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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好事多磨第12部分阅读

      穿越好事多磨 作者:肉书屋

    太太指的人好,我就嫁过去过我的日子去。要是指的人不好,我就请了自梳,一辈子服侍姑娘。”

    “你可别胡来!”落梅神色紧张,“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英纷冷冷地一笑:“姐姐还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沈家吧!”

    落梅一怔。

    “我家只有四、五亩水田,刚能维持个温饱。因为母亲生了六个女儿,没有儿子,父亲就和母亲吵着要雇人生子。家里拿不出这钱来,父亲就把最大的三个女儿卖了……我就是那第三个女儿。”

    落梅和明霞愕然。

    英纷眉角轻拢,表情有几分尖锐:“你们再看老爷。太太为他受了多大的罪,儿子、女儿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可结果又怎样,还是为了有儿子纳了妾……这首辅夫人的荣耀,这奋斗了一辈子的家产,还不是落到了肚皮挣气的人手里……”

    落梅上前就捂住了英纷的嘴:“快别说了!”

    第二天,沈穆清起了一个大早,给李氏请过安后,找了个明天去庙里要准备东西的借口,在那里略站了站就回了安园。

    过了一会,朝熙堂那边就闹开了。

    沈穆清让英纷把安园的丫鬟、媳妇、粗使的婆子都拘在园子里不准出去。

    快晌午的时分,那边才消停。

    沈穆清松了一口气,忙去看李氏。

    朝熙堂里静悄悄的,丫鬟媳妇都静声屏气地立在屋檐下。

    沈穆清进了屋,就看见李氏神色疲惫地歪在西稍间临窗的大炕上。

    她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回避这事,让李氏一个人面前对的。

    李氏倒无所谓:“这原也是意料中的事。”

    沈穆清沉吟道:“姐姐有没有说她到底为什么不同意这桩婚事?”

    李氏苦笑道:“说是受不了任氏做她的长辈。”

    也是,想来她母亲活着的时候也没有少受这妾室的气。

    沈穆清道:“那,太太准备怎么办?”

    李氏正欲开口说话,被李氏派到沈月溶身边服侍的春意突然冲了进来。

    她脸色煞白地嚷道:“太太,太太,不好了,四姑娘上吊了!”

    大家俱都一惊。

    李氏撑着炕桌就要起身,谁知道刚挪动了两下,身子朝后一仰,人就倒在了炕上。

    一时间,大家都慌了。

    离李氏最近的橙香、翠缕和陈姨娘都冲了过来,把李氏团团围住,“太太,太太”地一阵乱叫。

    春意更是两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好奇哦,这样没日没夜的赶文,累得不行,却又觉得很充实⊙﹏⊙b汗……难道我天生就是个劳苦的命(﹏)~!!!!)

    第四十三章 宁死不愿

    更新时间20091127 18:10:58字数:3175

    沈穆清刚开始也很惊恐,被陈姨娘几个吵嚷着,立刻冷静下来。

    她一边掐着李氏的人中,一边喊汪妈妈:“快去叫大夫,再派人去堂姐那里——这青天白日的,她旁边有人,应该是虚惊一场。”

    汪妈妈犹豫了一下,才应声而去。也因为她这一声答应,屋子里的人稍稍镇定了些。

    李氏的人中被沈穆清掐得都有些紫了,还没有什么动静。沈穆清心里怦怦乱跳,脸上却不敢露出任何惧容,就在她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李氏“嘤咛”一声,张开了眼睛。

    沈穆清欣喜若狂,大喊了一声“太太”。

    李氏望着额间满是薄汗的沈穆清,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月溶那边,怎样了?”

    “我让汪妈妈去看了!”沈穆清忙道,“您别担心,她身边有自己随身的两个妈妈,还有丫鬟媳妇婆子,不会有什么事的!”

    李氏点了点头。

    沈穆清扶着她倚在大迎枕上,又亲手喂了一杯水她喝:“太太好些没?”

    李氏笑道:“我没事。刚才就是起身起急了!”

    正说着,汪妈妈回来了。看见李氏没事,她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声带哽咽地喊了一声“太太”。

    李氏微微地笑:“那边怎样了?”

    “还好救的及时!”汪妈妈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已经去叫了大夫。”

    李氏挣扎着起身:“走,我们去看看去!”

    汪妈妈拦着:“这怎么能行?太太还是躺会,等刘先生来了,看他怎么说再去也不迟啊!”

