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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门口,刘征抬手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应门,他又敲了敲,说:“有人在吗?”
“谁啊?”
听到应门声,刘征连忙说:“我们是派出所的,过来问您点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走吧。”
刘征看了一眼林南岳,说:“大姐,配合警方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麻烦你开下门。”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以后不要再来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林南岳拦住刘征,出声说:“吴海这么多年所受的苦,你都一清二楚。可作为母亲,你坐视儿子被欺辱、被压榨,却无动于衷,你良心过得去吗?”
房门猛地被打开,徐丽萍出现在门口,她坐在轮椅上,眼眶通红地看着两人,说:“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林南岳低头看着她,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丽萍一怔,随即说:“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已经受了报应,求你们别再来了,给我留条活路吧。”
“吴海还在不见天日的地狱里挣扎,你有想过给他留一条活路吗?”
如果是从前,林南岳一定说不出这种话,只能说明他受乔星年的影响极深。
徐丽萍怔怔地看着林南岳,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推着轮椅,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林南岳和刘征对视一眼,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关上房门,徐丽萍看向两人,说:“小海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你们不去找那些坏人,反而一次一次地来为难我们?”
“我们没有为难的意思,我们是警察,调查案件要公平公正,不能偏听偏信。如果能定案,我们也不想这么麻烦,一次次地过来。”
徐丽萍神情一滞,说:“你们还想问什么?”
林南岳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直截了当地问:“吴海被其继父性/侵的事,你知情吗?”
徐丽萍闻言脸色一变,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沉默了许久,说:“我一开始并不知情,后来有一次撞见了,才……”
林南岳无视徐丽萍的眼泪,说:“为什么不阻止,也不报警?”
“我阻止过,还因此挨了打,他说我敢再管,就跟我离婚。我已经二婚了,如果再离婚,谁还敢要我,小海慢慢长大了,到处都要花钱,这么大的开销,我……我怕撑不起一个家,所以……”
林南岳眉头皱紧,说:“「家」?被继父性/侵、家暴,亲生母亲却熟视无睹,你觉得这对吴海来说是家吗?”
徐丽萍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只能哗哗地掉着眼泪。
“吴海在学校被霸凌的事,你知道吗?”
徐丽萍点点头,说:“他跟我说过,我以为只是小孩子闹着玩,就没放在心上。”
“他跟你说的时候,身上有伤吗?”
徐丽萍迟疑地点了点头,说:“有,我以为是他爸打的。”
林南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愤怒,这样的女人真的不配做母亲,尽量平静地问:“吴强是怎么死的?”
吴强是吴海的继父,三年前就死了,而徐丽萍也在之后不久,出了车祸,下半身瘫痪。
徐丽萍抽了张纸巾,擦擦眼泪,说:“病死的。”
“什么病?”
“心脏病。”
“你的腿是怎么瘫痪的?”
“车祸。”
“吴海多久回家一次?”
“一星期回来一次。”
“那你怎么生活?”
“腿不能动,我还有手。”
“吴海对你好吗?”
听到这个问题,刚刚平静下来的徐丽萍情绪有明显的波动,她无意识地捏紧手里的纸巾,说:“不好也是我自作自受。”
“吴强死亡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具体说说。”
徐丽萍一直低垂着视线,林南岳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只能通过她的细微动作判断,她似乎有些紧张。
“那天我下班回来,发现他躺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很害怕,就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来了以后,那医生说人已经死了,没有抢救的必要。后来,医院给了死亡证明,上面写着心脏病突发导致的死亡。”
“所以你回来的时候,吴强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
徐丽萍摇摇头,神情紧张地说:“我不敢碰他,我……我……但医生来了以后,他说人已经死了。我有医院开的证明,他是心脏病突发,救治不急才死的。”
“吴强死的那天,吴海有没有回来过?”
徐丽萍身子一僵,抬头看向林南岳,说:“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林南岳淡淡地说:“没什么意思,只是例行询问。”
“他已经死了三年了,医院也给开了死亡证明,你们还有什么好问的?”徐丽萍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吴强的死并没有法医介入,医院只能证明他是死于心脏病,并不能排除这里面有人为的可能。”
“人为?怎么人为?谁能控制他心脏病什么时候发作?”
无视她的愤怒,林南岳平静地说:“愤怒、兴奋等,只要情绪激动到心脏难以负荷,就能致使他心脏病发作,只要坐视不管,没有救治他必死无疑,怎么不能控制?”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跟小海被欺负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