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娘难为第19部分阅读
穿越后娘难为 作者:肉书屋
道我对恬儿不够好吗?若是我做得还不够好还不能让你满意,那么很遗憾,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你怀疑我是故意让恬儿溜走的是不是?是否还怀疑过我有害她之心?呵呵,程岚,我不怕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这句话我闷在心里很久了,我怕再不说出来有一天我会憋死!”
方初痕语气一变,眼神冷冷地望着程岚,语气更冷:“若是恬儿能听我的话,或是她心里不那么排斥我一些,那么那件事也不会发生!在你心中我远远不及恬儿重要我能理解也能接受,毕竟她和你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而我们才只认识半年不到,哪里敢奢望在你心中我能有一席之地!可是我不能忍受的是你说不重视我的孩子。我以前在方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是知道的。父亲只宠妹妹不喜欢我,为此不仅姨娘欺负我连下人都敢嘲笑我,这种日子我经历过!所以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走我的老路,不受父亲重视的孩子过得不好,与其生第二个程轩出来,还不如就永远怀不上。”
此话说完屋内很静,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两人互望着彼此,每人眼里的情绪都很复杂,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谈判。
“原来你不仅是在怨我,还怨恬儿对不对?你怨她一直对你有所抵触还不听你话,最后她受了惊导致使你挨我骂,令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对不对?”过了好久程岚开口了,语气很沉痛。
“这个随你怎么想,我已经不想再解释了,若是你因为我刚刚说的话认为我对恬儿有怨,认为我对这个孩子有敌意,那么以后她再发生些什么事应了景你再将事情扣到我头上,呵呵,我相信我真的会无话可说了,顶多就是认为我方初痕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个天大的错误吧。”方初痕说得很悲哀,她再一次被程岚说的话伤到了。
这时程岚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对,立刻慌乱起来赶忙道歉:“那话我不是有意的,你别放在心上,我绝对没有怀疑过你对恬儿不好。你对恬儿如何我都看在眼时,是恬儿一直不敞开心扉接受你,我也都知道。现在她对你越来越亲近,我看着很高兴,你们两个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看着你们两个相处得好我比谁都高兴。还有我这次向你发誓,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我绝对不会再去指责你。”
方初痕眼圈红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茶杯出神。
“痕儿,你此时定是认为我伤害了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也伤害了我啊。”程岚眼圈也红了,他软声说道。
方初痕闻言望过去,表情有些吃惊。
“当我听到晨晨说是在你这里吃了药后我心都凉了,可是那时我并未认定你是不想怀我的孩子。我找来院子里做活的婆子丫环们问了一番,她们说飘雪偶尔会煎药,说煎的都是补药给你补身子的。当时我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些药是哪个恶人给你们的!我认为是有人暗藏祸心要让你不孕,而你因为不识得那种药再加上对人不设防所以被人骗了,就在我打算立刻回房问你那人是谁时,一个婆子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说‘不知道为何,每次飘雪煎药院子里的下人就会少近一半,而且煎药时飘雪好像有点儿忐忑似的。’这些只是她的怀疑。”
“为此我才明白,原来不是你被人骗,而是你根本就知道那药的作用是什么,你就是不想怀我的孩子而已是不是?在我满腹担忧,还想着一定要找出那个要害你怀不上孩子的人来狠狠教训时,老天却跟我开了个如此大的玩笑!根本没人要害你,是你自己不想怀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知道我受的打击有多大吗?我满腔的信念就这么突然被一桶冰水浇熄了。痕儿,我可以很肯定地跟你说,此时我心头的痛一点儿都不会比当初你被我质疑时的痛少,真的。”