    “是啊!”沈穆清附议,“要不,我去看看!”

    李氏沉思了片刻,道:“也好,那你就代我去看看吧!”

    沈穆清把李氏托付给了汪妈妈和陈姨娘,自己带着落梅和珠玑去了香圃园。

    香圃园在沈家算不上是个大院子,但三间正房,加上两边的厢房,也有七间屋子。她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李氏给沈月溶指的丫鬟媳妇都站在院子里窃窃私语,沈月溶身边的黄妈妈和杨妈妈却不在其中。

    看见沈穆清,丫鬟媳妇们都立刻静声屏气地退到了一旁。

    春意三步两步上前,帮沈穆清撩了帘子。

    进了屋,沈穆清就看见沈月溶面色苍白、神色木然地躺在黑漆螺钿床上,黄妈妈和杨妈妈一坐一站,俱都俯身望着沈月溶低声和她说着什么。

    听到动静,两位妈妈抬头望过来。站着的杨妈妈忙迎了过来,那黄妈妈则伏在了沈月溶身上大声哭了起来:“……我的姑娘,你怎么如此想不开啊……太太不在了,你还以为有谁会真心疼你啊……你自己得学着珍惜自己啊……”

    “黄妈妈,这话我可不爱听!”沈穆清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要不是真心疼姐姐,我家太太何苦背这纵容之责;要不是真心疼姐姐,凭那姓任的身份地位,他怎能在老爷面前答话;要不是真心疼姐姐,又怎么会决定年后再送姐姐回太仓……妈妈说这话,也太不凭良心了!”

    沈穆清话里夹枪带棒,倒把黄妈妈说的一愣。

    屋子立刻升起一股紧张的气氛。

    杨妈妈忙陪笑道:“姑娘千万别往心里去,黄妈妈是一时急糊涂了……”

    沈穆清得理不饶人:“两位妈妈是随着姐姐从太仓来的,在姐姐心里,只怕是最亲近的人了。这个时候,不帮着姐姐拿主意,反而窜着姐姐在这里胡乱折腾,哪里有一点儿主事的样子。早知道如此,太太就不应留了你们在这里住下,或是那姓任的找来时就让你们随着他回去算了。”

    杨妈妈满脸委屈,欲言又止。

    沈穆清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地坐到了沈月溶的床沿。

    杨妈妈忙拉了黄妈妈在一旁立着。

    沈穆清望着目光呆滞的沈月溶,冷冷地道:“姐姐对我们太太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要在我们家上吊,让我们太太来背这个恶名。”

    沈月溶听了,无神的眼眸就轻轻地转到了沈穆清的脸上。

    沈穆清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自懂事以来,不知道太仓老家还有你们这门亲戚。现在出了事,反而是我们的不是。姐姐真是好手段,一面说着不满意二老爷对婚事的安排,一面却依仗着我们老爷怜爱侄女的心意处处为难我们家老爷……”

    她的话还没有落音,沈月溶的眼泪就扑扑地落了下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既然如此,为何要如此行事?”沈穆清的口气咄咄逼人,“回太仓的途中跳河,出嫁的前一夜到祠堂去上吊……哪一样不能死,为何偏偏选在我家。”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沈月溶掩面大哭起来,“我过的有多难,你知不知道……母亲病重,大夫说了不能动气,要好生休养,她却为了件春裳的尺头和家里的管事妈妈吵个不休,还闹到了父亲那里……太太就是让她气死的……让我嫁给她的侄儿,我宁愿去死……”

    “可你死了,岂不走了二太太的老路!”沈穆清幽幽地道。

    沈月溶愣住。

    “我的话,姐姐好好想想!”沈穆清见火侯差不多了,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帮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出了屋子。

    杨妈妈送她出了香圃园。

    沈穆清叫了李妈妈来:“你亲自去看着,有什么动静,都要报给我听。”

    李妈妈应声而去。

    回到朝熙堂,沈穆清把事情的经过略略讲了一遍。

    李氏听了,长叹一气,道:“老爷说,那姓任的是个人才……只是照我看来,什么人才不人才,只要他人品端正,能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就行了。是人才的,反而守不住这平淡日子。”

    的确是这样。太过野心的人,不安于平淡;安于平淡的人,自然在事业上没什么建树……做为父亲,一般都欣赏有野心的人;而做为母亲,却总希望儿女的生活能够健康平安就好!这也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不同吧!

