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乱世医女第9部分阅读
穿越乱世医女 作者:肉书屋
相信的。文丹溪试了几次后,最后干脆学习老禅师,拈花不语,笑而不答。
刀疤脸和贺黑子听到这个传言气得直拍桌子。贺黑子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些人怎么会这么想,咱们破虏军若真是抢女人,至于到现在满山都是光棍吗?咱们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却落得个坏名声,真是气死人了。”
刀疤脸翻着白眼珠,急得直抓脸上的疤痕。
突然,他一拍大腿叫道:“有了有了。”
贺黑子正在气头上,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凉凉地说道:“什么有了?你害喜了?”
刀疤脸大眼一瞪说道:“我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你附耳过来。”
贺黑子才不相信他有什么绝妙的主意,于是不情不愿的凑过去,漫不经心的问道:“嗯,说吧,我听着呢。”
刀疤脸生怕自己忘了,赶紧劈里啪啦的说完:“你看看,如今这些村民都说大哥要抢文大夫为压寨夫人,大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说该咋办?”
贺黑子哼哼道:“还能咋办,说就说呗,反正又不会掉肉。”
这次轮到刀疤脸鄙视贺黑子了:“哼哼,还第二有学问的人呢,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你给我仔细听着,咱们干脆来佧将计就计如此这么办这么办……明白吗?”
“啊——”贺黑子听完刀疤脸的筹划后,不由得目瞪口呆。
半晌,他才一脸赞叹的道:“我说老五,你的脑子也有灵光的时候嘛。这个主意好,这个想法妙。
刀疤脸得意洋洋:“什么妙,那叫呱呱叫。”
贺黑子也不跟他争,频频点头:“对对,这简直是下雨前的蛤蟆——呱呱叫。”
两人都是利落人,说干就干。一商量好便风风火火的前去准备。
过了几日,文丹溪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好了,同时她也厌倦了乡亲们不厌其烦的询问,她打算这就上山。刀疤脸和贺黑子满嘴的答应很快就来帮她搬家。
这天一大早。就听见村头传来阵阵唢呐声和敲锣打鼓声。
文丹溪一脸纳闷的问李冰雁:“今儿谁家办喜事啊?”李冰雁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两人也跟着其他人一起站在院门口看热闹,远远的就看见四个壮男抬着一顶花轿向文家飞奔而来。而在前头开道的却正是刀疤脸和贺黑子。
这下文丹溪更纳闷了。她正想着就听见刀疤脸的大嗓门响起来了:“哎,都让一让,让一让了,让俺大嫂上花轿了。”众人睁大眼睛相互询问:他大嫂是谁?
花轿转眼间就抬到了文丹溪面前,接着走过来两个穿红批绿的媒婆,文丹溪认出其中一个是曾给她说过媒的钱媒婆。
两个婆子上前来不由分说让的就拉着文丹溪往花轿上拽,一边拉扯还一边像唱戏的说道:“我说文姑娘啊你快上花轿吧,嫁过去就是吃香喝辣使奴唤婢,上哪儿找这等好事。”
刀疤脸在旁边凶巴巴的嚷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大哥好声好气的派媒人来,你还不乐意。我今儿把话放到这儿,你若是再不答应,我大哥就不管你们村的事了,马匪鞑子来了都甭想指着我们。”
文丹溪一脸茫然的看着这几人一唱一和的,半天理不出头绪来。
贺黑子忙凑上来小声说了一句:“嫂子啊,你要配合演这场戏啊,快上轿吧。”文丹溪略一迟疑,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媒婆给拖进了轿子,四个轿夫,立即抬起来,飞一般的跑了。
雪松和雪贞吓得哇让一声哭起来,李冰雁也不停的挣扎着。刀疤脸和贺黑子赶忙好声劝慰着,小心解释。然后让人抬着文丹溪早就整理好的家什一起上山。
清溪村的村民议论纷纷闹成一团,有几个有正义感想上来论理的,但看到刀疤脸和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怯懦的退了下来。
刀疤脸临走时还不忘对众人吼道:“行了,都别嚎叫了,俺大哥说了只抢这一个,以后再不抢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喝问道:“老五,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三章压寨夫人续
陈信黑着脸怒气冲冲的瞪着刀疤脸。刀疤脸有些心虚的别过头去,但随即他又重新挺直了腰杆,以一副破罐破摔的语气说道:“大哥,你别生气。你不论是抢和不抢,别人都认为你是抢的;现在,你生不生气,人也已经上轿了。”
陈信眉头拧着,拳头紧握着,一副想削人的可怕样子。刀疤脸一看这情形吓得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老大以前也真动过手的,那啥,三十六计跑为上计。他双眼环视一圈,正好看到往这边走来的秦元,当下大声喊道:“老二你来了。”陈信果不其然立即向秦元那边看去。
刀疤脸趁这个机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陈信也不好去追,只得沉着脸看着秦元,无奈而又气愤的问道:“你看这事怎么办?”
