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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脑子。”
等这逆徒差不多要被憋屈死了,他才轻声开口:“裴向云,是我高兴的太早了。前些日子光注意到你像个正常人,却没注意到你与正常人还差了个能用的脑子。”
裴向云将目光转了回来:“什么?”
“他这辈子都要跳你脸上了,你还在这儿给我分析前世已经入了土的其一其二其三?”江懿冷笑,“你是觉得你都能看出来的东西我看不出来是吗?”
裴向云蓦地瞪大了眼睛:“师父你……早就意识到他有问题了?”
那他还在这儿不明不白地吃了好几天那劳什子醋,险些自己将自己酸死!
“当然早知道了。”
江懿叹息一声:“眼下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将我的计划告诉你,万一给我搞砸了……”
“不会搞砸的。”
裴向云身子微微向前倾,急于表现自己似的:“师父说什么我便做什么,绝对听师父的话。”
江懿歪着头,向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再往这边些。
裴向云又将身子往前探了探,继而那人轻浅的呼吸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他的耳垂。
他脸颊骤然红了一片,唇舌有些发麻,撑着桌案的手微微颤抖,直到那人将话说完了,仍保持着这个姿势靠在桌上。
“你听没听?”江懿蹙眉看着他,“说话……”
“听,听了。”
裴向云倏地回过神,轻咳一声:“师父为何要我装作离开陇西的样子?”
“乌斯人上次奇袭陇西时,关雁归恰好带兵去了宁北。前些日子我写信问了梅将军,他说是关雁归主动请缨来帮忙清剿山匪的。
平素陇西军营绝不是那么容易被瓦解的,乌斯人恰巧挑了这兵力不足的时候,其中有什么猫腻你应当能猜得到。”
江懿撩起眼皮看着他:“你猜他们准备了那么久却铩羽而归,会不会甘心再次蛰伏起来等待下一次奇袭?”
裴向云摇了摇头。
“关雁归之所以想将你从陇西支走,便是为了再次创造一个「兵力不足」和「群龙无首」的陇西,那我就遂了他的愿,送他一程……”
江懿捻着那张纸卷的页角,眉眼间具是冷意,“更何况先前两国都元气大伤,他料准了燕人正处于警惕松懈的时候,更不会想到乌斯人亡命如斯,竟要短短一个月内发动第二次侵略。”
“所以师父的意思是……”
裴向云按捺住心头的惊讶:“他会在这几日重复上一次对陇西的侵略吗?这一切——包括关雁归对学生说过的话,都在师父的预料之中,对吗?”
江懿颔首:“嗯,还不算特别笨。”
“谢谢师父夸奖。”
混着异域血脉的男人忽地弯着眉眼笑了:“师父放心,学生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你最好是……
江懿看着这个实在带着些傻气的笑,动了动唇:“要打仗的,危险程度不亚于上次,你笑什么?这回可没人救你了。”
“身为陇西军营的一份子,保家卫国,守护这片土地与百姓,这是师父教我的。”
裴向云轻声道:“更何况方才师父说过,我对你来说很重要。”
江懿眯起眼,毫不客气道:“原话是你在我的计划中占着很重要的一环,少掐头去尾歪曲我的意思。”
“这不是差不多么?”
裴向云一双黑眸很亮:“师父如果觉得我还有用,那就再好不过了。”
江懿静静地看着他,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说了句好话便甘愿为人赴汤蹈火,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真是……蠢死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个悲伤的预告:
因为我最近要复习期中+准备实践周的课题,so往后只能维持日更这样子(偶尔掉落双更),我真的会很sad然后谢谢我的专业课老师突然告诉我们这两个好消息orz
第135章
裴向云见他将正事说完了,又絮叨了些没用的废话,继而将盛过粥的碗收入食盒中:“师父,你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我问问炊事班的人有没有食材,悄悄做给你好不好?”
“不必了。”
江懿又垂眸去画他那幅画:“马上就结束了,大动干戈作甚。”
“不想让你太难受……”裴向云笑着说,“放着自己的营帐住不进去,不得不委屈着跟我住一间。”
“想太多……”
江懿嗤笑一声:“先前也不是没在陇西待过,怎的现在就不行了?”
裴向云见他态度十分坚决,就是不想受自己的好,只叹息一声,拎着食盒出了门。
先前炊事班的班长媳妇儿临盆,他家又在陇州,于是告假回了家。
眼下炊事班的代理班长是陈三,于裴向云来说也算个熟人,这才让他借灶台借得如此不费吹灰之力。
陈三早已不再是先前那个愤懑都写在脸上的年轻人了,可性子里的小势利仍改不了,看见裴向云后凑上前道:“裴兄——不,现在是裴校尉了,眼下日子过得可还舒坦?”
若是换个人听他这么说,或许会疑心他是在故意挑事儿。可裴向云知道他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于是好脾气道:“还成……”
“怎么能还成呢?”
陈三对着他挤眉弄眼,小声道:“俺都听说了,你在燕都护驾有功,圣上龙颜大悦,要升你做校尉呢。”
裴向云愣了下,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啊,我……”
“你还和俺保密?”
陈三扬起眉:“这事儿整个陇西都知道了。”
裴向云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给你解释不明白,待往后有空了,我再解释给你听可好?”
陈三其实也就想八卦一下,不太在乎他要解释什么:“无妨无妨,你眼下又来做什么?怎的离开了炊事班倒是喜欢起烧饭来了?俺记得你先前连菜叶子都洗不明白。”
裴向云眸中掠过一道温柔,轻声道:“现在也没什么事,先前在渝州和膳房的师父学了怎么做江南菜,眼下顺便来练习练习。”
陈三拧着眉看了他半晌,恍然:“想起来了,江大人是南方人。”
裴向云没想到他竟看得如此通透,面上倏地覆上一层薄红:“别瞎说。”
“这怎么是瞎说?”
陈三拍了怕他的肩,眸中满是意味深长:“兄弟都懂,好好侍奉老师,往后说不准当个副将呢。”
他说完后哼着塞外小曲走了,留裴向云一人在原地有些不自在。
在旁人看来,自己讨好老师是为了搏个好前程,但只有他一人知晓自己对老师的私心。
可如果师生间这样逾矩的情谊不被世人接受,那他宁可揣着这个秘密直到入土。
反正心悦一个人的事让对方知道便足够了,与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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