    “过两天我们去庙里,让她也跟着去散散心吧!”李氏语气里带着几份怜悯,“说起来,自从她到京都以来,还没有一天安生的。跟着我们去吃吃斋饭,听玄清师傅讲讲因果,也许慢慢的就会想通了。”

    事情会这么简单的吗?

    沈穆清很是怀疑。

    但让沈月溶出去走走,散散心,总能改善一下心情吧!

    前面是棕棍开道,旁边有护院随行,后面跟着管家、小厮,十来辆黑漆翘头描金马车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朝苜蓿山而去。

    沈穆清和李氏、沈月溶坐在那第三辆马车上。

    她正好奇地撩开车帘朝外望着。

    天色还早,薄薄的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去,路上已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快把帘子放下来,”李氏笑道,“早上寒气重,小心凉着了。”

    沈穆清从善如流地放下了帘子,依偎着李氏坐好:“这样大的排场,不会被御史弹劾吧!”

    李氏从一旁小几上的黑漆雕花攒盒里拿起一块云片糕塞进了沈穆清的嘴里:“这事,是商量过老爷的……你就别操那瞎心了!”说着,又看了看坐在对面如泥塑菩萨般的沈月溶,拿起一块玫瑰杏仁馅的果子饼,笑着递给她:“这是麻婆子家最有名的果子饼,昨天让人去买的,新鲜着,你尝尝。”

    沈月溶神色恍忽,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接过饼子,脸上露出一个应酬似的淡淡笑容,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李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正欲劝她一劝,却有人轻轻地拍着她的手。李氏回头,就看见了女儿那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担忧。

    她朝着女儿眨了眨眼睛,向她传递着“别担心”的信号。

    沈穆清也眨了眨眼睛,向李氏传递着“那我就放心了”的信号。

    一时间,母女两相视而笑,气氛温馨而和谐。

    轻垂着眼帘的沈月溶窥视着这一切,耳边回荡着黄妈妈的哭泣,“太太不在了,有谁真心疼你……你可要自己珍重自己……”

    想到这里,她木然地拿起手中的饼子咬了一口。

    很甜……还带着玫瑰花的特有的野性芳香……对沈穆清而言,一定很好吃吧。可对她而言,却甜得有些过分,香的有些霸道,让她难以下咽……

    她抬头,对面的沈穆清正闭着眼睛倚在李氏的肩头,李氏苍白的脸上泛着溺爱的笑容,轻轻地拍着沈穆清的手。

    一时间,骨碌碌的车轮声,得得的马蹄声,还有靴子摩擦地面的霍霍声,杂乱、单调、无序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轻轻地垂下了头,想在前面开路的那个少年。

    身材修长,面目秀美,轻裘宝带,美服华冠,轻松惬意的笑容如携美赏雪的翩翩俏公子,没有一点面对长辈的怯意。

    她还以为是哪家养在内宅的小厮,却没想到,他竟然是镇国将军、辽东总兵戴胜辉独子戴贵。

    又想到秦玮的夫人让戴贵拜见李氏的情况。

    胡信的夫人在一旁啧啧称赞:“好一个才貌双全,风流潇洒的俏郎君!”

    那秦玮的夫人虽然带面谦虚,语气中却透着骄傲:“家父虽然钟溺,幸他知道轻重,读书习武,从不曾放下!”

    李氏则看看戴贵,又看看身边面露惊讶的女儿,微微含颌而笑。

    想到这些,沈月溶嘴角微翘,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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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初识戴贵(2100分加更)

    更新时间20091128 7:49:42字数:3252

    天庆寺掩映在一片松柏翠绿之间,

    马车驰过山门,天庆寺的主持玄清就领一群大小尼姑迎了过来。

    护院、管家、小厮都远远散开,车上的丫鬟、媳妇、妈妈们窸窸窣窣地下了马车。虽然是黑鸦鸦的一片,却井然有序地各自服侍着各家的太太、姑娘下车。

    有身强力壮的脚婆抬了肩轿到李氏的马车面前:“请太太上轿。”

    大家都愣住。

    秦玮的夫人掩嘴而笑:“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今天的事,我全交给了戴贵。”

