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三章
秀爷与X皇帝 作者:白瑰
第四十三章
自第二日起,秀爷开始学会照顾刘协的起居。
早食,哄刘协起床。
小孩子诸般好唯有样不好,赖床,起床气大,秀爷轻声叫两声不见这孩子起来,加大声音他也不理睬,再叫两声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快走快走……莫要离我……”
擦!
火大,他回头看看,老宫女不在四周无人,鸟儿清鸣寒露颇重。挽起袖子掀开杯子,冷风灌进刘协抖身体,迷迷糊糊条缝看见肉呼呼的大手对着自己招呼来,啪啪啪啪阵乱响,还未回神,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张张嘴,摸摸扒下裤子的屁股,温度高皮肉红肿,再看眼在塔前垂首敛目的宦官,满脸不可思议。
张嘴。
哇哇大哭。
羞辱和疼痛摧毁刘协的自尊心。
他虽日子不好过,可自尊高的吓人。
偶尔撒撒娇,其实心里除臻娘和老宦官外的旁人他半是看不起的。
例如:董卓。
奸相!逆贼!
他那软弱的兄长迟早会死在这上头,小小的孩子骨子里透着狼样的凶狠和残忍,还有隐忍。终有天匡扶汉室正统,重复大汉的荣光。
哇哇大哭,秀白在边好整以暇看着他哭。
水漫金山般。
他整整哭了半个时辰,外出领早食的老宫女已经到了殿外,隐隐约约能听见他的脚步声,秀爷豁然低头,手指探快如闪电夹着抹绿芒点在刘协红肿的屁股上,冰消雪融,触即离。抬起手时红肿消散,触手光滑莹润如馒头。刘协打个嗝,捂着屁股满脸泪痕怔怔无法回神。
正巧,老宫女捧着早食回来。
见了这幕顿时皱眉,冷声:“殿下为何而泣?”
秀白低声:“殿下不愿起,吾催之,故而垂泪。”
刘协简直惊呆了!
他特莫的就没见过这般无耻的人!
偏生老宫女点头,转头冲他来:“殿下,怎可如此妄为?奴若是不在,哪还有人提醒殿下?殿下若是因此落罪,奴死不瞑目!”这话说的,刘协瞬间冷汗涔涔,连连叫道:“臻娘莫不可这般说,莫不可。”连滚带爬从榻上下来冲到她面前,把抱住:“臻娘莫说莫说,刘协舍不得!!”
啧啧。
臻娘垂泪。
好番孝顺感人的场景。
秀白垂头,自来汉朝,他的忍耐力增强不少,至少能看着这孩子做戏忍住不揭穿。好个聪明的刘协,若不是他的性子与那只二哈无相似之处,他几乎要以为他便是他。
可惜,不是。
二哈心思深沉冷酷,却万万在他跟前忍耐不住。
又二又蠢。
臻娘哄着刘协进早食,又冷下脸来训斥他:“殿下年幼,你岂可犯上?”
秀白道:“啊。”
“?”
“……”
“……”臻娘皱着花白的眉看着他,还是那个小胖子的模样,只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好像从内到外散发出光华,言行举止即使是她也不敢训斥,她本以为,他可以教导殿下,却忘记主子年幼恐被人欺瞒了去,故而,只能咬咬牙加捶打,盼着老实了才能为小主子所用。
汉中奇士。
想来这孩子的出生定然不错,家教也不错。
毕竟,犯官是犯官,可根骨在那儿。
秀爷等了半天也不见这老宫女发话,有些不耐,又看见她挥挥手示意自己离开,抬脚就走,临走前看眼吧唧吧唧咬着肉的刘协,软嘟嘟的小脸带着点婴儿肥红润惹人怜爱,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纯净无暇垂眸看着粥面出神,耳朵动,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着秀白,陡然挽起眸子,盈盈笑,水波荡漾,清澈无辜。
擦。
我勒个大擦!
