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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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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那他便逼着裴向云将那些礼义廉耻的句子悉数刻印在脑袋里,哪怕化成灰了也忘不掉。
    过了个年,张素在江懿帐中看见裴向云时到底还是吃了一惊。
    他全然没想到老师会收这曾有过矛盾的人为徒,忍不住小声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呀?”
    裴向云看了眼面前堆满的字帖诗集,动了动唇:“裴向云……”
    “那我喊你裴兄可好?”张素道,“裴兄裴兄,老师果真不生你气了吗?”
    裴向云垂眸,指尖下意识地在衣摆上摩挲片刻,这才踟蹰道:“或许吧……”
    张素登时变得兴高采烈起来:“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说老师是君子,怎么会记仇呢?让你别担心,你看现在不也成了老师的学生了吗?”
    不记仇么?
    裴向云掌心的那道贯穿伤虽然好了,可像留下了后遗症似的,三天两头便要控制不住地刺疼一下。
    江子明其人,应当是非常记仇了。
    张素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人曾在老师的刀下险之又险地逃了好几次,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肩,少年老成道:“无妨无妨,往后你随我一起读书,你便是我的师弟了。当师兄的护着师弟是理所应当的事,别怕。”
    裴向云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曾经这里坐着的也只有一个自己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头疼地翻开了那写满了字的纸卷,瞪着上面的「之乎者也」发愣。
    先前他在炊事班也不是没自己临过这些帖子,可临是一回事,要记要默又是另一回事。
    裴向云在桌前坐了两个时辰,磕磕绊绊地只将那篇《劝学》的第一段记下来了。
    旁边的张素领先了他不知多少篇目,背的都是大长篇,没过半日便将布置的课业悉数完成了。
    他探头来看裴向云的,有些惊讶道:“你怎的才默了一段?”
    裴向云动了动唇:“我……”
    “你这样一会儿是要被老师说的……”张素拧着眉,“快些呀……”
    裴向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说自己与旁人不一样。
    这些普通人看上去非常简单的诗词歌赋,他一用心去读去记,半边脑袋便如针扎般痛了起来。
    张素却是打心眼替他着急的,低声道:“先前老师与我说,他最讨厌不好好读书的人,你怎么办呀。”
    裴向云看着他满脸的焦急,心中翻涌起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的情绪。
    若自己没有这尴尬的身份,也没有这奇怪的痛苦,是不是会更讨师父喜欢?
    张素比自己小了三四岁,凭什么他就有那样一个战功显赫的父亲,又有那么多人爱他宠他?
    分明差不多年岁,为何与他相比宛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裴向云兀自陷入痛苦的纠结之中,抬眸便看见小孩将那几张未动几字的课业搬到了自己的桌上。
    “你要做什么?”裴向云低声道,“你……”
    “今天你第一天和师兄一起上课,不习惯也正常。”
    到底是小孩,尚且没琢磨出几分察言观色的能力,只觉得自己身边这个便宜师弟怎么看怎么可怜,不忍再看见他这幅垂头丧气的模样。
    “师兄帮你写这些,剩下的你写,好不好?”张素问他。
    裴向云其实并非那么喜欢与人交流。
    只不过张素实在过于热情,让他难以招架,只能顺着小孩的意思点了点头。
    张素似乎终于满意了,调整了下原本的握笔姿势,咬着毛笔屁股模仿起裴向云那手宛若狗爬的字来。
    今天早上燕都来了钦差大臣,张戎带着人去附近城中视察民情去了,这钦差大臣便只能让江懿一人招待。
    那大臣是个大内太监,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颠簸着来了陇西,垮着的脸就从来没有过笑。
    江懿本不愿和他过多纠缠,可这位公公似乎是路上受了气,非要找找他的麻烦,一直拽着他挑刺挑到快午时才罢休,甚至还说出张戎不回来他便不走的话。
    一向对外人很谦和有礼的江懿终于遭不住了,好说歹说将这位神仙请到会客的帐中稍作休息,这才想起来自己帐中还有两个小的,原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径直跌落谷底。
    帐中两个学生没打架也没作出什么其他的花活儿,安静地一人捧着一本书坐在位置上读着。
    张素惯常是个叫人省心的孩子,江懿便没过分关心,余下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裴向云身上。
    今天布置给裴向云的课业对他来说属实有点多。上辈子江懿不是不清楚这逆徒生来厌烦背书,本意是想着试他一试。
    即使做不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没想到看见了一摞被丑字填满的纸卷。
    罪魁祸首老老实实低头坐着,看上去比谁都乖巧。
    一边的张素清了清嗓子:“师父,你先看学生的功课吧。”
    江懿的指尖刚触在裴向云面前的纸卷上,闻言眉头微蹙:“为什么?”
    “往常您都是先看学生的课业,今天为什么先看师……裴兄的?”
    张素似乎知道自家老师吃软不吃硬,软下声音道:“素儿觉得心里不痛快。”
    江懿垂眸看了他半晌,轻声道:“明日先看你的。”
    他说罢径直翻了几页,停在了张素替裴向云开始抄写的那篇。
    裴向云心跳得很快,打鼓似的「砰砰」响,他一旁的张素已经慌张到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在颤抖了。
    江懿的目光在那页上停了许久,再次开口时声音和结了冰似的冷:“裴向云……”
    冷不防被点了名,裴向云身子抖了下,低声道:“师父……”
    “这页不是你的字……”江懿抬眸看他,“谁替你写的?”
    裴向云咽了口唾沫,嘴硬道:“是我自己写的。”
    “你自己写的?”
    江懿刚应付完钦差大臣,如今又被学生糊弄,险些怒极反笑:“你觉得我很好骗是么?”
    裴向云不再言语,只用那双深邃的黑眸紧紧地看着他。
    江懿最烦的便是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每次看见都控制不住地想起上辈子这白眼狼如何将自己的话当耳边风,又是如何吃里扒外通敌的。
    他越想越气,眉眼间皆是冷意,随手将放在一边的戒尺抽了出来:“伸手……”
    这把戒尺是从旁边村子里的私塾中顺来的。那儿的教书先生鲜少看见个文化人,又囊中羞涩,没什么东西能赠与,最后送了他这把戒尺。
    戒尺是用老树的木头做的,上了年头,好在十分结实,任是如何皮糙肉厚的学生都能被揍服帖了。
    裴向云看见他亮出那戒尺,便知道师父要做什么。
    他记得上辈子江懿似乎也有这样一把戒尺的,可从来没舍得对他用过,一直放在桌旁落灰,最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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