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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日都跟着相公一起出摊,一是跟着他免得他乱来,二是跟着那袁家的嫂子学绣花。
袁嫂子私下跟她说,男人是要守的,也是要管的。人偶尔会走错路,身边多一个提醒的人不是坏事。孔氏虽然不好明说,却觉得袁嫂子说的对。
他们夫妻二人要携手并肩,遇到相公走错路,她就要提醒。
他们这边的事情终于处理妥了,生活质量也改善不少,孔氏就经常地回家改善爹娘生活,结果她二哥又闹出事来。
“押伎?二哥去押伎?”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孔氏忍了又忍,才没把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们是什么家境?又是什么情况?居然跑去押伎?
孔爹愁容满面:“原先他还说做生意,从家里抽走十两银子,结果全花在伎子身上,还是你二嫂偶尔发现的。”
二嫂抽抽噎噎的,“他,他竟然这么对我!我要回娘家!”二嫂的娘家远在千里之外,要不是气急也不会说这种话。
“二嫂先别急,二哥人在哪儿?”孔氏劝道。
“就是现在,人还在妓院里!”孔老太太提到这个更生气,真是昏了头。
“那让大哥去把二哥叫回来!”孔氏道。
“你大哥躺在床上,喊都喊不动他。”要不是被逼急,孔爹怎么会舍得把女儿女婿叫来,家丑外扬呢?
蔺洵懂了,这是打算让他去叫人回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没落侯门(十)
“啊?”孔氏咂摸咂摸出这个意思来,她楞了,犹豫说:“相公去那里找二哥?”她怎么觉得怪别扭的呢?
“我去,家里其他人更不方便,娘子跟我一块儿去。”就算是去找人,也得避嫌,蔺洵带着孔氏一起去的,二嫂子也想跟着去的,结果被孔爹孔娘拦下来。
“在家冷静着,等把人带回来再说。”
二嫂子硬是忍住了,“好。”她也怕她一时冲动闹的不可收拾。
打听清楚孔二哥所在的妓院,蔺洵就带着孔氏去了,路上他悄声问:“岳父他们是什么意思?”是要息事宁人还是好好教训二哥,总得有个章程吧?
孔氏叹息着:“爹娘的意思是,先看二哥的态度。如果二哥不认错不打算好好过,那就放二嫂离开,如果他认错,就要看他实际的行动,以观后效,认错又不是嘴上说说,在看二嫂的态度。”
蔺洵心里有了数,至少孔爹孔娘不一味护着自己的孩子,那事情就好办。
他们到目的地的妓院,大白天门虚掩着,孔氏脚步放慢有些害怕,蔺洵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要不我进去,你在门口等我?”
“不,做错事的是我二哥,怎么能光让相公进去?”孔氏深吸气,“我也去!”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止不住害怕,蔺洵只能半遮住她,先去打头阵,找人问话。
龟公正打着哈欠,看见有人来就提醒:“不好意思爷,白天我们不接待。”
“我找人。”
龟公睁开眯缝的眼睛,找人的他们经常遇到,有男的有女的,头一回碰到男女一起来的。他想了想:“找谁?您是生面孔,有没有熟人接待呐?”
蔺洵报上二哥的名字,龟公想了好久终于想了起来,“那人还欠着我们好几两银子呐!”
蔺洵无语,而孔氏气的怒目横飞,这都叫什么事!
龟公给他们指了指房间,他们自己前去,妓院里静悄悄的,姑娘们都是睡觉,所以唯一有动静的房间就格外醒目。
他们站在房门外,就听到里面的声音隐隐传来:“二公子,您家什么时候送银子来?”
“快了快了,再叫一声二公子。”
“二公子~”女子嗓音拖的长长,说不出的柔情蜜意,等她知道面前的二公子身无分文,恐怕就说不出这么甜蜜的话来。
孔氏已经气地上去砸门了,“二哥,二哥!你开门!”
里面的孔智孝恍惚觉得自己听到妹妹的声音,又想自己妹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紧接着就是妹夫的声音,“二哥,您先收拾收拾屋子,我跟三妹等会儿进来。”
孔二哥噌的一下跳起来,把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往下推,刚才他半敞的衣裳也在往身上套,只是皱巴巴,穿上也不体面。
被推倒的伎子撇撇嘴,自个爬起来,扶了扶头上的鎏金发簪和半旧衣衫,她好容易傍上一个冤大头,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
孔二哥穿好衣裳,这才讪讪地开门,门外果然站着妹妹和妹夫。
他把伎子赶了出来,这才接待妹妹和妹夫。
孔氏早就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没了外人就连珠炮一样放了出来:“二哥你这是要做什么?一连七八天不着家,是不把二嫂当一家人了是不?”
“要真是这样,索性就把合离书签了,放二嫂早点归家,还免得作孽,让两个侄子侄女少受些指指点点!”
孔二哥讪讪:“妹妹你怎么向着嫂子不向着哥哥?”
孔氏硬邦邦地说:“我这是帮理不帮亲!”
“二哥,岳父岳母也是这个意思,他们也不愿意勉强人,是合是离全在二哥一念之间。”蔺洵这才插话,“我们在外头等二哥,二哥决定好了就出来。”
他拉着孔氏的手出了房门,在院子开阔时捡了两张凳子,扫干净上面落下的瓜子壳坐下。
孔氏这才冒出泪花来,“二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跟二嫂很要好,出门都会给二嫂带发簪,说要带到二嫂白发苍苍....”言犹在耳,怎么人就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