秦元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的沉吟一下,正色道:“大哥你还是别留在这儿了,我去给乡亲们解释,你还是回去,我估计文大夫也不知怎么回事,被吓着也不定。”
陈信一听,连忙说道:“这倒是,她胆子小肯定被吓着了,我赶紧回去跟她解释。”说完,他飞快的翻身上马,急急的往雁鸣山赶去。秦元目送着陈信的身影,待他走远了,才纵声大笑起来。刀疤脸在一旁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笑什么。秦元笑完,又转身用扇子敲敲刀疤脸的大脑袋:“你好好在这儿等着,我去向乡亲们解释几句,咱们好回山看热闹。”刀疤脸嘿嘿一笑,乖乖的在原地等着。
在清溪村和雁鸣山之间的山路上,一顶戴着大红花的大红轿子正不快不慢的移动着。文丹溪正端坐在轿中,此时她也差不多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里忍不住暗骂这两个二货。
他们不这么做,人们顶多是猜测和臆想,现在却是坐实了陈信抢她的消息。以后肯定会对雁鸣山产生负面影响肯。唉……
怪不得人们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果然没错,陈信身边围绕的全是二货和囧货。
四个轿夫开始时狂奔了好一会儿,此刻估计也累了,他们慢慢停下来,又换上了另一批壮汉。
众人歇息完毕,刚要起身上路,忽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接着就听见贺黑子结结巴巴的招呼道:“将、军你不是跟军师办事去了吗?”
陈信斜睨他一眼,嘴里吼道:“一边去!回头我再找你算帐!”
他说着话人已走到了花轿前。他急忙掀开轿帘往里一看,正好对着文丹溪黑亮的眸子。
他清清嗓子解释道:“咳咳,你吓着没?不是我让抢的。”
文丹溪微微一笑:“黑子已经跟我说了。”说完,她弯着腰慢慢走出轿子。
贺黑子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生怕陈信责罚他,连忙趁着这个机会上前为自己辩解:“文大夫,将军,你听我说啊。我俩这么做实在是为了文大夫好。”
陈信横了他一眼:“你们抢她上山就是为了她好?”
贺黑子的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将军请想想,乡亲们得知文大夫要上山时都说些什么?”陈信默然不语,人们说什么,他当然知道。一部分人说是他逼迫的,这倒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但另一种说法却不甚入耳,说什么文丹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委身于匪寇什么的,把他气个够呛。他一直让人瞒着不敢让文丹溪知道,另一方面也生怕文丹溪顾忌名声,突然改变主意不去了。
贺黑子见自己的话有效果,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我们这么做虽然有损将军的名声,但却成全了文大夫的名声。人们肯定都说她是被逼无奈才上山的。将军有什么可恼的呢!”陈信的脸色不由得缓和了许多,嗯,照这么说是抢对了。这样也好,省得夜长梦多,好事多磨。
他又看看文丹溪,她脸上一片平静,似乎也没有恼怒的意思,心中不由得越发踏实了,而且还有一丝隐隐的喜悦。
贺黑子见自己已经搞定了陈信,连忙笑呵呵的说道:“文大夫,你赶紧上轿了,一会儿就到了。”
陈信却挥挥手说道:“坐轿太颠簸,跟我骑马吧。”
文丹溪可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跟共骑一马,她迅速钻入轿子朗声说道:“起轿吧,我就喜欢坐轿。”她长这么大还坐过轿呢。
陈信看她飞快的钻入轿子,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其实按他的真实想法,他还想背着她上山呢。
他想了片刻,突然走上前,把右前方的一个轿夫扒拉到一边说道:“去去,你走得太慢了,我替你抬。”
那轿夫瞠目结舌了片刻,心说,我还没走路,你怎么知道我走得慢?但他可不敢说出来,只得说道:“是是。还是将军来抬比较好。”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陈信不耐烦的吼道:“走不走了,天都热了。”
