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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再嫁 作者:cat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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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雷声加以脚注,端的是霸道之极又凄凉之极。
又过了半晌,才听得远远有马蹄得得,一人一骑自街口处飞快赶来,安晴扬起头,脸上不觉露出一点笑容,而后慢慢从屋檐下走了出来。
骑马之人当然正是裴靖,他戴着顶斗笠、披着藏青的披风,驰到安晴身边时速度稍缓,歪了身子侧手一捞,安晴便已上马。
裴靖待她坐稳,忙张开身上斗篷裹住她,外头雨下得如此大,他披风的衬里竟还算干爽。裴靖低声道:“抱着我脖子,我双手不得闲。”
安晴忙听话地张手抱着他,又将头枕在他肩上,顿觉外头的雨疾风狂也没什么大不了。
裴靖一边策马,一边低声解释道:“前头路难走,耽搁了。”
安晴只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此时街上积水已经有一尺来高,奔马举步维艰,裴靖抿着唇埋下身子一味催马,安晴帮不上忙,也便只得用力抱紧他,好教他不必再分神照顾自己。
路上积水越涨越高,好在道路还算平整,是以虽比平常走得慢些,却也没遇着什么阻碍,待得二人一马上到了半山腰守山瓦房处时,许是踏到了什么兔窝鼠洞一类的凹陷处,那马儿突然前踢一陷,竟生生跪下了。马儿骤止,两人因着冲力不受控制地向前滚落。裴靖一惊,忙蜷着身子护着她在地上滚了几滚方卸了力,而后又突呻吟一声,似是极痛苦的样子。
安晴一愣,忙扶着他起身。两人淋着雨跑来,自然浑身都是水淋淋的,然而裴靖背上却分外黏腻一些,她触手去摸,竟摸出一手淡淡的血色。
裴靖苦笑道:“放心,只是路上被断木扫了一下,皮外伤而已,只现在倒有些脱力……”
那匹坐骑想是头一回经此大劫,自己艰难地拔出前踢之后哀哀一鸣,竟就跑了。
安晴忙用披风将两人裹起,又勉力撑起他身子笑道:“那么,现在便要看我的了。”
裴靖闻言强笑一声,扶着她自顾走了几步,又道:“我没那么没用,不过是肺子里有些难受,腿还是不碍的。”说着便当真按着她肩膀勉力向上。然而想是他身上真的伤着了,裴靖不得不将小半的重量放在安晴身上,且越往上走的越是费力,快到两家高墙时,竟是连脸上那个苦笑都难以维持了。
他轻叹一声,松了手道:“你先去叫人,再来接我罢,莫要自己逞强。”说着竟泄了力,身子也缓缓地向下滑。
安晴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竟半拖半抱地强拉他起来,又厉声喝道:“裴靖!你须跟我一起!”这句话也不知是为他鼓劲还是为自己鼓劲,她强撑着一口气,拉着他到了墙边,又踹门高叫:“快开门!”
然而里头似乎也在忙,人声嘈杂,加之雷雨阵阵,她那点声音自然是不足以引起注意的。
原来二人却是走错了方向,这门原是为搬家时两家运送物什所用,平常也常走些鱼贩菜贩的,现下经此大雨,人家又哪想着两人会从此过来,自然是将门紧紧关着。另一边却有三个门大开着,只为迎接两人回来。
现下要再转去其他的门却是困难,安晴急得左右看看,又侧耳细听,断定附近应是有人的,便先将裴靖放在一处被风处,又用手抠出地上石子,选那些个拳头大小的,接二连三地往门里扔。
过了大约盏茶时分,安晴几乎要将方圆十丈内的石子都扔遍了,里头才传出一声隐隐约约的呼痛声,而后便有小厮捂着脑袋气急败坏地开门:“谁手那么欠?!我都问了谁呀谁呀了,还一个劲扔石头!”
安晴心里一松,眼泪便止不住地冲出来:“快点,你家少爷受伤了!”
第六十五章
“快点,你家少爷受伤了!”
