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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的孙小虎听了他这话,朝苏茗雪咧了一口白牙,“苏小姐, 除非你能让我周师兄给师父认个错, 要不然啊,我师父这牛脾气是绝对不可能和他一起干活的,他们都两年多没说过话了。”
师兄?师父?
苏茗雪理出了点头绪,敢情这周泰也是老铁匠的徒弟啊, 还是孙小虎的师兄, 也不知这师徒俩闹了什么别扭, 两年多了提起对方还能气这么不顺。
老铁匠撸了两把袖子, 不再理会苏茗雪, 跑去帮人在铁匠铺的一角码着煤炭。
苏茗雪朝孙小虎招了招手, 把他唤了出来, 凑着头低声问道, “孙小师傅,你和我说说,你师父和你师兄到底结了什么梁子?一提起对方来这么深仇大怨的。”
孙小虎刚在一旁也听到了苏茗雪说得在昆良雪山铺轨道运石炭的提议,他心中也是蠢蠢欲动,手上技痒的很,巴不得师父和师兄赶紧握手言和,让他也去参建这新奇的东西。
虽然他心中着急,但还要故作姿态的在苏茗雪面前端个架子,“咳、这可是我师门密事,说来话长……”
“停停停,说来话长的话就下回再说吧,我现在急着去府衙卖石炭,改日再来请教孙小师傅。”
苏茗雪一看这孩子又开始装老成,实在没空和他在这耽搁,催促着人赶着煤车就走了。
徒留孙小虎在后头伸长了手挽留,“诶诶!我还没开始说呢。”
苏茗雪扭过头朝他高声道,“下次不卖关子的时候你再来找我说吧。”
这脾性就不能惯着,越惯越得寸进尺,反正年节前是不可能动工往山上铺轨道的,这事先放一放也不要紧。
如上次一般借着衙役们的吆喝,这批煤炭也很快就售卖一空。
这回吟霜也跟了来,代替苏茗雪记账,上回苏茗雪记得那狗爬似的账,让吟霜回去好一通辨认才重新誊写下来,她就是想不通怎么自家三小姐自从落水之后把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都给忘了,这回她决定不再为难自己,干脆直接她来记得了。
有吟霜记账,苏茗雪落了个清闲,她坐在朱有节给她特意留着的茶棚里,端详着祁源给人称煤炭。
祁源那大高个往那儿一站,铲煤的铁铲在他手里就像个小孩的玩具似的迷你,一旁同样在称煤的林一弄得自己手上面上都沾了些煤渣,偏生祁源还是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手上稳稳地铲煤送煤,姿态潇洒利落,一粒煤渣都没飞出来。
苏茗雪在心底为他吹了个口哨,他这明明是在干着粗活,但苏茗雪却觉着自己像是看着一个高高帅帅的男大学生在打篮球,果然是只要颜值在线,做什么事都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苏茗雪撑着下巴,欣赏着兢兢业业为自己打工的帅气小狼狗,心下开始做着别样的盘算。
今年这几个月各方路子都已经铺下去了,待明年一切步入正轨,自己这撒出去的银钱应该就会得到回报,丹砂郡百姓的生活也应当会有不小的改善。
温饱都能解决了,定远军也就没理由屠城,耕田和矿地有定远军驻守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到时自己寻玉卖玉也能心安,忙活这许多就当是全了对北疆百姓的回馈。
若是年底能赚够了钱,她就把与商行相关的产业都留给杨之行,自己回荆都带着侯府一大家子隐姓埋名远走高飞,离那些个朝堂纷争远远的,就算自己那“未婚夫”杀回皇城也全与她无关。
到时……到时再把真相告诉祁镖头,问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不当外室不当面首,当个正牌丈夫。
想到这,苏茗雪微微牵了下嘴角,他要是知道自己没有婚配过,不知是会震惊多一点还是惊喜多一点。
若是他不愿意跟自己走,苏茗雪垂下嘴角抿了下唇,看向祁源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那就只能拿钱砸了,他那么爱钱的一个人,在绝对的金钱攻势下一定会把持不住从了自己。
就是不知多少钱才能砸得动他,但无论如何,多赚些总是没错的!
在雪山上病中那晚的记忆苏茗雪虽然印象缺缺,但她从实验室系统那涨了五百的好感度里能看出,祁源对自己一定不是全无心思,再怎么说也抱……抱了自己一整晚嘛,要按这个时代的人的规矩,那是必须要结亲的了,自己得对他负责才是。
苏茗雪心下已经把祁源归为己有,只等着哪天拿银子把他砸晕拐了就跑。
在府衙门前给百姓称煤的祁源脊背挺得笔直,站军姿似的,他能感觉到身侧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粘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他知道是苏茗雪在盯着他,也不知她在瞧些什么。
经过了山谷中的那晚,祁源再看苏茗雪时,总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她在自己怀中烧得迷糊的样子,揪着自己的前襟向自己讨要东西,可怜又可爱。
这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所以在那之后就时常刻意避免与她对视。
就像现在,他明知苏茗雪地在瞧着自己,却也只梗着脖子故作淡定地称炭,把姿势耍得更加流畅漂亮些。
一旁的林一被飞舞的煤渣迷地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瞧了瞧不远处毫不避讳盯着自家少主的苏三小姐,又瞧了瞧板着个脸故作姿态的少主,只觉得一阵牙酸。
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吗?
卖完这第二批煤炭,一行人回到雪玉商行,竟罕见地看到杨之行在铺子里招呼着两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