程岚说完后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散了,他扶着桌子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就那么一脸痛苦地望着方初痕,眼里没有控诉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浓浓的化不去的悲哀。
倏地,方初痕的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程岚此时的表情,此时的眼神她看不下去了,多看一眼她的心就会跟着痛一分。
原来有些事在你自己认为是理所当然时,可是在别人心里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诚如她因为程恬被他质疑时心头的委屈,诚如他得知她宁愿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不想怀他孩子时的打击……——
反省
这次谈话到底成功与否也说不好,不过起了一点点作用到是真的,双方都开始反思起自己的错误了,由于心里均还有疙瘩,于是并未立刻便像以前那样甜蜜蜜,现在他们夫妻相处的感觉和前几天比更不自然,当房内只有他们两人在时,往往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事情的善后工作做得很好,程岚知道妻子喝药的事若是传了出去对她影响不好,说不定还要被人指责失了妇德,到时众人逼他休妻就麻烦了。
他不想休妻,即便他对她不想怀孩子一事很气恼,但却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妻子犯了错自己说几句就算了,让别人训骂他可不愿意。
程岚一下子买进不少高等补品给方初痕喝,因为怕她这阵子喝那种药伤了身体以后落下病根,于是每天极尽所能地补。还是由飘雪煎药,依然是她煎时院子里下人被支开一半,次数一多,真真假假的,下人们到是没人去怀疑什么。
当时给晨晨治病的大夫程岚也命人给了封口费,他相信那名老大夫的品德不会乱传话。
给晨晨抓药的人是程岚的心腹,他放心。于是几天过去,很平静,方初痕喝药一事已经可以说是永久不会被揭穿的秘密了。
晨晨休息了一天还真好了,不再难受,只是有些虚弱罢了,这样一来它到是整天都歇在方初痕的屋子里,好吃好喝的,被人当大爷伺候。
“你呀,贪吃的毛病要改一改啊。”方初痕在房内打络子时笑望着蹲在桌子上吃点心的晨晨。
“嗯嗯。”晨晨一边点头一边吃得欢。
“以后你要记住,不能没经允许你就乱吃喝,会吃丢小命的知道吗?”
“这次你能好起来也是运气好,若是没有那老大夫,你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呢。”
“那药多苦,我不喜欢。”晨晨吃饱了咂吧下嘴道。
“那你是臭美,又没公鹦鹉在,你臭美给谁看?”
“我想变漂亮,我没错。”晨晨吃饱了身上有了点力气开始在桌子上走起步来。
“晨晨啊,我们给你找个伴儿好不?”
“不好!”
“为什么?”
“它们没我聪明。”
“……”方初痕抚额轻笑,这只自大又贪嘴的鹦鹉。
这时程岚进来了,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只大碗,碗里是乌鸡汤,刚一进来香味就扑鼻了。
“趁热喝了吧。”程岚小心地将汤放在桌上,然后将碗端到方初痕面前,汤新出锅很烫,碗一放好他赶紧用嘴吹了吹被烫到的手指。
汤一上来,晨晨眼睛瞪得都要掉出来了,脖子伸得老长眼睛巴巴地望着汤,嘴张着口水眼看就要掉下来。
“我可以喝吗?”晨晨馋得直跳脚,可看两个主子都不搭理它,于是忍不住了可怜兮兮地问。
方初痕看了眼程岚,然后对晨晨说:“这个是补身子的,你喝了应该也没事。”
“好啊好啊。”晨晨耐心地看着女主子拿出一个小碟子,然后用勺子舀出几口香喷喷的汤,兴奋得它在桌子上连跳了好几下,等小碟递到它面前时猛地一低头,哧溜就吸了一口。
可想而知某只鸟又被烫得哇哇直叫。
方初痕拿着勺子慢慢喝起汤来,这几天每天都要喝这些补汤,她到是没觉得烦,自己的身子她还是很珍惜的,能补回点元气最好,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程岚坐在椅子上看着方初痕喝汤,一时间屋内很安静,只有晨晨一边喳呼着烫但又忍不住诱惑咕噜噜使劲喝汤发出的躁音。
“你没去铺子吗?”方初痕问。
“没什么事了,今天早点回来。”
一问一答,双方都是淡淡的,表现得礼貌有加不见夫妻间的亲密,自那日谈开后他们二人就一直相处得淡淡的,没再起过冲突,也没有再提起他们之间双方存在的矛盾,只是各自都在以自己的行动弥补着。
比如方初痕让飘雪将那药扔掉了,下定决心以后决不再喝。而程岚则是每日都亲自端来补品,然后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晨晨肚量小,一小碟汤就够它喝了,喝完了也没再要,吃饱喝足后就舒舒服服地飞到床上,然后靠着锦被趴下准备休息了。
