴——现原形’啦！你没看到，到初三，领导们都不敢带了，把个烂摊子让给其他老师带吗？”

    “领导们都会这招，‘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谁有条件不赶快用啊！老话说的好‘有权不使过期作废’。”牛老师边翻着自己班级的试卷边慢条斯理地说。

    “去年的‘五科竞赛’，考完数学，试卷收上来后。趁着教育局派来负责的领导不在场，殷主任果断地派高老师到接待室里边陪着领导下棋拖延时间，边派数学老师把事先做好的dá àn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誊写在学生的竞赛试卷上。结果，我们学校的竞赛成绩全县第，力压中二中，得到县局领导的gāo dù 赞扬！学校领导gāo xìng地是三天两头地在公共场合显摆。嘿嘿，上面只看成绩，那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是吗？局里领导就看不出来吗？”坐在那边，正忙着分析试卷的孔效先被几位老师说的愣愣的，头雾水，摸不着东西南北了。

    “这样的事，局里领导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谁好谁孬，跟他们无关。再说了，来时接风，临走送行，宾客相待，招待周全，末了还要送上大包小包的纪念品。只要招待得好，谁操心那事。太较真了，谁还给你好处。《菜根谭》上有言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工作嘛，都是互相抬举的事，各得所需，各有益处，何乐而不为呢?”牛老师说得是头头是道，就像讲小说，说评书样，活灵活现的。

    “嘿，有着等好事，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干的。小孔，说不开玩笑的话，换成你，你也会如此的。大家都是关着鼻子碍着脸的，谁不愿做好人，谁愿意得罪人啊。个朋友条路嘛！”牛老师又开始给小青年传授社会经验了。

    “我？”孔效先愣了下。“我不知道？”孔效先没有想到牛老师会有如此问，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呜呜噜噜地含糊了声。不过，说实话，如果真换成了自己，孔效先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小孔啊，以后工作要个心眼，别光埋着头声不吭地傻干，现在社会，心想着靠自己的努力工作获得荣誉成功，那是扯蛋，痴心妄想。自古以来，老实人吃亏，奸猾者赚便宜。工作上不能不认真，也不能太认真，要实干加巧干，关键是巧干。被让人给‘操了’还不知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通过段时间的观察，牛老师和其他同事，都看出孔效先zhè gè 青年人，积极肯干，工作不留劲。只是思想单纯，为人实诚，只知道琢磨事，不知道琢磨人。这样的人，注定要挨人欺负，被人算计。别看牛老师平时喝酒打浑，有些玩世不恭，那是对领导，其实，根子里，人不坏，是个好人，特别是对正直的老师格外关照。何况，领导们已经开始处处点点地找人家孔效先的麻烦了。这些事，同事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再者说：“路不平别人踩！”

    “你zhè gè 干法，即使拼出来成绩，最终也不是你的，都要归于别人的口袋里。如果不会和领导套近乎，出再大的力也是白搭，干出孙力。”牛老师翻着试卷，吐着烟雾，有句没句地自言自语着。孔效先也没停下手里的活，有句没句地听着。觉得孔老师的话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没有道理，因为自己刚刚工作不久，还没有摊到牛老师担心的那些事情，从心底里，孔效先还有些不fú qì 。

    “以前，有位老师，成绩直不错，大家都很佩服。可是，等调走后，才有人透露出成绩的真相：该老师想了个奇招，告诉学生做前面的题用圆珠笔写，好处是写的快；写作文用钢笔写，自己好看。学生们当然乐意听从。谁能料到，这是该老师gù yì 给自己的学生留下的暗号。每次批改试卷都是三个年级互换着批改，正好该老师的家属和他分别教不同的年纪。于是，每次改卷子，他家属都是主动申请批改作文，承诺给把分打得高高。其他任课老师听还以为是好事。结果，每次成绩都是那位老师高。其他老师被‘操’了好年都没发觉，还以为技不如人，还感谢人家家属给打高分呢？就像个傻子被人骗了，临了还要说声‘谢谢啊’！这jiù shì 工作，这jiù shì 工作的技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话是很有道理的。”牛老师仍然不紧不慢地吐着烟雾，语重心长地说着。

    “jiù shì 呢！当初咱们这么人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让这对‘狗男女’给‘操’了，至今想想，真是窝囊！”听到牛老师提起旧事，其他老师依然义愤填膺，仍然怒气未消。

    “哎，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上次考试，听学生反映，教数学的殷主任在考前天在黑板上写了几道题。结果，第二天考试全考着了，学生们都佩服殷主任厉害，太神了，都能估着原题？”李莹莹用只小嫩手捂着樱桃小嘴，神神秘秘小声小气地嘀咕道。

    “这对于他来说，都是‘老妈妈看孩子——撂下的活’，天天还吹胡子瞪眼睛地吆喝‘我带数学课，全三边镇数zhè gè ’！”牛老师夸张地把右手的大拇指翘得笔直，用力地点点了，晃了晃。嘿，学得还挺像！

    “俺娘哦，教个学还这么复杂啊。怎么和做买卖似的，还要用上‘坑蒙拐骗偷’啊！”孔效先听得有些后怕，脊背yī zhèn 阵地发凉。

    “那当然了，心眼少少都不行，光吃哑巴亏！”其他老师都是过来人，看得出深有感触，深有体会。

    看来，教学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三个字：不容易！

    真是：

    场考试心事，

    机关算尽为那般？

    只为成绩不为人，

    日后何颜对杏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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