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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母亲生下来的罪孽,是结束他母亲一生的荣耀,并噩梦开始的那个转折点。为了能替母亲化解那份罪孽,自打懂事以来,张君便没有想过娶妻成偶。
    直到昨天柳生带来的讯息,再兼傍晚他亲眼见识过如玉如何对付陈贡以后,张君才下定了要娶如玉的决心。这个妇人,有胆识有谋略,能隐忍会谋划。
    他想疯了一样垂涎她的身体,渴望去探索五庄观那些淫/书中所描绘的神仙之境,更重要的是,若上天还垂怜他,叫他不致孤独终老的话,这世间,唯有这个女人,才能做他的妻子。
    他道:确实,这听起来很荒唐。而且,我得提前告诉你的是,成亲之后,我会尊重你的自由意志,也会把你带回京城永国公府,就算再艰难,也一定会让国公府承认你二少夫人的地位。但是,如玉,我会尝试,会努力,但有可能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所以,这仍然是一场交易!张君又补了一句:我需要你这样一个女人来做妻子,而且你跟着我,路不会比如今更容易走。但是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保护你。你如今山穷水尽,跟着我是最好的选择,对不对?
    我们就相互帮助,彼此做成一场交易,好不好?
    交易?如玉重复了一句,摇头道:交易当是彼此双方都能于对方有所帮助才能成立。但在你的这段话里,我听不到任何一点,娶我能对你有利的地方,所以,这交易是不能成立的。
    张君道:虽然我现在还无法跟你解释,但请你相信,如今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帮得了我。这场交易中,你最吃亏的一点就是能拥有婚姻,可丈夫却不会爱你,只要你能接受这一点,那咱们的交易,就可以成立。
    如玉下意识摇头:在婚姻中,爱实在是最廉价却又最奢侈的东西,我第一回 嫁人的时候就未曾妄想过,再嫁更不可能妄想,可我仍觉得这太荒唐。里正大人,你实话告诉我,你不会是想哄我,从我这里谋一点皮肉之欢吧?
    张君忽而松手,在如玉面前乍乍着双手走了个来回,又是那恨不能剖心的手饰:我若有这样的想法,天打雷劈!
    山窖外,初春的第一场惊雷,劈开暗鸦鸦的天色,闪电划破天幕,自天而降将个头闷在水中的老皮皮烧了个遍焦。张君的手还未放下,脸上的颜色阴了又晴晴了又阴,如玉不合时宜的,坐在那案台上荡着双腿不可抑的笑个不停。
    张君走过去,捧起如玉的脸,她发间犹还带着轻轻的汗意,两条细细的柳眉浓而簇,每一根都弯出最能叫人舒适的弧度。她有双圆圆的杏眼,此时微眨着,眼中的氤氲能将他整个儿吞食。
    这漂亮的小寡妇,是他心底的魔障。他从第一天到陈家村,脑子里就没有停止过对她的龌蹉念想。她曾在那个寒夜,在他一生中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刻扑入他怀中,带着股子浓而甜腻的桂花香气,柔软、轻跃、整个人如一张五色、五味、五音齐齐织成的网,叫他眼花缭乱,叫他听觉失灵,叫他舌不知味,每到夜里就心情放荡发狂。
    他管不住自己的脑子,住在山窖里裹锦被而捱的夜晚,在脑子里描摹她的身体,幻想那个能解他干涸如荒漠的,身体之渴的源泉。
    老子说:罪莫大于欲。
    没有什么罪,比得上不因爱而起的欲。他无法由心底里的爱她,可是他渴望她的身体,身体上最原始的渴望,渴望侵入她,碾压她,揉捏她,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那种欲望如附骨之魔一般折磨着他。
    佛家讲四大皆空。《楞严经》中释尊开示阿难尊者时曾说:不断淫心,必落魔道。上品魔王,中品魔民,下品魔女。
    他若信佛祖,此时已是魔中之王。
    可他不信佛祖。他读的是四书五经,学的是孔孟之道。
    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而庄子也说:食、色,性也。义,外也,非内也。
    所以,儒家说欲是天理,是人性,人不必刻意去压抑天性。欲做为人生中的必须,他早晚有一天总要尝试,只有尝试过,他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才知道为什么无论佛家还是道家,都要将它当成洪水猛兽。
    义,外也,非内也。他还不能由心去爱面前这个小妇人,可如今叫欲折磨的为之颠狂,与其成欢好,之后,给予她婚姻,便是大义,如此,便不算负她吧。
    如玉!张开嘴,好不好?张君贴唇厮磨着,他手臂上肌肉无比的硬,双手掐着她的细腰渐渐将她箍起,倚那案台箍捏在自己怀中,双手慢慢往上滑着。无一处不是柔软的触感,张君觉得自己濒临疯狂,他太想剥开衣服,去抚摸她那微凉肌肤上的滑腻。
    如玉几乎是抑着喉头咯咯而响的轻颤,张君的手一路往上,她的肌肤便起着阵阵酥粟。她贪婪无比的,盯着他的脸看。她从未如此近的望过他,在山窖灰暗的光线中,他整个人带着股子初春清草的气息,砥磨着她的额头,鼻头与她的鼻头时时相滑擦过,不停重复着:如玉,张开嘴,好不好?
    他生的那么俊俏,叫她每看一次,就要赞叹一回。
    里正大人!如玉以手捂上了唇:若你果真想与我成亲,那就等成了亲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