大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轿上路。
文丹溪在里头悠哉悠哉的坐着,为了方便透气,她还把帘子掀了起来,一边欣赏山上的风景一边看着陈信吭吭哧哧的赶路,心中顿时觉得畅快不少。陈信能觉察出文丹溪在看自己,这下他走路更有劲头了,他只觉得全身充满力量,步伐轻快无比。其他三个轿夫们为了和他保持一致,只得咬牙紧跟,一个个心里叫苦不堪。但谁也不敢打搅他的兴致。
其中一个轿夫实在受不了,他壮着胆子小声说道:“将军,咱们是不是该走慢些,不然,会很颠簸的。”
陈信听完,“哦”了一声,便从善如流的放慢了脚步。他突然想到,等到了山上他就没机会抬她坐的轿子了,他应该再走慢些才好。于是他的脚步越放越慢,跟没走差不了多少。
这一下,另外三个轿夫又受不了,走太快脚力赶不上,痛苦;走太慢,肩膀磨得也难受也痛苦。于是还是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再次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将军,越来越热了,走慢了,轿里闷得慌。”陈信又“哦”了一声,便又加快了速度。
文丹溪在轿中看陈信一会儿慢一会儿快的,突然一个疑问又浮出了脑海:他是不是真的缺心眼?
陈信若是知道她这么想,准会气得吐血。
走了一段平地后,再往下便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了。轿夫累得不行,贺黑子赶紧又换了一批,但陈信却不愿换岗,只是换了一个肩头,继续吭吭哧哧的前行。
文丹溪开口想劝他下去,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个二货就该好好累累才好。
又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众人停下会歇息,他们刚坐下,便听到一阵马的嘶鸣声,接着便是刀疤脸的大嗓门:“大哥,等等俺们。”
文丹溪也从轿子里走出来透气。刀疤脸一见她,立即滚鞍下马上来行了一个大礼:“嫂、文大夫,你要原谅俺,这主意是俺出的。”
文丹溪只好说道:“算了,反正我原本就打算来的,就算你来接我的。”
刀疤脸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一旁脸色不善的陈信,又讨好的冲文丹溪咧嘴一笑:“那啥,你可得劝劝大哥别让他揍我,我知道他最听你的。”
文丹溪还没开口,就听陈信冷声说道:“你说错了,我谁的话也不听,今天这顿打你挨定了!”刀疤脸苦着脸,用求救的目光看着文丹溪。
文丹溪笑道:“他是该挨顿揍了。”刀疤脸信以为真,垂头丧气的说道:“好吧,打就打吧。”
接着文丹溪话锋一转,对着陈信说道:“你不是说谁的话也不听吗?我劝你打,你该反过来不打才对吧?”
陈信忙不迭的说道:“对对,我偏不听你的,老五这顿揍不用挨了。”
刀疤脸顿时眉开眼笑:“嘿嘿,谢谢大哥。”
这时,一直被人忽视的秦元向前几步进入了众人的视野,他一脸惬意的笑容,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道:“大哥,文大夫走得慢,你在后头陪着。我们先走一步,回去准备一下。”说着,便径自走了。
贺黑子扯了一下刀疤脸的衣袖,也跟着走了。其他人紧随其后。最后,只剩下了陈信和文丹溪。
陈信满心欢喜的看着文丹溪,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你累不?我背你。”文丹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几次三番的要背她,难不成他有爱背女人的癖好?想到这里,文丹溪又用探究的目光看了他几眼。陈信被这种目光看得颇不自在,他不由自主的扯扯自己的衣襟,略有些不安的问道:“你怎么了?”
文丹溪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背女人呀?”
陈信一听她如此质疑自己,顿时像炸了毛的猫似的:“你不让背就算了,怎么能随便冤枉人?我又不是牛马,我怎么会喜欢背人!”
