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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忠诚良将都成他刀下亡魂,京都血流成河!”
说得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上面的派发下去传到民间, 口口相传, 民间再生出各种鬼怪版本,到最后, 京都快变成一座“鬼城”。
“放狗屁!从来没有的事!京都谁不是活得好好的!”
汪伯贤倏地起身, 身后的椅子被这一后力撞翻在地。
汪淼还坐在椅子上, 捋着胡须气定神闲。“急什么?我要是他们,传得一准比这更难听。”
汪伯贤道:“他们这几个乌龟王八蛋平常闷不做声遇事见不着人,现在倒好, 皇帝一死一个个恨不得蹦三丈高!”
汪淼道:“人之常情,谁还不想坐收渔人之利。”
汪伯贤:“爹!”
汪淼抬手打住儿子的话头, 呵笑耸肩:“他们能吗?”
好比石头见大山, 压成石头粉末都不止。
什么三王压境?军队还没出豫州, 就在洛阳被打回去了。
只因他有长风军, 对付那些承平地界上出来的新兵蛋子,还不是两三手的事情?
如今那些个没出豫州地界的汝南王军就是明证!
汪淼随手抄起幕僚誊抄的檄文,入目又是那些熟悉的语句。
早在先帝还在时,他就已经从那些文臣口中听过许多次。那时候他权势有限,还能任他们指着他鼻子骂。但现在…
他们终于闭嘴。
汪伯贤还站着,盯着父亲看,说到底,三王忽然调集兵力压境这种事,他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但汪淼安之若素。因这一日,他等了许多月、许多年。是那些日夜里的辗转反侧焦心忧虑,最终生出的决定。
他有兵,在疲惫积弱之国鹤立鸡群,一支小军战场上逐渐做大,能与北方劲敌周旋一二,封官进爵终成如今的定国公。
只,有了军力,有了权势,在这无地方强兵无边境强军的地界上长驱千里,必成众人眼红的对象。
要保住这位置,要保住长风军,除了能带兵,还要能争能斗阳谋阴谋一手抓,必要时掀风浪肃政敌,刀尖染血。
世事朝前走。
既然有这一步,就会有下一步,谁也停不下来。
现在终于到了这一步。站在山崖上,往前是深渊、再前则绝处逢生。若不跨出这凶险一步,将来要被清/算的就是他!
汪淼捋捋引以为傲的长髯,将檄文捏成皱团,被指尖捅破压烂。
“再调长风军与各地州郡兵,速战速决,要在开春之前把这些个逆贼都给灭了。叫小皇帝下旨,送其余各地藩王,让他们往前往后两条道明明白白地选清楚,别给老子在那看戏!”
汪伯贤应下,又忐忑地问:“父亲这是有几分把握?”
“没种的样子!”汪淼狠狠一眼,长髯震颤。
汪伯贤闭嘴,心里直叹气。要是能有选择,他才不想去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安安静静地当他的小公爷多好!
不过呢,转念想想要是这事成了,将来摄政权势滔天,搞不好还能取而代之,那可是大位呀!
汪伯贤又立马来了劲头,搓搓手笑嘻嘻的,转身就出去办父亲的事。
汪淼眼角一抽。
不成器的东西,还想着以后登大位?想屁吃呢?就那么点能力,真取代了沈家的天下,还不得被天下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唉!他一叹气,只恨自己当初留恋战场没能多生几个儿子备选,现在可好,想生也没这个体力了。
人老了。
一揉眼角,恨不得眼珠子都给揉出来。
傍晚进宫,宫门的禁卫军已换了他的人,一路上通行无阻,眼看着两排整整齐齐的守卫军士,无一不效忠于他,汪淼心情大好,刚刚在定国公府内生出的一丝老年迟暮的伤感转瞬即逝。
文德殿内幼小的新帝正坐在母亲怀里练字,他的生母本只是低位嫔妃,儿子一朝忽登大位,摇身一变成皇帝生母,只比陈太后低了一等。李太妃恍恍惚惚,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
殿门一关,汪淼径直上前,在长案前站定,弯腰看小皇帝练字。
小皇帝不过五岁,还是识字的阶段,字体扭扭曲曲大小不一,手腕没力气,下笔就不成型。
汪淼笑眯眯地抬手,抓住小皇帝的小手,带着他写完这“国”的最后一笔。
笔锋犀利苍劲。
“下笔要准,收笔要快,这便对了。”他道,冲小皇帝慈善一笑。
小皇帝乐呵呵。
汪淼满意地挺直腰板,目光上移,落在李太后脸上,恍恍惚惚的李太妃立刻大梦初醒。
“太后呢?”只听汪奸臣问。
“不…不知道。”
汪淼细长目眯着:“听宫人说是来了这里,怎么,不在吗?还是,不想见臣?”
声调慵懒,这样的英伟之人忽然使了这样的声调,反叫人不寒而栗。
李太妃就是这样的感受,迎着汪淼刀子般的目光,感觉脸上的胭脂油脂都被刮掉一层。
她就眼珠不听使唤地往偏殿看,汪淼顺着她的目光,脸缓缓转过去,看了一眼,再转回来,冲李太妃一笑。
刀子再刮一层,要入了皮肉。
汪淼握着悬腰间的长剑剑柄,朝偏殿走。
李太妃吐出好大一口气。
“母妃,为什么叹气呀?”小皇帝后仰着头问她。他一点都不明白,母后和母妃为什么都这么害怕汪爱卿呢?汪爱卿明明是个慈祥的老爷爷呀!
李太妃摸摸小皇帝的头顶,只无言。
汪淼入了偏殿,抬眼便看到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她一如既往的珠光宝气华光溢彩,只是素着面孔未施粉黛,倒与那身华服格格不入。
陈太后望着他走进来,冷冷言道:“你又想怎样?”
被他揉烂的檄文扔在她面前。
“太后冒死给汝南王送的信,终于等来回音了。”
陈太后黯淡的眼眸里闪过异色。“你…”她嘴唇颤动。
“太后叫宫人用贴身衣物送信出宫,到云如海府上,再由云府快马加鞭出京都跋山涉水到汝南王封地。这一环一环,环环是险境,太后竟然也有魄力做成了这事。”
汪淼伸出大拇指,紧接着又摇头喟叹:“看来是老臣疏忽了,封城的时候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陈太后嘴唇颤抖得更猛烈,她睁大眼睛,头冠的珠花直颤。
怪不得,怪不得这一天下来,身边服侍的许多人都不见了。她能想象到她们被汪淼押起来严刑拷打的场景。
“你…你把云家怎么样了!”
汪淼眼底阴沉:“云如海其人勾结逆贼,蛊惑太后,应满门抄斩!”
陈太后从榻上跌坐至地。
“你…你不能这样做!”想要冲出去,眼前一道银光闪过,拦住了她飞奔向前的脚步。那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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