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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好行装的季正则躺在炕上兀自的开始胡思乱想。原主考中了秀才,因为西北有战事的缘故新帝登基就开了恩科,他得铆足了劲的努力,要不错过了明年的秋闱,还要再等三年。
京城那边的显赫跟他一个私生子基本没什么关系,以后要是想好好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还是得靠自己。
要是真的有幸中了举人,能求一个外放到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阿英一起游山玩水岂不美哉。
若真的有命能考个进士,留在京城那他每日去官衙上班,阿英则好好打理家中再不然就像现在这样继续过下去也不错。
季正则猛的发现自己对将来的每种设想里都有阿英的影子。
上弦月高挂夜空,朦白的月光被树影剪成无数块,投影在窗子上,季正则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浩瀚的星空,定下了主意。
第二日季正则起了个大早,早饭刚端进屋阿英就迎面出来了。看季正则明显的惊讶了下,显然是没料到他能起这么早。
阿英,洗洗吃饭了,季正则道。
洗漱好的阿英捧着饭碗味同嚼蜡,而对面的人却一直盯着他看。小哥儿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明显是昨夜根本没有睡好,季正则顿时有些后悔竟然没考虑清楚就把话说了。
今天得早点收拾,等下要出门,季正则紧盯着阿英的表情说。
嗯,知道了,阿英想着得把过冬的衣裳一起装着,他这一趟出去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收拾好碗筷,季正则的包裹放在桌上,自己却抱着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是都整理好了吗?阿英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去收拾行李啊,季正则看着小哥儿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笑着说。
阿英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还缺些什么?
缺啊,缺的东西可多了,季正则起身捏了捏想了挺久的脸蛋道:缺你和你的行礼啊。
缺我?和我的行礼?阿英不确定的看着他,呼吸有急促,缺我?是要带我一起去吗?
是啊,就缺你,季正则也忍不住喜悦道:就是要带你一起走!快去别傻站着了,一会进城的牛车要过时辰了。
阿英眼圈发红,一直绷着的脸好像一下子不适应喜悦似的,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他重重的嗯了声,噔噔噔跑回了自己房里。
老黄牛载着一车的人和物,牛车吱嘎吱嘎的响着,阿英被男人护着坐在牛车前面的地方,随着吱嘎的声响牛车一晃一晃,他绛紫色的衣服下摆也跟着晃动。
他看着自己雪白的千层鞋底,高兴的把脚一蹬一蹬。
呦,阿正啊,这就是你新过门的夫郎?牛车上有人问道。
季正则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调侃势的搭话,他只点了点头并未搭茬。可阿英却因为这句话,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季正则后又悄咪咪的红了耳朵尖。
他怎么也想不到,季正则真的能带他一起去书院,上牛车之前他问了,自己去书院能干什么,书院不像家里,有那么多琐碎的活。
可那人却说:担水、做饭、伺候相公,几个字就把他弄的哑口无言。
阿正你考上秀才咋就不理人了呢,那人继续说。
另一人接话道:秀才老爷了,哪能跟咱们这些泥腿子一样,不过秀才老爷配丑夫郎
几个抠脚的汉子围坐一堆,窃窃私语还以为他们没听见。季正则看阿英冷着面色,立马住他的手怕再看见人型风筝,阿英,别理。
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攥着他,阿英不想让季正则一直牵着自己,便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就齐齐的闭了嘴。
这次去书院背的东西多,阿英就弄了扁担把行礼和生活用品都装在了一起挑着走,季正则几次想接过扁担都被拒绝了。
一想能把几百斤的野猪弄回家,担这点东西那不玩似的,也就随他去了。
将近一个时辰的山路,到了书院的时候小哥儿面不红气不喘的,季正则却已经累的要不行了,他摊做在书院的门前的石凳上,歇会,一会再上去。
书院建在半山腰上,从山底到半山腰还有好大一堆石阶要登,昨天他自己来的时候走的慢,没觉得怎么累。但今天阿英挑着担子还走在前面,老处男拉不下面子叫休息,只要勉强跟着着实累的够呛。
阿英一会水一会饼的伺候了好一阵,季正则才算是缓了过来,这幅糟糕的体格子,真的欠锻炼。
麓山书院,阿英念着牌匾上的四个大字。
季正则猛的抬头看着他,阿英竟然识字!在古代男子读书都条件苛刻,普通人家更不可能让哥儿识字。
阿正!许佑安从马车上跳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比季正则还要清瘦的书生。
二人走到近前,那名书生笑盈盈道:阿正,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季正则道。这名书生就是本届院试的头名唐昊,而从小五岁开始名师辅导小班授课的许佑安才堪堪考了第六名。
几人从前就在一处读书熟的不能再熟,相互寒暄一阵就要接着往山上走,唐昊道:阿正,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