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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打断:“不是租,是买的。”
“我虽是散修,也还算小有积蓄,郁道友可别乱猜测。”
郁安易咬牙:“……”
郁安易吸了口气,随手在三层选了处寝房,等他与盛昭都进去后,他直接将门阖上。
盛昭听见,面色平平地回首看郁安易,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出的镇定。
郁安易撕下了假面,仅剩的几分伪善一扫而空,面沉如水,眼中是勃发的恶意。
他居高临下,一步一步往盛昭走去。
盛昭笑:“有话不妨直说。”
郁安易一言不发,直至他走到盛昭面前,盛昭也没退后一步,甚至是游刃有余地瞧着郁安易。
郁安易低声:“他说你心善,以前,他都是拿这个词来夸我的。”
盛昭好整以暇地挑眉:“晏七喜欢你?还是,你喜欢晏七?”
“郁道友醋了?”
郁安易笑:“晏七?”
他高高在上,满眼不屑:“他连真名都没同你说吗?”
盛昭笑:“名字罢了,我一直都清楚他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他不杀人放火。”
“我就当不知,也不会去问。”
“郁道友也犯不着来我这找面子。”盛昭轻笑了声,“你怕是不知道,小晏七抱着我,喊了我许多次娘亲。”
“我也就真把他当儿子养。”
盛昭拂袖,抬手:“坐。”
他见郁安易不理,便自己坐在美人榻上。
“你不用怕我与你争,你喜欢他,我是真心高兴。”榻上放着小桌,盛昭托着腮,抬眸望郁安易,弯眸笑了笑。
他几句话营造出的强势,被这个动作毁之殆尽,露出几分娇气,但又带着矜贵。
郁安易神色莫测,心内复杂。
因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裴戚晏腼着脸,撒娇卖疯喊“娘”的场面,连带着心中的争抢欲都降了几分。
本来,他对裴戚晏就无所谓情爱之词,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而已。
一个好用的工具。
郁安易也分得清照玉是当真对裴戚晏没有别的心思,不然被他如此蹬鼻子上脸的质问,也不可能还眼中噙笑,带着几分欣慰感。
若是照玉真信了裴戚晏的话,身家不俗、天赋也不差的照玉怎么也不会对一个落魄魔族而动心。
再说,人修与魔族,本就云泥之别。
这人当真是出于心善,抑或者逗弄的心思,收养裴戚晏的。
郁安易想清楚了,便收敛起那份敌意。
若非必要,他也不想树敌。
盛昭看出来了,再次邀约:“坐。”
郁安易接受了这份示好,施施然坐下。
郁安易:“既然照玉道友无意,今后便离晏七远一些。”
盛昭指骨轻敲桌面:“那我的乐趣,岂不是少了很多?”
郁安易微眯眸:“你不答应?”
盛昭勾唇:“非也,你不让我同他玩,那便由你来陪着我,否则我一天到晚都没什么乐子瞧。”
“实在无趣。”
“你把我当乐子?”郁安易冷下脸。
盛昭轻叹:“你们吃我的住我的,陪我玩一下都不肯。”
郁安易不语,他最好面子,不可能任人玩弄。
盛昭眨了眨眸,笑:“同我下下棋,煮煮茶也不肯吗?”
郁安易错愕,好一会儿,才出声:“好,我应你。”
裴戚晏推门进来,他端着木盘,盘子上放着壶茶与一小蝶糕点。
他一进来,就对上盛昭亮晶晶的眸子,看来对点心是馋得不行了。
郁安易也有些意外,魔尊也有心甘情愿端茶送水的一天?
裴戚晏走进:“哥哥怎么把门锁上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们。”
盛昭懊悔:“我与郁道友谈了些事,下次不会了。”
裴戚晏将木盘子随手放到桌上,茶壶也不拿出来,就坐到了榻上,只不过是坐在盛昭的身旁。
他手里拿着糕点碟子。
盛昭伸手去拿。
裴戚晏先一步拿起,喂在盛昭唇边:“哥哥不许多吃,等下就用膳了。”
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向郁安易诉说着他们有多亲密无间。
郁安易正怒气渐起,就对上盛昭看似无意斜过来的那一眼,带着笑,在让郁安易安心。
看似无意间的一眸对视,是满满的缱绻悱恻,带着只有他们二人懂得意味。
明明……明明照玉还在同裴戚晏亲昵着。
郁安易骤然心跳快了一霎,不禁羞恼,说好离裴戚晏远一点,现在这么亲密,这人莫非是想反悔了?
下一瞬,他就看见盛昭偏过脸,握住了裴戚晏的腕骨,将那只手连带着糕点推到了裴戚晏自己的唇边。
盛昭温声:“你也吃。”
盛昭说罢,自己去拿了块糕点。
他拿过那碟子,放在郁安易面前:“郁道友,试试?我亲手做的。”
郁安易与盛昭对视。
他透过照玉的眼,听见照玉用眼睛在说。
我没有反悔。
在他跟你之间,我选了你。
郁安易有一瞬的口干舌燥,他莫名地去倒了杯茶,不怕烫就一饮而尽。
喝完了,才去吃那点心。
裴戚晏看了眼盛昭,又看了眼郁安易,他觉着哪里有些古怪,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