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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有一双含情桃花眼,要能上阵杀敌,能提笔著文章,笑起来……要温柔好看。”
    当时姑娘便断言他此生也难找到这样的女子。裴向云回去一琢磨,忽地心脏漏跳了半拍。
    从头到尾没提名字,可字字句句却藏着对老师的爱。
    他也曾揣着这份禁忌的感情心惊胆战良久,可没想到最后到底扭曲得自己都觉得面目可憎。
    攀上顶峰的欢愉过后是无尽的空虚。
    裴向云急促地呼吸着,心口像被剜走一块肉似的疼着。
    “师父……”
    他向不远处微弱的烛火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似的,却抓了个空:“师父,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裴向云:QAQ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他老师:滚出去;
    ——
    高抬贵手憋锁我了!孩子什么也没干!!
    第56章
    裴向云第二天到底还是挨了顿板子。
    毕竟他还是违反了军规,如果真的不罚,便会如江懿说的那样让其他人视军规如无物,犯下更大的错事。
    纵然裴向云的出发点是好的。
    这顿板子雷声大雨声小,根本没下狠手。裴向云昨晚便意识到大概是江懿让张素把他从刑房中放了出来,饭菜怕也是老师亲手准备的,心里甜得很,哪怕挨了板子也挨得心甘情愿,甚至五十板打完他还是笑着的。
    把奉命行事的燕兵笑了个毛骨悚然,以为是给人打傻了。
    裴向云却不知旁人怎么想,刚站起身走了两步便踉跄着往一边扑去。
    虽然没下狠手,但到底那还是实木做的板子,估计明日身上便得青一片紫一片。
    他撑着一口气去找了陈三,把江懿那封信给了他。
    “这是江大人给你的……”裴向云道,“他知道你是一时鬼迷心窍,往后……别再干这样的事了。”
    陈三原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待打开后眼眶倏地红了。
    他平时惯来不敢与江懿说话,这会儿像是转了性,憋着一口气跪在了丞相帐外。
    裴向云也不知那日江懿和陈三说了什么,只知道后来陈三回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急功近利或愤世嫉俗,变得沉稳了许多。
    裴向云看在眼里,其实是有些嫉妒的。
    他也很想像陈三一样,跟老师聊过一次后便知道了自己到底错在哪,此后加以改正,再也不惹老师生气。
    但好像每次自己犯的错都不一样。
    裴向云也很认真地回想过上辈子两人之间为数不多几次心平气和的谈话,试图从中找到老师到底期望他变成什么样的人,只觉得隐约抓住了一点线索,可每当要深入思索时,头便又开始痛了起来。
    这又让他想起那只钻进自己手臂的蛊虫,不由得让他再次心惊胆战起来。
    罗耶那晚癫狂的话他并非没记住。
    若真的有一天自己失了控,要伤害最在意的那个人,倒不如先让他结果掉自己的性命。
    ——
    转眼间又是一年的年终岁尾。
    裴向云端坐桌前,慢慢写下最后一个字的一撇。
    他颇为满意地看了眼自己写完的这张帖子,又把江懿写过的那张拿了出来,细细比对着其中的差别。
    这一年里,老师强迫着他将那些名家大儒的篇目全抄写默背了无数遍。
    刚开始他确实很抗拒,每日都糊弄过去,或是一天下来只能背完一个开头,和张素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确乎是个反面教材。
    夏天时张素被接回了燕都,江懿身边就剩他一个学生,也没人帮着他求情了。
    没背完文章挨打。
    没默完诗词挨打。
    字写得不好也挨打。
    裴向云挨了老师无数顿戒尺,刚开始还硬着骨头与江懿辩驳,后来不仅要吃戒尺,还被罚着整天整夜跪在帐外。
    江懿确实狠得下心管教他。
    他的手被那柄实木的戒尺抽肿了三四次,跟炊事班的发面馒头似的,看着都让人心惊。
    丞相帐外天天人来人往的,大部分燕兵看见他就偷着乐,不知道这小孩怎么惹着一贯好脾气的江大人了。裴向云自己觉得脸上烧得很,头都抬不起来,但就是死活不服软。
    他刚开始其实存了些许侥幸,觉得上次老师与自己示好,是不是有可能多少心疼他,哪怕自己不低头,老师也会如上辈子一样先妥协,放他进帐中。
    但都是做梦。
    江懿非但不心软,每次还加大了惩罚的力度。两人如此这样不死不休地暗中较劲月余,终究还是裴向云服了软。
    那大概是个春末夏初的晚上,外面响起三两声闷雷,像是砸在他心头上,听得人心惊胆战。
    裴向云在帐外跪了约莫有四个时辰,滴水未进,除了早上那个白面馍以外什么都没吃。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刚想动一动身子,撑在地上的左手便刺痛了起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眼那只肿胀起来的手,没来由地心里难受。
    老师的心真狠。
    前世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裴向云想起前世的自己算得上作天作地,江懿每次都容忍着他,最后不过轻描淡写一次次揭过,甚至连现在这样的皮肉之苦都没要他受过。
    可现在是他不配了。
    他不是已经决定不要老师再因为自己生气了吗?
    裴向云骤然醍醐灌顶似的想通了这其中的一切。
    这样争吵下去好像确实没什么必要。
    更何况老师又不是在害他,自己何必呢?
    裴向云想起江懿用戒尺打自己时冷下来的脸色,心中蓦地一揪。
    他先前过于抗拒读书,下意识把这种抗拒理所应当地作为一种「有骨气」的表现,现在看来倒有点小孩子赌气般的幼稚。
    裴向云踉跄着站起身,猛地撩开帘子冲了进去,把靠在软榻上看书的人吓了一跳,沉声道:“你想做什么?不是要你在外面跪着反省吗?”
    “师父,我想明白了。”
    裴向云的语气很急促,生怕自己没说完话便被人赶了出去:“学生错了,师父一片好意学生不仅不领情,还和您顶嘴惹您生气,当真该死。”
    “哦,你是这么想的。”
    江懿放下手中书卷,双目微眯,说出的话毫不留情:“你要是真觉得自己该死,就一头去柱子上撞死,也省得别人都觉得我是个恶人。”
    裴向云心中一凉,知道他还在生着气,低声道:“师父,我……”
    “如果我没记错,先前应该教过你怎么和我说话。”
    江懿赤着足起身,慢慢踱去桌边,拿起那柄戒尺,桃花眼中没有半分柔情,冷冽地看向他:“又忘了,要我再教一遍?”
    裴向云现在一看那杆戒尺就害怕,身子条件反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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