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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力咬着烟,手中撕着整条烟的塑料薄膜像是要扔两包进去,毫无悬念地,目光比烟更快,他看到牧明毅大腿上宁晖然正要“直捣黄龙”的那只手,了然地“哦”一声,甩上车门:“你们继续。”
    手还放着,宁晖然追随于力的身影从车后绕到车前打开车门坐回驾驶座位,他的头跟着一路摆动。
    一两秒钟的安静。
    突然,宁晖然像是反应过来,惊恐地瞪圆眼睛,结巴道:“于……于,导导演……”他下意识挺身要在车内站起来,然后咚地一声巨响,宁晖然弓起背,抱着头啊啊啊地痛叫……
    及时调整后视镜角度,于力捕捉到牧明毅浮在脸上的一瞬笑意,像什么都没看到,他回身绷起脸,用一贯的执导口吻对宁晖然说:“你毅哥的脸得做一些处理,可以红,但不能太肿,上镜不好看,你下去帮他买点什么。”
    刚被于力吓得惊魂未定,宁晖然大脑出现短暂停转,他不明白地‘啊?’了一声。
    于力笑眯眯地指给他买烟回来的那个方向,两个街口外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
    宁晖然立刻恍悟,急匆匆开门下车,说他去买。
    等人三步两步跑走后,于力乜了一眼后座的牧明毅:“怎么?把你摸爽了?”
    对方不置可否,抬起头,把手机放下。
    “没看出来啊牧老师,你这么爱端着,是不是非得宁晖然跪下来舔你脚你才能过得去啊?”于力一副认真打量对方的模样,身体又往后转了半圈:“原来牧老师你是这样骚的一个人呢,爱玩一套?”
    牧明毅坦率道:“你说的很对。”
    “我的妈,那他还有好嘛?!”于力佯装正色:“我把话说前头,别给他折腾惨了,明天还得接着拍戏,你跟他分开两边一块拍……”说着,忍不住笑起来:“你给我有点分寸啊,别把他搞得哪都疼,衣服底下也不能有痕迹……”
    “为什么不能?”牧明毅不懂就问。
    “拍外景动作大,万一不小心从衣服底下露出来还怎么看啊?!”于力笑骂,胳膊往后比划,作势要打牧明毅:“你他娘的真不懂假不懂?!非让我说出来,耳朵过瘾舒服吗?”
    牧明毅也笑。
    正当此时,车门拉开,宁晖然一屁股坐进来,手中提着满满一袋的东西,鼓鼓囊囊。
    “什么啊?”于力往后瞧。
    宁晖然上网很细致地查过,对于创伤24小时之内冷敷有效,超过这一段时间,就要用热敷来加快血液循环消肿止痛,他挑选一些低温袋装酸奶,手感柔滑舒服,既贴合脸部曲线,又不至于太冷刺激皮肤,然后他又买了一个迷你的热宝,很小巧,大概手掌那么大小,怕牧明毅不想用,还一并购置传统的热敷搭配,一个150ML小点的饮料瓶和一条摸起来极软的细绒毛巾。
    反正去也去了,顺道加一些水果切拼和低脂沙拉一起结账。
    购物袋中生鲜冷食居多,沁凉的感觉透在外头,在酷暑高热的夏日海岛上,这样的凉意摸起来极为舒适,隔着薄薄一层塑料,牧明毅的手抚在上边。
    他垂下眼,沉甸甸的购物袋把提手坠成细细一条,摸上去有些水渍,跟着,他发现宁晖然抹汗那只手,手掌上有一道被提袋勒出的红印,清透的白色T恤被汗浸湿,领口的颜色微微发深。
    什么在心上灼了一下,有些烫。
    ……
    “呦呵,可以啊,宁晖然你心够细的,”于力一次发现两个新鲜事,觉得这趟司机没白干,语气很虔诚:“我说真的,以后找老婆得找你这样的,你就是贤妻良母的标杆,看把你毅哥感动得都说不出话了。”
    牧明毅收回手,抬眼看驾驶座上的人。
    “不,不是,导演您误会了,”宁晖然急忙打断他,自己不轨的举动刚被于力看个满眼,加上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宁晖然吓得心肝乱颤,他就怕给牧明毅惹事,他俩关系要真被发现,他想都不敢想:“我这不是把毅哥打了么,还不得装乖套近乎,我怕得罪……”
    “哎呀哎呀!我牙疼牙疼,酸死了……”于力煞有介事地捂着半边脸,扔下一句模棱两可的暧昧话:“你们小两口慢慢玩啊,就当这车无人驾驶,我是空气。” 说完,转过去,发动引擎。
    宁晖然哪有闲心玩啊,他现在坐都坐不住,冷汗瀑布般奔流,就在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急于开口辩解时,一个力量把他揽回去,支棱起来的后背瞬间跌到一具温热胸膛上,同时肩头被人很有力地捏住,宁晖然从这只手看到牧明毅的脸,一时间脑袋懵懵的。
    牧明毅的脸越来越近,宁晖然清晰地看到那上边的红痕,耳朵一热,低低的声音传来:“于力他知道。”
    “……知道什么?”宁晖然机械地动嘴。
    牧明毅舔了舔下唇,目光落到宁晖然湿润的嘴上:“想我在车里亲你啊。”
    心脏炸裂一般,不仅因为像坐过山车一样,从害怕露馅到安然无事这种一百八十度的跌宕起伏,也不只是他把冷着脸的毅哥哄好了,而是突然间知道他们可以不躲不藏,能够真实地显露在别人眼中,那种极度惊愕后的惊喜,掺杂说不清的兴奋让宁晖然合不上嘴,傻呆呆地望着牧明毅。
    牧明毅以为宁晖然还没懂,接着跟他说悄悄话:“给你治肩伤时,他不是给咱们打过幌子吗?你还没明白?”