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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轻声道:“本来我们是要明天成亲的。”
是个宜嫁娶的良辰吉日,和小姑娘吵了许久才定下来的,甚至需要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惜人祸难料,斯人已逝,只留他一人在这人世间面对着鬼影憧憧。
江懿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听说你前些天什么也没吃,别伤了身子。”
陆绎风轻叹道:“我根本就没办法不想起她,我总是梦见她站在那个池塘里看着我,说水里太冷了,为什么不来救她,让她等了好久。”
江懿垂眸,敛去眉眼间的难过,知道现在和陆绎风说什么都没用。
心爱的人死去了,最痛苦的永远是那些还活着的人。
两人在王府的后院坐了许久,陆绎风才勉强地笑了下,似乎是不想让他担心:“说起来,那小姑娘还有些东西要给你。我前些天收拾她遗物时看见了,就琢磨着今天正好交到你手上,也算是了她一份心愿。”
江懿愣了下:“给我的?”
他与梅晏然分明没什么交集,她又怎会送自己什么东西?
陆绎风去而复返,将一枚荷包递给他:“这是她桌案上留下的东西,似乎是那日赴宴前刚绣好,上面写了张字条,应该是怕自己给忘了。”
他说完沉默半晌,声音中又多了几分哽咽:“方才见她最后一面时,我给她戴上的簪子不见了。那簪子也是她最喜欢的,若路上发现没了,她是不是又要闹了?可是……”
可是自己不在身边,她和谁闹呢?
江懿陪了他许久,直到友人将情绪整理好了才准备离开。
“你要回陇西了吗?”临到门前陆绎风问他。
江懿颔首:“嗯,今日下午便走了。”
陆绎风看了他半晌,忽地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了他一下。
“江子明,你我自幼相识,我也就你这么一个朋友……”陆绎风将头埋在他肩上,声音发闷,“你一定要平安,我受不住你再出什么事了。”
江懿反手搂了他一下:“谨遵十五皇子命令,明年定平安归家。”
“到时候就你一个能陪我了。”
陆绎风松开抱着他的手,牵了牵唇角:“不醉不归。”
江懿与他道别后回家便开始收拾东西,顺便将那蹭吃蹭喝许久的密东王子去处安妥当,这才得了空自己在房中待一会儿。
他将外衣脱下时,想起了那枚梅晏然送自己的荷包,于是顺手把荷包拆了,发现里面塞着一张字条。
“裴小兄弟:就知道你是个胆小如鼠的,连心悦谁都不好意思直说,怕是这荷包与香囊就算绣了也送不出手。
本王妃大发慈悲,就成全了你这一片真心,代你将荷包送给江大人,聊表你一片真心。
本王妃如此善解人意,可千万要记得下次见面时代付本王妃买酥糖的钱,拉钩上吊,谁反悔谁是小狗。”
那字迹娟秀,撇捺的尾巴上挑,似乎能看见小王妃写字时的满心雀跃与得意。
江懿轻轻抚着那张字条,后知后觉明白了为何梅晏然会送自己一个荷包。
是裴向云和梅晏然约好的吗?
他送荷包给自己……做什么?
江懿蓦地想起少男少女之间的习俗,登时面上发烫,又羞又恼地攥着那枚荷包,心中暗骂这狼崽子大逆不道。
原来早就开始肖想着与自己的那些欢/爱之事了,却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温驯有礼。
他有心将那枚荷包留在江府,可一想到那是梅晏然生前要送自己的礼物,到底还是舍不得,长叹一声放回了怀中。
李佑川敲门进来:“少爷,这次真的不用我跟你回去吗?”
“不必了……”江懿回眸道,“陇西这些日子又要不太平,太危险了。”
“可……”
李佑川见他态度坚决,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末了摇摇头,似是无奈:“那少爷你注意安全。”
两人出了门,江懿下意识地向身后看去,察觉出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那道若即若离的目光今日并未出现。
他怔忪了片刻,继而收回了思绪,扶着轿厢上了车。
不在就不在。
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今裴向云走了,不正合他意吗?
车夫吆喝一声,马车向前而去,慢慢加快了速度。江懿把车帘放下,刚准备阖眼小憩一会儿,忽地听见李佑川似乎在后面大喊:“小裴兄弟!你快回来,这样太危险了!”
江懿微微蹙眉,带着几分火气地睁开眼将车帘复又撩开,蓦地瞪大了眼睛。
自己那逆徒竟扒着轿厢在后头跑着,脚步踉踉跄跄的,好几次险些被绞到车轮下去!
作者有话说:
我一拳打死调休(痛苦面具)
第110章
狼崽子似乎察觉到了江懿的目光,微微抬眸,一双黑眸亮得很,在那张沾了尘土的脸上格外显眼。
李佑川长大后便再没习过武,跟着马车跑了两步后便体力不支,追不上他们,气喘吁吁地站在路边,上气不接下气:“少爷!”
车夫也听见了喊声,回头看了一眼后险些魂都吓飞了:“这,这……”
江懿咬牙,狠心地将那车帘放下:“不用停……”
“这要出人命啊!”
车夫左右为难,一边是主人家的命令,另一边又实在担心扒着车厢的那人被马车活活轧死。
“他愿意跟着就跟着,我……”
江懿还未说完,神识中便有人重重咳嗽了一声:“江大人……”
来得还真是快。
若不是有地府担着,裴向云早就不知道被他弄死多少次了,何至于活到现在来气他。
江懿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咬牙切齿:“停车……”
车夫如获大赦,将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连忙下去扶裴向云:“没事吧?”
裴向云摇了摇头,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那轿厢的车帘,似乎期待着里面的人让自己见一面。
可江懿却并没有见他的想法,淡淡道:“这回你可放心了?继续赶路吧。”
那车夫刚要转身离开,却听身后那人轻声道:“江大人……”
裴向云三两下将方才腿上沾的灰拂去,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伸手去撩轿厢的车帘。
江懿有些愠怒道:“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裴向云低声道,“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他的手紧紧攥着那帘子,大有江懿说一句「不」就不松手的架势。
“我不是让你滚么?”江懿挑眉,“你就这么愿意挨打?”
“不是的。”
裴向云舔了舔唇:“我担心你。”
车夫在下面站着觉得眼前场面尴尬得很,上车也不是,不上车也不是,灵机一动道:“少爷,小人先去那边买两块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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