秀白垂首敛目微微施礼,退出主殿。
出竹殿自顾进偏殿回到他的房间,就着饼子冷水干掉包包里剩余的肉脯,吃两口觉得腻歪,咽下去,又服下红药恢复伤口加上蓝药,闭目运功,会子功夫,冰凉感在身体里流动,冰心诀。
长舒口气。
心头松,冰心诀运转,如星火燎原滚雪球越滚越大,细小的筋脉里流淌着内力,这些内力在主经脉汇聚成溪流,他身体发出丝丝冷气,豁然睁眼,气势大放,四周大半个屋子温度陡降犹如寒冬。心头痛,口血呕出来,伸手抹去血迹,再闭上眼,怎么疼也无所谓,只要云裳恢复他还怕疼痛?
入定之后醒来,夕阳西下。
残阳黄昏,宫中钟声厚重,层层声波荡漾激起几只鸣叫的鸟儿归巢。丝丝寒风吹拂,秀爷从屋子里出来到小厨房,小厨房不曾点灯,视线昏暗,里面没人。自今日起,由他来准备刘协和老宫女还有自己的晚食,晚食只有点黍米,他家小主子好歹是皇帝亲生兄弟,到底混的有惨?转念想,当日进宫时看见的那丞相董卓,又释怀,低调点好。
他脚尖点,转身上树,脚下功夫没恢复,踏上树枝时微微颤,放在往日,基本是踏雪无痕清风追月来着。
掏几个小鸟蛋回去,再包包里搜刮出点面粉,他吃可能不够,干脆给刘协,将鸟蛋放在面粉里搅拌,烙了个香喷喷的面饼子,然后给自己和老宫女准备黍米饭,蒸了点鸟蛋撒盐在上面端出去,晚食。
刘协吃口两眼发亮。
他不曾吃过面食,也许吃过,可他忘记。
毕竟,那是小时候太过遥远的记忆。
软嫩喷香,带着点鲜嫩的蛋香,好吃的让人落泪。
当晚刘协吃完蛋饼后又吃碗米粥。
臻娘对于秀白是颇为满意。
第二日,叫刘协起床的任务又归于秀爷。
他叫两声,这家伙居然迷迷糊糊爬了起来,自个儿穿衣裳,嘟着嘴巴:“吾只不愿臻娘伤心。”
秀白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真聪明还是假心机。
等他用完早食,将整个宫殿打扫般,满头大汗,直起腰揉揉酸疼的肌肉,抬眼窗外已是旁晚,怔怔出神,他已有久不曾做过打扫的事儿?在秀坊时房间都是自己打扫自己的,干净,精致,大气,喜欢哪样都行,但必须是自己亲自动手,唯有自己动手方有辛辛苦苦后家的感觉。
身处异乡。
他要不要给姐妹们带点特产回去?好歹是汉朝呢。
犹记得有人极爱赵子龙,有人崇拜郭嘉,他要不要熬到三国起去找人要签名?
这样想着,袖子紧。
刘协拉着他的衣袖,抬着眸子满含期待:“晚食……可否再有饼子?……”
这小鬼。
得寸进尺。
秀爷拉出衣袖不发言。
刘协急了:“吾明日早起早起,定要早起!!”