文丹溪见他这样,只得安抚的笑笑:“好啦,你反应这么大,下次我也不好开玩笑了。”
陈信只好把火压下去,无奈又憋屈的说道:“你开吧开吧,我没事的。”
第三十四章新嫂上任三把火(一)
两人在后面一边走边说话。出于职业习惯,文丹溪走着走着又开始一边查看药草了。陈信见她的注意力又转到了别处,心里不觉又有些憋闷,他恨不得将那些药草全踩死才解气。
陈信用哀怨的目光看着她,无奈对方毫无反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秦元的嘱咐,便清清嗓子说正色道:“嗯,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文丹溪应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她,静等下文。
陈信说道:“我山上缺一个——”没等他说完,文丹溪以为他又要重提旧话,连忙打断他:“我都给你说了,不要想入非非。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陈信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慢慢地说道:“我其实是想说,我们山上缺一个管家,二弟和我商量暂时让你来管。”
“哦。”文丹溪脸上不由得一阵尴尬,想入非非的是她才对。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想到这个问题,她脸上又添了些迟疑之色:“我初来乍到,寸功未立,一上来就管事合适吗?”陈信本想说:你以后要当我媳妇儿,你不适合谁适合。但他想起了秦元的嘱咐,便一脸肃正的说道:“正是因为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才要使出好手段,让众人都看看你的本事。你可别有意藏拙。”
文丹溪略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话倒不像他的风格,不过,她也不好当面拆穿,于是点点头认真的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应下了。如果管得不好,你可以随时收回。”只一瞬间,她便想明白了。她上山来拖家带口的,不能让众人以为她是走后门靠男女关系进来的。她有多大本事就拿出多大本事吧。至于藏拙什么的,她还真没想过。她在现代时有空也看网络小说,看到那些穿越女口口声声说想藏拙渴望过上平凡的生活什么的,她就有些不理解。平凡的生活,一般只有一直过着不平凡生活的人才会偶尔向往一下吧。而现实中一般的普罗大众只要有机会,有几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想更上一层楼的?——当然也包括她自己。那为什么,一到了古代就变得渴望平凡的生活了呢。难道女主之前过得不是平凡生活吗?
不过,轮到她自己时,她很快就发觉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那就是她不得不平凡。她的所学除了一点医术外一无所用。诗词歌赋?她所认识的人中识字的都没几个,谁来听你剽窃?吹拉弹唱,那是歌伎的专业。孙子兵法,人家打仗打是实打实的血拼,没用的。至于独特的气质,她发现自己正在不自觉的将原主身上不多的大家闺秀之态一点点的消除。这种情况下,她还有什么要藏拙的?
陈信看文丹溪良久不语,以为她是担心自己震不住人,便连忙拍着胸脯安慰她:“你放心好了,谁要是敢不听你的,都交给我,看我不揍扁他!”
文丹溪急忙回过神,笑着答道:“有你撑腰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会尽量以理服人的。”
陈信点点头,继续搜肠刮肚的找话说。
……
两在后头走着,前边的刀疤脸和贺黑子又开始嘀咕了。
刀疤脸一脸神秘:“哎,黑子,你听说过没,老二跟大哥商量说,要让嫂子当咱们破虏军的管家。”
贺黑子点点头道:“当然知道,我是第一个赞成。”
刀疤脸一脸向往:“我觉得嫂子应该先从伙房下手管,嘿嘿。”
贺黑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吃,你能不能出息些。”他先鄙夷看赞同:“不过呢,你说和也有道理,民以食为天嘛。”
随即,贺黑子又一脸郑重的说道:“俗话说得好,新嫂上任三把火。为了让火烧得旺,咱俩一定得大力支持嫂子。”
刀疤脸挺挺胸脯,响亮的应道:“你放心好了,嫂子指哪儿我打哪儿,她做啥我都吃完。”
贺黑子满意的点点头,突然,一拍大腿道:“哎哟,我忘了一件事了,嫂子的姐姐和侄子侄女也上山了,咱们得去看看才是。”他这么一说,刀疤脸也想起来了。两人一起飞奔向李冰雁他们跑过去。谁知,走到跟前一看,秦元抱着雪松,李冰雁跑着雪贞,两人正说话呢。不知内情的人看这情形,准以为他们是一家四口。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很知趣的没上前打扰。
回来的路上,贺黑子有些沮丧的叹道:“也不知道这老光棍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刀疤脸一脸不以为然:“光棍有啥不好,男人一娶了媳妇儿就像是马套上了鞍,再不得自在了。”
贺黑子斜了他一眼:“既如此,那你为啥热心的撮合大哥大嫂?”
