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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光盈盈的背,优美的曲线上划出银雪色弧光。
“殿下!”
公主的臂上布着几处微红的瘀痕。玉姿哪见过这种场面,还以为公主得了什么恶疾,不由得惊呼出声。
她踏脚上来,顾不得什么奴仆规矩,就要抓住沈鸢把她翻转过来。
“您,您这是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
榻上原本安安静静卧着的公主倏地起身,迅速捂住玉姿的嘴。
“别乱叫,别让外面的人听见!”
玉姿的下半张脸被捂得严严实实,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公主看。
两两对视,凑得好近。
“噗!”对面的公主朱唇一抿,笑出了声。
公主这是魔怔了?受了伤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玉姿更加不明白了。
沈鸢笑着松开手:“我没事,不过是他无意间下手重了些,很快就会消掉的。”
他?
玉姿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汗王的卧帐啊!
啊啊啊啊!
脑袋一懵,火急火燎撩裙上榻的玉姿又一把栽翻在地。沈鸢抓住榻沿伸头去看,看到玉姿冒个头出来,脸上又红又羞。
玉姿道:“昨晚您…”
沈鸢收了笑容垂下眼睑,平淡温柔的脸蛋上残留的粉红晕在凌乱的鬓发下,以往的苍白虚弱终于有了一抹亮色。
她抿抿嘴唇,玉姿就心领神会。
“殿下现在还好吗?”玉姿问,还是有些担忧。公主神色虽无异,但身上的淤痕却是实实在在的,据她自己所言是汗王无意造成,又真的是无意吗?
“还好,就是有些想洗漱。”沈鸢别开目光。
“奴婢给您打水来。”说完,玉姿就转身跑了出去。
日光再次穿过帐帘缝隙照射进来的时候,玉姿回过头瞧了沐在日光里的沈鸢一眼。
她曾以为沈鸢会哭会受不了,现实里的沈鸢脸上却没有流泪的痕迹,甚至还能笑出来,这与她想得不一样。
玉姿转回头,帐帘在身后闭合。
重浸黑暗的沈鸢伸出手,指尖触在手臂内侧的小小一块淤痕上,按了按,好像确实有点疼。
是昨夜岱钦留下的,但她知道他是无意为之。
他手劲太大,像斧头劈在豆腐块上。只不过昨夜她被初经人/事的疼痛钳制,根本无暇顾及这点不适,稀里糊涂真到了白天才反应过来。
那段旅程太过漫长,她第一次看到教导嬷嬷拿来的图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阴影,如今更是让这阴影愈发深重挥之不去。
原来图册里画的那种情意缱倦根本就是假的!
沈鸢躺倒榻上,望着帐顶出神。
脑袋空空,分辨不出来自己当下到底是什么情绪,是什么心境。
她以为她熬不过来,但其实她还算平稳地挨过了这一关。
父王、母妃、独孤大人,你们让我坚持住忍耐住,以前我觉得好难。但如今我经过这几日,突然觉得,其实没有那么难,可以做得到。
沈鸢合上眼睛,翻个身把头蒙进毡被。
漠北水源稀缺,为了供应生活需要,朔北的大营就安扎在河流旁边。四月初的河道解了冰封,终于能有现成的水源拿来使用。
但河道毕竟只有一条,普通平民日常根本没资格多用水,顶多解决一下基本饮水需求,洗澡什么的想都别想。幸好玉姿凭着王妃侍女的身份,硬着头皮用现学不久的几个词语和汗王的手下交流,恨不得手脚都用上,这才拿到了足够的净水。
沈鸢泡在木桶里,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温暖中渐渐放松,她餍足地喟叹,闭上眼睛任由玉姿帮她擦拭。
……
沈鸢履行前日的承诺,拿了压箱底的冬衣送给竟珠,也见到了其他两个侍妾。
她们和她一样的年纪,有一个甚至看上去比她还小些,从先前的小部落里并过来,母语与朔北语不完全相通,话便说得不太利索。
“是娘娘善心,给咱们天大的恩赐。”竟珠对她们说,她们就都跪倒谢恩。
三个小姑娘皮肤被常年日晒风吹侵蚀得皲裂黝黑,冻伤的红晕常年挂在脸上,常年营养不良骨骼发育有限,这样的样貌着实说不上多美。
唯一夺目的是她们的眼睛,在平淡无奇的面庞上闪亮,如山峭岩壁未经开采的黑晶石,天然、质朴、不经雕琢。
她们齐刷刷地跪地仰望沈鸢,把她当作了长生天派下来拯救她们的神女,膜拜之情呼之欲出。
“只是几件冬衣而已。”沈鸢捧着译书,一个词一个词地翻译过来说给她们听。
竟珠道:“娘娘带来的不仅仅是这几件冬衣。中原来的车队把娘娘交到长生天选中的王的身边,也带来了满车满车的财物。汗王手下将军卸货的时候我们就在旁边,那么多绵、缯、金帛与食物,简直比我们这里一年的产量都多。将军把它们分发给士兵和平民们改善生活,让大家能有好日子过。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感恩娘娘,觉得娘娘是长生天特地派到人间来的呢!”
沈鸢的和亲的确为朔北运来了丰富资源,那些数量充足的粮食与绵帛,作为和亲公主的嫁妆,最后都进了朔北囊中。
游牧民族靠天吃饭,秋冬之季断粮断水几成定律,入侵中原边境打家劫舍以充盈物资慢慢成了他们的惯例。
去年年底大周的边境再次迎来这惯常一击,许是因为这次朔北突破了以往边界再将势力顺势向内挺进,而大周内政也有颓败混乱之势,冬季刚过周朝皇帝就派了信使议和,借着和亲运一波物资送给朔北,好安抚这难缠的北方兄弟。
是以那日沈鸢抵达营地,朔北的部将注意力全在她的“嫁妆”上,对她这个活生生的王妃反倒不怎么在意。
沈鸢当时只觉得憋屈,现在听到竟珠的话,反而顿生些许慰籍。至少自己还有背后这些实物作为支撑,可保她在朔北的地界上不至于太受轻视。
竟珠跪着上来近到沈鸢膝前,嘴唇轻轻碰了碰她指上的玉戒。
“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们都记在心里。”
玉戒散发的温润光泽为自己镀上了一层微弱的苍黄色滚边,戴在沈鸢的拇指上过分厚重,压得她的指尾弯折向下。
这只玉戒原本不属于她,是昨夜岱钦把她放在怀里温存时,玩笑似的从指上摘下来戴到她的拇指上的。
她在黑乎乎的卧帐里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滑腻腻地压着她的指,圈口太大总要滑到指尖。她攥起拳头扭了扭身子,缩进岱钦紧实的怀抱里才避免了玉戒再次滑出。
岱钦自始至终沉默寡言,许是以为她不懂朔北语,而他也不想说汉语。送她贴身玉戒,抱她静静睡去,黑夜里相对无言只有规律的气息,可能就是他表达餍足的唯一方式。
竟珠知道这只玉戒的来历,她握住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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