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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银河将纸卷打开看了,呆愣了半晌,而后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扑通跪倒,叩头不起,口中言道:“微臣不知。”
皇上叹气道:“朕印象里,他……那孩子刚出生时,眉梢上似乎真的有一颗红痣,只是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也怪朕,太少在意他,”顿了顿,皇上又道,“他……真的是朕的孩子吧?”
这句话一出,洛银河只是在地上叩头,不敢起身,反复的说:“陛下饶命。”
皇上心里毛躁,本来指望见了他能松松心,结果见他这样就更毛躁了,没好气的问:“朕何曾要你的命了,你这是做什么?”
洛银河伏在地上,颤声道:“龙嗣天机之事,若非有特定的机缘,微臣微末道行,不敢窥视,否则……微臣……遭天谴是小,损了大显的气数命脉,微臣即便十死无生,也担待不起。”
“平身吧,朕也……不敢让你算。朕已经派章莱去查了,皇嗣之事,朕只信证据。”
洛银河肉眼可见的舒了一口气,只听皇上继续道,“朕召你来,只是心情烦郁……”
他话未说完,姜远的密信便到了——蒂邑族老宗主病逝,三少宗主姜天玑继任蒂邑族宗主,八大祭司其中三人拥护长少宗主,起兵叛族,蒂邑族连经战乱内斗,耗损不暇,宗主姜天玑肯请显朝派兵支援。
皇上长叹一声,即刻宣三品以上朝臣上殿议事。
结果,几方文臣武将争执不下,就又有人言说要洛银河策问天意,洛银河心里的白眼还没翻完,皇上憋了好多天的闷气终于爆发在蛤1蟆吵坑一般的群臣身上,忍无可忍,龙胆一拍,殿上立时安静了。
半晌没人吱声,堂上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父皇,”众人寻声看,见二皇子出列道,“儿臣自请前去,过两日是儿臣娶亲的日子,虽然不是正妻,也是喜事,蒂邑族的事情,权当儿臣去行邃益礼,免得巴临郡边陲之地的百姓再遭流离战乱。”
他言辞恳切,堂上不少朝臣点头赞许,再看皇上,面上说不上是副什么神色。半晌,转向梁珏问道:“梁卿认为如何?”
梁珏今日在殿堂上,只言片语都没有,听皇上突然问自己,行礼道:“二殿下心系边陲疾苦,自会旗开得胜,让蒂邑族与我大显邦交善固。”
洛银河站在一旁,他明白,这是皇上被皇子血脉的事情扰得烦闷,但猫狗养的久了也得有感情,更何况是活生生喊自己父皇三十来年的孩子。索性不论结果,先让他去做点为国有利之事,即便来日章莱查证了二皇子并非皇室子嗣,念在他于国有功,总能留下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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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上,张灯结彩,滇红已经暂时搬到别院,和胜雪住在一起,明日和二皇子成婚,离燕州千里之遥,只得从将军府出门。
洛银河同几个喜娘嬷嬷一同到别院关照一番,既然将军府做了“娘家”,总不能亏待了姑娘。谁知,滇红脸上却现出一丝愁容,胜雪正坐在一旁陪她说话。
二人见洛银河来了,起身见礼,洛银河道:“霍大人回京述职的车马前两日便出发了,细算来,今日不到,明日也会到了,定能赶上姑娘的大喜。”
滇红却悠然叹气。
洛银河柔声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见滇红眼睛扫着自己身后一众喜娘,洛银河便吩咐她们先出去忙活。滇红才道:“遇刺那日夜里,洛大人的话,滇红一直放在心上,大人为何叫二殿下舍了身份?又为何说我与二殿下命理不合?”
这……
洛银河当然不能直说,二殿下的亲爹其实是梁珏。
他见滇红神色恳切,便也正色道:“你二人的命数……只有二殿下舍了身份,才最适合在一起,否则前途……”他说到这里顿住了,低声道,“你若是现在犹豫了,我尚有方法让二殿下不娶你。”
滇红眼睛忽然闪过一丝犹疑,皱眉看着洛银河道:“义父他……说二皇子是……”但她话未说完,显然是心有顾忌,随即摇头,道,“即便千难万难,我心里念着他……”
洛银河大为惊诧,难道滇红知道二皇子的身世?可看胜雪是不知道的,显然滇红也拿捏不妥洛银河是否知情,不敢贸然言说。
他正思量,胜雪忽然道;“那他愿意为你撇下皇子的身份吗?”
滇红苦笑摇头:“这种假设没有前提,他现在皇子做得顺风顺水,为何平白为我去做个布衣百姓?”
话说得倒是不错,二皇子若是能一口答应舍了皇子的身份,随着滇红去过平凡日子,八成是信口胡言,糊弄她的。
洛银河叹气,不难看出,滇红即便知道真相,嫁给二皇子的心依然坚定,道:“既然如此,你便高高兴兴的嫁他,日后若有不顺,只要你二人心意相通,总会船到桥头自然直的。”
第二日一早,李羡尘和洛银河早早起身,恭送即将成为皇子侧妃的滇红。礼部的人也一早到了,喜娘嬷嬷不计其数。
看得出来,无论二皇子又或是皇后,对滇红颇为礼待。其中几分真情不得而知,只是坊间在传,二皇子燕州之行平了雪患,还与当初高云城忠良之后情投意合,虽然不曾三媒六聘的娶为正妻,却是捧在心尖儿上的好。
迎亲的队伍前脚刚走,李羡尘的暗卫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