方初痕喝完汤后叫人将碗拿了下去,没了晨晨在一旁喳呼,房内气氛有点沉闷。
“我知道这些补品喝多了你会觉得腻,但是这些都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程岚轻声说着。
“嗯,我知道,为了健康着想我不会浪费掉任何一分好东西。”
程岚闻言欣慰地笑了笑,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相处连说话都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唯恐触到对方的痛处,自那天谈过之后他们虽同睡一张床但却没有行周公之礼,在两人心情都没有平复之前不宜做那些事。
自得知她一直喝药,他的心情有所影响,于是晚上再同床共枕时,暂时没有了那方面的冲动。
方初痕见程岚没再开口,便开始打起络子来,现在她怕二人独处,因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有些事一旦摊开来讲,感觉就变了,做不到心平气和。
程岚就这么望着方初痕,她看起来很安静,认真做事的样子看起来像副画似的,很美好,见过她的朋友都羡慕他走了狗屎运,填房居然如此美丽,他们还说即使她只是一个小小地主家庭出身,但仅凭外貌也足够弥补这一点不足了,何况填房不比正室,在家庭背景方面要求没有那么高。
谁不喜欢听朋友夸自己妻子好?他每每听到都很高兴,因为自己眼光好,其实他很想对外面那些人说自己的妻不仅长得好,处事待人及品德等方面样样都是上承。虽说她年纪小就嫁了过来,并且还当了两个孩子的后母,但是却不见她手足无措,样样事都打理得很好,有时都会令他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这个小妻子其实并非十七,而是二十七了。
有好几次想在朋友们面前夸一夸小妻子,可是次次话到嘴边都收了回去。自己的妻子有多好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让外面这些人知道,就当他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亡妻走后三年多,他一直寻寻觅觅,但却未找到能让他第一眼就产生好感的女人,于是即使爹娘会催会着急,但他却一直没有再娶,夫妻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岂能找个没有好感的女人成亲?
当时在周府无意中遇到站在池塘边的方初痕,只一眼就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到不仅仅因为她那众人难比的美貌,更难忘的是她给人的感觉。言行举止很有大家风范,并且不焦不躁不因貌美而自视甚高,眼神清明见到他时不像大多女人见到他时或是痴迷或是羞涩得连头都不敢抬。
只一面并且说了仅仅几句话却意外地给自己留下了印象,而第二天中午她又给他带来了一个意外,天气极热,在他又渴又热时吃到了一碗很好吃很甜的冰品,以为如此新鲜美味的冰品是周府高价请来的厨子做的,结果却得知这个是方初痕做的。
当天晨晨因为嘴馋吃了刨冰坏肚了,令他为此忙活了大半天,仅这三件事便令这么一个女子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后来有一次岳父突然跟他提起了她,说已经认她作了干女儿,看其言行品德都不错,为人凄母想必也不错,岳父提议由他保媒让自己提亲去如何?
三年多来只要有人跟他提起成亲的事他都会心烦,媒婆们递上来的各户千金们的画像没上百也有九十,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令他再娶的念头,可是那日岳父一提他心头涌起的是喜悦而不是排斥。
还有晨晨那个家伙,哪一个女人它都看不顺眼,可唯独喜欢方初痕,也许这就是缘份吧,就好比他亦是如此,比方初痕美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但就是勾不起他内心的涟漪,可是方初痕做到了,于是他去方家提了亲。
成亲后方初痕的表现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他欣喜自己挖到了一个宝,她对他好对孩子也好,更难得的是极度孝顺公婆,令他吃惊的是她居然将自己的嫁妆都交给了娘,在佩服她大度孝顺的同时心头涌起的念头是此生绝不亏待她,要对她很好很好。
可是最后他却没有做到,反到还深深地伤了她,居然令她动了不怀他孩子的念头。
这些年来他宠爱程恬已经成了习惯,看不得她受委屈受伤害。于是那天恬儿和方初痕出去受了惊后,多年来的习惯令他没去深想其中因由就训了方初痕,事后想起当时的情景连自己都觉得说的话过分了,何况是被骂的她?
他可以指责她一时大意没将程恬看管好,但却不该因为一时之气提会不重视未来孩子的话来,妻子是喜欢孩子的这一点他毫不怀疑,就看她待自己的两个孩子尚能如此疼爱,何况是她亲生的了?
