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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后才推开门。
“怎么了?”陈峋问。
楚辞走到他面前,把结婚证递了过去。
陈峋目光一沉,没有接,用眼神询问什么意思。
楚辞连忙解释:“你能帮我收一下吗?”
陈峋诧异地挑了下眉。
“我怕弄丢了。”楚辞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又说,“而且结婚证的话,两本不是应该放在一起吗?”
说完,他莫名脸有些红,看见陈峋很轻地笑了一下。
“你说的很对,是应该放在一起。”陈峋从书桌后走出来,当着楚辞的面把两本结婚证放进一个透明文件袋,然后收进抽屉里。
“我不打扰你了。”楚辞退出书房,关上门,靠在门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去浴室洗澡。
不仅是睡衣,牙刷毛巾也都是全新的,成双成对,安安静静地占据洗漱台的一角。楚辞心里像被什么填满,眼眶泛酸。
洗澡的时候他一直担心睡觉的时候该怎么面对陈峋,过去再怎么亲密的两个人,分开六年,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甚至还多了尴尬。
但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洗完澡上了床,又玩了会手机,直到忍不住困意钻进被窝,陈峋都没有从书房里出来。
房间里的温度正合适,被褥也松软合贴,再加上这几天神经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楚辞疲惫到了极点,几乎在贴上枕头的瞬间就睡着了。
楚辞离开后,陈峋继续看文件,十分钟过去,还停留在同一页。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从抽屉里取出结婚证,两本并排放在面前。
陈峋想,他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两人之间隔了六年,如同一条巨大的沟壑,而他硬生生把楚辞拽了过来。楚辞的无措他看得明白。空间上的靠近并不能抹平时间的缝隙。
可如果他不这么做,又能用什么理由把人留下。
陈峋翻开结婚证,目光落在他和楚辞的合照上。时间匆忙,他们早上临时在民政局旁边的照相馆拍了照,楚辞的白衬衫还是借的。
视线久久落在那张漂亮的脸上,等陈峋回过神,已经过了凌晨1点。
楚辞应该睡了。
陈峋在客房洗了澡,轻轻推开主卧的门,床头灯亮了一盏,被子鼓起一块,楚辞侧身,再次把自己缩成一团,只占据了床边一小块地方。
心尖被戳了一下,千万感情最后都化成了心疼。
陈峋没有打扰楚辞,走到自己那一边睡下。
夜晚很安静,房间里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
很轻很浅,很迷人。
陈峋再度失眠。
楚辞离开的第一年,他也几乎夜夜失眠,后来不得不用酒精麻痹自己,换来几个小时的睡眠。
陈峋想的出神。就在这时,旁边的人动了一下,紧接着翻了个身。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下巴,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颈间。
陈峋的身体骤然绷紧。
在擂鼓的心跳里,他似乎听见楚辞叫了声「哥哥」。
第10章
隔天,楚辞醒来的时候,花了好几分钟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哪儿。
他立刻转头,另一边床是空的。只有残留的温度表明有人睡过。
楚辞有些发懵,洗漱后蹑手蹑脚走到客厅,看到陈峋留下的字条——
【我去上班,早饭在保温箱里。】
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又有些失落。
保温箱里是白米粥和两道小菜,端出来的时候还是热的,但又不会烫,楚辞还在餐桌上发现了一罐肉松。
小时候他就喜欢把肉松倒进粥里,搅散,拌匀,舀一大勺送进嘴里。时隔多年再次吃到,楚辞舒服地眯起眼,像是餍足的猫。
吃到一半,他接到中介的电话。
“楚先生,网签已经弄好了,您今天应该就能收到首付,按照合同是全部房款的一半。”中介说,“剩下的一半尾款陈先生会先打到我们的监管账户,等办完过户手续再从监管账户直接打给您,整个流程快的话一周就能办妥。”
挂上电话,不到十分钟,手机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信息。
钱到账了。
楚辞不假思索,把钱全部转给了顾齐安,然后含着勺子,腾出手给陈峋发信息。
【钱已经收到,谢谢。】
发送的时候楚辞犹豫了一下,又删掉。他并不想让陈峋觉得他们是因为钱才有牵扯。
【早餐很好吃,谢谢。】
……感觉还是不行,楚辞又删了。
打打删删,最后楚辞只发了个谢谢,发完以后自己都觉得干巴巴,所以陈峋没有回复也是情理之中。
顾齐安很快收到转账,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楚辞想了想:【暂时不回去了,在这边还有点事。】
时间还早,他给糖果雪山换了水,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他今天要去见一个人。
路过玄关,楚辞眼尖地发现柜子上多了个托盘,里面全都是小袋零食。他怔怔地看了一会,拿了块巧克力塞进口袋。
在小区门口的花店买了束百合,楚辞便打车直奔城郊的墓园。
不是清明这样的大日子,也并非周末,墓园有些阴冷,几乎没什么人。
昨夜似乎又下了一场雨,空气中透着潮湿的寒意。
不过好在雨过天晴,阳光出来了。
楚辞朝太阳升起的方向看了眼,踏上未干的石板路,走到墓园门口。
看门大爷看到他时愣了下,“小伙子,这么早啊?”
楚辞笑着点了下头,继续往前走,看着山坡上一排排墓碑,试图从记忆深处寻找蛛丝马迹,但失败了。
六年前楚蓉下葬的时候他来过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大爷走过来,问:“你来看谁?”
“楚蓉。”楚辞声音很轻,“您知道吗?”
大爷略一思索,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知道啊,必须知道。”
他上下打量楚辞,目光停留在他手上的百合上:“跟我来吧。”
墓园一片肃穆,目光所及,至少沉睡着上千个灵魂。楚辞跟在大爷身后,脚步很轻地踏上台阶。
大爷边走边问:“你是她什么人?”
楚辞抿了下唇,没答话。
大爷也不是真想听他的回答。他常年守着这片公墓,看到人就忍不住想说说话:“这位楚女士我经常去看的,帮她除除草擦擦灰尘。”
楚辞脚步顿了顿,有些疑惑:“您……”
大爷并未听见,自顾自说:“之前有位先生,每年清明都来,每次来都给我们捐一大笔钱,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们好好打理这位楚女士的墓。”
说着,他又扫了眼楚辞手里的百合,“他每次来也是带一束这样的花。对了,你们会不会认识啊?”
楚辞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实在想不起什么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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