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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的剑光太过闪亮,将她一瞬间激起的勇气尽数劈碎。她一停步,修长的身躯不自主地倾倒在地,满身珠宝剧烈摇曳,落了一地。
“我可以再写信,可以重新写一封信…”
“没用了。”汪淼丝毫不为所动:“你这封信可是给了那些藩王帮了大忙啊。密信已经送出去了,还想再收回来?就算我同意了,你觉得那几个藩王,他们能同意吗?”
既做了他人手中刀,刀未用尽,又怎会收回?
可笑!
汪淼站在她面前,俯身狠狠地嘲笑她。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其他路可走,事态早已超出了她的掌控,只能叫她承受这所有后果。
陈太后两眼茫茫,汪淼那得意的脸孔逐渐模糊退去,眼前似乎又出现云如海的面容。
他是她的表哥,从小玩在一块关系还算亲密,但她自嫁入皇室,就再看不上这些不上道的亲戚。
区区一个校尉,不会经营不懂官场人情,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么个品阶,朽木不可雕也,怎么能入她堂堂皇后的眼?
直到大势已去,京都染血,众人或死或屈服,最终还愿意为她出力的,就只剩这一人。
“臣受先帝之恩,一路濯升提拔,才有如今的官职地位,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责无旁贷。”
“臣必不负太后所托,将密信送达汝南王沈珏手中,令奸臣诛杀,令陛下与太后脱困,令我大周重归太平!”
“定不辱命!”
军营里,河间王沈誉派来的于蒙看着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汝南王,心里的焦躁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当初要起兵的是他,被长风军打得满地跑的却是他们,现在倒好,这位大老爷不慌不忙,就知道趴在沙盘边上喝茶。
“这个时候了,我们的军打不出去,洛阳攻不下来,三军没法合兵。”于蒙终于忍不住了:“这是在被京都的军队追着打!”
沈珏放下茶盏抬起脸。“别急。”他说:“现在才哪到哪。”
“那你说,还能有什么方法?”
沈珏神色澹澹:“你知道现在豫州几个大郡的太守来投诚了吗?”
于蒙迟疑:“然后呢?”
沈珏道:“先攻郡县,城中储粮与人员就都是我们的。长风军再强,不过一只军队,不能四散。”
自大周开国以来,军队逐渐收归中/央,州郡兵裁撤,不堪外来强攻。而北境又年年遭受蛮族入侵,想再重新恢复州郡兵已是来不及,只能寄希望于边境守军。
至此,长风军被逐渐坐大,养出定国公的强权。
只成败都萧何,郡县没了强军守卫,在这乱世必将轻易为藩王所取。
沈珏道:“豫、并、兖是大州,物资丰富,有了它们,便有后备的保障。”
凝视沙盘,长杆扫过大周南北。
“现在最紧要的,有三点。”
“一是加紧藩国征兵,补充军力。”
“一是收纳各地郡县,逼三州州治投诚,就地补充后备物资。”
“一是切断南北通路,叫南边那些人过不来,把汪淼给堵死!”
风吹进营帐,吹得帐壁呼呼作响。这个时节,凛冽寒风,较往年更甚。
“这样是把各州都牵扯进来。”于蒙摇头:“这已经不是我们和京都的战争。”
狂风更凛冽,几乎要淹没于蒙的声音。
“况且现在已是冬季,刚过完一个荒年,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各州储粮早已吃紧。”
狂风中声音微弱,已不可闻。
沈珏盯着那沙盘置若罔闻,长杆划过京都的坐标,“啪嗒”模型掉落,陷入沙盘,摇曳烛光映出他扯起的嘴角。
“然后你我就等着分这天下吧。”
作者有话说:
很多写法没有尝试过,一点点摸索着来,没办法像很多太太那样写得很流畅,不好的地方请多包涵哈?
第55章 幸运
朔北下了雪, 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鹅毛大雪纷纷直落,在广阔平原上覆上半尺厚的白雪。
大雪之后气温急转直下, 原本只是寒凉的天气仿佛一脚踹开了刺骨寒冬的大门。这下, 中原来的两个小姑娘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什么叫“苦寒之地”了。
“啊切啊切啊切!”
玉姿连打十来个喷嚏,身上裹了两层被褥, 还是冻得直发抖。
这里不仅冷, 还冷得极有层次。到了夜里寒气最盛,能穿透被褥直钻手脚。玉姿才过了一夜,就得了风寒。
还以为过了大半年早就适应了这寒冷,不想寒冬才刚刚开始,之前经历的就是个小儿科!
玉姿拧拧鼻子,呛出一个鼻涕泡。
帐帘一起一落, 同她一样初次经历漠北寒冬的姑娘走进来。
“您别进来!”玉姿哑着嗓子喊:“奴婢发着热呢。”
沈鸢一步不停地走上来,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那滚烫温度漫上手掌,沈鸢顿了一下, 塞了个东西到玉姿手上, 转头走到小帐篷中心。
玉姿的手里突然被塞了个硬邦邦圆滚滚的东西, 暖洋洋的烘着她的手心。她一低头,看到一只铜黄的手炉。
“奴婢不能要这个。”她说,想起身。
“拿着。”沈鸢答得很简短, 叫她坐下,转身拿了个瓦罐过来。
点了炭火, 架起来添了水, 用刀刮了半块乳酪放在罐里, 放在火上慢慢加热。
和刚来朔北时, 玉姿为沈鸢做的羊乳步骤一样。
玉姿说不出话来,看着公主坐到她床头。
热腾腾的羊乳被纤细的小手端起来,沈鸢沿着碗口吹了吹,递给玉姿。
玉姿看着羊乳直发愣。从前都是她照顾主子,怎么这会儿变成主子照顾她了?
白白的热气升起来,像一道隔在两个小姑娘之间的屏障,叫各自都看不清对方。雾气散去,在她们两人粉粉的鼻尖上都留下了许多雾珠,视线豁然清晰,眸子一瞬就对上。
恍惚就回到初来朔北时,也是这般大眼对小眼,四眼茫茫不知所往,懵懂青涩。
“扑哧”,沈鸢笑出声。“快喝吧。”她抬了点碗底。
玉姿还犹豫着,只听沈鸢问她:“还记得我们在朔北第一晚我同你说的话吗?”
【咱们这会说是主仆,其实是相依为命互帮互助呢。】
玉姿揉揉鼻子,圆圆的眼睛看沈鸢。
“寒冬很难熬,这里不比中原,是得要慢慢熬的。咱们都是第一次经历,都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互相都得照应着才行。”沈鸢对她说。
玉姿似懂非懂地点头,捧起碗咕噜咕噜地把热奶喝下去,食道的暖一路滑到胃里漫上四肢百骸,连同心里腾腾升起的暖意一起烘着她。
“怎么样?”沈鸢帮玉姿擦了擦额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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