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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有个法子。大夫身上带了针?”安以农展开扇子,扇面下有低低的咳嗽声,“田护卫懂些针灸,扎一扎就好了。田护卫,小心点,别像上次那样扎错了扎成面瘫。”
    “是,大人。”完全不会针灸的田护卫说。
    田护卫拿着最粗的一根针靠近,一看他是来真的,地上的女人麻溜地睁开眼,虚弱地演着戏:“我这是怎么了?”
    “醒了?醒了就好。来人,带下去,妨碍公务罪。”安以农招招手,让衙役过来把人拖走。
    女人被捂住嘴直接拖下去,安以农放下扇子,露出一个冷淡的表情:“走吧。”
    解决掉这个小插曲后,安以农赶到现场。但是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还在后怕的更夫,或者地上用布罩住的尸骨,而是停在那里的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人。
    毫无疑问,这个就是受害者了。
    “大人来了。”一个小鬼出现在中年人身边,“大人日审人夜审鬼,你有什么冤屈,都可跟大人说。”
    中年人看安以农似乎真的能看见他,膝盖一弯就跪下来:“大人!草民有冤屈要说!杀我者是白家五郎,他见我有宝驹,意欲抢夺,便带人来杀我!”
    别人都是拿着线索找凶手,安以农是带着受害者还原案件找证据,那还不是一找一个准?
    从发现尸骨到找到凶手,他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凶手被抓住的时候还躺在女人肚皮上睡觉。不是别的人,是白家一个堂少爷。
    人证(当时一起去的打手)物证(抢走的宝马)俱在,加上安以农一顿恐吓,白家这个‘五爷’承认了自己杀人夺宝的事实。
    旁边县丞拿笔的手都在颤抖:这一承认,他必死无疑。
    白家少爷正要喊他们去白家找他大伯,忽然空中冒出几句凄厉的笑声,笑声在大堂里回荡,白家少爷环顾一周,竟发现那笑声从自己嘴里冒出,他不由惊惧。
    四周围的衙役也被这笑声吓得腿抖起来。
    “愣着干什么?先打八十板。咳咳咳……”
    好么,白家的堂少爷也横着进去了,和金家表少爷隔着栅栏相望,竟无语凝噎。
    “你让家里多带一床被子,冷。”裹着厚厚的羊皮袍子还瑟瑟发抖的金家表少爷告诫后来者,他如今胡子拉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白家急了,金家的表少爷强抢民女被判了十年,现在还在牢里压着,白家这是杀人啊,直接判了死刑,等上报后上面通过,就能死刑了。
    白家在定沙县有点势力,可在外面就是个弟弟,他能干涉上面的决定?所以生气的白家家主就找到了金家家主。
    “他来才多久,就已经抓了我们两家的子弟,一个判十年,一个判死刑。长此以往,下头的人会怎么看我们?心会散掉的!”白家主捶着桌子,“这个新知县,真是欺人太甚!”
    金家家主摸着胡子:“给他一点教训,免得他不知道,这个定沙县还是我们金白两家说了算。他强龙要压地头蛇,也得看我们肯不肯。”
    第二天天未亮。
    “砰砰砰。”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安以农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披上外套,点亮油灯:“是谁?”
    “大人,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是已经投诚的捕头。
    “什么事?”吱呀一声,安以农打开门,寒风灌进来,让他打了个哆嗦,“进来说。”
    “是。”捕头走进来,带上门,“大人,刚刚养牛的牛倌过来,说有一个牛棚的牛误食了毒草,现在情况不太好。”
    “什么?”安以农猛地抬头,他眯起眼。
    虽然五个牛棚分五种方法养殖,但是他们的食物都是一个地方生长出来的牧草。如果是牧草的问题,那就不会只有一个牛棚的牛出事。另外牛倌们做事仔细,也不会擅自给牛加别的草料。
    这件事,只能是人为。
    安以农没有犹豫,他很快换好衣服:“我要立刻过去一趟。”
    捕头不想和金白两家对上,他暂时退下。田护卫就拿来灯笼,两人牵了县衙后院的马,一路跑到牛棚。果然有一个牛棚的十来只牛倒在那里口吐白沫,兽医正在给它们治疗。
    “还有办法吗?”安以农没有问罪牛倌,他第一时间问兽医。
    “发现得很及时,如今也吃了草药。但是最后能不能好,我不敢说。”兽医摇摇头,不敢打保证书。
    他一个个看过生病的牛,给它们都加了治愈光环,然后才问一旁牛倌:“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倌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鼓着胆子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那种毒草不是混合在草料中,而是榨成汁混进饮水中。那个时候天色已晚,牛倌没有发现饮水不对,给牛饮用了,才会造成这种结果。
    “这件事你有失察的责任,所以扣一个月的工钱,你有无异议?”了解到情况后安以农对牛倌说。恶人有心算无心,主要责任不在牛倌。
    牛倌还以为自己要赔偿,最好的结果也是失去这份工作,没想到最后只是罚了一个月工钱。他感激涕零:“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他们一直在这里等到天快亮,夜里口吐白沫看着已经不行的牛居然一个个都缓了过来。兽医检查后说:“无碍了,修养几日便好。”
    到此,牛群中毒这件事的阴霾才总算从头上散去,大家都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