可是她却喝药了,若不是晨晨误食生病,他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何时。
其实方初痕说的对,他一直未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一个十七岁的女子以填房的身份嫁进程府,还是两个孩子的后娘,程府人多口杂,这些种种对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来说很艰难。
最初他是以观望的态度看她的,看她在程府这个大宅子里是否能过得好,面对程家众人是否能应付得好,下人们她是否也能管理得好,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孩子是否也好。
也许他不该一直持有观望的态度,可是嫁进程家的女子不能一直依附丈夫过活,丈夫在外做事时家里的事就得由她自己作主自己去应对,他没有在她嫁进程府时就帮她适应新环境就是想锻炼她的适应能力,想自己平时在外办事时她在府里能处理好任何事,他的想法是若观察一阵子觉得她的能力不足以应付这一切时再去教导她去磨练她。
可是事实证明她一切都应对得很好,如此一来他便放心了,一放心就容易疏忽,以为她都能做得好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可是未曾想就是因为事事都由她一个人去应对,她身上的负担很重,被二房那边的人挤兑时会伤心,可是却只能自己将苦往肚子里吞,因为没人为她出头,而恬儿一直以来的排斥定会令她气馁,令她沮丧伤心,可是他认为她能应付得了,以为她承受能力极强,于是一直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可在那天她将所有话都摊开来讲时,他才发现原来她并非像自己想像得那样坚强,她遇到难处时会伤心,付出真心被排斥时会难受,而被人指责时也会愤怒且痛苦。
以为她是没脾气很温和的一个人,可谁想到她发起脾气来居然连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不怀孩子的事都做得出来,直到那天她在他面前哭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错得很离谱,她其实是个敏感且脆弱的女人。
那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如此毫无顾忌地哭,随着她的哭泣声他的心揪疼得厉害,在那时他就开始自我反省了。反省自己为何没有多关心体贴她一些,更怪自己在她承受压力时不仅没安慰她反而还以那么过分的话指责了她。
那时他醒悟了,一切的道歉其实都不算什么,那些道歉根本就不能弥补任何事,真正的弥补是从行动上的,他知道一直到现在方初痕都不相信他,甚至还对他紧闭起心扉。
为此他改变的首要一点便是要向她坦白一切。
“痕儿,现在我要告诉你恬儿的亲娘及轩儿的姨娘的事。”刚刚的思绪很杂很乱,但这些在脑子里只是一晃便过,程岚很快便收回了心思。
方初痕闻言愣住了,抬眼望向程岚,她知道他亡妻的事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也可以说是他不欲与人分享的秘密,前些日子他提过要对她说前妻的事,可是却一直没说她也没在意。他对自己有保留不说关于亡妻的事很正常,没想到今日他居然要对自己说了,难道是他打算对她袒露心声不再将自己当外人了?
“痕儿,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是不是不舒服?”程岚握住方初痕放在桌上的手担心地问。
“没、没有。”方初痕抽回手略显不自在的回答道,她有些犹豫,眉头轻拢,“我不想听你和姐姐的事。”
程岚望着方初痕,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都被他收录在眼底,她是在怕什么吗?
“你在怕什么?”
方初痕闻言眼皮一跳,手抖了一下然后力争镇定道:“我没怕什么。”
“那你为何会不高兴?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何我会如此宠恬儿却对轩儿那么冷淡吗?这些都和她们的娘有关。”
方初痕忍不住冷笑道:“我自然知道,你因为爱姐姐所以待恬儿极好,相对的则因为厌恶轩儿的娘于是便不喜轩儿。”
程岚眉头轻皱,对方初痕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突然间灵光一闪他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她如此排斥听他谈恬儿的娘亲,是不是意味着……她在吃醋?会吗?