刀疤脸嘿嘿一笑;“反正上鞍的又不是我,再说了是他自己上赶子要上套的,我就成全他呗。”
贺黑子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你看看大哥,自从遇到了嫂子以后,人都变得缺心眼了。再也没了以前的威风。我这么聪明的人可不能像他这样。”贺黑子越说越觉得,其实自己的处境也蛮不错。这么一想,心里就平衡多了。
……
文丹溪看陈信绞尽脑汁的没话找话说,便有些不忍心,就主动说道:“你带我去看看你们住的地方吧。”上次来得匆忙,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陈信连忙点头,随即又补充道:“你住的地方只是暂时的,我正在让人给盖新房子。”
文丹溪忙说道:“不用不用,我随便住哪里就行。”
陈信目光飘忽,顺口接道:“那你就住我旁边吧。”
文丹溪看了他一眼:“你还是盖新房子吧。”
两人进了山门,从林荫小道逶迤而去。远远望去,四围诸峰罗列,满目苍翠。一路上巨树掩映,绿荫如盖,耳边泉声叮咚作响,鸟声聒噪。时不时的吹来一阵清凉的山风,吹得满山树木哗哗作响。让人心怀舒畅。文丹溪满怀欣喜的观赏着山景,想想她在现代时跟着父母去庐山度假,每次回来都是依依不舍,恨不得就住在那里才好。现在自己竟真的要住在山上了,只不过是换了时空,换了陪伴的人。想及此,文丹溪心中是五味杂陈。
陈信一路上都在悄悄观察她的神色,见她竟是真心欢喜。心中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怕她会嫌弃这里太偏僻。他又看看她那细胳膊细腿,心中又生起想背着她走的想法。什么时候他才可以背着她满山遍野的跑呢?这个想法就像脱缰的野马似的,难以刹住,他的脑海里很快出现了一幅画面:他背着文丹溪在前面飞跑,后面还追着一个小娃儿,那娃儿叫他爹爹……
文丹溪走了一会儿,侧头跟他说话,谁知一转脸却看到陈信直愣愣的盯着她看,一脸的恍惚。
“哎——”文丹溪叫了他一声,陈信没反应。
“你在想什么?”
“我想背着你跑。”
文丹溪:“……”他为什么对背人那么执着?文丹溪觉得以后自己有空闲了,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陈信的心理。
陈信回答完才觉得不对劲,他连咳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咳,我我看你累了,才想背你的。真的只想背你,没别的想法。”
文丹溪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也没说你有别的想法。算了,咱们还是继续说刚才的事吧。”
“你说你说。”
“我觉得最好把练兵场和住的地方分开。另外,住得要集中些才方便管理……”文丹溪把自己能想到的细细说给他听,陈信一律点头:“好好,都听你的。”文丹溪说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跟对牛弹琴差不多,她索性停住不说了,这个人真不适合和他商量事情。她还是找秦元吧。
陈信看她不说话,又忍不住追问:“说呀,你怎么不说了?”
文丹溪一脸无奈:“咱们说不到一块儿去,这些事我找秦元去说吧。”陈信立即不淡定了,她竟然说跟自己说不到一块儿去还想去找秦元!那可不行,尽管秦元因为洪大胡子的事早已经直白的跟自己说明,他喜欢的不是文丹溪这类型的女子,让自己对他消除戒心。但听到文丹溪这么说,他还是有点不痛快。
她肯定是嫌自己是个大老粗,不能跟她谈棋说画。想到这里,陈信鼓着腮帮子,闷声解释道:“你别看我长得像大老粗,其实我也识字的。”
文丹溪点头:“我知道。”
陈信又说道:“我也会吟诗做文章。”
“哦?‘文丹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这个她真不知道。
陈信生怕她不信,急忙补充道:“我算了算,我共认识三百多个字,凑齐了不就是一篇文章吗?”
文丹溪忍不住说道:“写文章并不是把字凑在一起就行了吧?”
