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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只得在导航上乱戳,“我随便找一家咖啡厅可以吗?”纪珩已经把头扭向了窗外。
他很清楚,如果今天不满足沈慕桥的要求,沈慕桥会不停来店里,而他,不想给陶简带来多余的麻烦。
车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好在不多时就到了沈慕桥选定的咖啡馆。
纪珩看都不看地直接进店,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在沈慕桥为他选柳橙汁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打断:“温开水就好,谢谢。”
服务生有点尴尬,沈慕桥倒是镇定:“也是,天冷了喝凉的对胃不好。就温开水吧。”
等服务生走开,纪珩在沈慕桥炙热的眼神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肌肉,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你想说什么?”其实无论是什么,他都不想听了。
沈慕桥感觉自己比面对着一整个礼堂的人发表演讲还紧张,他踌躇着摸了摸袖口,“纪珩,我欠你一个对不起。我们的关系从开始就不正常,走到今天这步,说实话,错全在我。”
纪珩可有可无地笑了笑,“嗯。”
“齐延桥刚回来的那段时间我太乱了,做了很多混蛋事……但我现在明白了……我的确喜欢你,这种感情和对齐延桥不一样。”
沈慕桥说完,紧张地看了看纪珩的神色。
纪珩还是淡淡看着他,忽然轻笑了一声:“沈慕桥,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恐怖呢。喜欢同样的相貌,没关系,专一嘛。你和齐延桥是整整相处了五年的恋人,你在床上最爽的时候都叫的是他的名字,你愿意让他拿着你的证件去签黑网,你能任由他把我捆在黑乎乎的房间里一天一夜然后看着我离开。现在,你,沈慕桥,竟然坐在这告诉我,你对我的感情和对他的不一样。我是有多蠢,让你觉得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
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把水和咖啡端上来,飞快地转身离开这处低气压。
纪珩随手端起水喝了一口,没生气也没着急,仍旧是那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沈慕桥说:“我和齐延桥的感情没那么简单……今天我就想和你聊聊这部分。可能有点长,你……你能听听吗?”
他的神色简直有点乞求的意味了,纪珩心里却一点波动都没有。
他想,原来对一个人从喜欢到厌恶也就这么简单。
从今天沈慕桥对陶简说出那番威胁时,他忽然对自己曾经的喜欢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渣啊?他盯着沈慕桥那张脸想着,真是瞎了眼。
见纪珩没有拒绝,沈慕桥捏着杯柄,缓缓掀起落灰记忆的一角……自从那次带齐延桥在医务室里上过药,每次夜跑沈慕桥都能碰到他,有时候他坐在观众席上听人唱歌,有时候是在跑道上慢悠悠散步,看到沈慕桥了也不喊,就等人自己发现他。
到后来熟起来,沈慕桥一眼就能在操场上找到那细碎的火光,直线走过去就给掐灭了。
而齐延桥一点也不生气,似乎对这事乐此不疲,丝毫不心疼自己的烟。
后来两人好上之后,他跟沈慕桥说,那是第一次有人诚意地关心我,真新鲜啊。
沈慕桥记得特别清楚,有一次冬天下雨,他完全没有夜跑的打算,复习完直接回了宿舍,冲完澡躺下的时候忽然猛地坐起来,在舍友的惊呼中胡乱套上身衣服就往操场冲。
隆冬腊月的,风里都带着冰碴子。
沈慕桥一边跑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脑袋正常的人谁会这天儿待操场呢。
当然,他又提醒自己,齐延桥根本划不到正常人那范围里去。
所以在看到长长一排观众席上蜷缩坐着的那个人时,沈慕桥感觉胸口像被闷了一拳。
他走过去,齐延桥的头还埋在腿间,僵硬的一个姿势,活像个雕塑,连帽子和衣服都湿透了。
他叫了一声,又用手去扶,齐延桥才抬起头来,虚虚弱弱地说,沈慕桥,你终于来了。
沈慕桥一股火蹿上来,伸手拉他,齐延桥踉跄着差点摔下去,头晕眼花地栽在沈慕桥身上,脸埋在沈慕桥颈窝处,滚烫得吓人。
他陪着齐延桥在医务室打了一晚吊瓶,中途换针的时候齐延桥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喊沈慕桥,沈慕桥。
沈慕桥赶紧答应着,他这才算放心,眼皮乖乖合上,嘟囔着,你终于来了。
清晨四点多的时候,万籁俱静,沈慕桥趴在病床边也半睡半醒地歇着,忽然听见齐延桥断断续续地说:“我骗你的……我不是S大的学生,只是个在酒吧偷偷卖酒的……那天晚上也是被酒吧里的人发现打成那样的,嘿……”一只手轻柔地在他头上抚摸,“……可是我还是好喜欢你呀……但我哪儿配呢。”
齐延桥烧了一晚上,声音嘶哑,四肢无力,思维也混乱,可还是强撑着一直看沈慕桥,直到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沈慕桥闭合的眼睫轻轻忽闪,在心里暗暗骂一声,白痴。
第25章 三好青年
那个冰冷的雪夜后,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间隙算是彻底打破了,关系不断升温。
一月份沈慕桥考研结束,刚出考场就看到齐延桥穿着黑色棉服和水蓝牛仔裤等在门外,这身衣服显得他像个高中生一样,刚染的银黑头发还有几根倔强地翘着。
好些天前齐延桥就说考完试一定要请沈慕桥吃顿好的犒劳犒劳,他们沿着街道慢慢朝市中走,十二月末的天清碧绵延至边际,偶尔飘过几朵棉花似的薄云,阳光遍洒,干爽的凉风迎面而来,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冬日。
走到拐角处,沈慕桥忽然伸手轻轻拉了一下齐延桥的兜帽,平静道:“带我去你工作的酒吧看看吧。”
路口红绿灯的间隙,轿车一辆辆经过他们身旁,齐延桥脸上的表情戏剧化地由震惊、慌乱逐渐转为镇定:“那天你听到了。”
沈慕桥默认。
齐延桥带着他东怪西转到了隔学校两条街的酒吧里。
铁门一开就是段向下的楼梯,地下流窜出狂暴的音乐,震感直传到脚底。
沈慕桥虽然不是什么死板人物,但对这样喧闹混乱的场所向来敬谢不敏,平时的娱乐活动无非就是和陆宇打打球,就近与舍友出来吃饭唱K。
再偏头看看齐延桥,他一路上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刚见面时那种爽朗的感觉全然不见了。
沈慕桥不由得想起那句隐在黑暗中鼻音浓重的“我哪儿配呢”,心里一软,手就落在齐延桥脑袋上揉了揉:“走吧,带我进去看看。”
地下密闭的空间灯光迷离,一群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浑浑噩噩胡乱摇摆,桌子上的酒水被耀得花红绿柳,就连角落里也充斥着失控的嚎笑。
烟酒气味混杂在一处,朦胧稠厚的一层浮在头上,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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