见程岚表情一息瞬变,脸上忽喜忽忧,方初痕感觉很是奇怪,她也懒得理他,于是又开始打起络子来。
“痕儿,你想错了,并非所有事都是你想的那样。”程岚伸手将方初痕手中的东西都拿走,然后紧握住她的手不容她抽回去,双眼温情且复杂地望着因为被抢走东西而显得恼怒的方初痕,“不要生气,耐心地听我慢慢说完吧。”——
旧情
此时的方初痕心情极度矛盾,丈夫要对她说前妻的事,那定是二人两情相悦相亲相爱,对二人的爱情结晶程恬亦是宠爱无比,就算她目前还未爱上程岚,但是听着丈夫说这些她亦会不舒服。
可她知道这是他在向自己坦承了,他打算将最大的暴露给她看,若是她执意拒绝便是不知好歹,她相信若是这次拒绝了他,以后也许他们之间永远会存在着跨不过去的鸿沟。
程岚见方初痕低着头,猜她定是对自己要说的事有所抵触,但为了他们夫妻关系近一步,他下定决心要说出来。
“我们程家和周家算是世家,在我小时候两家便经常来往,就是这样我从小就认识了亡妻周氏……”
当年程岚和周氏称得上是青梅竹马,虽说平时见面次数不多,但起码一年都能见一次面,两家长辈关系不错,两个小的关系也很好,程家三兄弟,周氏唯独喜欢和程岚相处,为此双方家长很早就为他们定了亲。
程岚小时候就彬彬有礼,而周氏小时候就已经体现出贤良之态,待两人渐渐大些懂得了男女之情后,再见面彼此间就会有些不自在,但这份不自在却没有反感的情绪在内,男俊女美,各自品德又不错,自小就认识,互相喜欢上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青春少男少女,对感情一事处在朦胧期,既期待又羞涩,不见面便犯相思,等见了面又连多看对方几眼都不好意思,暧昧了有好一阵子,待周氏十六岁时嫁给了刚过十八岁的程岚。
新婚后夫妻二人自是甜蜜蜜,不用再羞涩也不用再犯相思,这种感觉很好,由于周氏自小就得程老爷夫妇喜欢,是以嫁进程家后并未受过长辈欺负,即使程二夫人想做些什么,向着周氏的人还有很多呢。
周氏可谓是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自小受宠但并不娇纵,脾气很好性格温柔,三从四德做得极是到位,真真做到了以夫为天,对下人也很宽容,就是因为脾气好有些下人就不将她放在眼里,不过那些不尊重主母的下人最后都被程岚卖了。
夫妻二人过了一段很温馨恩爱的日子,由于周氏是个温婉的女人,是以程岚一直对她小心呵护,唯恐怕她受到半点伤害,而且就是因为周氏的性子太过温婉,却并不适合作宅子里的女主人。
帮一次两次无所谓,帮十次二十次也没什么,但是天天帮月月帮,帮了无数回可是周氏的性子依然没变半分,处起事来还是扛不起大梁,于是程岚累了,本来男人就是主外不主内,他为了帮妻子一直管内宅的事,这样不仅没能令妻子能力有所提高而且还被家里家外的人嘲笑。
二十岁都不到的年纪,正处血气方刚之时,哪里禁得住次次被人嘲笑,就是因为被取笑的次数多了于是程岚烦了,不再管起内宅的事,周氏习惯了遇事丈夫挡在她前面,结果突然间丈夫不再帮她,府里的事太多太乱,她管不过来,她提过这事可是却被丈夫狠狠教训了一次,说她不能总靠别人,要自己有所长进才行。
于是周氏再遇事便不再找程岚,而是自己摸索着去处理,可是难度太大,不说别的,就是下人这方面她就管理不太好,因为性子太软,几名年纪大的婆子主管们不服她,不听话,于是她就难过了,时间一久心情开始郁结。
就在夫妻二人关系变淡之时,程老夫人突然指给程岚一个美人,这美人就是程轩的姨娘。周氏自小三从四德的观念便深植脑海,于是对于丈夫纳妾一事虽然心里不乐意但却还是笑着接受了。
其实当时若是程岚坚持一点,程老夫人也不会不顾孙子的意愿强迫他收了新人,可是那时由于夫妻关系变淡而且程岚见妻子居然还一副开心的样子,于是一赌气便收了那女人,一夜过后便升了那女人作姨娘。
周氏是个有事会闷在心里的人,不是没想过要对丈夫说一说心底的话,可是那次丈夫训过她一次后便不敢再说了,怕再被训,何况她知道男人在外面很忙,女人要为他分担不能事事拖他后腿,于是受宠了几天的安姨娘到她面前挑衅,她即使心里很难受但却不敢对程岚提半分。
纳妾后一个月,周氏怀孕了,这下夫妻二人都高兴,关系也一下子因为这个孩子好了不少,相对的安姨娘便受了冷落。
