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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村,李文先找上顾老爷子,将顾昭的信递上,又说明来意,并将银子取出交到老爷子手里。
顾老爷子颤了颤手,问出最关心的话:“这么说,昭儿的官司赢了?”
李文解释道:“那高家的婆子被处以死刑,秋后问斩,高家主子约束下人不力,因而罚他们赔偿顾公子千两白银,顾公子得了银子便让小的快马加鞭赶回来,尽快将学堂和夫子的事落实好。”
顾老爷子直觉这其中还有事,但给水云村建学堂是有功德的大好事,他这当爹的当然要支持儿子,何况这不是高家赔给儿子的银子么,舍了也不算太心疼,他是老实本份人,从不指望从天上掉馅饼这种事。
“好,好,麻烦小哥辛苦跑这一趟了。”
“老爷子客气了,我们家少爷和老爷都让小的还有跟来的人听老爷子的指挥。”
“好,好。”顾老爷子乐眯了眼,马上就带李文去找村长还有村里的村老,一起开个会。
那场官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水云村消息闭塞,但村长也听人提起过高家跟一位顾书生之间闹出的官司,可之前浑然没想过这顾书生竟就是他们村顾家的老三顾昭。
“竟是你家顾昭?早知道我们水云村人也不能袖手旁观,这高家欺人太甚!”村长怒了,看看高家做的什么事,竟要毁他们水云村少年郎的前程,水云村多一两个秀才那地位会会大提升,造福所有村民的,可差点被高家人给毁了,实在气恨。
“林村长,现在府城里知府大人已经判了,顾公子没有吃亏,高家也给出了赔偿,顾公子心里都有数,但顾公子担心高家还有后招,所以让小的前来务必将这学堂建好,也希望村里人能多多为顾公子说些好话。”
“该的,应该的,顾昭真是个好孩子,自己在外面被高家人这样欺负了还能想着咱们村,小哥你放心,我们水云村的人不能忘恩负义。”想到水云村有自己的学堂还有请来的夫子,村里的适龄孩童都可以免束脩读书,村长激动得手都颤栗起来,就是村长自家也有正要进学的孩子的。
其他村老也同样如此,一致夸口称赞顾昭的仁义。
从今往后,谁要再敢说顾昭一句不好的话,非得遭到水云村全体村民的愤怒抨击。
村长迅速在水云村替顾昭宣传了一波,在他口中,顾昭不仅是个受欺负的小可怜,同时还有了非常仁义有爱的形象,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回馈水云村的叔伯婶子,让孩子有书可读。
全村人顿时沸腾了,一面大声唾骂高家人的无耻行径,一面欢天喜地夸赞顾昭的高义,当他们不知道读书识字的好处吗?
识字的人能在镇上县里找个轻省的好差事,拿的工钱还多,不用辛辛苦苦在地里刨食,他们都懂,可他们没有这个银钱供孩子读书,谁不知道读书花费最高了,也因此当初顾家全家供顾昭一人时,村里也有些闲话。
可现在不仅不要出去就能读上书,还能免了束脩,这一年到头能省下多少银钱,所以顾昭真是大好人。
没有野心的人家,送孩子进去识得些字就可以了,将来可以在镇上县里找个账房之类的活计。
有野心的人家,看到如今顾昭宋泽的风光,那心头也蠢蠢欲动,指不定他家孩子也能考上童生秀才,那地位会大不相同的。
秀才受人尊敬,秀才家人也会被人高看一眼,可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任人欺负的。
都不用村长发动的,村里的成年汉子便自告奋勇地帮着建学堂,也不用顾老爷子付工钱,顾老爷子能怎么办?想给工钱都给不出的,于是就将他们的伙食搞得好一点,顿顿有豆腐还有荤腥,吃得村民们更有干劲了,不过十几日的工夫,一座学堂便建成了,统共也就花了十几两银子,都花在盖房子的砖瓦材料上面。
与此同时,水云村的村民自发在外面为顾昭宣传起来,汉子们盖房子,婆娘们就借走亲戚将顾昭使命地夸,她们说得理直气壮,可没一句假话,顾昭可不就是自掏腰包让村里的孩子都能读上书识上字么,听得其他村的人那个羡慕妒忌眼红,恨不得自己也是水云村的人。
“那你们村学堂建好后收外村的学生不?那束脩怎么说?”有离水云村近的人关心地打听道。
“收的,顾昭都安排好了的,想来读书的人都收,但外村没咱自家人这么好的条件,束脩得收,不过也要比外面好上一些,因为啊,盖学堂请夫子后剩下的银子还有老不少,顾昭都关照他爹就在村里或是附近买上一些祭田,以后这祭田的出产啊都用在学堂上,谁也不能沾这便宜。”
“那你帮我问问到时收多少束脩。”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顾昭回馈乡里建学堂请夫子让孩子免束脩读书的消息,以水云村为中心以飞快的速度向四周辐射开来,再加上齐家暗地派人宣扬,因而没过多久,便在镇上以及清河县都传开了。
这日,有人在酒楼里口无遮拦地表达自己对顾昭这书生的羡慕眼红:
“不过是打了场官司,这姓顾的书生就凭白得了千两白银,老天爷,那可是一千两啊,咱们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银子吧,依我说,这姓顾的书生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高家也是厚道人了,让姓顾的书生发了回横财。”
这人话里话外将自己对顾昭的眼红展现得淋漓尽致,甭说他这说法还吸引了一批同好,有人附和道:“早知道咱也跟这位顾书生学两招啊,官老爷面前走一圈,啧啧,千两白银就到手了,这顾书生拿到这千两白银,肯定到城里买上大房子再娶房小娘子,过快活日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