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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出那坐着的是个人。
    裴向云自申时便在门外坐着,一口气坐到了现在。李佑川本在忙着折腾过年晚上要吃的东西和要上贡的贡品,其间来劝过他一次。
    “小裴兄弟,等什么呢?”李佑川手上还全是面粉,不好去拍他的肩,“外头多冷啊,进来坐着吧。”
    裴向云沉默地摇了摇头,执拗地看着通往远处的大道。
    路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若是有马车回来……他肯定能看见。
    李佑川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从来没弄明白过自家少爷收的学生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早上这人起了个大早出门,而后午时回来,进屋转了一圈便像尊石像似的坐在门口,一副任发生什么都不走的样子。
    李佑川劝说无果,只能无奈道:“那你要是冷了便进屋去找件披风披着,别大过年的冻坏了。”
    裴向云低低地「嗯」了一声,攥紧手中的东西,目光仍执拗地看向不远处的街口。
    今天中午去老师房中时,发现老师竟不在屋里。
    他当时如五雷轰顶般,只觉得头上一片天蓦地塌了一半,慌张地要出门找人,可冲到门口时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晓老师去了哪里。
    换言之,现在冲出去,不过无头苍蝇瞎撞般,根本没用。
    裴向云在原地转了几圈,干脆直接在门口坐下了。
    这样老师回家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己,自己也能第一眼看见老师。
    若……江懿丢下自己走了呢?
    他无端想起这个可能性,心骤然凉了下去。
    可江懿如果真的想丢下自己离开,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裴向云揣着这些胡思乱想的心绪坐在门口,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从日悬当头坐到夜色沉沉。
    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有些疲惫,待天色暗下来时终于忍不住,靠着一边的院墙闭上了眼。
    就在即将陷入睡梦时,他忽地听见有人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倏地睁开了眼睛,仓惶地向前望去。
    而后便看见了那心心念念的人。
    江懿拢了拢衣领,蹙眉看着他,没想到坐在门口的居然是这狼崽子。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他问,“起来,别挡路。”
    裴向云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支吾道:“师父,我,我……”
    “你怎么了?”
    江懿要伸手推门,却被人扣住了手腕。
    少年人的手心温度滚烫,触到他皮肤时让他心尖猛地颤了下。
    “做什么?”江懿蹙眉,指尖蜷缩了下,“放开我……”
    裴向云的喉结动了动,眸中染着化不开的阴霾,似乎尚未从先前的梦魇中缓过神来。
    “师父……”他低声道,“你去哪了?”
    我……等了你好久。
    江懿瞅着他像是又要发疯,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侧身便要推门进府。
    可手腕仍被狼崽子牢牢地攥在手中,箍得他腕骨生疼。
    江懿原本就有些难受,这会儿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咬着牙道:“你又疯了是不是?松手。”
    裴向云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火气,似乎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江懿垂眸,发现手腕上果不其然多了一圈红痕。
    他没再多看裴向云一眼,径直向屋中走去,却听那逆徒在身后喊自己:“师父,你看我一眼。”
    狼崽子的声音中满是委屈,像是下一刻便要哭出来似的。
    上辈子怎么没发现他这样会撒娇?
    江懿的动作也只停顿了一下,而后毫不留情地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的人在原处踟蹰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踩着雪紧紧缀在了他身后。
    府中较比寻常日已算得上灯火通明,能听见些许人声的喧嚣。
    江懿正疑惑为何今年除夕如此热闹,一团青蓝色的小旋风就直接撞进了他怀中。
    “师父!”
    那小旋风声音清脆,抱着他便不放手了:“师父,素儿好想你。”
    江懿怔了下,抬头向膳厅中望去,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已然喝得脸色发红的十五皇子,紧接着是陆绎风身边坐着的女人。
    张老将军驻守陇西,自然不能回来过年。将军夫人便来了江家,其一是因为儿子说想念老师,其二是因为想着两家凑在一起能热闹些,却不想碰见了同样打算的十五皇子。
    江父今日似乎兴致很高,在地窖中藏了许久的桃花酿都摆在了桌上,看见江懿回来,虎起脸道:“做什么这样慢,全家人等你一个。”
    将军夫人嫁人前也是将门虎女,与寻常人家的小姐不同,没那么多规矩,登时有些不乐意:“大过年的,训孩子做什么?”
    两家世交,她也算是看着江懿长大的,自然要回护些。
    江父冷哼一声,看江懿牵着张素慢慢向桌旁走来,心中却是欣喜的。
    妻子早逝,他也许久未曾与儿子一同坐在桌边过个像样的新年了。
    家中的热气将身上的寒意悉数驱散,连带着那似是而非的伤寒病征也似乎销声匿迹了。
    他笑着向将军夫人行了一礼:“许久未见夫人,不知夫人身体可还康健?”
    将军夫人道:“身体好得很,倒是你别太累了,看着脸色就不好,回来多歇息几天也是好的。”
    张素紧紧贴在他身边,听了娘亲的话后将手中的糖糕往老师手中塞,似乎只要老师吃了自己的糖糕身体便能好起来一样。
    裴向云怔怔地站在门外,看向屋中一片其乐融融。
    将军夫人不只带了儿子来,随行的还有旁系两个侄甥,都十五六岁的年纪,其中一个去年刚考取了进士,另一个年后便要去宁北参军。
    是同他一般大的年岁,却比自己优秀了太多。
    裴向云再一次清楚地认知到了自己与旁人之间的巨大沟壑。
    他自惭形秽,不由得再次审视起自己那可笑的贪心与执拗。
    老师身边有这样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满腹诗书,有人文韬武略,有人心思细腻,无论哪个,都是自己所比不过的。
    自己站在老师身边,给他添麻烦了吧?
    他……会不会觉得有自己这样一个学生很丢脸呢?
    裴向云咬着唇,向一边挪了挪,将身子隐藏在门柱之后,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在这里。
    门里面的屋子灯火通明,暖黄的烛光伴着饭食的香气向外氤氲开来,深蓝色的夜空中散做一缕白烟。
    而门外暮雪纷纷,北风吹得干枯的树杈「嘎吱嘎吱」响,撞在脸上让人觉得生疼,四肢百骸都发着寒,似乎下一刻便要被这风直接卷走了一样。
    分明离得那样近,不过百十步之遥,在他眼中却天堑般一眼望不到头。
    裴向云动了动已然僵硬的手指,将一直护在怀中的红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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