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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顿一激动,朝儿子脸上狠亲了一口,不知是被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还是被他的胡须扎疼了脸,刚还在笑的孩子,眨眼间撇撇嘴,哇哇哭起来。
    孩子一哭,冒顿登时束手无策,仿若这孩子是块烫手的红炭,赶紧丢给了母阏氏。
    兰佩这几日已经找到了一个快速让孩子不哭的法子喂奶。
    只要孩子一哭,不管他是不是饿了,只要给他叼上母阏氏的奶,保准立马止住啼哭,百试不爽。
    冒顿便眼睁睁地看着兰佩甚是熟练的解开衣襟,已全然没有了初次给孩子喂奶的那股子扭捏矜持,将那因为怀孕哺乳而异常丰满的前胸塞进儿子嘴里,三两下便止住了孩子的哭嚎。
    孩子嘬着这一侧,另一边受到刺激,开始向外溢奶,冒顿眼看着兰佩那半边未敞开的衣服上洇湿了一滩,喉结滚了滚,盯着那片濡湿,他暗哑着嗓子问:可要我帮你?
    给儿子喂奶和被他吮吸完全是两回事,上次通奶纯属无奈之举,这回兰佩说什么也不干了。
    她红紫着一张小脸,斩钉截铁道:不要!
    冒顿闷闷垂手立在一侧,过了好半晌才幽幽吐出四个字:过河拆桥。
    ......
    赵绮从大阏氏的院子里出来,想在后院走走。欣赏着园中景色,沿着回廊走了一阵,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僻静角落。闻着味道才发现,自己走到王府里的马厩来了。
    马厩连着一大片跑马场,平日里除了驭夫很少有人会往这来,赵绮望了眼远处雪山顶摇摇欲坠的红日,提起裙摆准备离开。
    转身前,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一个马厩里牵出一匹赤身黑鬣的骅骝马,爱抚地摸着那匹马的侧脸,似在小声对它说着什么。
    赵绮的脚步一瞬顿住了,看着那就在不远处的俊挺身影,脚下明明很想往前迈去,却又只能止步不前。
    阿兄说得,她不可以喜欢兰儋大人,叫她死了这份心:今生今世都别想。如若心有不甘,那就默默祝祷,期许来世吧!
    为何?她哭着质问阿兄:为何他就是不行?
    阿兄阴沉着脸,厉声道:不为何,你若非他不嫁,除非我死!
    阿兄将她带大,遇到再苦再难的事也不曾这般对她发过脾气,赵绮虽不知其中原因,但知阿兄定是为了她好,她也绝不会因为非兰儋不可,而让阿兄去死。
    话虽如此,可每当见到他时,她那颗不受控的心依旧热烈地跳动着,甚至因为被现实禁锢,而在现实看不见的角落里,跳得格外狂热。
    她踟蹰片刻,终究还是转身欲走。脚步还未迈开,便听见身后那人叫她:赵绮姑娘!
    她脊背一僵,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不等走出两步,兰儋竟追了过来,口中喊道:赵绮姑娘请留步!
    知道那人此刻就在她身后不足丈远的地方站着,赵绮压下心头悸动,缓缓转过身,朝他行礼,垂眸小声道:赵绮见过兰儋大人。
    兰儋此次回奢延城,虽知赵绮就在府中,但见面不过匆匆三次,且每次都有大阏氏在场,还从未和她单独说过话。
    今日难得有机会单独相见,他这般急切地叫住她,本是想问问她身体好些了没有,可真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原本丰盈的鹅蛋脸瘦出了尖尖的下颔,更衬得一双凤眼清丽可人,他一时心动难抑,竟怔住了。
    赵绮被他这般注视着,双颊倏地覆上一层红晕,她不太自然地以袖捂鼻,轻嗽了一声,兰儋方才如梦初醒,红着耳根问她:你......你身子可好些了?
    赵绮微微颔首:已经大好了,谢谢兰儋大人关心。
    兰儋点了点头,想找些话来说,可唇角动了动,又不知该说什么。
    干着急了一阵,终于憋出了句:你......在府上可还住得惯?
    这话问得实在不算高明,兰儋说完便立马后悔了。
    赵绮来府上住了近三月,距他回府也有一月了,如今才问人家可还住得惯,实在诚意欠奉,况且即便人家住不惯,定也不会对他说。
    承蒙大阏氏关心照拂,小女子一切都好,只是在府上叨扰太久,近日便要动身回去了。
    赵绮说得颇为平静,听在兰儋耳中却如一粒石子掷于心湖,荡起涟漪阵阵。
    他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要撵她走啊,为何她突然对自己说要回去的话。他心下起急,脱口而出道:既然都好,何不再多住些时日?
    赵绮微微抬首,望着兰儋晶亮纯粹的双眸,恍然间顿悟,当日阿兄走时要带她一同回去,多半是因为兰儋也回到王府的缘故。为了减少两人见面接触的机会,阿兄不愿让她再继续留在这里。
    她压下心中酸楚,王顾左右而言他,对兰儋莞尔道:大人刚刚牵马可是要出去?
    兰儋经她提醒,才想起刚被自己牵出马厩的马,回头看时,那马口中嚼着草料,仍摆尾立在原地。
    那是我父王的马。自父王走了以后,只要我有时间,都会来看它,亲自给它喂些草料,牵它出来走走。
    兰儋说着打了个嘹亮的唿哨,那马耳如削竹,听见主人呼唤,前蹄在地上蹭了两下,旋即朝这个方向而来,稳稳停在兰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