    李氏望着远远恭手而立的戴贵,淡淡地笑了笑。

    三家一起去上香,人多事杂,各有脾性,全交给戴贵来管,他却能安排的井井有条,礼法不失,进退有度……这差事也算得上是办得不错了。

    沈穆清的目光也不由望向了戴贵。

    秦玮的夫人一大早就带着她的这个弟弟到内宅来,以子侄之礼拜见了李氏。随后胡信的夫人来了,见到戴贵,对他也颇多夸张的赞誉,一会说戴贵带领二千将兵抵挡了三万高丽人的进攻,为大周王朝镇守辽东立下了赫赫战功;一会说自己从来没见过像戴贵这样年轻的大将军,以后定会前程似锦;一会又说戴贵是勋戚之家中无人可比的人才,京都那些膏纨子弟连给他牵马登车的资格都不够……

    想到这里,沈穆清眉头微微蹙了蹙。

    一个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眉宇间却多妩媚少威严……要不是她能确定胡信的夫人的身份,一定会把她当成口吐莲花的媒婆!

    念头闪过,沈穆清怔住。

    难道……

    可自己今年才十二岁!

    她背有薄汗。望了望李氏,又望了望胡信的夫人和秦玮的夫人。

    的确有些不妥……三个人眉来眼去的,望她和戴贵的目光都含着笑意……恐怕自己真的猜着了!

    沈穆清不由苦笑。

    戴家世代镇守辽东,难道自己要嫁到辽东去不成!

    但看到李氏在沈月溶的搀扶下上了肩轿,她不敢多想,忙上前几步扶住了李氏的另一边肩膀。

    一行人先是去大雄宝殿拜了释迦牟尼佛像,玄清提议去天庆寺后面的梅林赏梅。

    秦玮的夫人忙道:“沈夫人的身子骨不好,我们就在禅房里喝喝茶吧!”

    胡信的夫人也赞同,到是李氏有些不好意思:“我来,扰了大家的游性。”

    秦玮的夫人笑道:“沈夫人哪里话,天庆寺我们一年也要来几次,哪里没有游历过。今天来,主要是想尝尝这里的斋菜。”最后一句,却是对玄清说的。

    玄清忙应了,带着她们去了禅房。

    禅房里早有小尼姑摆上了茶点,但各家还是用着各家自带的茶盅果盘糕点。

    玄清也不以为意,态度殷勤地陪着几位夫人说着话儿。

    “沈夫人,您有几年没来了,想不到府上的姑娘都这么大了……要是我没有记错,今年虚岁应该有十三岁了吧!”

    李氏接过汪妈妈递到手边的茶盅,笑道:“师傅记得真清楚。”

    玄清就笑着对胡信的夫人道:“当年刚生下来的时候,像小猫似的,谁料到能长这么大!”

    胡信的夫人笑眯眯地望着沈穆清:“不仅长大了,而且还长成了个标致清丽的小姑娘!”

    大家都笑了起来。

    那玄清就道:“还没有说婆家吧!”

    李氏望着着女儿呵呵地笑。

    沈穆清的眉头却轻轻地皱了皱。

    这段时间怎么总有人问她说没有说婆家……难道路个玄清老尼准备临时当媒婆不成!

    沈穆清思忖着,就听见那秦玮的夫人轻轻“啐”了玄清一口,道:“沈家姑娘在这,你也不怕烂了舌头。”

    玄清哈哈大笑,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该打,该打!”

    一番做作,又逗的几位夫人笑了起来。

    大家说说笑笑一阵,就到了晌午,玄清安排了斋饭。

    吃完斋饭,各家夫人领着各家的人到事先准备好的禅房稍作休息,下午会听玄清讲《愣严经》,然后吃了晚饭再回城。

    沈月溶和沈穆清服侍着李氏卸妆。

    李氏笑道:“月溶,你下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穆清就行了。”

    沈月溶举动一滞,轻轻地应了一声“是”,然后退了下去。

    李氏见沈月溶出去了,立刻拉着沈穆清的手:“来,坐到我身边来。”

    沈穆清依言坐在她的身边。

    李氏含笑望着她,细细地打量她的眉眼,又轻轻地抚着她的鬓角,一模难分难舍的模样。

    沈穆清对自己的猜测又肯定了几份。

    她心里酸酸楚楚的,胡意逗李氏笑:“太太这是怎么了?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你避了堂姐要教训我!”说到后来,已有些撒娇的味道。

    李氏果然“扑哧”一声。手指点了点沈穆清的额头:“你啊,不知道像谁,心里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沈穆清抱着李氏的胳膊,把脸贴在她的脸上,镜子中就出现了一苍老一娇嫩的两张脸。

    尽管隔着岁月沧桑,那五官,那眉眼,却有着无法忽视的相似之处。

    李氏望着镜子里的两张脸,突然间泪盈于睫。

    沈穆清却想到刘大人的话,想到李氏如蜡火般的生命,也不由暗自伤感。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橙香和翠缕窸窸窣窣的铺床声。

    过了好一会,李氏才长叹一口气,板着沈穆清的肩膀各自坐直了。

    “橙香,翠缕,你们下去吧,这里有姑娘就行了!”