程岚并不喜欢安姨娘,只是和妻子关系冷了些心情不好,每次一看到周氏那强装开心实则忧郁的表情他就感觉心里像堵了颗大石头似的觉得烦,于是就宠了安姨娘几日,他是想借由宠安姨娘这一点来激一激性子温吞的妻子,可结果表明无论自己多宠安姨娘,妻子却什么都不对自己说,安姨娘恃宠而骄立规矩时在言语上欺负周氏的事他有所耳闻,但妻妾之间的斗争是女人间的事,他不打算管,何况他想让妻子磨练一下意志,若是总不改进,长此以往受害的还是周氏自己。
十月后周氏生下了一名女孩儿,古代根深蒂固的观念都是盼子不盼女,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居然是个女娃,程岚有些失望,不过是自己的骨血他失望归失望,但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程恬刚三个月大,安姨娘怀孕了,周氏是个传统的女人,因为第一胎没能为丈夫生下儿子感到愧疚,而现在安姨娘怀孕了,她感觉有压力,她怕安姨娘头胎是男孩儿。
平时她的事就够多了,现在还多了个照顾女儿这件事,周氏便更忙了,越忙压力越大,再加上担忧安姨娘会生儿子的事,于是因为生产程恬难产而耗损了一些体力的身子便更不好了,开始经常头晕浑身没力,药及补汤没少喝,大夫也没少请但就是不见好转。
人们常说女子怀孕时肚子是圆的八成怀的是女娃,而肚子是尖的则大多怀的是男娃,还说怀女娃时母亲气色越来越好,而怀男孩儿时则气色很不好。周氏怀程恬时肚子是圆的而且气色不错,但是这次安姨娘怀孕时气色很不好孕吐腿肿什么的没少受罪,而且还听安姨娘贴身丫环说她的肚子是尖的。
在娘家时周夫人曾和周氏说过,让她嫁人后要尽快生个儿子出来,否则若是妾比她先生儿子,而好巧不巧这个儿子又很受丈夫喜爱的话,那以后她的地位会有所影响,并且待她生了儿子出来,若是没有妾生的儿子讨丈夫喜欢就不妙了。
就是周夫人平时教她的事太多了,而且周老爷本身有妾,自家后院的事周氏都看在眼中,于是便很怕妾生个受宠的儿子,她知道程岚对于程恬是个女娃感觉挺惋惜,是以她便更怕安姨娘生儿子。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九个月后安姨娘生个男娃出来,心中的一根弦就那么断了,神经绷了几个月的周氏一下子病倒了,本就身体就不好现在身体更不行了,在她看到程岚因为听说安姨娘生了儿子时那欣喜的表情后,心情更为郁结,这一病便就再也没起来床。
程岚起初是很喜爱程轩这个儿子的,开始每天都过去看看他,那时他并不知妻子病重的因由,请了好几位名医均说是周氏心情郁结过度而病倒,让她不要再受刺激,要好好休养,若是休养得好心情也放得开,病是可以慢慢好起来的。
妻子一病倒,还病得这么严重,程岚受的打击很大,他知道妻子之所以会如此郁结定是和管理府中的人和事有关,他开始后悔起自己没有帮她管事了。
某天无意中自珍珠口中得知让周氏病重的导火索是安姨娘生了讨他喜欢的儿子,而周氏则只生了个令他遗憾的女儿。
程岚得知后大为愧疚,他没想到因为自己喜爱程轩这个儿子而略带忽略程恬的事令妻子一下子病成这个模样,自小到大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并不是儿戏,周氏在程岚心中占有很重的分量,眼看妻子一天比一天憔悴,无论他如何哄都不见她开朗多少。
为了弥补妻子,自那以后程岚便不再去安姨娘的院子,连程轩这个本来很喜爱的儿子他也不再去看了,顶多让奶娘下人们好好照顾他,自己却每日只陪着妻子,哄她开心。
每日他都抱着程恬给病重在床的周氏看,由于抱的时间久了而且再加上愧疚,于是渐渐的,程岚越来越喜爱这个女儿,程轩那个儿子则一点点地被他疏忽了。
就这么过了半年,程岚是再也没踏过安姨娘的屋子,到是看过程轩几次,都是瞒着周氏夜里偷偷潜进程轩的屋子里看他,看着这个脸渐渐长开眉眼越来越像自己的儿子,程岚心情很复杂,但更多的却是对这个儿子的喜爱。
可有一件事带给了他相当大的打击,有一次夜里他再次潜进了程轩的房间,因为怕传出去,所以每次他都是偷偷摸摸的,避开所有下人。
看完了儿子程岚悄悄地出了院子,程轩的屋子和安姨娘的挨得不远,那晚也算是阴差阳错,想起自己有大半年没看过安姨娘,而且她每次去请安都被下人拦至院外,感觉有些愧疚。虽然自己不喜欢安姨娘,但怎么说她也为自己生了个儿子,打算去看看她,心里还在想着若是她气色变差了,以后要稍稍弥补她一些。
可是没想到就自己一时兴起的念头却令他发现了安姨娘偷人这件事!他走到安姨娘房外时正好听到里面有男人及女人的颠鸾倒凤的声音,女人自然就是安姨娘,而那个男人的声音他听出来了,是府中的一个小厮,算是府中长得最为好看的一名小厮。