陈信涨红了脸争辩道:“我看过二弟的文章一共才三百字!都是我认识的。”就是排的次序不一样而已。
文丹溪:“……”
第三十五章新嫂上任三把火(二)
文丹溪最后只好无奈的承认道:“其实我觉得你这人一点也不粗,真的。”
陈信的心情不由得有些雀跃,他急忙保证道:“我以后也可以做诗的,我也见过别人的诗,才二十几个字,比文章好做多了。”文丹溪一脸无语的表情,她很聪明的转移到别的话题:“咱们再转一会儿就回去吧。”
陈信又兴致勃勃的领着文丹溪转了好一会儿才打道回府。等两人回到聚义厅时,贺黑子刀疤脸等人早已等在那儿了。两人一进来,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两人身上,然后一起咧着嘴笑着。
陈信清清嗓子,昂着脑袋,一脸骄傲的指着文丹溪介绍道:“这是清溪村的文大夫,以后山上的事务都由她代管,你们都要听她的,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
接着文丹溪也谦虚的说了几场面话。秦元忙抱了几本帐册放在文丹溪面前,笑道:“文大夫你就能者多劳吧,我以后就轻松了。”
文丹溪笑笑:“我初来乍到,以后还得向你多请教才是。”
秦元一本正经的拱手谦虚:“不敢当不敢当。”
陈信听不得两人文绉绉的说话,他亲自倒了一大碗水推到文丹溪面前:“喝水!”
秦元似笑非笑的看了陈信一眼,挑挑眉,继续说道:“我知无不谈,你尽管来问就是。”
“啪”的一声,陈信把一个空碗放到秦元面前用命令的口吻道:“喝水!”
秦元一脸无辜的看着众人,意思是,你们看这人纯粹是无理取闹。
众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三人,不厚道的等着看好戏。
文丹溪无奈的摇摇头,这人怎么跟她前世喜欢逛的晋江网一样,总时不时抽风!算了,她还是别跟秦元讨论这个问题了。她侧头看了看天色,已近晌午。便站起身来说道:“该准备午饭了,我去厨房看看吧。”
陈信本想不让她去,谁知还没等他开口,刀疤脸就率先叫道:“好好,我早就说过,文大夫一来俺们就有口福了,嘿嘿,你们说是不吧?”其他人也一起流露出赞同的表情。
文丹溪微微一笑旋即便带着李冰雁和李婶王婶一起去伙房。陈信盯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秦元摇摇头,老大这次真没救了。
伙房的人不知道她们会此时进来,他们正光着膀子大声说笑:“五大王说了,嫂子一来就不用咱们待在伙房了。”
“那太好了,我还是喜欢打仗,大老爷们老待在伙房没劲头。”
一旁的高厨子却一脸担忧:“你们倒没事,我可怎么办?上战场只有挨打的份。”
……
众人正说得热闹,一个伙计猛然发现文丹溪等人正站在门口,惊讶的“嗷”了一声:“你们怎么来了?”
那些光膀子的人赶紧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李冰雁忙别过脸去,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们过来帮帮忙。”
钱厨子顺手收拾着案板,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嘿嘿,正准备做饭呢,有点乱。”
文丹溪查看了一圈厨房,强忍住才没皱眉头。只见灶台上墙上全是油污,各种食材放得杂乱无章。成摞的碗碟堆在盆里。李婶和王婶两人跟了文丹溪这么久,自是知道她很爱干净,所以不等她吩咐便自觉的袖子收拾。
其他的伙计也跟着忙活起来,大概收拾了一番后,文丹溪开始指挥众人做饭。她以前就常干这种事,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伙房里的几个厨子和伙计被她安排得妥妥当当。洗菜的择菜的,甚至还有端锅的,没办法,她实在端不起这种大铁锅。
文丹溪看了看案板上放着一大块猪肉,和一扇板油。案子下面的木桶里还有几条五六斤的肥鱼。便随口问道:“你们平时经常吃鱼肉吗?”
高厨子苦笑着摇头:“哪能啊。也就是最近端了几个马匪的老窝,山上才宽裕些。有时候还俺们还吃黑馍馍就大葱呢。这肉是五大王特意吩咐让买的。”
“那些士兵们在哪儿吃饭?”
“他们另有伙房。离这儿不远。”文丹溪一想也是,陈信他们肯定会有小灶。
钱厨子则一脸自豪的接道:“文大夫,其实两边的饭菜差不了多少的,他们那边每月也能吃上几回肉。我们将军可不像那郑子朋那样光顾自己享受。”文丹溪再三听到郑子朋的名字,此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们见过郑子朋?”