    两人屈膝行礼退了下去。

    沈穆清就扶着李氏上了床。

    李氏却并不急着躺下,反而拉了沈穆清的手并肩坐在了床沿边,轻声道:“你看那个戴贵,好不好!”

    果然是这事。

    只不过见了一面,怎么知道好不好?

    她还真有点不好回答。

    李氏却以为女儿害羞,怅然地叹气:“虽然说,儿女婚事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要是能悦你们的意,那岂不是更好。你也不小了,可不能为了那些虚名谋了自己的终身。好是不好,我都听你一句话。”

    李氏这样尊重她的意见,沈穆清很是感动。沉吟道:“人好不好,要看品德,不是看相貌……我实在是不知道好不好!”

    李氏听了,却长舒一口气,笑着点头:“你知道就好……我是怕你只看外表不看内涵!”

    自己的事,一定让她很操心吧!

    她前世的父母,总认为她能自己照顾自己,很少过问她的生活……母女之间自然也没有什么沟通交流的机会。

    沈穆清轻轻地靠在李氏的肩头,轻轻地道:“我听太太的!”

    李氏呵呵笑起来,黯淡的脸上也有了几分光彩:“真听我的?”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更何况,她相信李氏对她的爱,也相信李氏的判断力。

    “真听太太的!”沈穆清语气很真挚。

    李氏听了,很是欣慰,低低地道:“我差老爷身边的欧阳先生去打听过,这个戴贵的军功不假……可今天见了人,我心里却觉得有几分不妥……”

    沈穆清一怔。

    没想到李氏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不,应该说,李氏比自己想的还要远,甚至一开始就让人去调查了戴贵。

    李氏见沈穆清的表情微有震惊,她也有几份意外,略一思忖,道:“莫非你也看出什么?”

    沈穆清老老实实地道:“我倒没有看出什么,只是……只是……”她有点不知道用个什么样的词来形象戴贵给她的感觉。

    “不太稳重!”李氏神色严肃地道。

    “对,对,对!”沈穆清连连点头,“就是太太说的这个理。”

    李氏听了,神色俱变,望着香案上的佛像发起呆来。

    禅房里烧了火盆,可李氏身体虚弱,沈穆清还真怕她感冒。忙拿了刚才的黑鼠袱子搭在她的肩头:“太太是坐会,还是躺下!”

    李氏皱了皱眉,道:“我还是躺下吧!”

    沈穆清听了,忙扶了李氏躺下,又把她脱下的夹袄拿到一旁的火笼上烤着。

    李氏却道:“这些事你别管了——去喊橙香进来,你也早点去靠靠,等会我们还要听玄清讲经呢!”

    沈穆清应了“是”,照着李氏的吩咐唤了橙香进来,然后见李氏闭上眼睛准备睡了,这才退了下去。

    回到隔壁的房间,她并没有看见沈月溶。

    落梅道:“四姑娘说她有些不舒服,出去走走。”

    “谁跟在身边!”

    “春意和步月。”

    “让英纷去找找。”沈穆清沉吟道,“这庙里还有秦家和胡家的人,要是有什么误会了,可不好!”

    落梅脸色一白。

    想起了锦绣的事。

    她忙屈膝行礼:“奴婢和英纷一起去找吧!”

    沈穆清想到落梅的稳重,点了点头:“再带几个媳妇去,人多势众,别人远远地看着,也会避开。”

    落梅应声而去。

    沈穆清遣了屋里服侍的,只留珠玑一个服侍她卸妆。

    “周总管什么时候回来?”

    珠玑脸一红,道:“说还有十来天。”

    “锦绣的事,你们事前应该都知道吧!”

    珠玑轻轻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跟我说?”

    珠玑眼一红:“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哪里还有脸给她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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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梅林哭诉

    更新时间20091128 17:15:16字数:3201

    沈穆清沉默了半晌,想到自己的婚事已经被李氏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了,身边的人也要早做安排才是。

    她叹气道:“家里还有比较好的小厮没有?”

