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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直白,也很真实。”
沈鸢淡淡低眉:“您都开门见山说得直白,我又何必藏掖三分?只是望您莫责怪。”
“其实当日你已经帮了我,这样的恩情我和苏木尔都记在心里,又怎么可能再会有责怪?”她顿了顿,又说:“我只是,想找人聊聊,毕竟除了你再没有人可以让我说这件事了。”
与家奴私通是死罪,就连喀其都会受到牵连,诺敏无法对别人说,只能一直压在心里将那源源不断的不安忧惧独自承受,压得太久太久了,她快要支持不住了。
既然被沈鸢察觉已无法阻止,那就让她能成为自己倾诉的对象吧,就算只有一次。
可是眼前的小王妃却直接又不失礼貌地回绝了她。
“若您真的想守护住这个秘密,就不应该与任何人分享,即使是我。”
沈鸢低着眉,姿态尊敬,但话语诚挚又肯定:“因您心里也清楚,这样的秘密会招来杀身之祸,为了您也为了其他人,就不要说出来。毕竟隔墙有耳,人心易变,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人传播出去。”
诺敏愣住,热切的眸子黯淡了一瞬,又很快染上深沉,深深地凝视沈鸢。
沈鸢抿下最后一口奶茶,缓缓起身向太妃福身:“不便再多叨扰太妃娘娘,这就告辞了。”
礼毕转身,听到身后太妃绵柔的声色:“喀其已经向汗王举荐了苏木尔,他不日便会作为汗王麾下将士入伍,再不是我一人的家奴了。”
沈鸢顿住脚步侧过脸:“苏木尔勇猛,在汗王麾下必然建立功勋不负娘娘所望,只是。”
她问诺敏:“这样太妃娘娘便能得偿所愿了吗?”
若不做低微家奴,建功立业被授勋爵,有了权力之后,苏木尔就能名正言顺地与诺敏在一起了吗?
沈鸢的脑海中闪过这个思考,只又觉得似乎太过异想天开。君臣之间千百年的制度,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将领改变?
诺敏印证了沈鸢的推想,摇头涩然苦笑:“当然不会,只是他有了自己的事业,他日有了功勋,不屈居人下为一低贱奴仆,于他而言终究是很好的。”
沈鸢了然。诺敏太妃其实,有心要结束这段禁忌之恋。
先汗王归天十载,她就守了十载的寡。因继位汗王是先汗王之子不能承及母妃,她便再无处可去只得孤身一人。
起初她还好,日子还能熬的过去,但时间久了,那些消之不去的寂寥空虚纷至沓来,像河流一样将她淹没。她数次想要抓住什么不至沉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只有在苏木尔这得以喘息。
而苏木尔从前不过一届奴仆,太妃于他是主人,上下关系地位失衡,这段恋慕里有多少真情,又有多少迫于强权不敢不从,谁也说不清。
还不如放他自由,也好过被她裹挟着一起沉沦。
诺敏明亮动人的眼眸注视沈鸢,不久便弯下眼角。她知道,小王妃冰雪聪明,能够很快心领神会。
“多亏那次的虚惊一场,让我也想得更加清楚。我本就是先汗王的妃子,没有后嗣本应跟着殉葬早就没命了才对,是岱钦把我救下还给我喀其。有这样的幸运,我怎么能再轻易挥霍?又怎么能辜负岱钦的善意让他为难呢?”
“许苏木尔一个好的前途,总好过被我连累,他不过是个奴仆,很多事情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我今日邀你前来,也是想为了给苏木尔谋前程。你是汗王的爱侣,将来苏木尔真的为汗王行军打仗,还请你多多照应。”
话全然说开,再无半点含蓄。沈鸢站在帐门口,回头望着含笑的诺敏,见她神态自然豁然真诚,不免动容。
她与诺敏并不算相熟,却莫名地互生好感,她知道诺敏是个真实良善又落落大方之人,而诺敏也这样看她。
“您也说,汗王重情义。”沈鸢道:“苏木尔是您和喀其的身边人,又勇猛忠诚,汗王是不会亏待他的。”
诺敏再次深深凝望她。
沈鸢回以淡然一笑,转身出了毡帐。
乌黑的福团儿还停在帐外,见到主人出来十分兴奋,立刻曲下脖颈求抚摸。
沈鸢便身后在它颈上顺着毛发轻轻抚了两下,福团儿鼻腔喷出两股气流表示舒适,而后拿头蹭蹭沈鸢。
诺敏出来送行,问沈鸢:“这小马是岱钦送你的?”
“是他为我挑选的。”
“是一匹好马。”诺敏微笑:“他对你确实上心。”
沈鸢点头笑笑:“嗯。”转身上了马。
她记着对岱钦的承诺,每日亲自喂养照顾福团儿,得闲便会骑它跑一个时辰,因此福团儿很快认定了她,她上马下马因而极其顺利再无不便。
看着小王妃流畅的动作,坐在马背上时沉稳自信的举止,诺敏的目光亮了起来。
“我发觉。”她说:“你与我第一次见你时有许多不同了。”
许多不同?马上的沈鸢不解其意。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身材纤弱瘦小,看起来病怏怏的。”说话间,诺敏拿手在面前比划沈鸢头顶的高度。“可现在似乎长高了。说话举止也更沉稳了。”
“是吗?”马背上的沈鸢沐浴在日光里,弯起眉眼波光莹莹。她坦然地一笑,打破一路过来保持许久的端肃重又显出少女烂漫。
诺敏眸光幽深:“看来岱钦是用了心调/教你。”
马上的沈鸢忽地“噗嗤”笑出声。“是承蒙朔北国的调/教。”她歪着头大方回应。
两月退一夹,在诺敏的目送中,沈鸢骑马奔离,沙尘被甩在马后,接着两匹载着护卫的骏马紧跟其后奔入飞沙尘幕,一同消失于诺敏的视线。
当真有了些朔北王妃的气势。
福团儿载着主人一路向前,一连在马圈里闷了七八个时辰早就憋坏了,正想撒开蹄子跑他个好几圈,突然颈上一拘,被背上的主人拉了马疆催停。
无奈,只得停了蹄子,福团儿发出“哼哼”响声表达不满,却见主人已即刻跳下马,头也不回地踏着疾快的步伐拦住一个人。
“杨大人。”
杨清元停下脚步,看着越走越近的沈鸢,略晃神。
“你身体如何了?”沈鸢见他面色灰暗神态黯然,询问道:“既然染了风寒,就不要再出来走动。”
杨清元迟疑着开口:“只是突闻噩耗,一时间没有缓过来罢了。”
他垂首致意:“也请殿下节哀。”
节哀。
沈鸢脸上的表情刹时凝固。
“什么?”嘴唇颤动,声音几乎细微不可闻。
杨清元诧异,又立马明白过来。
小王妃还不知道大周天子驾崩的信息!
“啪嗒”
沈鸢的马鞭落入草丛。
作者有话说:
有些地方卡文挺严重的,得再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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