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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回燕都,那样便太耽搁办事了。”
裴向云舔了舔唇:“学生自然是要听老师的话,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学生觉得江书辞太可怜了。”
裴向云像是生怕自己的话被他打断,不敢停顿,语速很快地继续道:“他说他家里没有别人,只有老师算得上自己的亲人。如今他的老师下落不明,连去哪找人都不知道,未免太可怜了。”
江懿轻声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裴向云细细辨着他语气中的情绪,不知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如果师父不愿管,那我也不管了。”
“不要总是说我……”江懿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模样十分漫不经心,“我在问你,说真心话。”
“我……”
裴向云一咬牙,撩了衣服在床边「噗通」一声跪下了。
江懿挑眉,等着听他要跪着说什么。
“学生斗胆顶撞师父……”裴向云垂下头,撑着地的手莫名有些发抖,“学生实在过意不去,想帮他一下。”
他跪了半晌,也没等到江懿说话,悄悄抬眼,便看见那人指节抵在唇下,一双好看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你做什么突然跪下……”江懿道,“是在威胁我吗?”
裴向云喉咙里一哽:“不是的,我怎么敢威胁师父。”
“真的只是因为看他可怜,所以想帮他?”江懿轻笑,“平素怎么不见你这么善良?”
分明他没说什么重话,可裴向云就是觉得仿佛有千斤重的山压在了自己的脊骨上。
“为什么觉得他可怜啊,说来听听。”
江懿不指望他说什么忧国忧民的论调,只是觉得有些好奇。
两辈子他甚少见着自己这逆徒如此意愿强烈地要去帮什么人。
方才江懿第一眼看见江书辞,心中便隐隐觉得有些怪异,对裴向云将他带回来这件事毫无意外。
因为那人与自己长得确实有五六分相似。
他上辈子还不知道狼崽子是个看脸的,现下唯一的想法竟是觉得很稀奇。
裴向云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十分有可能因为这张脸动了恻隐之心。
江懿想到这儿,微妙的有几分不爽。
上辈子他那么执着地将自己拘在身边,也是因为自己这张脸么?
裴向云低声道:“其实我是在想,如果是师父被无故关起来了,我应当也会这样焦急。”
或许会比现在还焦急。
“如果是师父也遭遇这样的事,我没办法袖手旁观……”裴向云道,“我无法想象若是您被关起来了,我会有多难过。若是得不到任何帮助,我又会有多绝望。我或许能知道那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他老师明明是为了救人而来,却被关押起来,多让人寒心。”
他等了半晌也未等来那人说话,心中的慌张更甚,声音中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师父如果觉得被我冒犯了,就请责罚我吧,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但我是真心想帮江书辞的。”
他说着将衣袖挽了起来,十分轻车熟路地摊开手掌递到江懿面前。
江懿垂眸看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学生,叹息一声:“行了,不打你,起来吧。”
裴向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他,却见那人眼中似乎染了些许笑意:“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起身又坐回了床沿:“那师父以为我是因为什么?”
“因为……”
江懿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因为他那张脸。”
裴向云心中不轻不重地「咯噔」了一下。
江懿到底还是注意到了。
他慌张的神色没躲过老师的审视:“你紧张什么?方才说的都是骗我的?”
“不是,我没有骗你……”裴向云急促道,“我……我要是骗了你,我被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
江懿扬起眉,嗤笑一声松开了手。
脸颊上那片微凉骤然撤开,让他心中蓦地有些失落。
“谁稀罕你发的誓……”江懿慢条斯理道,“让我发现你骗我,亲手要了你的命。”
裴向云定了定神,轻声道:“我可以为你做所有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这么听我的话,方才怎么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
“我……”
江懿觑着裴向云似是又紧张起来,收了作弄他的心思:“和你开玩笑的,这事必须要管,我疑心那县令绝对不简单,城登县绝对要深查。”
裴向云眨了眨眼:“开玩笑的?那……”
“江书辞他老师要救,县令也要抓……”江懿难掩面上的疲惫,掩唇打了个哈欠,“只是想听听你如何看这件事罢了,这么紧张作甚。”
原来这也是在试自己。
“这样共情很好……”江懿的声音小了些,“以后多这样想想再做事,免得今儿揍了这个,明儿揍了那个,跟个乡野莽夫似的,丢人。”
裴向云掩住愈发温柔的目光,轻声道:“知道了,师父。”
“去歇着吧。”
江懿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低声道:“天亮了有的忙呢。”
——
大夫在大约巳时的时候来了,将那草药研磨后敷在江懿的伤口上,而后仔细地包扎了起来。
裴向云原本在一边打了个地铺,委委屈屈地伸不直腿,蜷缩着刚睡了没多久便听见身旁有响声。
或许是因为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他本就睡得不踏实,听见响动后立刻睁开眼从被褥上弹坐起来,和那大夫看了个对眼。
大夫怕他怕得紧,被这虎狼般凶恶的目光看了一眼便吓得不住发抖,险些拿不稳手上的药钵。
江懿眸中含着怒意地瞪了他一眼,裴向云这才不情不愿地又躺了回去,可目光却一直流连在江懿身上。
大夫在他的审视中战战兢兢为江懿包扎好了伤口,正准备提着布包溜之大吉,却被江懿喊住:“老先生,您等等。”
他摸出一锭碎银塞进大夫手里。
大夫慌忙道:“不过举手,举手之劳,这位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让你拿着便拿着……”裴向云冷声道,“真磨蹭……”
大夫本来就怕他,这会儿只能强买强卖似的将那锭碎银收了,夹着布包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江懿蹙眉看他:“我昨晚与你说了什么都忘了么?”
裴向云动作一顿,有些不服气道:“师父明明是好意,他为什么拒绝?”
“所有人都有拒绝别人的权利……”江懿慢慢下了床,觉得肩上的伤比前一日好受多了,“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裴向云将满腹的不悦咽下,嘟囔道:“学生现在便明白了。”
江懿还未说话,江书辞便拉开门从隔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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