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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算喜欢,算爱?一夜的痴狂,醒来会如何,醉酒之后,头会痛吗?你还是逃犯,我仍是走狗,从此以后,又如何呢?
周鸣鞘吻他:“真不喜欢,就算了。”
可是穆阳又拉住他的手:“不,继续。”
他揽着周鸣鞘的脖子坐起身,唇色水红,垂眼盯着对方的下颌:“人生许多事,也许只来得及一次啊。”
周鸣鞘遮住他的眼睛:“好。一次。”
于是穆阳想是忽地释然一般,力气抽走了,柔软地靠在他怀里。他们用脸颊彼此摩挲,寻找亲热的温度。他解下他的皮带,他脱去他的短袖。相拥时,风把纱帘吹起来,传来遥远的火车的低鸣,周鸣鞘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吗?”
没有回答。
从此以后,没有话语,只有年轻的身体与灵魂的喘息挣扎。
那是港城的一个仲夏夜。
在那样闷热的夏夜里,他们相互凝视,相互拥抱,借着一点酒意昏头
那是银色的仲夏夜,月光像银箔一样贴在身上,倒映出那些青涩的汗珠。
“太过了……”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他不慎让眼泪滚落,酸涩中带着咸味。但泪珠又被周鸣鞘亲吻。他不断地亲吻他的眼睛:“哭什么?”
简直像撒娇,哑得惊心动魄。
他感觉到周鸣鞘俯身来咬他的耳垂,咬他的后颈,太过分了,周鸣鞘说:“因为我好爱你,所以这么过分。”
他覆盖其上的亲吻使穆阳丢盔弃甲,被迫发出小兽一般呜呜的声响,扬起了脖子。他的鼻尖、唇峰、下颌再次形成优美的曲线,简直像引颈受戮,把一切都送到身上的猎人手里。
周鸣鞘轻轻握住他的脖子,只用了一点力气,皮肤上浮现出一枚红印。
穆阳的喉结滚动,让他心底那么痒:“……不要那么爱我。”
对方像是生气,惩戒般动:“……为什么?”
“……我给不了你什么,周鸣鞘。”
这样的动作简直难以承受。但他忍住了,手上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臂。
混账大发慈悲,低头轻吻他,穆阳睁眼。
水雾漫在浅红的眼眶中,微微烫,像鹿。
穆阳说:“给不了你什么,我怕啊。我害怕这个。”
周鸣鞘抿了抿唇,低头吻他。吻完只说了一句话:“别怕,那是以后的事,现在……”
只需用名字呼唤他。
之后就听见穆阳在一次次空隙中发出的,那些连绵不断的呢喃。
每一个字都在喊他,每一个字都在找他。
于是不知疲倦。
一芥小舟,无力在巨浪惊涛中前行。海浪翻涌,注定只能像叶子一样随波逐流,上下起伏。
穆阳终于忍无可忍,话音里哭腔不加掩饰:“够了!”
周鸣鞘叹气:“不够啊。”
那时正是日初,薄薄的晨光如纱雾一样弥漫而来,浅白中透着一点金,勾勒出床上交错、融合的年轻线条的影子。
他极其狡诈地在最关键一刻停下,听见耳边穆阳的祈求声。
于是他开始算账,把最初提出的问题重复一遍:“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穆阳不回答,只是抽泣着说:“……放开我!”
周鸣鞘亲吻他的脸颊:“不是要代替我的马吗?马……起码得喜欢主人吧。”
穆阳的眼睛出神了,他正在看窗外升起的一轮红日。喜欢他吗?他早知道答案,周鸣鞘也知道。可是为什么说不出口?为什么不能说出口?为什么不能明目张胆地爱?
周鸣鞘再次动起来,每一下,用力碾过最致命的一处,恨不得借此烙印自己的姓名作为对天下人的占有宣告。穆阳颤抖起来。
触感如同电击一般顺着神经漫过每一只细胞,每一只都叫嚣着,理智彻底断线。巅峰之后又是下一个巅峰,他觉得自己要死了。这时睁眼看见周鸣鞘。那双眼里有狡猾的耐心,偏执的占有,和最谦卑的祈求。
他想,那就告诉他吧。
告诉他,告诉他。
于是他勉力撑起身子坐,把自己埋进对方的怀里。周鸣鞘伸手揽住他,他贴在周鸣鞘的颈窝间。便觉得像一座孤山,被对方的军队化为己有……然后有一声很轻的应答。
“喜欢。”
周鸣鞘沉默片刻:“没听清。”
小豹子愤怒地咬他的肩头:“喜欢!”
之后再说不出哪怕一句破碎的话语。周鸣鞘好心松开手,他们在同时同地同为第一次,在这一瞬间,朦胧地感知到一点爱。
少年人的爱。
太阳在那一瞬破云而出,一线微光盖在身上。
他闭着眼,迷迷糊糊犯懒,赖在周鸣鞘怀里。
听见有人说:“乖。”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是比较破碎。一些关键性语句已经……大家自由心证吧。反正周鸣鞘挺过分的()
第24章 24
那是第一次的欢愉,几乎也是最后一次。
穆阳在他怀里睡着了,周鸣鞘垂眼看他,伸手撩开他额前被汗打湿的长发,露出那一双微微泛着红的眼睛。他这时才有一点愧疚——只有一点——觉得自己太过分,从他身上索取得太多。但像他这样贪心的猎人是不会后悔的,他只好把这些愧疚变作怜惜与宠溺,都返还到这世间唯一的爱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