钱厨子大嘴一撇:“我咋没见过,我就是从他那儿来的。那个人啊,开始时还说跟弟兄们同甘共苦,结果呢,如今自己是吃香喝辣,还取了好几房小妾。还有他妹子,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气的——”钱厨子的话没说完,就几声有意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钱厨子当然也明白其中的曲折,连忙知趣的打住这个话头,憨笑道:“嘿嘿,文大夫,我去忙了。”文丹溪笑笑也没再追问。
她在厨房内转了一圈,决定做顿又简单又快的饭菜算了。下午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忙。
天热,猪肉和板油都不能久放,得赶紧处理了。她吩咐钱高厨子去炼猪油,钱厨子活面,李婶和王婶擀面。
然后又让一个伙计把猪肉切成碎和大葱都切成丁。她准备做肉酱拌面。文丹溪先自己带来的大酱放入调料调味,再加入酱油上色。然后加水稀释放着备用。再另起一锅再放油爆香葱,接着放入肉丁,翻炒至熟。最后把酱倒入肉中文火炖一会就行了。她又做了一个凉拌苋菜,一个水焯小芹菜,再用麻油、香菜、蒜泥拌一个黄瓜胡萝卜丝。
等到文丹溪做完,面也擀好了一半,她一边下面,一边又吩咐人和了两盆发面放那儿放着,留着做晚饭用。
不多时面条已经煮好,她用笊篱捞了上来,放倒白瓷盆里,让人端过去。再端上菜和肉酱。
文丹溪也跟着走进大厅,自她一进来,陈信的目光就跟铁块遇到磁石一样紧锁在她身上。文丹溪无奈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注意点影响。陈信咧咧嘴,无声的笑了。刀疤脸一看到吃的立即兴奋的嚷嚷道:“嘿嘿,好吃的来了。”
文丹溪招呼道:“快吃吧,不然面一会儿就砣了。”她像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先捞了一碗面条再舀一勺肉酱拌匀了,添几筷子凉菜。然后递给旁边小桌子上的李冰雁,接着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众人也纷纷动手盛饭。虽然,他们已经尽力让自己文雅些,但是吃面条的突噜声还是时不时的传来。
陈信初时是慢慢的吃,后来看文丹溪似乎根本不在意,便索性跟其他人一样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两大盆面在迅速的减少。
吃完后,王婶李婶带人去收拾碗筷,文丹溪则和李冰雁回到房间休息。
雪松雪贞两个孩子被刀疤脸和贺黑子带出去玩耍去了。
李冰雁趁此机会向她说起了村里的事情。果然,这次抢亲的负面效应是巨大的。村里的人虽然勉强能接受陈信的保护,但却没人肯跟着上山。有的人打算去投靠亲友,有的搬到别村去,还有很多人仍然提心吊胆的留在村子里。文丹溪抚额叹息,这刀疤脸和贺黑子两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冰雁接着又转述了秦元的意思,请她不要担忧。因为破虏军倒也不介意有没有人来投,照他的话说是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人。到时候流民一来,他们想招多少有多少。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去午睡。
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李婶一听见动静,忙敲门禀报:“文姑娘,李姑娘,二当家的请你们去看戏。”
文丹溪一怔,山上还有戏看?她应了一声,两人洗了脸整整衣裳出门跟着李婶一起去前山。
路上,李婶笑眯眯的解释道:“这是将军为了给两位接风请的戏班。”
戏台就搭在聚义厅门前的大树下,这是雁鸣山第一次请戏班。除了巡山和守门的士兵,剩下的人都拥来看戏。为了看得真切,戏台周围的树上、石头上,甚至房顶上都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陈信几人的位置自然是在前头,大伙一见她们两人到来,立即自觉的让开一条缝隙让她们过去。
两个孩子分别坐在刀疤脸和贺黑子腿上,一见两人过来便兴奋的叫道:“姑姑。”
文丹溪笑着摸摸两人的头,本想就在旁边找个位置坐下。贺黑子连忙手指着陈信和秦元之间还有两个空位,示意她坐在那里。
文丹溪只好移步过去,目不斜视的走到陈信旁边的位置坐下。
陈信坐直身子向着文丹溪说道:“我特意点了一出你们最爱看的戏。”
“哦。”文丹溪应了一声,看了台上一眼,戏已开场。演的却是才子佳人夜月幽会相约私奔的故事。虽然剧情老得掉牙,但文丹溪仍看得津津有味。
陈信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他忍不住让人叫来戏班的王班头,一脸郁结的问道:“王班头,有没有那种男子不是白面书生却能让女子一见他就想跟他成亲的戏?”
