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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抖:“什,什么?”
“跪下。”
江懿蹙着眉看他:“是不是之前我给你太多好脸色,让你又觉得自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裴向云咬着牙垂下头,缓缓跪在那人面前。
江懿用戒尺挑起他的下巴:“抬头,觉得自己错哪了?”
“学生……”
冰凉的戒尺贴在皮肤上,多少不太好受。
裴向云舔了舔唇,轻声道:“学生辜负老师的心意,学生错了。”
“嗯?”
江懿挑眉:“不是被我打怕了才来服这个软?”
“也是有的。”
裴向云不敢说谎,实话实说道:“但学生这次真的知错了,请师父原谅。”
抵在他下巴上的戒尺被人抽走,他好像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诗书文章,觉得我逼着你做事很烦……”江懿道,“但是既然燕都的学堂中都要教这些,那你也要学。”
“并非要强迫你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只是你心浮气躁,没有长性,习字默书可以让你修身养性,心中的暴虐烦躁能少很多,也不至于事事冲动。”
那人转过身看着他:“我说的你可明白?”
裴向云心中一惊。
老师是如何知晓自己心中有着那股附骨之疽般的暴虐之意?
他敛了心神,恭敬道:“学生知道了。”
“以后准备怎么做?”江懿问,“还继续糊弄我么?”
裴向云看着他,十分自觉地弯下腰,将额头抵在地上:“学生往后定好好读书,不让师父失望,也不再惹师父生气了。”
江懿轻笑一声,在他面前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扣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
裴向云冷不防与他如此近距离地相处,倏地唇舌发麻,心跳如鼓,脸颊也变得相当滚烫。
“很好……”他的老师轻声说,“这样才乖。”
裴向云骤然从思绪中抽身而出,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平复了紊乱的心跳。
纵然这辈子已经和江懿相处许久,他依旧很难掩饰自己平静外表下的那颗狼子野心。
他轻轻叹了口气,刚把老师那副字放好,帐帘便被人撩了起来。
江懿带着一身冷气进来,眉眼间结了冰碴似的。
裴向云连忙起身:“师父……”
“课业做的如何了?”
江懿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那张纸卷细细打量了一遍,神色稍微缓和些许:“还成……”
裴向云面上一喜,还没来得及为这来之不易的夸奖高兴,便听那人继续道:“最后几行仍旧心浮气躁,重写,上回让你静心是听狗肚子里去了吗?”
“是,师父。”
他眼中的光瞬间灭了几分,抿着唇将那页纸接过来。
江懿瞥了他一眼:“很委屈么?我说得不对?”
裴向云垂眸道:“学生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委屈?”江懿淡淡道,“收起你那副装可怜的样子。”
裴向云敏锐地察觉到他今日似乎心情不好,十分有眼力见地将那些示弱的小伎俩收了起来,尝试着换了个话题试探道:“师父,明日的巡查我……”
“明日不用你去带队巡查了。”
江懿脱下身上的大氅:“今晚去收拾你的东西,明日一早启程随我回燕都。”
作者有话说:
国际惯例晚上还有;
我的存稿箱要被掏空惹qwq;
振作啊存稿箱箱!!(震声)
第57章
裴向云上辈子从未与老师回过燕都,这回听了江懿的话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可我……”
江懿斜睨了他一眼:“怎么,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裴向云连忙解释,“就是我看上去和汉人长得不太一样,他们会不会怕我?”
这也是上辈子裴向云也在纠结的事。
自从暴露了混有乌斯血统的身份后,他便没在陇西军营中受过什么好待遇。那些燕兵总看着他窃窃私语,就好像在看着一个怪物。
所以他上辈子才抵触与汉人相处,总觉得自己在被议论与歧视。
江懿听了他的顾虑,这才转身仔细地打量了下自己这逆徒,有些惊讶地发现裴向云竟长得这么快。
分明前些日子还是个倒在陇西军营外的瘦削少年,现在的个头已然要超过自己了。
或许是连日在校场上风吹日晒,裴向云的肤色也深一些,衬得一双带着邪气的眸子亮得吓人。
这狼崽子居然长得这么快。
江懿眨了眨眼,收回思绪,淡淡道:“不会……”
裴向云舔了舔唇,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可我……”
“到底跟不跟我回去?”江懿蹙眉,懒得再与他纠结下去,“不跟我回去我便带关校尉回去了。”
一听「关校尉」三个字,裴向云心中立时警铃大作:“我跟你回去。”
“废话忒多。”
江懿捏了捏眉心,没好气道:“滚吧……”
裴向云得了令,开开心心地滚了,临走前不忘将自己用过的桌子收拾好。
江懿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若不是局面扑朔迷离,他也不必非要这么着急地在冰天雪地里往燕都赶。
前几日,他收到了一封从燕都寄往陇西的信函。
信函是三月初写的,却是腊月送到的,一路上经历了无数的关卡波折,能全须全尾不被人篡改地被江懿收着,算得上是个奇迹。
执笔人是朝中丞相一派的老臣,说圣上年初到陇州微服私访时,看上了一位舞女。
那舞女生得样貌昳丽,在画舫上跳了一支《霓裳曲》,圣上看后念念不忘,回燕都时将舞女也带了回去。
这舞女乖巧伶俐,讨人喜欢。圣上看着她也欢心,每日每夜都宿在她的寝宫中,没过几日燕都便天生异象,有白虹贯日之兆,圣上担心是有大灾祸,在燕都中寻找能人异士破解此兆,一云游方士进了宫,禀告圣上新纳的妃子是福星降世,可化解一切危机与不祥。
是而圣上连忙册封那舞女为宣贵妃,宠爱甚佳。
白虹贯日到底没带来凶兆,连带着那云游方士的身份也一同水涨船高起来,被封为国师。
地位仅次于丞相。
虽然江懿早已成为朝中那群人的眼中钉,可这突然空降的国师却不得不让他们更提心吊胆一些。
圣上怕是疯了。
放着贤臣忠臣新科状元不用,非要用一个云游方士。
一堆人急红了眼,熬了三天两宿睡不着,待上朝时纷纷直言进谏,让圣上三思而后行。
永璋皇帝陆玉泽今年不过二十五六的年岁,当年最厌恶的便是被父皇与太傅管教。
或许是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又或许只是想与朝臣对着干,这些谏言他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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