那小厮听了这话一愣,忙探头看出来,安晴转身去扶裴靖,又抬头急道:“还等什么?快带人来帮忙!”两人一路摸爬着走来,又被大雨淋了个透,此时自然都是狼狈不堪。安晴发髻散乱,拉扯裴靖嘶吼的样子教那小厮吓得浑身一颤,忙不迭地点头,留着门便一溜烟地回头叫人去了。
安晴哭笑不得,只得再次咬牙,将裴靖拉起来慢慢往门里挪。
天边先是一道闪,而后便是惊天动地的一道炸雷。裴靖一吓,轻咳一声,总算是有些清醒了,见安晴勉力支撑着他,忙摒着气自己撑着又走了几步,而后便伸手扒着门轻喘。
安晴撑着他不断流泪:“臭小子!混蛋!”
裴靖闭着眼睛苦笑一声,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却只有一连串的轻咳不受控制地逸出唇畔。
好在那小厮身手还算利落,片刻便带了大批的人来,撑伞的撑伞,拿毡的拿毡,转瞬便将两人给牢牢包裹起来,又将裴靖肩扛手抬地送去屋里。
安晴裹了裹身上毛毡,心里不受控制地又想到裴靖从祠堂里出来的那晚,不由一阵惶恐,忙忙地跟上众人脚步。
匆忙间,她终于看到一位故人,正是她偷去裴府那晚为她应门的小厮,于是忙拉着他低声道:“你去,跟顾府的人说一声,就说我平安回来了,裴靖有伤,我晚些时候再回去。”那小厮点点头,瞅着空子便戴着斗笠去了。
一行人沿着回廊走到一间房里,裴夫人早在门口张望等候,看到裴靖如此狼狈地被人抬了进来,自然万分焦急,忙使人请家里养的郎中来看,又一叠声地叫人快将他送到房里妥帖躺下。
安晴刚想迈步跟上,却见裴夫人眼光唰地看过来,不由脚下稍缓。裴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又拉着她手柔声道:“阳儿辛苦了,这一路淋雨过来,便快喝些姜汤暖暖身子,再去换一身干净衣裳罢,莫在这儿干杵着。你裴兄弟身子一向硬朗,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是不是安晴错觉,裴夫人那“裴兄弟”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明确
一些,她心知自己是被裴夫人记恨上了,于是只得讪讪住了脚,接过汤碗来道了谢便慢慢地捧着喝,心想能多留一刻便是一刻罢。
姜汤刚喝到一半,却有丫鬟来,向裴夫人行过礼后便笑着转向安晴轻福道:“婢子寻来了几件小姐的旧衣,小姐待喝过汤之后便随婢子向旁边小正房里换过了吧。这身衣裳左是不能再穿了,仔细着了病,少爷却又要怪罪我们下人了。”
这话说得甚妙,不但告知安晴不必离开这里太远,还向裴夫人挑明了安晴和裴靖的关系,是以裴夫人听得眉毛轻挑,凝眉看了那丫鬟一眼,又终归是顾着面子没说什么。
安晴心里也是奇怪,便也仔细看了那丫鬟一眼,十八岁上下,腕上带着个佛珠串子,喜眉喜颜,眉目间带着股子爽利劲,想是家里十分受重用的大丫鬟。安晴见裴夫人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便放下汤碗冲她告了个罪,跟在那丫鬟后头去了。
两人进了小正房转入屏风,那丫鬟又极乖觉地跪在地上替安晴宽衣,安晴再看她一眼,摇头轻声道:“裴靖身边可养不出你这样伶俐自觉的丫头。”弄墨说,裴靖等闲不愿下人进他房里,平时更衣什么的都是由弄墨一手包办。可这丫头却于更衣一道熟练得紧,行事做派也很像个屋里头的,方才顶撞裴夫人那一句也极是有分寸。
那丫鬟笑着抬头看她:“婢子贱名听雪,原是五年前老爷拨到少爷屋里头伺候的。然而因少爷极反感婢子,总不愿婢子待在身边,两三年下来,婢子便跟那屋外头使的粗使丫头差不多了。老爷无法,才又将婢子配给了裴府的管家李费,过得了中秋婢子便要嫁过去啦。”