戏班老板怔了一下,接着擦了一下额头,弓腰答道:“禀将军,这,这真没有。”
刀疤脸在一旁起哄:“我说班头你就让人演一个呗。”班头一时语结,这上哪儿找去呀。
秦元在一旁高深莫测的笑着,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王班头,你将台上那个白面小生换成武生就行了,戏照演。”王老头苦着脸硬着头皮答应了。
正在演着的戏只好暂停,又过了一会儿,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脸武生大步流星的出场了,他照例先耍了一会儿把戏,吭哧了一会儿最后才捏着嗓子唱出一句:“这位小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姿态强调不伦不类,让人忍俊不禁。
只听得旦角拿腔捏调的唱道:“那是谁家公子,如此风流俊俏。哎呀呀,奴的心儿砰砰跳……”
看到这里,文丹溪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信还以为她对自己换的戏很满意,眉头也随之舒展开了。
第三十六章新嫂上任三把火(三)
戏从未时演到申时。王班头已经摸清了陈信的喜好,后面安排的几场戏全是打戏。赢得全山士兵的高声叫好。文丹溪也一直坐着津津有味的看着。陈信的目光在戏台和文丹溪脸上来回打转,看到她笑时,心中也跟着高兴。
散戏时,陈信另外赏了班头一块银子,还附加了一句赞扬:“你这戏班不错,下回有喜事还请你们。”
王班头愣了一下,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将军谬赞。”他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再请我们了。
散戏没多久,便又到了晚饭时间。还是文丹溪去指挥的,晚饭也做得很简单。上午和的面早发好了,文丹溪让厨子把豆角、茄子等几种青菜分别剁成馅,然后和剁碎的油渣和肥肉掺到一起,再撒上调料,加上酱油和一点白糖。等面皮擀好就开始包包子。考虑到这些人的饭量,包子包得跟碗一样大小。包子放入蒸笼后,文丹溪又让李婶做一大锅鸡蛋黄瓜汤。吩咐好这一切后,就没她的事了。她踱到厨房周围视察地形,看能不能在旁边种些青菜什么的。
她正想得入神,就听陈信冷不丁的问道:“你热不热?”文丹溪一怔,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她知道古代的男人都有着“君子远庖厨”的想法,像刀疤脸这么爱吃,也很少进厨房。陈信更是从来没进来过。
陈信看着她,没头没脑的说道:“我以后会让你常吃肉的。”
文丹溪又一愣,笑道:“没事,我也不太喜欢吃肉。”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在现代时她的确吃肉吃腻了,还跟朋友一起加入了素食协会。陈信单方面的以为对方是在安慰他。心中更加愧疚:“真的,我说到做到,以后不会让你再吃油渣了。”
文丹溪噗的一声笑道:“呆会儿吃饭时你就知道油渣好不好吃了。”
到吃晚饭时,陈信这才真相信了文丹溪说的油渣是个好东西,刀疤脸他们每人干掉了四个大包子,完了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一连几天,陈信这帮人是吃得香,睡得好,每个人都觉得乐陶陶轻飘飘。过了几天的热闹劲后,山上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伙房的饭食也变得跟以前一样,以粗粮杂粮为主,白面为辅,隔一段时间吃回猪肉。
不过,即便是再简单的饭菜,经过文丹溪她的手后味道也变得大不一样。此时正值山上野菜疯长之时,山下的水里鱼虾河蚌也有很多,她时不时的派遣伙计下去采摘野菜,捕捞鱼虾变着花样做饭。除了接管小厨房的活计外,她还挑选了十几个有做饭天赋的伙计集中培养,厨艺稍成后便把他们分到士兵的大伙房里。这样一来,文丹溪更是得到了山上众多喽啰们的欢迎。每次她在山走动时,士兵每碰到她都恭敬的打招呼。看得陈信都有些吃味。
除了伙房外,文丹溪对雁鸣山的其他事情也逐渐上手,她每天定时在后山巡视,默默的规划着。李冰雁也帮着她一起出谋划策。山上有她俩掌管,秦元就可以腾出空来办别的事。
洪大胡子和郭大江两人这几天正忙着往山里运粮食,据两人说,易州城中已经开始出现不少流民了,不过今年易州的收成不错,粮价还没有大波动,但照这个趋势涨价是早晚的事情。秦元有时也会跟着进城,他倒记着文丹溪所说的事情,回来时不但给她带来了几袋本地没有的种子还有几本书。
文丹溪自是欢欣异常,一高兴便做了几道拿手好菜招待他,秦元可不敢独享,于是很仗义的送到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