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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只鸡过来吧……”他说,“顾不上那么多了。”
    裴向云的眼睛倏地亮了下:“你,你信我?”
    “让他们去找只老鼠来……”江懿没理他,“要快……”
    其实并非他相信裴向云,而是决不能容许燕军再有半点差池。
    如果这肉臊子里真的被人下了毒,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张戎的人动作很快,不消半个时辰便捉来了一只老鼠。
    这些老鼠在寒冬腊月里躲在炊事班的营帐里,指望着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偷些吃食,却没想到被逮了个正着。
    军医将那些肉臊子挖出来些许洒在地上,接着将老鼠放在旁边。
    那只老鼠瘦得皮包骨,先是用鼻子碰了碰肉臊子,继而「窸窸窣窣」地舔食了起来。
    裴向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蓦地攥成了拳。
    那只老鼠舔食片刻,忽地发出了「嗬嗬」的奇怪声响,继而两只前爪疯狂地扣着自己的嘴,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在场几人均面色一变,紧紧地盯着那只老鼠。
    过了片刻,老鼠抽搐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四肢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尖嘴大张,一团团白沫从口中溢出。
    “就是这样……”裴向云道,“和那匹狼死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军医将死老鼠和剩下的臊子扫进一只麻布口袋里,小心地系上了袋口。
    “查么?”张戎问,“把炊事班的人都叫出来,问问都有谁接近过这盆肉臊子。”
    江懿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半晌后道:“不查这个,先去查查那几头自己回来的猪。”
    作者有话说:
    裴·想要夸夸·无人在意·向云:师父师父你看我发现了多重要的事你夸夸人家嘛!
    江美人:闭嘴,蠢货(那种嫌弃);
    别忘了上章留评有小红包,爱你们啵啵啵(十分深情.jpg)
    第45章
    依着上一世的记忆,那些猪是没被找回来的,可这一世它们却能自己回来,还带了两头来历不明的野猪,结合了现下发生的事,不得不让人起疑。
    更何况……
    江懿垂眸,想起那日自己去炊事班时,炊事班班长和自己说的话。
    猪圈的围栏未必是被猪拱开的,上面明明白白地有一段十分整齐的豁口,像是人用利器锯开的一样。
    所以有问题的很大可能并非这盆肉馅,而是被宰掉的那只猪。
    几人再次来到炊事班的营帐附近,只不过这次直奔猪圈而去,还未靠近,便闻见了一股猪身上独有的臭味。
    裴向云原本也闻不得这味道,可在炊事班待的时间久了便也习惯了,看见江懿微微蹙眉,立刻道:“江大人,你要是不习惯这个味道,我可以……”
    江懿瞥了他一眼,径直拂袖进了那窝棚。
    窝棚里的猪还在泥泞的地上欢快地打着滚,唯一的母猪倒是很显眼,占据了最高的一处草垛,一双小眼睛半阖着像是在打瞌睡。
    “找找跟着母猪回来的野猪……”张戎听见江懿说要调查猪圈时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应该有两只。”
    裴向云巴不得再给自己多分点活干,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在江懿身边多赖一会儿,也不管猪圈里有多脏乱差,扒着藩篱便伸手去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猪拨开。
    军医在后面点着火折子,要被猪臭味熏得流眼泪,看了看身边的这三位神仙,其中那个少年更是要把头都拱进猪堆里,只能忍着不适咬牙硬撑着。
    裴向云愣是忙出了一身汗,邀功似的道:“江大人,我看见那只野猪了!”
    张戎挑眉,心道这兔崽子怕是当自己不存在,嘴上附和道:“还有一只呢?”
    “还有一只……”
    裴向云的声音顿了下,带着几分不确定道:“没了,我就看见这一个,另一只不会就是那只被剁成肉馅的吧?”
    “再找找……”江懿道,“找不着你就一直在里面陪它们吧。”
    裴向云听了他的话,直接将裤腿挽了起来,跨过猪圈的藩篱冲进猪堆里了。
    张戎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与猪搏斗,轻声道:“子明,这孩子……也太拼命了吧。”
    江懿不置可否地牵了牵唇角,没有说话。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裴向云如今怕是卯足了劲要给自己彻底洗白。
    若是真的找着了那个在猪圈里动手脚的细作,他身上的嫌疑便能洗轻不少。
    两人正说着话,便看见那少年脸上沾满了尘土和污渍,按着一只体型较小的猪从包围圈里冲了出来。
    那只猪在他手底下不满地哼唧着,用头去拱他。可裴向云下盘稳得很,扎着马步把猪按住,接着便抬眼看向江懿。
    他脸上黑一道黄一道,全是方才在猪圈里沾上的,可眼睛却亮得很,期盼着得到江懿的一句夸奖。
    那人看了他一眼,没有掩饰眸中的嫌弃,轻轻抬手,用衣袖掩住口鼻。
    裴向云怔了下,继而有些失落地垂眸,像只失魂落魄的大狗。
    张戎看不下去,主动道:“做的很好,你帮了大忙了。”
    裴向云闷闷地「嗯」了一声,刚要再说什么,太阳穴忽然没有征兆地疼了起来。
    就好像有人用钢针生生扎进去似的,他没有防备地闷哼一声,连带着手上的力气都变大了几分,掐得那野猪惨叫了一声。
    军医正在观察那野猪,被这突然凄惨数倍的声音吓了一跳,火折子险些从手上掉下来把一旁的草垛燎了。
    裴向云额上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脖颈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你怎么了?”张戎问道,“没事吧?”
    裴向云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那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几次呼吸的时间,那刺骨的痛便烟消云散了。
    他急促地喘/息片刻,这才惊觉数九寒冬里自己的汗居然把贴着后背的衣服都打湿了。
    军医惊诧地「咦」了一声:“这猪怎么了?”
    裴向云连忙低下头,发现方才还挣扎得相当剧烈的野猪这会儿居然悄无声息地软了身子,头也歪在一边,嘴边冒出一股又一股的白沫。
    他连忙松开手,任那猪「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抽搐,最后趋于安静。
    军医将那野猪的眼睛撑开,观察片刻后道:“死了……”
    裴向云悚然而惊,顺着他的动作看去,果然又看见了野猪缩得针尖般细小的瞳孔。
    “不是我……”他下意识地辩解道,“我不是故意要掐它的,我当时是……”
    “闭嘴……”
    江懿撩起衣袍蹲下身,与军医一同检查起这头暴毙的野猪。
    野猪本就比家猪皮糙肉厚,纵然裴向云十五岁便天生神力,那也全然不可能一用力便将这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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