安晴点头,原来她是裴老爷的人,原来她是个被裴靖拒之门外的通房丫鬟,原来裴老爷子如此耳聪目明,跟自家儿子的拉锯战在这么早便开始了。
听雪见她微垂双目,知她是听懂自己那一席话了,于是又笑道:“小姐莫怪,老爷本就是这个性子,并不是心里对小姐有什么不满才如此。老爷走前儿也说了,待婢子觉得适合的时候,就跟夫人挑明他知道也同意这事儿了。是以婢子想,现下夫人也应该是琢磨过来了罢。”
安晴垂着眼睛点点头,没错,若听雪是一直站在裴老爷这边的,那么裴夫人应该一早琢磨过来她为什么要当着她面说这番话了。
听雪一边同她说话,一边麻利地替她解衣裳擦身子,又整整齐齐地穿上干净的衣裳,而后又让安晴坐在窗边,替她鬓边留了些碎发后便手下不停地为她挽了个歪髻,又只捡了她头上的一只珠钗挽住,剩下的首饰便用帕子包好,方笑道:“小姐这般打扮真有番我见犹怜的气质。”
安晴知她一番苦心,于是冲她感激一笑,又蹙眉道:“也不知你家少爷……”
听雪忙笑道:“小姐放心,婢子这就使人瞧瞧去。”说罢便转身出门,细声招来一个小厮耳语了几句,便又放走了。
安晴知她此时着意逢迎,一是有裴老爷说的话作保,二便是指望着今后安晴能够高看她一头了。于此两人都是心里如明镜儿一般,是以听雪如此照应着,安晴便也如此受着。而这份情在日后该当如何去还,却不是她现在有心情考虑的了。
过得片刻听雪回转了,扶着桌子笑着同安晴回话:“少爷现下醒了,闹着要见小姐呢,小姐便快去吧。”说罢便扶安晴起身,又打帘引路,端的是殷勤周到。
重回到裴靖所在房间的外间,安晴进门便见裴夫人似乎一直没挪地方一般,挺着背端坐在太师椅上,见她来便只点了点头,便又垂下眼睛,似乎极疲累的样子。
安晴向她轻轻一福,便自掀帘进了里间。
裴靖裸着背趴在炕上,背后一片血肉模糊,郎中在他旁边擎着手直着身子,十分无可奈何的样子,见安晴来了眼睛一亮,忙迎上一步道:“顾小姐吧?您快来劝劝他罢!您看裴少爷背后这样子,木刺要是不立时挑出来,怕是要化脓的!他又不肯喝麻药,到时候乱动挑坏了,伤了哪根筋络,这到底算是谁的?”
安晴只看了他后背一眼便忙挪开视线,深呼吸几次之后方问那郎中:“请问大夫,他身上可还有什么别的伤?”
郎中摇头又点头:“受了伤又猛跑,还淋了这么大的雨,肺子定然是有些受不住的,待晚些时候可能会发一会子烧,待烧退了便差不多了。裴少爷身子硬朗,倒是不太妨事,只小心伺候着,再别着风便罢。”
安晴点头表示知道,又走过去蹲在裴靖面前轻摇他:“裴靖?”
裴靖睁眼,皱眉含笑道:“唔,你来啦?”
安晴轻捏他脸颊,假嗔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还不吃药?是嫌苦?”
裴靖摇头苦笑:“麻药伤脑,我害怕。”
安晴皱眉,双眼泪光点点:“那,你是打算就这么生受着么?”
裴靖轻轻嗯了一声,又笑道:“所以我才叫你来呀,陪我说说话,转移一下精力。”
安晴点头,想抽出帕子来拭一拭泪,却发觉原先的帕子在衣服里一并叫听雪送回顾府了,听雪只为她准备了衣裳,并没有送来帕子,于是只得就这么晾着,扬声叫婆子们来按住裴靖,好教郎中清理上药。
裴靖伸手点点她脸颊上的泪水,皱眉取笑道:“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怎么就担心成这样?要是我死了,你还不得哭死过去,直接与我做一对同命鸳鸯了?”
安晴啐他一口,又忙道:“呸呸呸,百无禁忌!什么死啊死的,难听得很!”
裴靖背上受疼,不由轻哼一声,又猛的伸手抓住身旁管家的手臂,继而又苦着脸笑道:“说正经的呢,要是我这次真</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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