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页
意更深了几分,亲自为普撒王添了酒。
从先帝到如今的封徵帝都重文轻武,教养出的几个皇子,除了三皇子小时喜爱些武艺,其余几个在看不起武将这一面倒是像极了封徵帝。
谢问渊所坐的位置离普撒王算不得远,上位的二人说些什么,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只这些与他而言都不重要,拿起银筷,又尝了几口桌上的饭菜。
先前不知去了何处的章洪又悄悄跪坐在他身后。
谢问渊放下了银筷,端起桌上酒杯,缓缓开口:“如何?”
章洪并不靠近,低头悄声道:“城中出入口皆被封锁,魏丞相的人已到了瞭望城楼......”
谢问渊听罢不见焦急,只笑着与对面一位慎度的大臣遥遥互敬,而后才缓缓饮下那杯酒。
他知道魏和朝会选在远离大晸的慎度动手,虽心里早有了一些估算,但他确实没想到,这魏和朝还真就与慎度这方联手,只为取他性命。
慎度与大晸虽是接壤,但中间却被天堑隔断,多年来便是井水不犯河水,少有来往。如今想来,魏和朝只怕早就勾结了慎度国,所以才有那年阿迈尔王子出使一事,也才会有普撒王相邀一事。
那日他避无可避应下出使一事,魏和朝定然在普撒王函请之前早几月就在此布下了他的人马,等着他到此。
就不知魏和朝究竟是许他普撒王甚么好处......
“咱们的人呢?”
章洪道:“已按大人要求埋伏好了。”
谢问渊放下手中杯子,笑道:“很好。”
章洪闻言,犹豫道:“大人,顾守义那处尚未摸清魏丞相遣了多少人......”
谢问渊摆了摆手:“无碍。”
魏和朝派遣就是提前备下杀手,那也不会太多,普撒王此人好战且有野心,那野心不比魏和朝小,这般模样的二人想必合作有余,猜忌更有余,普撒这般人物本就觊觎大晸多久便也忌惮大晸多久,自然不可能在未曾得到好处时候,让魏和朝派遣众多杀手守在他城门前,在他脖颈挂上一把大刀?大晸人诡计多端,普撒的先祖也不是没曾体会过,要他真信一个大晸权臣,谈何容易。
想到此处,谢问渊眸光一动,低声道:“无畏和张家那边,也尚无动作?”
章洪点
头,“看来确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谢问渊笑,不再多说。
不过半个时辰,坐于上位的谭元晋提醒普撒王,大晸这处准备的烟火表演便要开始,普撒王听罢兴致盎然,下令前往宫殿里看得最远的一处瞭望城楼。
未曾见过听过这般似比雷声更为响动的声音,烟花炸醒的一瞬,宫墙之外百姓惊吓得乱做一团,待天空一次次绽放耀目的花火,他们才缓缓明了这便是大晸使臣为他们敬重的普撒王带来的礼物。
那是夜空里色彩斑斓的七彩花朵,是神明给予的五彩祥云,是绝美舞姬提起的缤纷裙摆,好比金子般闪耀、好比宝石般绚烂多姿。
殿内殿外无人不为这转瞬即逝的花朵惊叹。
瞭望城楼四处重兵把守,视线最好的一处,普撒王背着双手,望着天空的炸开的花朵,随着绝美烟花的明灭,笑面上的双眼渐渐盈满了难掩的yu望。大晸,那是多美的地方啊,多美的国度才能造出这般绝世烟火......
将普撒王眼中渴望尽收眼底,谢问渊微微垂眸掩盖下眼底的冷意。
“谢大人,不知这裴家造的烟火,你觉得如何?”
前方谭元晋的声音传来,谢问渊望了过去,微笑道:“自然是美极了。”
谭元晋笑了:“既是美极那谢大人还是多瞧两眼吧。”
话才说完,伴随着又一朵烟花的炸响,离瞭望城楼最近的的南殿门传来一阵巨大的冲击声。
这声响与烟花炸响的声音有异,方才还在注视空中烟火的普撒王便朝那处望去,随后大吼道:“那是什么声音?发生了什么?”
他声音虽大,眼中却并不见半分慌张。
他身侧一位从未下楼,也从未与旁人交流过的大臣毕恭毕敬地‘禀报’道:“吾王,那是海盗冲破了防守薄弱的城门,进来杀人抢钱呢。”
“哦?原来是帮借机抢掠的海盗啊,咱们这城楼孤立于此,实在目标显眼危险极了,可得保护好大晸的皇子和使者们。”
他话音一落,四周的卫兵就举刀团团围拢,将谢问渊与手下二十人,礼部与他交好的数人困在了包围圈中。
章洪及护卫刹时抽出了佩剑防卫。
谭元晋站在包围圈外,望着‘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
何事的谢问渊,他嗤笑一声:“谢大人还是莫要抵抗了,二十人对阵数百,饶是你父亲谢成都没这般本事逃脱升天,更何况你?这些‘海寇’杀人不眨眼,你身为谢家长子虽不曾征战,但也听说不少吧,应当最是清楚不过了。”
说罢,他便见着这位在朝堂上侃侃而谈指点江山,又不单一次落他面子的谢侍郎双手发颤,面上冰寒,显然已被惊住了。
谭元晋哈哈大笑起来,谢问渊的惊惧、凄然、颤抖他越瞧心情越好。
谢问渊瞧着这般模样的谭元晋,深吸一口气,似难以置信般问道:“二皇子殿下这是伙同外邦想要取了我的性命?”
谭元晋笑着摆了摆手,“瞧谢大人说的,这些取你性命的可是蛇蝎心肠的‘海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