“叫啊,我喜欢听你叫。”小厮喘息着说。
“啊……啊……好人,用力些……嗯。”
“,够劲儿。”
“……”
程岚在外面听得浑身僵硬,双眼喷火,原来自己居然戴了绿帽子!他刚要冲进去捉j,正好他们办完事躺在一起说起了话。
“可惜,程少爷不是我儿子。”
“你想要赶明我给你生一个,哦呵呵。”
“呵呵,当时你怀着时我还在想这孩子说不定是我的,结果不是。”
“没想到这孩子长得居然如此像二爷,这下也好,没人会怀疑他不是二爷的儿子。”
“你这□我喜欢,怀着孕都敢跟我做这事,嘿嘿,可惜大爷我的‘子孙’全浇进你的肚子里,也没能将你肚子里的孩子浇成我的。真是扫……”
“砰”地一声,门被踹开了,床上浑身光溜溜的两人吓得脸都青了赶忙套衣服,每次安姨娘偷情都会将院子里的下人们处理得很好,没想到这时居然会有人进来。
踢门而入的人正是仿佛若一头暴怒的狮子的程岚。
程岚什么都没说,他抄起屋子里的椅子就砸向那俊俏小厮,小厮做了亏心事不敢还手,最后愣是被活活打死了,而安姨娘则吓得小便失禁了,连叫都没敢叫一声。
“原来你在怀程轩之前就给我戴了绿帽子!你居然下贱到连怀着孩子都敢跟野男人私混,亏我还那么喜欢轩儿,原来他在你肚子里时就已经被野男人弄、脏、了!”
古代人重名声,后院妻妾偷人这事都万不能传出去的,几位主要的人知道就好,不能被外人知道,否则传了出去对程府名声大有影响。
那晚程岚连打都没打一下安姨娘,因为太脏了他怕污了自己的手!
这事最后只有四个人知道,程老夫人,程老爷夫妇还有程岚。
小厮的尸体被扔进了湖里,最后尸体浮上来众人都说他是不小心跌进湖里淹死的,而安姨娘则给她安了个对主母不敬的错,对外声称是送去外面的庄子上悔过了,其实在路上就被人解决掉了,给男人戴绿帽子的女人不能让她活着。
安姨娘被送走后不知为何周氏的身体却没能再好起来,即使心情好了但久病卧床身体也没生出几分力来,最后没多久就病逝了,她会死绝大部分原因是心情郁结,另一部分原因则是生程恬时有点难产,而产后由于心情不好月子没做好伤了身体所至。
妾偷人,妻子死,短短时间打击连至,程岚为此着实颓废了好一阵子,他的好酒量基本都是在周氏死后那些醉生梦死的日子中锻炼出来的。
也就是在那时程老爷夫妇及程老夫人才放下话来,以后只要程岚不想纳妾他们绝不会再逼他,好好一个儿子(孙子)被打击成这个样子,三位长辈都是自责加心疼。
要说程岚对周氏到底是什么感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青梅竹马的感情有,婚后幸福的日子过过,妻子还给他生了个女儿,他们的感情很深,可以说亲情有之友情有之,爱情也许也有,只是到底是深是浅程岚并不清楚。
总之周氏死了程岚很伤心,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再加上妻子如此年轻便香消玉殒很大原因都是因为他,她会如此郁结都是他没有为她着想,妻子已死再多的悔恨也无济于事,于是程岚便将所有的遗憾所有想弥补的感情都放在了程恬身上。
而程轩在他心里则成了一根刺,因为他在娘胎时便被野男人“弄脏”了,这个槛儿他过不去,对于男人来讲最大的打击便是自己的女人偷人,而且一想到程轩差一点儿就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那个小厮的,他就万分恶心兼难受,于是自此再不进程轩的房里。
“亡妻的死我有责任,人已逝我唯一能弥补的便是将她的那一份爱一起给恬儿。从那以后我开始对恬儿极好,舍不得打骂她一分,她的要求我都满足,若是她受了委屈我就会想起她的娘就是因为受了委屈而我没有管才导致的离世。如此我便更不能看她受委屈了,是以那时她受惊后我才会一时没忍住对你说了那些可恶的话,对不起。”
程恬挨打
方初痕听完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程岚对程恬好到近乎溺爱的程度是因为对她生母愧疚,而对程轩忽略至此则是因为他在娘肚子里时,他生母和其他男人……