    珠玑一听,立刻就跪在了她的面前,泪眼婆娑地道:“姑娘,我只认识百木……从小在一起长大的……”

    “你误会了!”沈穆清忙扶起她来,“你和百木的事,我再赞成不过了。只是锦绣的情况有点特别。她想到闵先生身边去服侍,只怕有些困难。要是嫁到寻常人家,以她的模样,只怕日子也不好过。不如就留在沈家。”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至少我们家老爷不好女色,弟弟也还小!”

    珠玑一下子破泣为笑:“哪有您这样的姑娘!”

    沈穆清却没有笑。

    她思忖了片刻,正色地道:“珠玑,你和落梅是最早跟在我身边的,算起来,今年已经有七年了,明霞最晚,也有五年了。”

    珠玑见沈穆清神色严肃,她不由敛了笑容。

    “太太平常是不大走动的人,今天兴师动众的,实际是为了这个叫戴贵的人。”

    珠玑听了,立刻反应过来。

    她脸色微变。

    沈穆清斟酌地道:“太太的身体又不好,你们又都是我身边的人,平日里多亏了你们照顾,我总要把你们安排好。就趁着今天,你去问问落梅几个,看她们都有些什么打算。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珠玑听着,强忍着眼角的湿润笑道:“姑娘别想那么多,太太不会有事的,您也会嫁个如意郎君的。”

    沈穆清听了,戏谑道:“安慰我的话我爱听,可我交待的事,你也别当耳边风……”

    珠玑忙道:“不会的,不会的。姑娘全是为我们好……”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屋檐下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姑娘歇下了吗?”

    两人一听,是英纷的声音。

    沈穆清忙道:“有什么事,让她进屋说——太太就在隔壁。”

    珠玑听了,忙去开了门:“英纷,你胡闹些什么!”

    英纷却一把推开了珠玑闯了进来。

    她满脸通红,神色忿然:“姑娘,四姑娘真是个不识好歹的!”

    沈穆清讶然。

    珠玑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

    “进来说话。”沈穆清脸色微沉。

    “您不是让我去找四姑娘吗,我去了。”英纷气呼呼地,“她在后头梅林里,依着梅树吟诗呢!什么‘青灯孤影人无眠’、什么‘冷风斜雨独衾寒’,什么‘盈盈泪烛因谁泣’……好像就那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似的。”

    难道是触景伤情?没想到沈月溶还有林黛玉似的情怀!

    沈穆清失笑道:“她吟她的诗,你气什么?”

    “我们家这四姑娘也是个才女,平日里比我们多几分心肠也是正经。”英纷面带不屑,“可当时那戴家的小爷也在林子里,她这么着,不是打我们沈家的脸吗!”

    沈穆清和珠玑俱都愕然,特别是珠玑,面露急色:“戴家小爷在那里,你可看清楚了。”

    “再清楚不过了。”英纷冷冷地笑道,“我当时没见到戴家的小爷,只是看着四姑娘在无人把守的梅林吟这样的诗,怕有人听到了胡乱猜疑我们家里的人对她不好,这才准备去劝劝。谁知道我刚动脚,那戴家小爷就从她身后转了出来。这庆天寺的梅林本来就是苜蓿一景,既然来了,大家都想着去看看,本也无可厚非。偶然遇到了不该偶然的人或是事,也是人之常情。可我们四姑娘倒好,不仅不回避,和那戴家小爷说了几句话,就嘤嘤地哭了起来……说什么自己寄人篱下,像无根的萍;还说自己母亲去世了,惶恐无主没有主心骨……越说,就离谱。最后甚至还说,自己被迫嫁给无良之人,又不愿意连累伯父伯母担这恶名,回太仓拜祭完母亲后就去陪母亲……”

    沈穆清面脸如水,一语不发。

    珠玑却飞快地睃了沈穆清的一眼,犹豫地道:“那,戴家小爷怎么说?”

    英纷嘴角一撇:“梨花带雨似的,有几个爷们走得开脚。”她带讥讽,“自然是不停地安慰着四姑娘,还说,让四姑娘放心,这件事他不知道也罢,既然知道了,定会去求老爷,帮她解除婚约的。”

    珠玑就担心地望了沈穆清一眼,嗔怪英纷道:“既然如此,你怎不进去把两人冲散了,还跑回来生什么闲气!”

