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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叔擦了擦眼泪:“后来禁军就闯进来杀人,老奴是被王府侍卫拼命护着,才逃出一条生路,有命来见殿下。”
    德叔此话说完,吴少陵和霍刀的目光全都落到萧愈身上,若按德叔此言,那便是长公主领着禁军,设计毒杀军师,围攻王府,剿杀驻京幽州军,等同完全与摄政王撕破脸。
    若往常,吴少陵或许会觉得,长公主这女人心机深沉,好容易有机会回京,定然要不甘心的搅弄出些风浪出来。
    但此番吴少陵与李琬琰共同经历过事后,难免会觉得有些蹊跷。
    “德叔,这里面会不会另有隐情?”吴少陵想了想迟疑开口:“有没有可能她也是被旁人设计了呢?”
    “吴将军您不信老奴?”德叔抬头看吴少陵:“好,好,老奴毕竟未曾亲眼所见,但有一人事发时就在边上,是军师身边的松文,把他叫来一问,你就信了。”
    松文被唤到帅帐,将那日所见说出口,他面对萧愈发誓:“王爷,奴才亲耳听到,禁军副统领陈一桥与长公主说,他奉长公主之命围剿王府,杀害军师,奴才若有一句谎言,必然不得好死。”
    吴少陵听到松文的证词,一时间也动摇了。
    他如今虽信了李琬琰待萧愈确实用情颇深,但她偏偏不是那寻常的闺阁儿女。权利面前,凭她的野心未必就不会舍弃萧愈,毕竟这等事,她从前并非不曾做过。
    吴少陵正思索着,就听萧愈开口询问霍刀:“京中可还有别的消息传来?”
    “不曾有信,不知是不是被困住了。”
    其实萧愈十日前还收到了军师的信,却不知他拿到信的时候,军师已经遇害。
    “派人去京中探一探,若有长公主的消息,即刻报回来。”萧愈沉声开口,他的情绪不见波澜,一时间不知他心底喜怒。
    ***
    京都西郊僻静的村落后,一处人迹罕至的破旧小院升起炊烟,明琴端着两碗白粥走出来,她看着院落里裴铎坐在荒草堆上的背影,愁叹一声。
    明琴走上前将粥递给裴铎:“裴统领,你腿上的伤可好些了吗?”
    裴铎接过粥碗,向明琴道了声谢:“明琴姑姑不必担心,明日我还能再走远两条街,说不定就能打听到殿下的消息。”
    “只困于如今我不能回府,不然也不必你在这荒郊野岭中吃苦。”
    “我吃些苦倒无妨,我是怕殿下…会有危险。”
    半个月过去了,明琴一想到李琬琰只身在不知吉凶的皇宫中,便担心的寝食难安。
    “我这些日子在想,如今能帮咱们的只怕就剩下何院首了。”
    “何筎风?”裴铎挑眉,他想了想,一时懊悔自己竟没有想到他。
    “他是御医,总有办法能进内宫,说不定还能见到殿下…”明琴说着一顿:“只是,他一向是殿下的心腹,不知明王爷会不会提防甚至牵连到他。”
    “有没有牵连,见一面才知,我明日便去何府,想办法见上何院首一面。”
    明琴将所剩不多的小菜留给裴铎:“那你千万要当心。”
    ***
    李琬琰自回宫后便被软禁在未央宫中,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连李承仁都没有机会见上第二面。
    明王叔的说客倒是日日都来。
    “都是皇室中人,殿下何必要向着一个外人呢?这江山就算殿下您不稀罕,可咱们李氏宗亲却不舍得,你不如交出玉玺,王爷顾及血脉亲情,总不会真要您的命。”
    说客的话翻来覆去,先前几日还试图讲些温情话让李琬琰心软乖乖交出玉玺,后面逐渐没了耐心,脸皮下的丑恶也暴露出来,先后断了李琬琰的饮食和饮水。
    明王叔是在给李琬琰断食断水三日后出现的,他独自前来,手中提了个食盒,里面是清粥小菜,和两盏清茶。
    李琬琰昨晚犯了心疾,她原以为自己或许挺不过去了,后来似乎是饿昏的,今日晌午缓缓转醒,倒是来了位脸生的御医。
    李琬琰拒绝御医诊脉,顺便询问了一下何筎风,御医不敢轻易回答李琬琰的问题,提着药箱唯唯诺诺的走了。
    不久后明王爷便亲自前来未央宫。
    往日热闹繁华的未央宫,此刻清冷至极,明王爷李玄明走进来时,惊动了落在门庭的雀鸟,雀鸟在靠近的脚步声下振翅而飞。
    李玄明推门走进来时,李琬琰正坐在书案前望着未燃的烛台出神,她看见走进来的他,缓缓收回目光,平静坐在椅子上与他对视。
    “琬琰,你这倔脾气,倒是真的很像你母亲。”
    李琬琰闻言平静的目光没有波澜,她看着李玄明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粥食和茶盏摆出来。
    “王叔从前常去道观,学了些手艺,你尝尝这百味粥可还合口味。”
    李玄明将茶盏和粥碗推到李琬琰面前,自己则坐在她对面的太师椅上,拿起另一盏茶,品尝起来。
    李琬琰看了看李玄明送来的饮食和水,她抬手先拿过茶盏,将里面的水饮尽,似要干裂开的喉咙终于有所缓解,接着她又拿起粥,一口一口吃完。
    李玄明在对面笑问她:“王叔的手艺还不错吧。”
    “王叔今日来,也是想要玉玺的吗?拿到玉玺,王叔又想做什么呢?让陛下写禅位诏书?”
    “琬琰,你误会王叔了。”李玄明放下茶盏,摇头故作一声叹,接着他抬眸望向李琬琰,目光透出疑色:“难道你宁愿将千里江山拱手让给外姓人,也不肯让自家人来当这个皇帝吗?”
    李琬琰面对李玄明的质疑,却只云淡风轻的笑笑,她同样反问他:“王叔是觉得自己能坐稳这个江山吗?”
    “凭借你从陛下手里偷走的几万兵马?还是凭借你这些时日在京城人邀买的几个朝臣?”
    李玄明听着李琬琰的话一滞,他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好似没了耐心再虚伪下去。
    李玄明从太师椅上腾地站起身,抬手直指李琬琰:“这是我们李氏的江山,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之人来指手画脚,你和你的母亲一样自私到极致,你这个李姓,不过是凭借着我父皇对你的偏疼偏爱得来的,你非我亲族,有何资格霸占着玉玺。”
    “本王的耐心有限,你若再不交玉玺,本王就让人将未央宫里的宫人都从司刑局提出来,一天杀一个,杀到最后,本王就去杀了你弟弟,等天子死了,新帝顺理成章要从宗室中挑选,本王同样能顺理成章登上皇位。”
    李琬琰静静听着:“既如此,王叔何不去做?”她情绪平静好像事不关己:“何须来我这里苦等半个月。”
    李玄明闻言,脸色愈加难看,好似一众铁拳全都砸在了棉花上。
    李琬琰在李玄明良久的沉默中淡淡抬眸,她的神情似乎早已洞察一切,是超越她年纪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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