他拿自己做交易。
想来也不无不可,秀爷含蓄矜持点头,乐的对方喜笑颜开张小脸仿若有光,啧啧,蠢透了这小鬼。撒,也无所谓。秀爷应下他,洗完竹殿后准备晚食,照样掏鸟蛋,可惜没了面粉,他想想,准备去王宫厨房看看,这个时辰,厨房里会准备得宠主子的膳食,像刘协这般是没晚食准备的,半靠月的月供给。
大厨房在长乐殿后,离竹殿较远。
路而去,路上宦官宫人比之上次要上倍,捧着菜肴来来去去,他进小厨房,里面连脚都不下,偏生还有人在叫:“快些快些,丞相大人可是等不得。”丞相大人出所有人都要靠边,在场的人打个寒颤恭恭敬敬的让出条路来,他们不羡慕伺候董卓的人,上批伺候丞相的人,坟头上的草都人来高。
董卓的饭食有三四十道,上好的粳米熬得香甜撒了蜂蜜的粥,烤的金黄的鹿腿和炖烂后放了自西域而来的香料的羊肉,还有甜点,虽然在后世看来不怎么滴,但是以当时的水平是相当丰富,至少现在的皇帝也没这待遇。
董卓是拿自己当皇帝呢。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权利是皇帝手里的权利,美人是后宫的美人。
啧啧,这能耐,等他好了剑戳死他。当然,前提是,他还在这个皇宫,而且王允干掉董卓,他能当这先锋,关键是,除非无法容忍灭绝他汉族者,其他人他再也不想享受把天雷劈顶的感受。
特莫的太难受。
他还有好几年忍受这货。
刘协称帝后,直到公元190年这货才正式下台,还是吕布造反,自个儿义子造反冲冠怒为红颜,说不得谁是谁的错。
秀白找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着乖乖排队,晚上能要点白面就要点,实在没有,呵呵,半夜再来趟,说不得弄个底朝天,到时候莫怪秀爷他手下不留情,明儿大家起没饭吃吧。
正想着,冷不丁被人拽下。
“快来帮忙,误了丞相的晚食饶不了你!”
“……”秀白皱起眉:“吾非丞相伺候黄门。”
“哼,这是看的起你。”对方年纪不大面容清秀带着阴柔,双凤眸上挑说不出的骄傲像只得意的孔雀,看服饰是侍中,这种人,其实就是董卓养的男宠来着,分桃断袖,汉来有之,威武不朽如汉武帝,与韩嫣之间也是说不清道不明,有汉哀帝之流摆在明面上,士族似乎习惯这种风流。
偏生秀白不能理解。
男宠什么的真是够了。
在大唐也有男男,可人家两情相悦过了正路,生世就那么个人守着,真真做到白首且不离,在现代,同性婚姻合法化,分享伴侣的切理所应当,实在不行大家拍两散。
可男宠,男宠古来下场凄凉。
能娶妻生子过上富贵的除了汉哀帝那等钟情之人外甚少有之。
例如韩嫣,还不是英年早逝过早夭折?
这样的人,有意思吗?边玩着男宠边娶妻生子娇妻美妾,做人生赢家。
秀爷有洁癖,不光是身体上有精神上。
若是他男人,哼哼,刀切了送给高力士作伴去。
啊,不对,他是要赢取大腿姐的男人!!
擦,都是那只二哈!!!
他被人拉着往未央宫去,威严华丽的未央宫,昔日大汉至高的存在如今沦为寻欢作乐的地方,还未进去里面传来阵阵丝竹靡靡之音,满目雪白娇嫩,玉体横陈,首座上坐着个留着胡子身长七尺的男人,面容威严看起来颇有风范可行为举止却极其下流,他抱着个绝世的女子时不时上下其手,目光游曳漫不经心道:“吾皇莫不是看不上这些女子?还是说臣选的这些入不得你的眼?”
言语之间毫不客气。
他说话的对象穿着五爪龙袍,玄色龙纹张牙舞爪,十二琉璃珠冠冕后张年轻的脸涨得通红:“丞相此言差矣,吾不曾不满。”下意识错开目光他甚至不敢看董卓的眼睛,神色之间遮不住的侮辱和愤怒,皇帝太过年轻太过喜形于色,就是刘协也比他要好上些。难怪先帝曾在他与刘协之间犹豫难舍,只差点就废了他太子之位。
十常侍之乱,委实不咋地。
董卓何等奸猾,眼扫过去把皇帝的心思看个七七八八,嗤笑:“既然喜欢,何不挑个封选后宫?”
皇帝勃然变色。
董卓找的女子全是歌姬之流,出身低贱,其中大半被董卓碰过,要他封为后宫他嫌弃脏!