    “县官只管有脸的百姓。你以为我没有过去给她请安。”英纷就学着沈月溶的样子,柔柔口吻道:“英纷,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说完,她讥笑道,“我还能怎样?总不能强拉了她走吧。这事本来就做得没有了脸面,要是丫鬟管到了姑娘头上,那岂不是让戴家的人更是瞧我们不起。”然后她就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落梅还在那里立着,我可看不下去了,就先回来了!”

    珠玑叹了一口气,满脸担忧地望着沈穆清。

    “这件事暂时别让太太知道了!”沈穆清沉吟道,“既然落梅在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英纷,你下去休息休息吧。今天大家都起得早,抓紧时间休息休息,等会还要听玄清讲经,到时候打瞌睡可就不好了。”

    听了沈穆清的话,那英纷还欲说什么,珠玑却拉了拉她的衣袖,对沈穆清笑道:“姑娘,那您也早些休息吧。”

    沈穆清点了点头,躺了下去。

    珠玑给沈穆清掖好被角,就和英纷退了出去。

    待到了她们休息的耳房,英纷忿然地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我早就看沈月溶不顺眼了,一天到晚和姨娘眉来眼去的,当我们全是死人啊……”

    “你这火爆脾气。”珠玑捂住了英纷的嘴,“你知道那戴家小爷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英纷愕然。

    “是别人给我们家推荐的‘娇客’!”

    英纷微怔,随后不服气地反驳道:“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该瞒着姑娘了!”

    “要不我怎么没有拦着你!”珠玑笑着,随后又神色一暗,“没想到,那戴贵竟然是这种人。”

    “我看,这事不能听姑娘的,应该告诉太太!”英纷忿忿不平地道,“免得太太上了当,到时候,苦的是我们姑娘。”

    珠玑点了点头,正色道:“你还不知道呢。你来之前,姑娘正和我说着大家的前程,要我问问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耳房的声音越来越低,渐不可闻。

    沈穆清哪里真的睡得着。

    她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

    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男孩,戴贵怎么这么容易就给了沈月溶承诺,连脾气火爆的萧飒都不如……而且他明明知道今天到天庆寺来的目的,怎么就敢私下和沈月溶说那些话……完全像个不懂规矩的小男孩……或者是,他被沈月溶的美色所迷;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把沈家放在眼时,所以无所忌惮!

    不管是哪种情况,戴贵在沈穆清的心里都被否定了。

    她就想着怎样在不把沈月溶牵扯进来的情况下跟李氏把话挑明。

    同时她心里也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得派得力的人把沈月溶看住才行!

    沈穆清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轻轻地叩门,在屋里服侍的盈袖轻手轻脚地去开了门,就听见英纷的声音:“快去叫姑娘起床,要去听玄清讲经了。”

    她就趁机坐了起来:“你们进来吧!”

    英纷听了,舒了一口气,带着拿靶镜、铜盆、手帕的小丫鬟鱼贯而入,服侍沈穆清梳洗。

    沈穆清趁机问道:“堂姐回来了吗?”

    英纷点头:“刚回来了!”

    沈穆清不再说什么。

    收拾好了,英纷服侍她出门,迎面就碰到了容光焕发的沈月溶。

    她主动地朝着沈穆清笑了笑,道:“妹妹也去听经啊!”

    这不是废话吗?

    沈穆清也笑得甜:“是啊!”

    两人不再言语,并肩去了李氏的屋里。

    李氏正在梳头,在一旁给她插钗簪的竟然是沈穆清屋里的珠玑。

    两人俱都一怔。

    李氏就对着沈穆清笑道:“我让橙香去通知外面备马车——我们回城去!”

    这又是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李氏什么也没有解释,站直身来,似笑非笑地回望了沈月溶一眼。

    珠玑就趁着李氏转身的机会向沈穆清眨眼睛。

    沈穆清立刻明白过来。

    她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李氏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胡信的夫人和秦玮的夫人都不敢马虎,立刻让人备车备马,打道回府,下午的《愣严经》自然也没有讲成。

    在沈府角门前道别时,秦玮的夫人热情地邀请李氏和沈穆清去她家做客,李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她一回府,立刻就把李妈妈叫去劈头盖脸地斥责了一番,然后让她去沈月溶屋里服侍。

    李妈妈自药王寺的事后,遇到李氏就先软了三分,哪里还敢问李氏是为什么教斥她,立刻唯唯诺诺的去了沈月溶屋里。

    从那天起,香辅园里的人谁也不允许出园门,吃喝只由人送进去。

    后来,秦家又送了几次贴子来,李氏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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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梁府做客(周末加更)

    更新时间20091129 11:34:21字数:3079

    京都的冬天冷,到了十月下旬,已是滴水成冰。

    梁府的二姑娘梁幼惠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下了张贴子给沈穆清,说请她到家里玩。

    李氏拿着那张大红色洒着金粉的贴子,笑望着在自己炕头上缩成一团的沈穆清道:“这么冷的天,你还是别去了。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些了,邀梁家姑娘一起去踏青吧!”