她是局外人不好指责谁是谁非,谁被伤害了只有当事人自己体会得到,听众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于是无论说些什么,言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我向你说起从前不是要让你可怜我,毕竟当年我有错在身。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向你说明一点,自此后我在你面前不会有秘密。当年那事是我心中的结,也许恬儿生母离世的事我可以对亲近点儿的人说,但是那个妾很早就给我戴了绿帽子却是不能说的!就是因为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
所以才将这个我此生都不想再想起的事说了出来。”
“其实轩儿是无辜的。”方初痕最后只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程岚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何尝不知他是无辜的?那个孩子长得如此像我还懂事,可是……可是那晚那小厮说的话我忘不掉,真的忘不掉!什么浇灌了许久怎么都没将这个孩子浇成他的,我一想到轩儿在娘胎中就被……”
方初痕见程岚如此纠结与气愤真不好说什么,在古代女子偷情罪比现代可大多了,古代男人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出墙,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在怀着时便被其他男人给……
“恬儿生母的死责任大多都在我身上,所以这些年来一有时间我都要去周府坐坐,在岳父岳母面
前尽一尽孝道,他们说什么我都听,不仅因为这是亡妻的父母,还因为我对他们有愧疚。”
程岚此时表情很憔悴,以前那些事他能毫不保留地说出来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与勇气,若是当年的事他一点错都没有,也许他会说得理直气壮不会有半点难以启齿之感,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有错并且当年的行为还相当不成熟,正因如此他在将自己所有缺点都暴露在方初痕面前之时会
觉得自卑,他很怕她听了后会看不起他或者对他失望,怕她会觉得他没担当,这么多年了还无长进。
“说句衷言逆耳的话,你这么宠恬儿不是好事,很容易将她宠成恃宠而娇的霸道千金。何况她占有欲还那么强,在家有你这个当爹的将她当宝贝宠,可是嫁人后呢?谁敢保证她就会讨夫家众人喜欢?我知道你听不得任何一丝指责恬儿的话,就当我贱吧,我还是要说一句,若是你想毁了恬儿的一生,那么你就一直这么宠着她吧。”
自古以来父母都会有偏爱的儿女,很难有一碗水端平的时候,但是程岚对他的两个儿女简直是天差地别。
也许她不是当年的受害人,所以她觉得程轩是可爱的更是干净的,不是像程岚想像的那样被某个野男人的精子污染了。相反的她对于程恬的性格却是很头疼,若是一直如此下去难保程恬不是第二个方语娆或是郑若兮。
若是成了方语娆那样程恬一生便是毁了,成了郑若兮还好些,郑若兮虽然性子娇纵些但本质不坏,可是就是因为性子太过刚硬不懂圆滑更不会哄人,是以现在她和丈夫关系相处得很冷淡,古代的女人若是失了丈夫的宠爱与尊重,那一辈子都很难生活得好了。
“不,痕儿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是在为恬儿着想。你说的我都懂,只是一到关键时刻我就管不住自己。”程岚拍拍方初痕的手说,“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克制自己,不会再那么纵容恬儿的。”
“我看你很累了,现在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去睡会儿吧。”方初痕也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事。
“嗯,好,你也别累着了。”程岚说完就向床边走去,那里吃饱喝足的晨晨早在程岚讲往事时睡着了。
程岚没惊动睡在一角的晨晨,放下床帐上床睡了,他需要休息来恢复精神。
程岚在房中休息,方初痕则一直坐在椅子上想事情,想程岚和周氏的事还有以后两个孩子之间的事。
听的过程中她能感觉得出程岚心中那浓浓的愧疚之感,那是对因为他的疏忽而忧郁死去的亡妻的愧疚,他们从小就认识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