可董卓目光深沉带着寒寒刀锋凝视皇帝。
皇帝心头骇,咽口口水,勉强开口:“既然丞相有言,那朕就封……”手指指,随便指个面容秀丽,还算顺眼的女子:“封她个美人。”
美人这封号算是不错,那女子跪伏于地三呼万岁。
董卓满意的点头。
场宴会继续。
前面的侍中带着后面的人捧上菜肴,秀爷迈着步子跟上,他目前算是痴肥行列不怕被人占便宜,真要被人占便宜,呵呵,大哥,你眼瘸吧?
安全碰上菜肴,放下手中小鼎,还未将黄金匕首放下,那边侍中抢先步夺过匕首,擦干净割下块肉用碟子盛了递给董卓:“丞相大人请。”这是鹿肉,上好的鹿腿,本是给皇帝享用不曾想被人夺了去,皇帝先为震惊,随机大怒,摔杯子,怒斥:“大胆奴才,谁给你的胆子?”董卓欺他也就忍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黄门也来欺他,莫不是当他这个天子是死人?
当真是死人。
可叹皇帝年少气盛,就算忍得下董卓之气也忍不住他人。
他让愤怒蒙蔽双眼,也不看看,在未央宫除了董卓指使谁敢当场愚弄皇帝拂去皇帝面子?
秀白退到边,暗地里吸取皇帝龙气。
刘辩虽弱,可身上残留丝龙气,他吸取过来聊胜于无,在这个混乱的朝代,王者太,刘曹孙袁都可算王者,但皇帝太少,现在唯有个刘辩身上残留着大汉的最后气运,啊,还要算个刘协,汉献帝刘协。在此之后,唯有曹丕算。
故而,他的日子不太好过。
撒撒,他怕个毛线。
道雪白的剑光,鲜血喷涌而出他躲避不及差点被喷了脸,衣角上靴子上全是滴滴答答的血。
那侍中被董卓剑砍成两半。
尸体倒在地上手脚尚在抽搐。
董卓手持长剑高声呵斥:“吾皇乃天子,对天子不敬者该死!!”
长剑指,指向皇帝,笑言:“吾皇,臣说的可对?”
刘辩吓的脚软跌坐在地,惊恐万分看着长剑,战战业业结结巴巴:“对……对……丞相说的对……”皇帝年幼长于深宫妇人之手,何太后出身低贱何尝有好好教导?这剑让他吓破胆子,当晚回到寝宫发起高烧。
董卓很满意。
秀白垂下眸子,遮住丝幽冷。
很快有人将尸体拖下去,地面也不清理,嫣红的血迹满目满眼,偏生董卓不以为意反而杯接着杯酒喝得兴致高昂,秀爷在等宴会结束,宴会结束他可以留点吃的给刘协,宽大的袖子掩住半张脸,偷偷打个呵欠,目光转,皇帝已经被人搀扶起来坐在王座上,显然董卓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可怜的孩子。
编钟声重响,乐者轻敲,目不斜视,舞者蹁跹宛若惊鸿,那个被封为美人的女子并未退下,反而面容秀丽眼波流转,睥睨之间烟视媚行妖娆惑人,她的媚眼显然不是对着发抖的刘辩,旁边董卓放声大笑,伸手招,女子悠悠然转个圈,长袖敛,身子窈窕若弱柳扶风,步步生莲,摇曳姿。
比起董卓怀中女子毫不逊色。
可她是皇帝御口亲封的美人,她这样做是打皇帝的脸面。
刘辩面色惨白冷汗涔涔,目光带着怨毒,那女子笑颜如花宛若未闻,步步走向董卓,离董卓三步之时盈盈拜,青色的衣角铺散在地,如朵层层盛开的艳丽牡丹,她长的不算绝色。最上佳,可眉梢眼角的风情却让每个男人都无法拒绝,骨酥脚软神魂颠倒。
董卓痴痴然伸出手去。
女子十指芊芊柔若无骨,指尖触及董卓的瞬间,手腕翻,把蓝汪汪淬毒的匕首急刺而去。
风情万种眨眼变冷厉愤怒:“董贼受死!!”
风云陡变,快若闪电。
秀白慢慢眨动眼睛。
殿外好似有人疾驰而来,内力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