    这怎么能行?

    她和梁幼惠碰面可是有原因的。

    再说了,她这段时候天天被杜姑姑那饱含期望的目光凝视着,还真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沈穆清忙摇头:“我觉得她还挺不错的,既然人家下了贴子给我,我就去趟吧!”

    李氏微微思忖了片刻,笑道:“既然你想去,那就去玩一天吧!”说着,叫了汪妈妈来,亲自吩咐了沈穆清出门的仪程,要带的礼物,当天的穿戴等等。

    沈穆清听得咋舌。

    李氏见了,正色地交待她:“梁家在公爵之家里也是规矩多的,你不可大意!”

    沈穆清连连点头。

    李氏又嘱咐了她很多细节。

    第二天一大早,沈穆清穿戴好了去给李氏请安。

    刚把酥油白糖熬的马奶子喝了,就有小丫鬟进来禀道:“梁府的人来接姑娘了。”

    沈穆清三下两下喝完了碗里的百合红枣粥就要下炕。

    李氏拉住她:“看你这猴儿样……那边既然这样讲规矩,我们也不可失了礼数——汪妈妈会招待她们喝茶的。你急什么急!”

    沈穆清这才想起,自己是可以不遵守时间的。

    她讪然地笑。

    李氏笑道:“你很喜欢梁家二姑娘吗?”

    沈穆清点头:“她人很坦诚!”

    李氏笑着点了点头。

    吃完早饭,李氏让人请了梁家的两位妈妈进来。

    来的人一位姓周,一位姓王,都四十来岁的年纪,乌黑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戴着青石耳塞,穿件官绿色的潞绸比甲,脸上略施粉脂,腰身挺得笔直,显得很精神。

    两人给李氏和沈穆清请了安,李氏让人打了赏,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汪妈妈就陪着两位妈妈送沈穆清上了马车。

    梁家住在南薰坊甜水井胡同,是幢四进的院子,和皇宫只隔一个夹道街,是大周王朝开国定都之时太宗皇帝所赐,左邻右舍也都是些高官显贵,皇亲国戚,寻常人家,有钱也住不进这地段。

    沈穆清先去拜见了梁家太夫人。

    太夫人已年过七旬,满头银丝,脸色象婴儿般的红润细腻,穿着件丁香底五蝠捧寿妆花褙子,正在丫鬟媳妇的服侍下逗屋檐下鸟笼里的鸟玩。

    看见沈穆清进来了,太夫人把手里的细细的绿色竹竿递给了旁边一个戴着珠珍发簪穿着桃红色素面比甲的四旬妇人。

    “这位就是沈家的姑娘吧!”太夫人看沈穆清的目光充满了慈爱,“我们家幼惠一回来就赞个不停,今天一见,我们家幼惠可一点没有夸张,真是个花骨朵般的美人儿!”

    那接了竹竿的那妇人笑着附合着太夫人:“谁说不是!”

    沈穆清忙上前行了礼。

    太夫人亲手把她搀了起来,携着她的手,道:“看这小手冷的,快进屋去。”说着,拉着她进了屋。

    太夫人住的是幢一明两暗的三间,堂屋正中一座十二扇鸡翅木座象牙耕作图屏风,屏风前一张紫檩木嵌云母万字攒围罗汉床,左右各立盏羊角宫灯。罗汉床左右各摆了两张紫檩木的玫瑰椅,铺着半新不旧的青缎椅靠坐垫。

    太夫人拉着沈穆清坐到了罗汉床上,沈穆清见那罗汉床上并没有小几,知道这是个独座,自然不敢坐下,再三推辞,坐到了太夫人下首的瑰玫椅上。那四旬妇人则立在了太夫人身后。

    有穿着官绿色比甲的小丫鬟上茶。

    跟着沈穆清来的戚妈妈上前给太夫人请了安,奉上了李氏的礼物。

    那四旬妇人收了戚妈妈的礼物。

    接着落梅、珠玑、英纷和明霞也给太夫人请了安。

    太夫人就关切地问起了李氏的病情,平常都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