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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祁柔声转换为疾言厉色:“独孤侯,你身为周臣,居然通敌!”
    “不是!”独孤侯出口反驳,却也脸涨得通红:“下官绝没有通敌!是,是公主准下官跟随汗王军南下,这不是通敌!”
    公主?
    沈祁蹙眉:“绍阳?”他称呼着她的封号,转而大怒:“这不可能!你胆敢给绍阳泼脏水!”
    他几乎切齿:“绍阳让你回乡给你生路,绝不是让你跟随大军与他们沆瀣一气!独孤侯,你叛国背主,该当何罪!”
    独孤侯战栗着落泪。
    当初沈鸢给了他一条生路,让他得以回乡,但一路南下所见尽是疮痍,他的故国他的故乡,又在哪里?
    老母与妻儿均失落于战乱,曾经的朝堂三品官员,只落得个孑然一身飘零无依。只有朔北人,只有朔北人的军队里,还可予他落脚之地。
    说不是叛国,但又和叛国有何区别呢?
    独孤侯只叹,泪水滚滚而落,他此刻再无他话可说。若沈祁要杀他,那便杀吧。
    不要紧了。
    山上两军交战已有胜负,朔北军虽勇猛,但沈祁胜在人多,先发制人之下总有优势。
    独孤侯看向山坡,但见朔北兵残骸滚落,俘虏数百,不知为何麻木的心脏却痛了一下。
    看到沈祁侧颜冷峻,举剑上前要取成鲁格金项上首级,独孤侯的心再次刺痛。
    他是实实在在的中原人,是周臣,是读书人。但他,也真真实实与这些朔北人同吃同住同行近半年。
    半年,可以见证很多事,也改变很多事。
    “世子。”他开口阻止:“大军还在后面,杀我简单,但要灭汗王大军,只怕你做不到。”
    沈祁停下脚步。
    独孤侯道:“我知道如今再说什么都不能令你相信,只你若还信公主,就请我写信给朔北汗王,他收到信后,自会派人来与你谈。”
    沈祁道:“我与他有何可谈。”
    独孤侯却说:“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世子不妨等上一等。”
    沈祁明白,他的妹妹还在朔北人手中。
    她在草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不怨已是万幸。独孤侯分明是以她作要挟!
    只他想起还在草原的鸢鸢,一狠心,收了那长剑。
    “带回去。”
    收兵回阳城,成鲁格金与独孤侯被带入军营。沈祁持剑静坐,只等朔北的消息。
    北上之后,他听说过岱钦在并州的动作。岱钦凭借大军优势,派说客说服郡守献城,不费一兵一卒吞并并州大郡。因而对于岱钦的招数,他有预料。
    若汗王军大举进攻,他与将士不会退缩,阳城百姓亦不会退缩。若汗王军要派说客,那他亦不惧斩来者以明志。
    长剑横置于双膝,剑光投进他的眼中。
    如他所料,翌日朔北大军派了使臣。
    军营内开道,在中原将士的注视下,杨清元站到了沈祁面前。
    竟是个中原人。
    竟又是中原人。
    这个中原人,形貌昳丽雅致俊逸,他行走在军营中,淡然承受成百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丝毫不惧。他停在军帐中心,方正漆盒呈于手中,面如平湖直视沈祁,亦是临渊峙岳、坦坦荡荡。
    沈祁问:“你是来下战书的吗?”
    杨清元道:“不,是来求和。”
    沈祁勾唇而笑:“是要本王如那上谷郡守一般不战而降,拱手让出阳城?恐怕是不能。”
    杨清元却道:“不,不是说降,而是朔北汗王想与您结成同盟。”
    沈祁脸色深沉,而他营中各副将更是气息一屏。
    杨清元道:“大余未南下时,大周朝廷已与朔北促成联姻,目的就是为了两国交好互结同盟,后又派独孤大人二次出使,只不过为大余所中断。如今大余已占华北大片疆土,正是需要两国协力抗敌之时,你我合兵,不过是延续当初两国情谊。”
    果然是汗王说客,说的头头是道。但沈祁不动如钟:“本王想问一问,驱除大余之后,朔北是否也能退守草原还我大周疆土?”
    “不能。”
    如此坦诚,众人先讶后笑。
    大余、朔北,有何区别。狼子野心,早将中原视为囊中物。
    沈祁挑目:“既然如此,你要与我结盟,难道不是私藏祸心?我与你结盟,难道不是在饮鸩止渴?!”
    他抬起手掌,两旁卫兵得令上前,就要一左一右按住杨清元。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若斩来使便是痛下决战之心。
    周朝常年羸弱屈服,就在于每每只求媾合,以金银、以和亲、以疆土收买他国祈求安稳。然忍让至此,却更令他国虎视眈眈。泥潭之深陷,就在于此!
    他决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卫兵冲上前,然杨清元却淡定如初,卷袖抬臂,一只玄黑铁牌显于人前。
    众人中间,有几人的脸色变了,主位上,沈祁的目光凝滞了。
    “只怕您不能杀我。”杨清元道:“长风军副帅、安阳侯杨景之子——杨清元拜见淮南王世子。”
    玄黑铁牌高举空中,此正是当年先帝恩赐之物。安阳侯忠勇无双精忠报国,受皇帝嘉奖受百姓尊敬,当年风光无两,谁能料到会有后来的无端获罪、满门抄斩?
    忠勇美名,已成过往,忠孝后人,却投敌国。时也,命也。
    空气凝固下来,两边的卫兵迟疑地停住脚步。
    沈祁亲眼看着这位杨姓后人缓步上前,将手中的漆盒放在案上。
    他终于冷声开口:“安阳侯爷之子,居然也叛国背主。你可知你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已在数月内换了四位城守,余家祖孙三代,均宁死不从敌军,愿以死报国恩?”
    杨清元道:“我知道。”
    漆盒打开,十余支灵牌横置其中,黑底烫金,姓名列其上。
    “这些都是我们南下以来,宁死不降的各地官员的灵牌。”
    沈祁抬起眼睛,眼中是不可置信;而杨清元亦抬起眼睛,眼中是坚定。
    “纵然岱钦汗王宽仁待人愿礼贤下士,但他们仍宁死不愿归顺。官员受皇恩食皇禄,大势之下,开城保百姓者众,但以身殉国者亦不在少数。我大周,没有您想象的那样软弱,也不只有阳城城守一位忠臣!”
    “我知道您不屑与朔北合作。但如今的局势,已是大余抢占先机、军众力强,朔北与大周若不联合而是先打得两败俱伤,那么大余就将渔翁得利。到时呼乌桓先吞华北,后吞华南,大周最后的希望也将破灭!难道您真的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沈祁垂目看着那些灵牌,首次没有厉色接言。
    杨清元道:“岱钦汗王真心愿与您结盟,一鼓作气驱逐大余,至于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我杨某,愿以性命担保。”
    他嗓音低沉,眉眼亦沉:“我没有忘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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