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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到裴向云的眼睫蹭过自己的掌心,继而一滴温热顺着他的掌纹慢慢滑落到手腕上。
“没事的,师父不用说抱歉。”
分明很难过,可裴向云仍只是吸了吸鼻子,假装声音很轻快地小声道:“是我带给你困扰了,应当我说抱歉才对。”
江懿有些奇怪:“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对我这么执着?”
“若是因为上辈子对你好那大可不必,这辈子我待你又不怎么样,你也并非不能去寻个别人,何至于在我身上耗着?”
“不一样的。”
似乎为了让江懿听清,裴向云又微微提高了声音:“师父和别人不一样,师父是世间最好的人。”
或许他向来认定了什么就很难改变,自前世风雪中江懿向他伸出手那一刻开始,两人的命运便要就此纠葛不清。
刚开始可能只贪图那一口热汤,可后来想要的却越来越多。
想要那人温柔的眼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想要那人的身侧一直是自己并肩,想要陪那人走到暮年白发。
越来越贪心,越来越不会被轻易满足,直到那大逆不道的想法在心中生根发芽。
裴向云执拗地看着江懿,半晌后道:“师父不接受我也没关系,我知道自己很差。只要能一直站在你身后,这都没关系的。”
狼崽子似乎在和他保证着什么,甚至抬起右手比划了个奇怪的手势:“如果师父不信的话,学生可以赌咒发誓的。我不是汉人,不知道汉人的神佛是否会认我,但是我可以用乌斯人的法子向你发誓,可以吗?”
江懿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先起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裴向云腰部往下的动作有些僵硬,似乎不想让他察觉到什么似的,将腰吊着般抬了起来,堪堪悬在半空不愿落下。
这动作全靠一只胳膊撑着床。
裴向云「啊」了一声,似乎意识到了老师已经知道自己的坏心思,脸上蓦地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好,好的。”
他说着,撑了半天的那只胳膊骤然一酸,整个人向侧边滚了过去,口中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呜咽声。
是疼的……
江懿冷笑:“活该……”
裴向云趴在床上,后背撕裂般疼了起来。
“不向我必发誓。”
江懿垂眸瞥了他一眼:“你现在身上没了蛊,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把时间都耗在我身上,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裴向云垂眸,温驯道:“知道了,师父。”
江懿好气又好笑:“说得倒好听。”
裴向云抬头,却见那人从一边的架子上拿了把纸伞撩开帐帘离开了。
他将头埋进那人床上的被褥中,有些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前些日子江懿没冤枉他,他确实没在人家营帐里干好事。
那会儿他听了关雁归的一派胡言,心中揣着事晚上睡不着,不知怎的就想起来要将老师的营帐收拾出来,又不知怎的收拾完后鬼使神差地倒在那人的床上睡了一晚。
老师身上一直有种淡淡的笔墨之香,却又不完全像是墨香,更像是墨与什么不知名的花香掺杂在一起,清冽而让人安心。
他怕弄脏了那人的床褥,于是脱了外袍,只着单衣单裤躺在老师的床上,不知不觉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从睡不着到一觉睡到天亮,裴向云归功于睡在老师的床上让自己心安。
于是他尝到了甜头,第二天晚上又悄悄地摸了过来,试图与前一夜一样安然入睡。
结果这一晚他伴着那魂牵梦萦的笔墨幽香入眠,梦见了些许稀里糊涂的东西,有红烛暖帐,有老师发红的眼尾与唇齿间泄出的急促喘/息。
他紧紧扣着老师白皙瘦削的手腕,不知是汗水还是其他什么将原本平整的红布濡湿,蹉跎得像沾了水的胭脂块。
又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却被他一次次地从记忆中寻了出来,作为曾短暂亲近过那人唯一的依据。
裴向云第二日理所当然地灰溜溜去换了裤子,看谁都心里发虚,可晚上又控制不住地再次摸了过来,似乎换个地方就睡不着了似的。
若是被老师发现,若是……
他将头埋进被褥里,发出了有些绝望的长叹,带着几分撕心裂肺的意味,被回来的江懿听了个一清二楚。
江懿的衣袖有些潮湿,听了他的哀嚎后挑眉:“有那么疼吗?”
裴向云猛地闭了嘴:“没有的,就是……”
就是想到了不该想的事,眼下更难受了。
他如今有一处与后背同样煎熬,可他却偏生不愿让江懿知道,所以打死他都不愿说出来。
江懿见他不愿意讲实话,便由着他和自己较劲,将床头的灯调亮了几分,裴向云这才看见江懿手中似乎提着个包袱,与在军医处见到的十分相像。
裴向云动了动唇,刚要问,却见老师毫不避讳地将淋了雨的外袍脱了下来,露出下面的薄衫。
他几乎立刻脸上又发起热来,想扭过头去,却见江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半晌,拿着衣服转去屏风后了。
可那屏风却是能透光的,影影绰绰一个人影模糊地映在上面,营帐中很静,甚至能听见老师动作窸窸窣窣的声音。
裴向云脑中理智早就被烧得所剩无几,强迫着自己不要去看那道朦胧的人影,可却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那个频频造访的梦。
那凌乱的红布于屏风后的身影慢慢重叠起来,让他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那人衣帛下的样子,于小腹燎起股灭不掉的邪火。
好在江懿并未让他难捱多长时间,便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将束发的带子也解开了,青丝如瀑般散落着垂下,与身上的白衣泾渭分明。
裴向云的目光仅只敢心虚地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而落在被褥上,似乎对那平平无奇的刺绣多了几分兴趣。
老师的脸色好像不好,似乎比先前又苍白了些许。
他动了动唇,没话找话道:“师父,你的伤还好吗?”
江懿撩开锦被的动作顿了下:“谁告诉你的?”
“军医。”
裴向云轻咳了一声:“是学生不懂事,不知道师父有伤在身,还埋怨师父不陪我。”
江懿「啧」了一声,没再说话,只将他的衣服下摆也顺便撩了起来。
裴向云的上半身蓦地僵住,话都说不利索:“师父,你……”
“来的时候淋了雨吧?”江懿淡淡道,“别乱动,给你换个药。”
他说着,指腹顺着那软布往下移,直至停在裴向云的腰窝处,寻到了军医打的结,慢条斯理地将那带着潮意细布解开。
细布被解开时,连带着药膏一同从创口上揭了下来,痛得裴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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